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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姑讲的都明白了吗?”钮祜禄氏抚摸着他的脑后黑亮的辫子柔声问。
“嗯——”弘历笑呵呵的点头,又附耳小声道,“其实我和昼儿都觉得姑姑讲的比先生还明白呢!”
钮祜禄氏望着弘历亮晶晶的眸子,心里又添出一份莫名的沉重。
“画的什么——”胤祥凑过来看,“哟,这不是那谁么!”画上的是宁儿。
“像吗?”胤禛搁下笔拉他细看。
“像到是像——”胤祥一笑,“可是——”
“可是什么——”
胤祥摇摇头,笑道,“不如你藏的那些好——”
“这个吗?”胤禛又抻开卷轴,里面是玉良画的那幅,自己端详了一阵儿,点头叹道,“我已经尽力了,却曾不能得其一,真是——”
“何苦这样为难自己!”胤祥拍拍他收起玉良那幅,“你心里有数就是了——”
“我听老十七说,”胤禛叹道,“这画画,尤其是画人,要得传神极品,非动真情不可——”
“那有怎么样?”胤祥道,“你已经够不容易了,还要伤筋动骨才算吗?”
“我终究觉得自己不如人呵——”
胤祥没出声,他知道胤禛指的那个“人”是玉良。
“怎么这么多虫?”宁儿把水淋在茶花叶上冲掉上面的小虫。
“韩大人原来没教你怎么除掉吗?”雪樱在旁问。
“从前没见过这么多啊——”宁儿撅嘴,“他这一走倒好,什么都不管了!你瞧这叫它们给弄的!”
“格格是要除掉这些介壳虫吗?”
宁儿回头一看却是周闵,微微惊讶,“你知道怎么办——”
“哦,我前几日就看着要生虫,调了些醋,只要涂在叶面上就好了——”周闵说着递过一只小碗。
“真的管用吗?”宁儿将信将疑,“别害了我的花儿——”
“管不管用,试试就知道了——”周闵用软布轻轻的涂擦在叶子上面,果然不一会儿,虫子就纷纷跌落下来。
“你怎么会懂这些?”雪樱有些好奇的问他。
“姑娘以为我只会和油盐打交道吗——”周闵一笑,“我的不少点心都指望着格格的这一片花园呢,我怎么可以不多做做功课!”
宁儿拍手,“那你瞧瞧我那棵含笑还黄叶儿了呢!”说着指给他看。
“这个——”周闵搔搔下巴,“只要多添些腐土再往土里喷些矾水就好了——”
“真好——”宁儿笑呵呵的,“韩大人走了,以后我的花儿就都靠你啦!”
“妹妹这几天看着气色好多了,”这日钮祜禄氏在园中散步恰碰上宁儿也在池边逗鱼。
“是吗?”宁儿摸摸自己的脸,笑道,“都是嫂嫂天天做好吃的养的——”
“恐怕不是我的功劳吧——”钮祜禄氏看着宁儿一笑。
宁儿会意,顿时红了脸。
“怎么样,病好些了?”钮祜禄氏悄声问道。
“嗳——”宁儿知她问玉良,低头弄着衣带上的流苏。
“那就好啊——”钮祜禄氏笑笑,却看见宁儿依旧一脸担忧。
“可是他还是不大肯跟我说话,”宁儿抬头看看她,又低下头喃喃道“总是说自己太脏,说不配叫我喜欢——”宁儿说着有些哽咽,脸红的更厉害了。
“你多劝劝他吧,大概还是打不开那个结——”钮祜禄氏叹道,“你常去看看他,叫他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
“嗯,”宁儿忽然抬头,“他有什么可想不开的呢?”
“呃,他,”钮祜禄氏自知方才失言,“他还是不甘心自己做过戏子吧——”
宁儿看看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总之你再慢慢的劝劝,就好了——”钮祜禄氏缓缓的说着,仿佛也是说给自己听。
“这里原先住的那个人呢——”胡铨开门不见玉良便问着房东。
“哦,搬走了,”房东老头儿头也不抬的道“就这两天的事儿——”。
“搬哪儿了?”
“这我可不知道,我跟他又不熟,人家不说我何苦碰这个钉子!”
“你真的就让他这么住进来啦?!”胤祥有些惊讶,“你不怕别人说你养戏子啊——”
“他都赎身了,如今也不是那行了——”胤禛缓缓的说,“我只有这个办法,总不能让宁儿三天两头的往外跑啊——”
“你呀你——”胤祥无奈的笑笑,“真不知道叫我说你什么好,前些日子防贼似的,如今就不拍引狼入室?”
胤禛苦笑不语。
“你瞧着这一对儿在你眼皮底下你侬我侬的,”胤祥搂着他的肩膀玩笑道,“就不心痛?”
“痛也没有办法——”胤禛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幽幽的叹口气,“总之怎么样都会痛,还不如我替她痛罢——”
“好啊——”胤祥感慨道,“就凭你这句话,我无论如何都帮定你了!”
“你干嘛!”胤禛听他这样,忽然一惊,“别胡闹啊——我都想开了,你要是敢棒打鸳鸯我就跟你没完!”
“嗐!我说什么了我——”胤祥捶他一把,“我是说我这辈子就跟定你了!——净瞎想!”
“玉良哥,”宁儿坐在玉良身边轻声道,“好久没听见你唱了,你再给我唱几句吧——”
“你想听什么——”玉良看着他,轻声问。
“那天的《拾画》你推病不来,我要你补给我——”宁儿望着他笑。
“《拾画》不好,我唱《莲花》吧——”说着,便拾起身边的一根树枝,
“哦呀,好大雪呀——”玉良极其逼真的缩着肩,蹑手蹑脚的模仿如履薄冰的情景。
宁儿呵呵的笑。
“为什么不肯给我唱《拾画》呢,”宁儿等他唱完了,拉他的手。
“我——”玉良有些窘,“你坐在这里,我会出戏的——”
宁儿愣一下,呵呵的笑起来,笑着笑着就红了脸。
“这么晚了,这是——”晚玉见郑树往书房去,手里拎着个酒壶。
“哦,四爷要的,”郑树点头要走。
“这么晚四爷要酒做什么——”晚玉心里嘀咕一句,忙问道,“四爷今天没什么吧?”
“嗐,怎么能没什么呢!”郑树摇头,指指南边,晚玉知是玉良住处,叹道,“自打那一个来了以后,四爷就这样了——”
“那怎么得了!”晚玉惊道,“老这么下去迟早要折腾出病来!我去告诉福晋!”
“嗳呦,您就别在这儿添乱了!”郑树拉住她急道,“我也看不下去——可是,”又嗐声道,“怕也只有如此方能叫他心里好受些罢——”
55
55、 身世(上) 。。。
“这是要去做什么?”雪樱见晚玉抱着一大摞被子,觉得奇怪,“这种活怎么也要你亲自动手——”
“是格格说的,她还差点要亲自做呢!”晚玉无奈的笑笑,“格格说天冷了,叫我给玉良加被褥呢——”
“府上前两天不是全都换过了吗?”
“嗐,她不放心,非要我再加一床——”晚玉笑道,“说玉良怕寒。”
敲门见玉良不在,晚玉便独自进门,揭开褥子,却瞧见床下垫着一摞粉色的纸条。“这是什么——”晚玉拈起一张来看:
“牡丹富贵足称王。极盛还虞未久长。
凡事总须留後步。与奢宁俭乃为藏。”
晚玉皱眉,又抽一张,
“亢龙得水
柔顺而静。坤之六爻皆吉。
阴盛於阳。不怕亢龙之悔。
若此消息。只待羊兔相宜。
亢即巨也旱也。亢龙有悔见易乾卦即位高势危也。”
原来是卦签。看样子,应该是城南观音庙求的。
晚玉数了数,五十多张,都标着日期,从康熙五十五年到现在,每半月一次,有近三年了。这个玉良,无病无灾的,怎么求这么多签?正琢磨着,忽然听到门外脚步声,忙将一叠纸照原样放好,理好了被褥。
“咦,你——”玉良瞧见晚玉吓了一跳。
“哦——我,我替你加褥子,”晚玉有些窘,“是,格格叫我来的——”
“哦,那你——”玉良看了看被褥,厚了许多,“我的被子——”
“怎么,是不是不合适——”晚玉心虚的抢着说。
“没有,挺好的——”玉良咬住话头,“多谢你费心——”
看着晚玉出门,玉良忙揭开床褥,点点五十几张签辞都在,位置也没变,自信没被晚玉看到,不禁松了口气。
这日雪樱正在修补越冬衣裳,忽然被宁儿拖到桌前,“给你看个东西——”宁儿神秘的揭开食盒。
“嗨,我还以为什么呢!”雪樱瞧一眼,“不就是青团嘛——有什么稀罕的!”又要回去继续收拾衣裳。
“哎——别走呀——”宁儿用筷子挑起一只举到雪樱嘴边,“好歹尝尝嘛!可是我的手艺呢!”
“真的假的?!”雪樱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哪里学的这本事?”刚一张嘴就被宁儿硬塞了进去。
“先吃了再说!”看着一整只团子都进了她的嘴,宁儿拍手道,“如何?”
“还好——”雪樱被她塞的满嘴,含糊的点头,一面寻手帕擦嘴。
“我就说我嘛!”宁儿得意的笑,“看来我还是挺有天分的!”
“我看是师傅教的好——”雪樱好容易解决了嘴里的一大坨,又瞧瞧碟子,“你又缠着人家周闵教你来着吧?”
“哪有!”宁儿撅嘴,“人家可爽快呢!哪像你似的,什么都要磨半天——”
“还扯上我了——”雪樱拧她的脸,“是想做给那谁吃的吧?——还拿我试口呢!”
宁儿朝她扮鬼脸,“不告诉你!”
“姑娘求签啊?”身旁的大娘挺关心的问晚玉道。
“唔?”晚玉愣了一下,忙点头道,“是啊是啊。”
“看你这么年轻,又是一个人,肯定是问姻缘没错啦——”老大娘的脸皱的像核桃似的,年纪也不小了,倒爱打听。
“不是啦——”晚玉忙摆摆手,怪难为情的。
“那是为什么啊——”
“没什么啦,”晚玉攥紧了签文快走几步,“我现在去求人解签了,就不麻烦您了——”
“先生这签怎么解——”晚玉把那张纸片递过去。
瘦缩的老头儿看了看,“姑娘为谁求的——”
“有什么不一样吗?”晚玉想了一下没正面回答。
“哦,没什么,很多人是来这里替人求签——”老头儿笑笑,低头看着那张粉色的纸片,
“千里营谋造化通。功名神助贵人逢。
行人已整归鞭计。失物早寻决不空。”
笑向晚玉道,“恭喜姑娘,此是吉签,求财得财,寻人得人——”
“寻人?”晚玉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玉良无亲无故,很有可能是在寻人。 “多谢了——她抽开荷包,递给他一串钱。
“我去庙里瞧了瞧,庙里香火还挺旺,不过,那个解签的并没见得怎样高明,”晚玉夜里回来跟钮祜禄氏道,“要不要去回四爷呢?”
“别急,现在什么成型的说法也没有,就这么报了反而奇怪,”钮祜禄氏转念道,“那些签文你还记得多少?”
“主子,五十多张呢,”晚玉摇头,“我就是再机灵也记不下那么多呀!”
钮祜禄氏将手帕挽成结又解开,又挽上又解开,好一会儿,心里有了个主意。
“这下你可开心啦,四哥?”
“嘘,别这么吵吵嚷嚷的,喊出去不是闹着玩儿的!”胤禛瞪他一眼,又看了看信。
“这马尔齐哈敢这么说,也算是恭维你了——”胤祥也在他手中又看了一眼信。“不知道灵还是不灵啊——”
“他不是也替你算了一卦吗?”胤禛顺手将那信纸信封一起丢进香炉,拍拍手上的灰,“你觉得可信么?”
“我?他说我有七十三岁的阳寿呢——”胤祥大笑,“这事儿可是验不起的,我活着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