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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里没有她。
他的眼里,没有在场的任何人。
赵梅儿同沈妮儿炫耀,那个人爱死她了,行房的时候如何,都与她说些何种露骨的情话。他肩膀上有一枚小小的钱币似的胎记,她喜欢啃咬那里。她动=情的时候下口没有轻重,有时候能留下深深的血印,可他那么爱她,统统忍着。
“他总问我爱不爱他?好像生怕失去我似的。”赵梅儿忧愁地蹙眉。
彼时沈妮儿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君盼在家里忙进忙出,早早给她安排生产要准备的一切,还有些孩子的用品,有些小玩意儿是他自己做的,有些是他亲自挑选。
孕妇手脚肿胀,他便耐心给她揉捏活血。
赵梅儿一来,不是看他扶着沈妮儿散步,就是看到他揽着沈妮儿嘘寒问暖。
她恨得发疯。
终于等到阮夫人玩心又起的日子。
赵梅儿用绣针刺他淡色的乳=尖,小小的乳=尖登时沁出一颗豆大的血珠。
“嗯……”他只是仰首,模糊地呻吟。
她问他:“疼不疼?”
他喘息着乖乖应着:“疼……”
赵梅儿手起针落,快速刺穿他另一枚乳=尖,问他道:“爱我不爱?”
他疼得蹙眉,鼻尖额头都是细小的汗珠。
赵梅儿问他:“你爱不爱我?”
他就看了她一眼,雾气朦胧的黑眼珠里,有那么一丝类似让人疼痛的东西,他动了动唇,说:“爱……”
赵梅儿一滞,身子就整个的被阮夫人拉起来扔到一边。
阮夫人上前提着君盼的头发,把他拽下床,一改之前看好戏的模样,颇有些愤恨的问他道:“你再说一遍?”
沈君盼就笑笑,浑不在意的擦掉身上的血珠,喘息着说:“她既漂亮又年轻,我如何能不爱?”
阮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她之所以愿意同那么多女人分享君盼,不过是因为知道,他沈君盼的心里除了沈妮儿,容不下任何人!就算你再怎样逼他,‘爱’这个字,他是从来不会说的。
可如今,她逼问过无数次的问题,竟被另一个女人得到!
如果沈君盼是说来气她的,很好,他成功了。
她扔了烟袋亲自折腾他,抓起一把药胡乱塞到他嘴里。看他瞳孔一点点扩散,倒在地上抽搐,最后从唇角里,淌出泛白的泡沫。
她还是不忍心弄死他,让那妙手回春的长须老者给人救活。
她突然觉得小梅变得碍眼起来。
她想,这个游戏玩的太久,终究是有些腻了。
**
赵梅儿抱着沈妮儿哭,语无伦次地说她有了身孕。
沈妮儿滞了滞,只说了声“恭喜”。
她又找机会把君盼堵在店铺里,要他给个说法。肚子大了不等人,她必须在被人看出来之前嫁给他。
他明明说过爱她的!她甚至可以委屈一些,先做个二房。
可阮夫人不在的时候,沈君盼从来不看她的。他不同她讲话,他对她的态度,比陌生人还不如。
为何不能像对沈妮儿那样温柔体贴?为何她要受这些委屈?!
沈君盼推开她,转身就走。
她在后面追着哭,撕心裂肺的。
**
小妮儿冲他发火了。
他不过是回家晚了一会儿,就惹得她不开心。等他把饭菜做好端上来的时候,沈妮儿猛地把碗筷掀了一地。
他惊得心忽悠一跳,垂手立在一边,看着气喘吁吁的沈妮儿。
沈妮儿又开始生气地砸茶具。
尽管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可那碎渣四溅,他担心伤着小妮儿,就上前抱着不许她动。
哄着她,要她别气了。
沈妮儿就把怨气撒在他身上,用力捶打他。
晚上,沈妮儿一句话不说地摸着他肩膀上小小的胎记,突然就狠狠咬了一口。
君盼疼得一颤,默默任沈妮儿咬着。
心里有什么东西越来越沉,他命令自己不要深想。
孕妇的心情向来容易失控,小妮儿又是那样一个不会掩饰的人。
他以后会早些回家,不再惹她不开心了。
**
赵梅儿他爹已经被沈君盼牢牢掌控,这个丧心病狂的赌鬼,为了能赌钱,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不要。沈君盼现在把他收买的很好,好吃好玩喂得够饱,等到适当时候,饿他一两顿,要他做什么都不成问题。
而阮夫人那边许久已经没有动静,自从那日他说了爱赵梅儿之后,阮夫人便对赵梅儿失了玩弄的心情。
沈君盼知道,阮夫人是不会相信他真的爱上赵梅儿,然而毕竟那么久,赵梅儿是他唯一肯松口说爱的女人。
女人的嫉妒心,不会容许她容下赵梅儿。
沈君盼就缓了缓手里的动作,与其自己亲手弄死小梅,多了条把柄握在人手中。还不如假手于阮夫人,借刀杀人。
他想着这些的时候,正在用刀子刻着孩子玩的拨浪鼓。
那花纹一点点被雕刻上去,纹络精致繁复。
他向来有足够的耐心。
☆、过去将来
这几日,赵梅儿频频来找沈妮儿。
赵梅儿幸福地说:男人很喜欢小孩,亲手给她们将来的孩子做拨浪鼓。
赵梅儿羞涩地说:她的脚痛,男人给她按揉。
赵梅儿幽幽地说:她割下男人的一撮长发,同她自己的编在一起,做成一个结。就在她腰间的荷包里。那是结发夫妻的意思。
……
沈妮儿却越来越少话,最多只是微笑着说“那便好”。
可赵梅儿并未因此而开心,她的眼里闪过绝望与恨。
晚上,沈妮儿挺着个半大的肚子爬到君盼身上。
君盼仰躺着,身上的衣裳都被沈妮儿给扒光了。
沈妮儿静静看着他,好像在清点属于自己的货物。
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对他说过: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他身上一切,哪怕是一根头发、一枚胎记、一滴眼泪,都是属于她沈妮儿的。
她割下他的一缕长发,同她自己的绑在一起,问他:“你是谁的结发夫?”
他认真地回答她:“你的,我一直都是小妮儿的。”
沈妮儿就低下头,隔着臃肿的肚子,用力咬他的唇。
咬出血来,才觉得安心。
她必须枕着他的胳膊才能入睡。
她喜欢被他从背后圈着,暖暖的、窝心的安全感。
他从来都是她的,并将永远是。
次日,她约赵梅儿见面。
那日天气很好,很好很好。
她们在太阳底下,能够很好地看清彼此的面目。
其实,所谓的情谊,已经面目全非了许久。
枉她们彼此掖着捂着,不过是加速了糜烂而已。
沈妮儿问她:肯不肯放手?
小梅盯着她:你说呢?
沈妮儿就笑笑:好。
沈妮儿捧着肚子往回走,手掌渐渐地上移,捂在胸口的位置。
人的一生,总是不断在失去着。
到最后,她会剩下些什么?
小梅在后面忽的声嘶力竭:你放过他!他说过爱我!他是爱我的!
不,他爱我。
我向来知道。
沈妮儿默默想着,她没有回头。
“我爱他,我爱他……”小梅的声音渐渐带了哭腔,也许,她已经在哭了。
可沈妮儿却是笑着,因为她知道。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最爱沈君盼,她就是沈妮儿。
没有人比她更爱他。
她爱他。
她这样一直慢慢走回家。
仍然不觉得累,就在家中的园子里散步。
这个家很大,似乎总有她走不到的地方。
好在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走遍。
从前过苦日子的时候,为了减少开支,两人共同侍弄着家禽蔬果。那时君盼总是做些体力活,他年岁不大,还是长身体的时候,难免又细又瘦,为了给他补充营养,每隔一段时间,沈妮儿就合计着宰杀一只家禽。
她以自己贪嘴为由,君盼总是听的。
开始若是君盼有时间,都是一个人宰鸡,不会让她看到杀鸡的过程。可有时,他太累了。明明只是倒下去休息,却一沾枕头就着。
沈妮儿就琢磨着自己宰鸡,她偷看过君盼宰鸡,都是绑住鸡脚,再在脖子上拉一刀,让那鸡血洒在盆里,掺了白面,还可以做鸡血羹吃。
她有样学样,被鸡叨了好几口才好歹把鸡绑住,想让鸡抻着脖子给她抹脖,它却怎样也不肯。沈妮儿一狠心砍了鸡头一刀,那血就喷出来,四面八方都是。
她已经手忙脚乱,更未想到鸡拼死挣扎的力气奇大,脑袋掉了还能跳着跑掉。
她在后面追也追不到,最后惊动了君盼。趿拉着鞋跑到大门外,把已经失血而死的鸡拎回来,看她捧着个鸡头在哭。
两人都是一身的血。
后来,沈妮儿渐渐学会了,一个人也能宰鸡。
她想到这些,淡淡笑着。
她那时哭,不仅仅是因为吓到,更是心疼懊悔,鸡血就那样白白浪费掉。
能做满满的一小盆鸡血羹呢!撒上点葱花,可以吃上两三顿。
后来日子渐渐宽裕,君盼也越来越忙,有时候无暇顾及这些小事。沈妮儿就自己一个人摆弄。
她不觉得辛苦,乐于做这些来打发时间。
其实自从君盼富贵了以后,她养的这些鸡鸭便已经成了摆设。她也舍不得杀。毕竟自己的养的东西,总是有感情的。
她早就发现,从搬进这曹宅,家里养的鸡鸭,一直在减少。
她以为逃脱了,也不甚在意。
可现在,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又少了一只。
鸭子戛然而止的“嘎嘎”惨叫还在耳边回荡,沈妮儿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一只脏兮兮的手。
“谁?!”沈妮儿骇了一跳,肚子里的孩子也似乎被母亲感染,用力瞪了蹬腿。
沈妮儿疼得捂住小腹。
草丛里窸窸窣窣一阵响动之后,回归平静。
就在沈妮儿以为那人已经逃走松了口气之后,里面却突然钻出个人来!
挺大的个子,破衣烂衫,脑袋上是乱糟糟的一团头发,遮着面部,看不清容貌。
沈妮儿往后退了几步
那人看起来愣愣的,手里攥着断了气的鸭子,畏畏缩缩地辩解说:“我不是故意要弄死它,我只是饿了。不要抓我见官。”
沈妮儿也不知当时是如何想的,脑中不过闪过一个念头,就犹豫着说:“这鸭子生的不能吃,我带你去吃熟的。”
“嗯!嗯!”那人立刻喜笑颜开地点头,道,“姐姐待我真好!”
他小心翼翼地跟在沈妮儿身后走着,虽然有些胆怯,却不难看出,他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识。
家里的仆人不多,沈妮儿带他从人迹稀少的园子里穿过。他身上又脏又臭,沈妮儿带他回房,吩咐下人打了热水进来,又给他拿了一套君盼穿的衣裳,要他自己洗好了换上。
因为沈妮儿怀孕贪嘴,厨房里总有热乎饭,沈妮儿就把那些东西拼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