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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推开他的手,勉强开口,“别过来,别碰我,给我冷水,再来一把冷刀。没关系,忍过去就好。”
“辽国的媚毒和你们中原不同。”他眼中竟有了丝焦虑,“你会死!”
我看着他,意识渐渐模糊,嘴中只顾着说,“给我冷水,冷水……”
模糊渐渐袭来,眼前的这张嘴张张合合我却全然听不清楚了……
再醒来,一片昏暗……伸手触及到一丝冰凉,竟是**裸的身体。我努力睁开眼,想要看看是谁,模糊的看不清脸。周身檀香的气息在散逸,麻醉着神经,好像不如之前那般痛苦了。我挣扎了几下才发现自己坐不起来。想到之前三皇子的眼神,我被他抱到了哪里?他要做什么……
腰间一凉,黑暗中那人竟然伸手解开了我的裙衫,我想用手去挡,可那严重的麻痹已经完全控制了我的双手,连出手阻挡的力气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我自我欺骗的告诉自己只是一场肮脏的梦,但是灼热的喘吸让这一切就像普通男女之间真实的床第之事。冰冷的床榻间,神志略有恢复,泪水竟是哗哗的落下。
漆黑混乱中,我似乎看到一张脸,和黑暗中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是谁?漫天海棠花下,笑意温润,却是那般的淡漠。是谁?悲伤铺天盖地的涌来,超越了生与死的距离在我眼前重现。我在做什么?!
指甲深深掐入手心,疼痛给了我更多清醒,盯着黑暗中那唯一从眼眸中闪现出的光芒,泪水模糊了眼神,“你杀了我罢。我生是七爷的人,死亦是他的鬼。”
黑暗中的男人微微一颤,我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合着眼轻轻呼气。黑暗中,感觉到那双微微带着凉意的手竟然温柔的抚上我的侧脸,轻轻摩挲着早已凝固在眼角的泪痕。我心里鄙夷的一笑,这个恶魔般的男人竟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我实在太累了,意识又一次模糊,只想睡……微薄的意识中,似乎有什么一直让我枕着,沉沉的睡去。那感觉,就仿佛记忆里枕着那个人的手臂度过的每一个平和安详的夜……
耳边有零碎细簌的声音,暖暖的阳光照入房中,我努力睁开了眼,看见眼前穿着单衣的男人正迅速套了灰色的袍子,一转身,看见我睁大的双目,只是冷冷一笑,“怎样,我说过了,你终要成为我的女人……你就暂留我府上吧。”
我愤怒的几乎不能呼吸,“卑鄙!”
他凑上身子,轻轻吻了我苍白的唇,转而笑了笑,“昨夜……你让我又惊又喜,我很满意呢。”
我欲哭无泪的盯着他,他一扬手,从袖子里抛出个精致的小药盒。
“这个……治疗外伤有奇特的疗效。”
“你滚!”我一把挥到地上,我猛的坐起身,觉得腰上一软,又倒了回去。
他竟然没有发怒,反而捡了起来,放回床上,“我这个人对待女人可没什么耐心!”
他邪恶的一笑,转身出了门。我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这身不是昨夜的衣服,难道是他……给我换的?!
迷迷糊糊间睡了一会儿,醒来时看着不一样的天花板,檀香的味道又一次窜入。提醒自己那不是梦,绝对不是。心里说不上的恶心,门口传来脚步声,我忙拉起锦被警惕的看向门边。
那个清逸的背影正倚着门栏朝我望来,他不迈步,只偏头打量了我。
我扔过去一支枕头,“看什么看,早不来,晚不来,说什么帮我,竟是废话。”
他躲了枕头,一抬步迈进房中,咧了咧嘴角,“得了,就你……视节操为粪土的,装纯情丢不丢人?你要是告诉三皇爷你女儿都能上房揭瓦,儿子都会向他摄政王父吐口水,他一定后悔把你接进府。”
我扔过去第二个枕头,“有这么跟一国之母说话的吗?还有……我把孩子交给你,你就只教育成上房揭瓦,吐口水的德行?你个祸害。”
他不再说话,弯下腰,将我轻轻抱在怀里。
“你干吗?”我在他怀里挣扎着。
他眼神落在我忍着疼痛的苦相,皱了眉,“该死!”
“他毕竟救了我。”我轻轻一叹。
陆修看着我,眼神之中似有什么一凉,“是,他救了你。”
我头倚着他的胸前,觉得软软的,微微闭了眼,“陆修,你知道的,我不是把贞节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可是还是会……忍不住难过,只为一个不在的人……”
三皇子府上的别院很清静,倒适合调养。高烧已退,精神一日比一日好。几日来,陆修细心的照顾,倒是让我白白享受了一把。吃着他端来的面,我挥挥手把他招呼在身边,“你按我桌上的药方给我抓一幅回来。”
“干什么的?”他不解的看上我。
“防止受孕的。我怕这一次有个什么闪失,别说没法给天下人一个交待,就说满朝文武那我也过不去。”
他不在意的把方子扔一边,“不怕的。要是有了,你就生下来,有我给你扛着,说是我孩子不就行了。”
“行了吧你,到时生个眼里泛银光的,你想认也认不了。”
“现在宫里就我们俩说了算,谁敢置喙,我砍了他。”他玩笑着说。
我看着他,突然沉静了,“陆修,其实你很好。”
“别来这套,受用不起!”他依旧一脸顽劣,摇着扇子看着我,笑着笑着竟也随着气氛静了下来,一扇子砸在我头上,“你记着就好。”( **m, !)。
正文 第九章 陌路重逢
日下来,那个叫萧的三皇子倒没碰过我,我全当是T在府里耗着,心想哪里不是过。只等着陆修处理好辽国的事务带上我回宫,上演一出王府新媳妇人间蒸发的闹剧。
“你就是汉人家的小妾。”身后响起一个女人略带威慑的声音。
我顿下脚步,疑惑的回头,看着眼前这位彪悍英俊的辽国女子,说她美丽还真是牵强。
“见到我们王妃,你还不行礼。”悍妇身后的丫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还陷入沉思中,心想萧也不过如此,挑的也竟是这种货色。
我微微一笑,“妾身只懂汉礼,不懂你们夷帮的礼节。”
“混账。”那小丫头狠狠地骂了句。
我心里一撩火,也瞪了眼,“你放肆!”
二人都是一惊,对着我竟说不上话来。只听身后走来脚步声,声音急促,“倒是哪个贱人这么大胆,在王妃面前使性子。”
我这才回头,看见从院子里走过来的雍容女人,五十多岁的样子,白发倒不多,只是眼底遮掩不住的沧桑。
“母妃。”我听见王妃是这样说地。
我顿时明白了。眼前地这个女人是萧地母亲。
“沧格。掌嘴。”太妃紧紧蹙眉。对着身后年长地嬷嬷吩咐。
我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迎面地巴掌打得有些晕。一旁地那个彪悍王妃有些沉不住气了。连连为我求着情。我心想这什么世道。你们当家男人向我儿子称臣。我却被你赏嘴巴。越想越不对。一只手微微用力。那个嬷嬷就被推倒在了花丛中。
“沧姑姑。”王妃已然吓得一怔。忙去扶花丛里地人。
太妃正要发威。就看见院子口。萧惊讶得看着这里女人们地冲突。
“皇儿,这就是你让我想尽办法求来的女人吗?”太妃脸上已经泛起怒意。
萧狠狠瞪了我一眼,卖着笑走上去,“母妃,这丫头是乡野粗民,也就是给儿子尝个鲜,不值得母后如此在意。”
我这边已经气运丹田了,太妃狠狠吸了口气,不再看我,只是由自己的儿子儿媳引着去了。
我心想这叫怎么回事吗?!就是朵野花?萧,这笔帐我记着了。
我被没人性的霸道男人关在屋里三天不许迈出一步,就连亲近的小丫头也被调走了,只剩我一个人盯着空洞洞的屋子。门开了,走来的女人华贵靓丽,我抬眼看了她的脸,才认出来是那日有过不怎么高兴碰面的王妃,蛮横男人对上彪悍女人,两人倒真是般配。
她一个人走进来,见我没有任何表情的坐在原地,有些惊讶和好奇。
半晌,才开口,“你这样的性子实在不像汉人的柔弱婉约,倒似我们辽人的直爽。”
我勉强一笑,“就算是入乡随俗吧。”
王妃哑然失笑,“你倒真是……好性情。”
我抬头看着她,迫切的,“王妃,你是怎么忍受那位大爷的?!”
王妃勾起一记微笑,伸出拳头,“我向来都是用这个解决。”
“噢。”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物降一物啊,“你们府上小妾多吗?”
她愣了愣,终是道,“府里一直只有我一个女人。”
萧的专情竟是我始料未及的,一口茶险些没有咽下。
“那他好我那个死鬼男人太多了。”
王妃竟笑了,“我那日是错怪你了,因为从没有看见府里出现过其他女人,竟有些不能适应了。不过后来爷跟我说他是你请来的贵人。”
“不敢当。”我瞥了她一眼,野花还差不多。
她看着我,突然道,“初十有庙会,你可以去问问爷能不能去。这个时候他定在书房。”
我甚是奇怪她突然的关切,不过并没有反感。有热闹是一定要去的,虽然不想见那人,还是硬着头皮进了他的书房。
萧听了书房外的传唤,慌张的迎了出来,眉头紧皱,“你乱闯个什么?谁又准你活蹦乱跳了?”
只觉得他身后似乎有个身影闪了去,躲在屏风后面,只露出一双灰白的靴子。
我迅速眨了眼,心想这皇子竟也有这癣好,藏男人。
“我想去逛庙会。”我说着,百无聊赖四下打量,看见桌上下了一半的棋盘,白子走的阵势严谨有制却又不同于常规。屏风后面隐隐绰绰的身影让我有些好奇,屋里那熟悉的墨香气让我生疑,还有棋盘上白子儿别具一格的攻守相称于我可以一眼看破玄机,因为那样的战术,早已铭记于心。回忆起和他在棋盘上厮杀的一个个破晓,他的每一招,我都比任何人透析。
“不行!”他不听我说完,就打断,一个劲儿把我往门外推。
我心底的怀疑此刻成了肯定,不再彷徨,推开萧,大步走向屏风。屏风后面的人影有意想躲,终究没有迈开步子,只是定定的站着。
我一把推开屏风,眼神一动不动。
那一身青衣缓袍,上下一无装饰淡雅如常。这一刻,我就站在他眼前,却和他的距离很远,远到几乎像是隔着整个世界。有多久了,我连梦都没有梦到过他,我不敢梦,在梦里看到他,醒来又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人面对孤寂寒冷的长夜,这种感觉,我一次都不敢要,一次都不敢要才能在这个再也没有他的世上活下去。可是现在,那个连在梦中都不出现的身影,竟真实的站在我身前。
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涌了上来,只化作自己嘶哑的声音:“你认识我吗?”
他淡定的眼神迎上我的目光,微微点了头。
“你一直知道我在这里?”
“是。”
“很好。”我扬扬眉毛,五指紧攥,一阵钻心的疼痛。
我抬起头看他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就是那么淡淡的看着我,不变的淡定从容,却如同一个陌路人。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没变。”
我抬头看他,没有回答。许久,缓缓开口,“你知道你儿子……就要继承皇位,拟好的年号是宣佑。”
“我听说了。”他淡淡的语气仿
着不相关的人不相关的事。
“很好。”我咬着牙回应,转而继续问道,“你知道我循着你的足迹一路走来,吃尽了黄沙,风干了泪水,一路走到现在,走到这里……”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