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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呼吸喷薄在耳畔,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清爽味,都让少女的心无法静下来。
沈妮儿深吸了口气,蓦地撑桌站起来,少年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捂着下巴好似很委屈的看着她。
沈妮儿也不理他,径自从笔架上拿起毛笔,就着宣纸写下了三个字,然后抬眼问:“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向下一看,漂亮的眉眼登时糅合成一片:“并蒂莲,就是形容我们两个的。”
少女难得又红了面,把毛笔递给少年:“会画吗?给我画一幅吧。”
少年听话地点点头,坐下来铺开纸就要起笔,门外却响起沈夫人的召唤:“君盼,妮子,吃饭了!”
少年请示般抬眸看着沈妮儿。
这是什么眼神啊?
少女撇了撇嘴,不自在道:“当然是先吃饭了,等你画完了,裱好再送我吧!”
说罢也不等人,自己抬脚便走。
少年从后面跟上来,小声道:“妮儿。”
“嗯?”沈妮儿头也不回。
少年垂下长长的睫毛,好半天才道:“我会好好画。”
“嗯?哦……”沈妮儿有些莫名其妙,不经意回头,却见少年的脸不自觉微微泛了红晕。
搞什么?最近这家伙总是奇奇怪怪,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
想起小时候他阴森森站在自己床前的模样,沈妮儿皱皱眉,一溜烟儿跑进厅堂。
沈老爷年事已高,小妾李氏却风华正茂,又无子女可依靠。
早在前几年,沈夫人就做主将李氏改嫁他人,如今那李氏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生活虽不及沈家富足,却很幸福。
现在这饭桌上坐着的,只有这祥和温馨的一家四口。
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沈妮儿在外人面前对君盼的态度依旧恶劣,而君盼也似乎很冷漠,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
此时一个默默吃饭,一个与母亲眉飞色舞说着在张裁缝家听到的趣闻。
沈夫人往少年碗里夹菜:“君盼,多吃些。你反倒不如小时候有肉,下巴尖的能削葱了。”
“是呢!弱柳扶风说得是美女吧?我看这小子倒是很适合……”沈妮儿习惯性地接话刻薄一下,正打算再来点怪笑,却见一直安静的少年忽的抬起头来,黝黑的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好像等待了好久似的。
沈妮儿哽了一下,登时笑不出来了。
晚上,沈妮儿将床帐牢牢地系好,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个蚕蛹。
闭目静躺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
虽说这屋子已经用挂帘隔成了两间,可那挂帘起的作用也只是象征性的。以前倒是未觉不妥,只是今天被君盼牵了手之后,竟升起诸多心思来。
咳,当时真是该甩开他才是!怎就容他放肆了呢?
床帐外的少年好像还没入睡,绰绰的影子打在床帐上,风一吹便跟着晃动,翻书的沙沙声也不时传入耳膜,搅得沈妮儿人心烦意乱。
忍了一会儿,蓦地大吼一声:“沈君盼!你不要太过分!还要不要人睡了?!把灯灭了!”
“嗯,知道了。”少年低低应了一声,轻手轻脚收拾了画笔,将画了一半的莲花小心卷起来收好,吹灭了油灯。
此时窗外玉蟾皎洁,少年着了一身月色的亵衣,长发散落垂着,沾着月华的眉眼愈发好看。
就着月光向淡粉色的床帐看去,里面朦胧的人影动来动去,显得颇为浮躁。
少年走过去,在床外立定了,道:“妮儿。”
“呼……呼……”里面的人努力拉长了呼吸,假装熟睡。
少年弯了眼睛,他家的妮儿就是这么可爱。
若是平时,定不忍心打扰她。
可他有话要说,于是又道:“妮儿。”
沈妮儿翻了个身,捂上耳朵。不要理他,一到半夜就变身幽灵的家伙!
“妮儿,妮儿?”他似乎天生有种诡异的执着劲儿,比牛还执着!
猛地将被子一翻,沈妮儿受不了地坐起来,冲着帐外吼:“说说说!有话就说!”
外头却又没了声息。
沈妮儿擦掉捂出来的细汗,向后一仰,大字型倒下去:“再不说话,我真睡了啊!”
“今天……咱们牵手了……”少年吭哧半天,说出这么一句话。
不难想象他此刻的表情,带着些羞赧的幸福。
“……”沈妮儿闭上眼。
“妮儿?”
“嗯……我听到了……”沈妮儿也很无奈,叫魂似的喊了半天,就为了说这件事?这件她最想遗忘掉的糗事?!果然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哦……”少年闷闷点点头,因沈妮儿的冷淡而有些许失落,他以为妮儿也会很开心呢。
在床帐外杵了许久,直到听见少女均匀的呼吸,才无声地离开。
他家妮儿的性子他最是了解,外冷内热。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讨厌自己呢。
就像小时候,她明明凶巴巴的,却也只是恶作剧罢了,实际上还是很体贴的。
他还记得有一年她养的小花猫死了,害她哭了许久,看,她就是这么心软的一个人。
☆、君盼爽约
清晨,沈妮儿破天荒起的很早。
窗外晨光柔和,不断响起啾啾的鸟鸣。
沈妮儿想起小时候,爹爹总是揪着她的小耳朵喊她起床:妮子快起来,早起的鸟儿捉虫多。
她撒娇抵赖都不成,只好泪水蒙蒙地爬下床,颠颠地跟在爹爹屁股后头察看菜园。
一次她困得实在不行,吃着吃着饭,竟一头栽进碗里,吓得娘亲大惊失色,以为她害了什么病,结果沈妮儿倒好,呼噜噜睡得正香,。沈夫人一边手忙脚乱擦沈妮儿鼻子里的饭粒,一边跟沈老爷翻了脸:一个小丫头崽子,起那么早干嘛?妮子喜欢睡就让她睡!困出毛病来,可如何是好?
夫妻二人很少红脸,却因为沈妮儿赖床的事,大吵了一架。
虽然爹爹当时吹胡子瞪眼,可是终究再也没有喊过沈妮儿起床,想想这是爹爹一种乐趣,沈妮儿对此多少也有些愧疚。
好在后来有了君盼,看到爹爹每天比公鸡还要准时地折磨小君盼,沈妮儿很欣慰——爹爹终于又有了寄托,她自己也可以安枕无忧了。
不过她还是真想不通,这么多年,除了有限地几次,还是因为生病,君盼真的没有赖过床。他就不困吗?
沈妮儿难以理解地摇摇头,扶着腰长长伸了个懒腰,又抹掉眼角困倦的泪花,才懒塔塔撩开床帐。
好嘛,这浅粉色的床帐如此可爱温暖,真的让人舍不得离开呐!
忍住栽倒回去呼呼大睡的冲动,沈妮儿光着脚跳下床,拉开房间正中的拉帘,探头看过去。
什么嘛!居然已经起来了。
沈妮儿失望地看着那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床榻,刚刚有些清醒的脑袋又混沌起来,蔫头耷脑地洗脸去了。
君盼那边正在账房里拢帐,算盘打得劈啪作响,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沈复坐在一旁的藤椅上喝茶,见着君盼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如何?出问题了吗?”
沈复毕竟年纪大了,前几年就总有算错帐的时候,那时君盼还小,不能为倚靠,累得沈复华发丛生。好在从去年开始,这账目就开始归君盼着手了。
沈复心里大概有个数,具体的却不是十分清楚了。
拨打算盘的手指顿了一下,少年微微舒展开纠结的眉宇,将厚厚的账本放在一边,走过去为沈复斟满了茶,才道:“伯伯放心,账目没问题,今年粮庄的收入比去年还要好呢。”
沈复赞许地注视着少年,拉他在自己身边坐下,道:“那君盼是在为何是发愁?”
少年摇了摇头:“开春粮庄卖出的种子多,就说明农户在土地上的投入又加重了,今年……”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沈复了然地点点头:“今天旱情严重,有去无回啊!”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
沈妮儿从衣柜里将新作的裙衫拿出来,细碎的小花点缀在淡粉色的裙摆上,显得活泼又不失甜美,听俏俏说,这是今年时兴的样式,大地方的姑娘都穿这个。
沈妮儿对着铜镜美滋滋比划了一番,果然好看呢!
忙小心翼翼地换上,又梳了个歪桃发型搭配,在髻子上斜插一根缀着桃花的步摇,晃了晃脑袋,沈妮儿做出一个甜笑的表情,镜子里的女孩立刻笑靥如花。
“妮儿?”
正傻笑着呢,少年的声音倏地传入耳膜,沈妮儿吓得一愣,笑容尚来不及收,尴尬地僵在脸上。
回过神来的时候,沈妮儿又气又臊,攥着拳头冲少年跺脚耍蛮:“走路都没声音!你是鬼啊?!”
少年笑着道歉,看过来的眼神颇有些柔情和惊艳:“你今天真漂亮。”
算你有眼光!
沈妮儿嘁了一声,扭着肩膀别过脸,掩饰自己愈演愈热的脸红。
少年一步步走过来,歪头寻找沈妮儿的眼睛:“妮儿……”
两人如此近距离,真叫人喘不过气来,沈妮儿示威般推了少年一把,凶巴巴吊起眼睛:“干嘛?!”
没想到力气如此之大,少年竟被推得向后踉跄了一下,不小心撞到桌角,砰地一声,茶盏都哐当当作响。
少年皱眉嘶了一声,随即捂住后腰的位置,似乎很痛。
沈妮儿吓坏了,忙过去扶住少年,不由分说把他按在椅子上,自己则蹲在少年身边。
“疼吗?”沈妮儿仰起脸,紧张询问着。
少年有些发愣,黝黑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她。
沈妮儿白他一眼,就要掀开衣摆察看,被回过神来的少年一把按住,红着脸道:“不用了。”
“什么不用?!”啪的一把将少年的手拍开,沈妮儿动作利落地把少年的衣服掀起来,认真看了又看。
腰部撞到的地方只是有些发红。
沈妮儿这才舒了口气,一边按揉伤处,一边皱眉训斥:“笨蛋啊!推你一下就倒,还是不是男人?!”
少年不再躲闪,一声不吭地乖乖给她按。
沈妮儿见他不反驳,抬头一看,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沈妮儿刚刚退红的脸又有涨红的趋势,忙别过眼睛,泄愤般狠狠按了一下,少年一挺腰,唔了一声。
“知道疼就给我老实点!”沈妮儿得意地说。
少年老老实实哦了一声,眼睛却还胶着在沈妮儿的身上,目不转睛。
揉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会留下淤青。沈妮儿扔下君盼,一边甩胳膊,一边兴奋起来:“踏青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虽然这时候踏青有点晚了……哎呀,都怪你一直没时间,这本来是春天应该做的事情嘛!不过算了,今天你好好表现,我就既往不咎啦!”
君盼整理衣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