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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冷血、彤可怖。
似鬼不似人。
唯有一个时候,他像个人。
他看见孝小姐的时候。
孝小姐弯弯卷发,圆脸圆眼,模样讨喜,跟彤长得不像。
孝小姐不喜欢他,见着他便哇哇哭着跑开。
她同旁人一样厌恶恐惧他。
他是她的爹爹,可她就是不爱他。
她在园子里玩泥巴,彤在树影里看她。
她看到了,吓得晚上做噩梦。
彤便不敢再偷看她。
她赖着姆妈讲故事,彤走过来,她噤声缩肩。
彤冲她笑,她便哭了。
彤便顿住脚,眼睛乱转,手足无措。
此时连姆妈吓得也浑身发抖。
彤便一步步退回自己房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看便是一天。
家宴的时候,彤有机会见她,小心翼翼同她讲:你小时候不会吃奶,我一勺勺喂你,你张着小嘴儿,好可爱……
孝小姐捂着耳朵哇哇大叫:不要不要!不要你喂!我不吃你喂的东西!
孝小姐躲进丫鬟怀里,哭得惊天动地。
丫鬟把孝小姐抱回去。
彤面无表情站起来,单手掀了饭桌。
家宴不欢而散。
孝小姐怕他并非毫无理由。
因为旁人都怕他。
因为她见过他突然发病的模样,抽搐、狰狞。
她吓得弄湿了裤子。
作者有话要说:说句话亲!
☆、结局
王孙相聚,彤不言不语。
他本就来自民间,身上带着格格不入的气息。
贵族们称之为下等人的味儿。
没人理会他,他亦不理会任何人。
他倚着雕花窗,手持琼觞。
阴冷的气息,叫人不敢靠近。
窗外是个花圃,团团簇簇。
一身白衣的小少年欢叫扑蝶。
大眼睛、圆圆脸,裹胸布缠地稀松,一眼便看出性别。
彤恍惚想起妮儿幼时的烂漫,唇角漾起淡淡涟漪。
小“少年”扑腾出一身热汗,站在那任由丫鬟拭汗,一双大眼左顾右盼。
正看到窗边微笑的男子,眉眼气质自与普通王孙不同,让人看了不敢看,又偏偏想再看。
“你是谁?以前倒是不曾见过。”少女红透了一张脸,扑腾起一颗心。
男子唇畔弧度瞬间隐退,像是猛然从梦中惊醒,脸上挂起薄霜,转身离开。
几日后,有媒人忐忑前来。
彤阴冷冷坐着,便叫人开不得口。
孝小姐在堂外欢叫吵闹,玩累了,扒着门框探头探脑观察生人。
彤眼神随她左右,微微柔和了神色冲她一笑,孝小姐便缩回去,蹬蹬蹬跑开。
彤颓然闭了眼。
夜色正浓。
彤去探望囚牢里的人。
那人正仰脸坐着,似乎在沐浴小小窗格透出的星点月光,面容如月华般柔和平静。
彤蹲在栅栏前看他。
他依旧不睁眼,惨白的手指摩挲着身边一段露齿的篦子,握在手里,就着月光慢慢梳头。遇到打结的地方,他用手指一点点理开,很慢,很平静。
他梳好了头,捡起身边污渍斑驳的发带,将头发慢慢绑了,理了理鬓角。
然后才睁开眼,指着铁栏边的一只残碗,“能给我些水吗?”他说得很慢,声音又低又哑。
彤不说话,只把随身带着的扁酒壶打开,倒出铮亮澄清的酒来。
那人用手臂撑着身体,慢慢挪过去,把残碗拿到身前,用手指沾了些酒水,一点点涂到脸上,抹匀。
许是白天看守心情不顺,拿他出了气。
他脸上除了污渍,还有些血痕。
打人不打脸,可惜他不算是个人。
磕出肿块的额头、鞭痕掠过的眉角、肿起的唇,他沾着酒水一一抚过。
血污融合到一起,让整张脸更加模糊,他拿起一块衣服上撕下的方布,认真擦了擦。
本就肮脏的方布愈发辨不出颜色,他看也不看,慢慢折起来塞进怀里,算是沐浴完毕。
他整理了褴褛的衣衫,从稻草铺底下勾出两只还算干净的袜子。那长袜质地上好,只是在牢里隔久了,有些发黄潮湿。
他把不能动腿盘起来,开始穿袜子。脚底板血肉模糊,他穿的时候手微微抖着,弄疼了便闭眼停一会儿,待痛劲儿过了,再接着穿。
袜桩松散,他用草绳绑好,才把腿放回原位。
他慢慢挪着自己,把稻草一点点铺在月华底下。
而后捧起残碗里剩余的酒,一口一口喝掉。
彤把酒壶里的酒全部倒进去,他只看了彤一眼,大概是笑吧,可那张脸已经辨不出表情。
他依旧慢慢地喝掉,一滴也不剩,最后挪到铺好的稻草席边,他慢慢躺下去,不再动了。
月华照在他的身上,安详静谧,有些清冷,有些圣洁。
彤走出去,他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也许他突然想开,把无处发泄的怨恨报复在无辜的人身上,并不会减轻痛苦,可显然这不重要了。
他抱着枕头,站在自己的床前。
悲哀、疼痛。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便能好好发泄出来。
可眼睛干涩,阻碍了一切。
孝小姐开始念书。
学到“孝”字,略有所悟。
她开始不那样排斥彤了。
偶尔,她会允许他靠近自己一些。
太近了不可以,她还要慢慢习惯。
两人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彤看着她,她看着碗。
彤给她夹菜,她缩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没有躲开。
彤的喜悦溢表,像个孩子,黑黝黝的眼仁散出光彩。
她无意中看到,心里竟觉得他有些好看。
气闷疑惑。
彤远远等她玩够回家。
小伙伴竟然夸赞彤生得漂亮,孝表面上不屑,暗地里有些得意。
孝破天荒允许彤牵着她的小手,彤手心里都是汗。
孝看了他一眼,那句“爹爹”还是唤不出口。
摸到他残缺的小指,心底涌上熟悉的厌恶,挣脱开跑了去。
孝小姐有些男孩习气,喜欢骑马。
彤在一旁看着,她有意炫耀,将小红马驾得飞快,飒沓如流星。
彤面色全变,惊慌不已。
孝心底得意不屑,微微一笑,忽而转头,迎面撞来一根幼松。
她手足无措,闭目哀嚎。
忽觉身子一轻,天旋地转。
以为必死无疑,咬牙眦目。
竟不觉疼痛,待缓缓张开眼来。竟是被彤抱住,鼻翼间满是陌生又熟悉的清冷气息。
彤撞倒了幼松,被小红马带出几步,就地滚了几圈,满身擦伤。
孝毫发无伤,窝在彤怀里,手脚僵硬。
彤胸口很薄,紧紧抱她,只柔声劝她别怕。
他手有些抖,身子早就破败,呼吸间如同拉了风箱,嘶嘶作响。
孝放声大哭。
清晨早膳,孝别别扭扭喊了第一声“爹”,彤愣怔许久,别过脸去。
孝有些黯然,原本忐忑雀跃的心沉了下去。
她闷头扒饭,头顶忽的一沉,竟是只凉丝丝的手,轻轻按在上面。
“孝儿。”彤突然开口,声音又缓又沉。
孝儿年幼的心涌上陌生的酸楚,她红了眼眶。
她低着头,又幸福地想要大笑。
孝换了一匹温顺的小白马。
彤骑黑马。
一大一小并排走着。
彤每年都会回他口中的“家”,孝是第一次去。
不大的院子,葡萄架下有可以纳凉的小躺椅。
孝躺在上面,想把弯弯曲曲的头发尽量抻直。
她不止一次的羡慕过,彤生了一头漂亮的直发。
彤给她采了葡萄,洗好了放在碗里盛着。自己又去摆弄菜园,从土里拔出嘟嘟串串的脏花生,一点点摊开,在院子里晒着。
他无声蹲在那里,显得寂寥孤独。
孝不知道他为何会喜欢这些,这分明是下人做的活。
不过她还是坐起来,指着花生叫着:“爹爹,我想吃那个!”
孝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便知如何能称别人的意。
彤果然欢喜起来,回身进了厨房,里面还有些上次晒干的花生,他大概给她炒去了。
这是要等许久,孝百无聊赖。
葡萄架上有一只青色的老虎冲,她拿起一根木棍,打算给捅下来。
刚捅了一下,就听到一声小小的吸气声,接着戛然而止。
孝耳尖,循声望去看不到。便起了坏心思,站起来指着老虎虫道:“谁?再不出来我便捅死它。”
她怕彤听到,因而声音压得很低。
静默了片刻,孝不耐起来。拿木棍将那老虎冲拨弄的摇摇欲坠。
“别……”不远处的地底下终于发出男孩微弱的声音,一颗黑黝黝的小脑袋钻出来,一双凤眼可怜兮兮瞅着孝,“别弄死它,它是我的好朋友。”
地底下钻出个人来!
孝吓出一身汗,然而却又逞强,眨巴眨巴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吓本郡主?!信不信我叫人砍你脑袋?!”
男孩脏兮兮的小手扒着土沿儿,吭哧吭哧往外爬:“我叫沈念,你不要砍我脑袋。”
孝看着他,可恶他生了一头乌黑垂顺的发,脸上沾了泥渍竟也遮不住光彩。
他长得,像一个人。
孝恍惚扭头,便看到那个人立在门口,定定看着地窖里狼狈爬出的一个女人。
孝第一次看到同她一样的卷发,原来竟是那般好看。
弯弯垂下耳侧,她看着彤,只唤了一声:“君盼。”
他便淌下泪来。
就像大家所想的那样,自然是君盼的爹爹将两人强行拆散,当然,还有另外的原因,那就沈妮儿觉得对不起君盼,因为他受的那些苦,她向来知道,却仍旧贪恋短暂的平静,不肯拆穿。所以她是有愧的,因而愈发不敢面对君盼。
孝的爷爷,也就是君盼他爹自然想留下男孩,不过沈妮儿知道,如果留下沈念在他身边,君盼和沈念都不会好过,因而balabala。
(这算偷懒吗?咳,严肃而干瘪的东西,真心一个字也不想写。
例如:“你还有脸留下吗?”男人严厉的眼,充满了怒意。
沈妮儿看向昏迷不醒的君盼:“他没我不行。”
“笑话!”男人恼怒起来……
我不想写,没意思呀!)
至于十一,随大家想法吧。
我喜欢君盼,也喜欢十一。
另外,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冷文不好写不好看,能支持下来的,都是圣斗士。
因为最近白天工作的缘故,(咳,昨晚又宿醉),更文状态一直抽风,加上上进心短缺,爬榜不努力,屡次进小黑屋。现在更是在小黑屋状态下完结,太过悲催。
不过,写完了还是很有成就感。
看看我刨了那么多坑,真是难得写完一个,我要鼓励自己一下,今晚出去high。
我希望自己的文受众广些,但是由于文笔有限,选材偏门,再加上个人抽风,(我认为情节文笔是硬伤,幽默不搞笑,虐文虐不哭,温馨又想睡觉,其实写文时脑子里百转千回,到笔头上,就干巴巴了。),就这么冷下去……咳,不过有一个两个喜欢我的,就知足啦!
写完了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