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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樊师阙的心中已经死了一半,他这才明白先前怜贤妃因胎流之事而失常的那段时日全是做戏的,当时的樊师阙为了此事劳心劳力、费尽心思也要帮她度过难关。却不想一切都只是一场戏,一场他独自演着跳梁小丑,怜贤妃装腔作势欣赏的好戏。
从一开始的相识,到如今……樊师阙突然间找不到了目标,突然对以往的付出有了深切的怀疑,究竟他辛辛苦苦才走到今天是图个什么。
樊师阙走后,墨今起身要休息,在经过樊师阙做过的矮凳的时候,却看到在他这一方的桌布早已被扯烂……墨今惊讶的检视了桌布上的痕迹,心中有了些想法。
看樊师阙如此在意愤懑,这怜贤妃的胎会不会是……
墨今刚想到此处便摇了摇头打住了这个想法。须知道在宫中当太监不比侍卫,是要经过很多关卡的,除了要做到彻底净身之外,樊师阙在宫中行走这么久根本不可能隐瞒的下去。若是被人查出有未净身的男子混入宫中,这要承担的就不仅是一个人的死罪了,还会祸连亲族。
所以,墨今很快的就打掉了这个荒唐的念头,不过……她又实在猜不到究竟何人会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怜贤妃也算是够狠的,到了这个地步还可以镇定的快刀斩乱麻。
墨今试问若是自己身处此困境,恐怕未必能忍的下心亲自下手,还要事后独自隐瞒痛苦的秘密。
墨今看着窗外的月色,朦朦胧胧的被云朵笼罩住,一会儿隐、一会儿现……她幽幽的叹着气可怜啊,这宫里又多了一道冤魂。
樊师阙回到房中,并未点灯,只是动作呆滞的宽衣,上床躺下,触目漆黑一片……突然,一只不属于樊师阙的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樊师阙大惊,猛地坐起身看向身旁的黑暗处。只听到一声娇弱的嗓音带着哭腔叫道:樊大哥。
春芬?此时此刻,居然会有个宫女在自己床上,樊师阙压低语气责备着: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此出现。
却听到春芬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哭诉着:其他宫女们……打我……骂我……说我笨,我已经在尽力做事了,却还是被欺负……
春芬哭着扑到樊师阙的怀里,抓着他的衣襟颤抖着肩膀。
樊师阙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你是新来的,是会受到欺负,时日久了便会好许多。
上次春芬偷听了怜贤妃与墨夷炘的谈话,将怜贤妃似乎信期有误的事告知了樊师阙,听着他们对话的内容,樊师阙便猜出了胎流很可能就是怜贤妃自己所为。
樊师阙联想到先前墨今的一点警告,心中有了计较,这才会趁着夜深人静跑到裳嫄宫寻个究竟、问个明白。如今他得知了真相,仿如晴天霹雳,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事,反而此时的樊师阙才是正需要人安慰的。
春芬断断续续的说着、抱怨着,揪紧樊师阙的衣襟,眼泪浸湿了他胸前,樊师阙只觉得自己也想大哭一场,只可惜他有苦说不出、有泪不轻弹。
樊师阙也不会安慰人,只是微搂着春芬,一遍又一遍的拍着她的背脊,给她顺气,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根本没注意到此时此地,他们之间的不合时宜。
经过上次的事,春芬每每有了苦闷、被人欺负都会找樊师阙诉苦。这一次春芬被其他宫女打得小腿红肿、步履难行,实在受不了了,便想到要来找樊师阙。正巧见到他出去,心想着不如就在房里等他回来。春芬在房里也不敢点灯,怕惹来他人怀疑,便想着躲到床上,却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樊师阙回来躺下后,惊醒了春芬,她想起了自己为何而来,一时郁闷难耐便哭了起来。
在家中,春芬上面有四个姐姐,爹娘一直想要个男孩,却是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四个姐姐出嫁后,到了春芬这里,父亲便将一直求子不得的闷气通通发泄给她。母亲也整日絮絮叨叨的埋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老生一些赔钱货。
□、樊师番外上
春芬从小就是个受气包,爹娘的打骂她默默的忍受,几个姐姐的排挤她也毫无办法,跟谁都不亲。春芬没什么本事,说话嘴不甜,大字不识一个,就是绣绣花也是不伦不类的。不是春芬不用功,实在是家里的活儿太多,她一天到晚的忙活这儿忙活那儿,根本没其他功夫学点本事。
奇爹娘看春芬没什么优点,但就是摸样长得还行,人也算机灵,就商量着要把她嫁给一家早已有妻妾的中年员外。春芬自是不愿意了,可是又不敢拒绝。
书十五岁的春芬除了逆来顺受就不会别的,心里只得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逃跑她是不敢的,但是又不想嫁过去。
此时正逢宫里招宫女之际,春芬就想与其要嫁给老员外,倒不如进宫。爹娘看当宫女的赏钱、俸禄还算可取,就想着把她打发远点也好,省得以后心烦。
春芬本以为进了宫可以自由自在一些,最起码可以躲过他人的欺负,却没想到到了宫里受欺负的次数更多起来。
在家里爹娘打骂也就是做做样子,真的下重手还是少数的。到了宫里可不同了,在这里春芬什么都不会,规矩懂得也不多,好在人机灵点还躲过几次麻烦,可是时日一长宫女太监们只要逮着她就是一顿发泄,不分青红皂白只管教训。奴才们在主子那里受了气,就找比自己资历浅的奴才们下手,这在宫里是常事。
春芬是春华宫最后一个进来的,自然成为了众人攻击的目标,谁帮她就要一起受苦,所以大家也都是能出气的就出气。就连上一个进来的小宫女也是受多了气,正愁逮不着出气的,见到春芬也是指使来使唤去,全然没有半点愧疚。也许等到下一个宫女进来了,春芬也会变成那个欺负人的罢。
在春华宫,有怜贤妃这样受宠的主子,奴才们自然口气硬多了,而春芬生来就一副好欺负的小模样儿,其他人还会客气吗?
春芬在宫里的受欺负樊师阙当然知道,以他春华宫总管的身份说两句话便可以免去这些。但是樊师阙却不能管。一来,他们非亲非故,樊师阙要是贸贸然出面只会招人话柄、落人口实。春芬以后的日子不见得会好过。
二来,樊师阙是怜贤妃的亲信,突然出面帮助一个小宫女,必然会引起他人的揣测,到时候麻烦事估计就更多了。樊师阙除了安慰春芬,也不想再给她多添麻烦。
这边春芬哭的是越来越起劲,樊师阙就担心夜长梦多,说了几句别哭了,夜深了,就劝春芬快点回屋安歇。春芬情绪正激动着自然不肯,强拉着樊师阙的衣袖抱怨着。
樊师阙本身就有些烦闷,听到春芬没完没了的哭诉心里就愈是添堵,遂有些恼火的说道:别哭了,快回去!
春芬一愣,立马停止了哭泣,傻呆呆的坐直身子看着黑暗中樊师阙的轮廓。樊师阙话一说完,就有些后悔,想来自己的语气太重了,叹了口气便要下床。
哪知道樊师阙两脚刚一着地,后面的春芬连忙扑上来抱住樊师阙的腰,低声叫道::樊大哥,我不想走。
樊师阙呆住了,愣了半响才说道:放手,我是个太监!
我知道!我要……我要……我要跟樊大哥对食!春芬情急之下喊出这句话。对食这个词儿也是春芬这几天才知道的,其实她并不十分明白具体的含义,只听宫女们都说对食就是宫女跟太监一辈子吃穿在一起,不分开,春芬首先就想到樊师阙。
樊师阙恼了一句胡闹!便要扯开春芬的手,没想到春芬人不大力气却不小,死扒着樊师阙两手扣的很紧。
樊师阙生怕说话声音大了会惊扰到别人,只能小声劝着春芬早点睡,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但是春芬哪里肯听,她这个女孩儿固执起来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认死理儿。
正当拉扯间,樊师阙被春芬勾住脖子,樊师阙连忙一手撑住床沿稳住自己以防倒过去。春芬不管不顾的紧紧扒着他,边哭边闹:樊大哥,你不要不管我!
正当两人挣扎之际,就听外面一阵敲门声,随即有人问道:樊总管,樊总管,我是春玲,你睡了吗?
两人听到声音连忙定住身,樊师阙嘘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回道:这么晚有事吗?
这……同屋的春芬不见了,奴婢先前起来过……还以为她是起夜了,可是奴婢再次醒来还是未见她……这……这……门外的声音犹豫着。
哦,许是又起夜了吧,你先回去睡吧,她一个新来的还能跑了不成?樊师阙尖细的声音微微提高,刚说到这儿就被春芬从后面打了一下,好似表示她的不满。
是,奴婢这就回了。
来人走后,樊师阙趁着春芬放手之际,连忙起身理了理衣服说道:你都听到了,还不快回去,若是遭人口实,对你我都不利。
春芬下了床,还有点不甘心,扭捏的站在原地良久,才蹦出几个字:那春芬回了……听这声音显然还在隐隐委屈着。
春芬走后,樊师阙才叹着气躺回去,苦思很久却睡不着了……
还记得那年,在樊师阙第一次见到怜贤妃之后,便像周围的店家打听这是哪家的小姐。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此人名唤慕容怜茵,乃当朝礼部尚书的爱女。在京城还与另外两家的小姐并称三大名媛,而怜茵更是以才貌并重而闻名,居于两外两人之上。
樊师阙心里叹道,真是不同凡响啊……如此出尘脱俗、相貌不凡者也该有此称号的。
那次之后,樊师阙始终呆在同一条大街上吹箫,希望可以再见到怜茵一次,可是几个月的光景过去了,怜茵再为出现过。樊师阙很失望,心想着莫非当真只有一面之缘?可是转念一想,就是见到了又能如何?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上,自己还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
这一天,樊师阙拿着挣来的几个铜板到一家面摊吃面,正在他狼吞虎咽的时候,却听着旁边的两个客人小声议论着:
听说啊,慕容怜茵一进宫就受到皇上的宠爱啊,还被皇上亲口称赞女先生呐!真是虎父无犬女,慕容尚书为我朝鞠躬尽瘁,他的女儿又是才貌出众,不进宫当妃子还真没人配得上了!
可不是?慕容小姐不但文采好、相貌佳,就连脾气也是可亲的很,前几个月就在路边,一个小乞丐被恶霸欺负,慕容小姐的轿子正好经过,当下就停下来救了那人,在场的人没有不称好的。
哎,如此天仙般的人物,当真是你我可望不可即的啦……
哈哈,你就想想吧,人家可是一进宫就被封婕妤了,你别白日做梦了!
听到这话,樊师阙心中犹如晴天霹雳,他万万没想到这几个月苦等的佳人早已入了宫,甚至受宠有佳。不过现下想想,以慕容怜茵的才貌若不入宫为妃,难道还真要嫁给贫民百姓吗?
樊师阙的心中只盼着怜茵可以有个好归宿,最起码入宫了还可以享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虽然他的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却也觉得美好的人该是有善报的,也是为她高兴。
樊师阙突然找不到了吹箫卖艺的动力,以前还可以一边吹着一边盼着,希望可以在街角再度看到那道仙姿,如今……却不知为何要吹。
正巧此时一个大户人家招家丁,据说工钱颇丰。樊师阙听闻了连忙赶过去,却见一大群人都要往里挤。听旁边卖菜的大婶说,这户人家每隔三个月就要招一次人,据说是被派到关外去干活的,工钱很多,尤其是在临去之前还能领到一大笔安家费。而这些人的家里人每个月也都可以领到一次抚恤金。
樊师阙听了就心动了,却又联想到在现代仿佛也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