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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今窘了,轻咳了一声:臣妾走神了。
因何事?
这不前两日,瑜昭仪倒是来过与臣妾话聊,臣妾瞧她也是愁眉不展。墨今为说是因为宥淑妃,反而将话题引到刑部上。
瑜昭仪?宇文綦轻笑:又是一个沉不住气的。
墨今不语,只是看着宇文綦闭目微笑的样子,心想就算自己不说,宇文綦也肯定猜到了八九分了。
这宫里打听的人倒是不少,究竟都是何人打听,何人在猜测,你心里有个数。宇文綦换了个姿势,搂着墨今一同躺着,说道。
这……臣妾岂有这个本事能看得透呢。
看不透,就不要用眼睛看。有些事,不用你去寻,自会有人送上门给你看。
墨今淡淡的笑了,将脸埋进宇文綦的胸前,有些小得意的弯着嘴角,睫毛一下下的眨着。
小狐狸的尾巴又翘上了。宇文綦的话语间笑意连连,明显的暗示着。
墨今脸色大红,有些不服的嘟着嘴,咕囔着:皇上喜欢狩猎,便将所有人都比做猎物,臣妾可不敢自称之为狐狸,最多也是只小兔子。
说到最后,墨今的语气有些俏皮。
呵呵。宇文綦轻笑着:狡兔三窟,狐狸狡猾多变……是狐狸,还是兔子一试便知。
话音才落,墨今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被调了个姿势趴伏在宇文綦的胸前,脸对脸的迎个正着。墨今才反应过来,就被宇文綦墨深的眼中倒影吸了进去,她的两汪秋水盈盈的回视着。
宇文綦微微勾着嘴角,一手轻抚着墨今的俏脸,一手去解她的发髻,如云的秀发披散而下笼罩住二人。
在秀发的帘幕中,女人的颈项被缓缓拉低覆住男人的唇……透着乌发的缝隙隐隐看到一些,却又不真切。
只听着淡淡的语调低沉的念道:发掩羞色,脉脉相迎,欲说还拒,别有风情。
墨今一手轻掩住宇文綦的嘴:妾之风情,但入君眼,望君怜之,妾心往之。
宇文綦咯咯沉笑,胸膛一起一伏……随着衣衫宽解散落至软榻周围,两人的体温也逐渐攀高,微薄的汗融到一起,发丝交缠着难以解开。
在女子的喘息中透露着羞涩,男子随即而上将其吞咽下去。两人只以肢体的交缠互相诉说着情意,默契连连……
在两人的亲热当中,还能隐隐听到一问一答:
朕还记得你那本册子……男子问着,轻吻着女人的颈项。
纭泓理应心系天下事,就忘了这些吧。女子苦苦规劝着,喘息着。
唔,很难,朕过目不忘。男子不满的嘟囔着。
只是无稽之作,不足以登大雅。女子一语透着不屑。
朕倒是觉得怡情、怡性,用得上。男子辩解着,显然不同意这说法。
……良久。
堂堂九五之君,怎能效法如此不堪入目之图……女人语气责备着,有气无力的似有埋怨。
朕却以为……温故而知新。男人反驳,不顾女人的阻拦。
噗……女人忍不住笑了。
属于情人的夜是火热的、羞人的,也是迷幻的、炫目的。且不管外面时局如何,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该是值得享受沉沦的……
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应和着屋内的温情。月亮羞涩的隐在树梢,树枝遮盖了它一些,却又被微风调情般的抚开,透露出月色的皎白。月亮的脸微微泛着红晕,好似要遮羞一般,刚要隐在云朵中,树枝便又回归原位遮了它半面脸……如此周而复始,屋内上演上你迎我拒的戏码,屋外亦是欲拒还迎。
至于院子里守夜文权与公伯芸,则是尴尬的各据一方,装做什么都听不到……
六八、芒秋波折
芒秋宫
雎鸠宥很早便起身梳妆打扮,未到巳时便已用过膳,品着宇文綦命人送来的菊花茶。
墨夷炘前来问诊,雎鸠宥收下了他新拿来的药丸,说道:这些日子以来的药却是有效的,我听你的话并未再琢磨毒人的事,还全因为你的灵丹妙药呢。想想也许过不了几日,我就可以出宫走走了。
墨夷炘手里整理着医具,嘴角挂着淡笑,似乎今日的心情颇好:出宫走走也好。
雎鸠宥也笑了,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树,枝叶繁茂,一片欣欣向荣,盈盈的绿色映射着阳光煞是好看。雎鸠宥曾经很妒忌这些生长旺健的一草一木,怨恨着自己不能如它们一般,只是整日用药调理,身子犯起病来经不住风吹雨打。
可如今,却不同了,她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转,有些想做而一直没机会做的事,都在等着她去完成。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便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墨夷炘看着雎鸠宥的侧脸,她脸上再度浮现许久未见的笑容,这是个好现象。墨夷炘一直希望可以带雎鸠宥走出心理的阴霾,她的身体病痛是引起心病的一个缘由。墨夷炘甚至想过只要雎鸠宥的身体康复了,或许一切都会改变。
但是……最近的一件事却再度困扰了他。
这几日……墨夷炘口吻淡淡的,唤回了雎鸠宥的思绪:宫里出了件事。
雎鸠宥不语,只是转头噙着笑容看着墨夷炘,以手轻抚了下袖口,端起茶盏,等待着下文。墨夷炘微垂着眼眸,先是的思考着,随即眉头舒展开来又闭了闭眼,才抬头正视她,语气平缓的陈述道:礼部尚书慕容云被人以通敌卖国之罪密奏,而其女慕容怜茵更以蛊惑帝心、为祸朝纲之罪告之。我想知道,这些是不是都与你毫无关系。
只见雎鸠宥的表情变化的诡异迅速,从一开始的恬淡、闲适,转瞬间便变得冷酷、狡诈,她双眼斜视着打量墨夷炘,眼中透露着嘲讽,嘴角弯起的弧度却并非善意。
半响,雎鸠宥似乎看够了,随即眨了眨眼说道:我不否认你说的话,这些别说是跟我大有关系,根本就是我找人散布的,这又如何?她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雎鸠宥又瞥了眼墨夷炘,站起身走到窗边欣赏着风景,继续说道:以往我对付这些女人,你都是支持我的,如今是怎么了,你三番两次的帮着外人针对我?先是明雪宫,现在又是春华宫。走了一个闻人墨今,你又帮着慕容怜茵!
我是为了谁好,你心里清楚。墨夷炘快速的接话,语气有些激动:但是你根本从来没有顾过他人的心情,你可知你这么做或许根本扳不倒慕容家,还会徒惹事端,到时候你苦心营造的不惹是非的形象就会败露,枉我苦心帮你。
雎鸠宥豁然转身,直直的瞪视着墨夷炘,语气阴沉:是否能扳倒慕容家,我心里有数,你是我师兄,总帮着外人难道你就不惭愧吗!
我这都是为了你!墨夷炘激动地站起身,突然又觉得似乎失态了,便闭了闭眼稳定着呼吸,又坐了下去,叹气道:你想得到皇上的专宠,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如今你只要养好身体,走出宫去,以你的本事跟才貌,外面的嫔妃没一个比的上你的,你又何苦想这么多、算计这么多,到头来为难的只会是你自己,徒增烦恼。
哼。雎鸠宥冷哼着,一步一步逼近墨夷炘:是你先是违背了我,放了明雪宫那两个女人一马,后来又对春华宫的事这么上心……你到底图着什么?
雎鸠宥走到墨夷炘身前三米外停下,居高临下的姿态盛气凌人:涟贵妃的病听说有好转的迹象,这还不都是拜了你太医院判的功劳!怜贤妃的身体也经由你的照顾愈加好转的……但是就算你要保她们,你又能保得了几时,你以为保得了所有吗!我真不明白,你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雎鸠宥只觉得与墨夷炘之间的距离与默契越来越远,好似有道鸿沟已经将他们分开,雎鸠宥心急着……墨夷炘是她在宫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也是不用去防备的师兄。若是连他都向着外人,她以后就要孤军奋战。很多事她不方便出马,都是靠墨夷炘出手的,墨夷炘就像是她的左膀右臂,少了这个人她以后会不方便许多。所以雎鸠宥很是犯愁,生怕会失去此人的助力,可是要想拉回他的心,雎鸠宥又不知该如何做了。
从小,她与墨夷炘之间的关系就是照顾与被照顾的。雎鸠宥已经习惯了墨夷炘照顾自己,帮助自己,她根本就不用做任何事就可以得到墨夷炘的关怀,所以所谓给予才有收获,她不懂,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
听到这话,墨夷炘愣了一下,过了片刻反应过来。就见他似有疑惑的皱着眉看了看雎鸠宥,这才语有犹豫的问道:怜贤妃这次的毒,是你所为?
墨夷炘与樊师阙一样,心里都认准了这次的事又是怜贤妃自己搞出来的,至于什么原因他们不知道,也猜不到,更不敢去猜。
不过,怜贤妃有了上次自行胎流的例子,她的信用在此二人心中已然有了定位。
可是如今一看,雎鸠宥话里的暗示很明显,墨夷炘突然觉得此次的事多半是雎鸠宥所为。以雎鸠宥的处事作风,倒真是会干的出这种事。借着上次的事还未平息,雎鸠宥趁此做场好戏,这的的确确是有可能的。
呵呵。雎鸠宥咯咯的笑了出来,笑不可仰:那个女人这么喜欢装病,还把自己弄得这么虚弱,不都是为了争宠、博得纭泓的关怀吗?这次我也算是成全她了,她应该谢我才对!
雎鸠宥面露得意之色,走到桌边坐下:上次怜贤妃直接冤枉你陷害她胎儿不保,这个亏你居然咽的下去。我这么做也是帮你报了仇了,你应该是最开心的!你放心……我下的毒并不深,以你的能力绝对可以解。但是怜贤妃先是气我抢了她的侍寝之夜而装病,现在又突然中毒……恰好又赶上她父亲慕容云被人奏本勾结外敌,这一来一回……恐怕纭泓是不会再信她了,他们慕容家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恰好赶上的?这恐怕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吧。墨夷炘淡淡的陈述着,缓缓端起茶盏抿了口,手指关节由于紧握着茶盏边缘,已经泛白,可想而知他此时隐忍怒火的激动。
你是我师兄,她们都只是外人,若非你推三堵四的不肯帮我,我又岂会亲自动手!雎鸠宥看着墨夷炘泛白的关节,与茶盏上的黑色花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又哼了声说道:只要你肯帮我继续对付这些碍事的人,以后的事我大可以放手不管,全权交给你……
墨夷炘突然放下茶盏,里面的茶水震得撒了出来,溅湿桌布。而他紧握的拳头则将桌布刻画出一道道纹路,雎鸠宥见了皱起眉头,语带不快:怎么,你是非要跟我作对!
墨夷炘闭上眼努力克制着怒气,只觉得胸腔内有把火翻腾着,先前遭毒虫反噬的那种感觉似乎又出来了。他并没有将此事告知雎鸠宥,只是默默地承受着痛苦。最近这反噬的痛苦总算是稳定了一些,可是跟不除、病难愈,早晚说不定他会遭此不测。但是,墨夷炘并不想说,与其说出来多一个人担心,倒不如用自己的医术尽力而为,争取时间。
过了好一会儿,那种五毒的充斥感觉似乎淡了许多,墨夷炘才睁开眼继续看向雎鸠宥,苦口婆心的劝慰:宇文綦并非是你可以独占的,他首先是一位君王,而后才是你的丈夫,你却不是他唯一的妻子。你要想在他身边永远没有别的女人与你争,就是与满朝文武百官作对。到头来你不但根本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反而若是事情败露,你还会惹来杀身之祸。到那时……你以为宇文綦真的会念在以前的情份,不顾朝纲而放过你吗!
哼。雎鸠宥语带不屑:我与那些女人怎么同?你也看到了,只要我一不舒服,纭泓自会放下所有的事前来看我。我们之间的情份绝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我有信心可以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