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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朕听老八提起过。你就是扬州司部衙门左公使地庶女。这回朝廷从百官家中征诏地宫女。我让他从中挑几个伶俐地到朕跟前。你倒是很得他地赏识啊。”
他地话听不出个什么意思。只得守规矩地垂下头。“八爷说了。我们进了宫。就是给皇上效忠。赏识也是得皇上地赏识。”
这话倒有些说进了他心眼里。他点了点头。
我抬头小心翼翼打量起他来。只见他一手揉了揉后肩。咬了牙根。
我见状忙起身为他轻捏着后肩。他一怔。打量着我。眼中明灭了一下。又淡然地转了头回到一桌子地奏折前。
殿外有轻轻的脚步声,我知道是常公公来催促皇上安置了。
常公公刚要行礼,却猛然一惊,忙低声斥道,“死丫头,你不要命了,皇上的万金之躯岂是你轻易碰的。”
我这才明白方才皇帝眼中那丝的惊讶,小心翼翼的收了手。
皇帝微微一笑,喝了口茶,“这丫头揉起来还舒服得很呢。”
我的额头发烫,连忙跪了下来。
他笑着一扬手,“起来吧。”
我小心翼翼的换过一盏茶,刚要端上去,却看见皇上紧蹙着眉毛,猛地把手中的奏折掷在地上。
我蹲下身子去捡,只听一声怒斥,“不许捡——”
我的手又收了回来,只看着那上面的字似乎像是陆修的笔体。
“常永春——你滚过来——”皇帝喊了一声。
总管太监上前靠近了几步,“皇上——”
“叫老八重新写一份提上来,要他清醒着写。”
“是……”
见常公公战战兢兢的走出去,我也很想紧随其后,却不知道眼前正在气头上的人是什么意思。
“皇上,夜里湿气重,不易动肝火。”我轻声劝道。
他微微看向我,“颜丫头,你说这天底下有埋怨儿子的父亲吗?”
“自然是没有的。”
“那么有恨父亲的儿子吗?”
我犹豫的看向他,“也是没有。”
他摇着头苦笑了两声,“我这几个儿子却都跟我面和心离呢。”
我这才缓缓抬头,想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他皱眉一指地上的奏折,“且不说那个跑到大蒙,跟我打擂台的不孝子。就看这个我眼皮底下的老八,念着我办过的一件事,愣是两年都黑着脸对我冲着,只招呼了他去办两件容氏余孽的旧案,他倒好,只说是没什么要紧的把人先给我放了。”
“八爷年纪轻,心肠好,这等刑狱的案子自然不忍重判。”这话我也倒是实话实说。
“看来……”皇上紧紧握了拳,并不出声。
寅时未到,就在香坊准备着香蕈,递了嬷嬷后,直接去后膳房用露水泡了皇帝晨用的茶水,热巾,琢磨着时候差不多了就端着托器走向朝阳殿。
却见常公公从东殿走出来,对我道,“皇上睡的迟了,估摸着还没起。姑娘带人去偏殿伺候王爷晨起吧。”
“王爷们留夜了?”
“和七王爷商议到三更,太晚了,念着明要早朝,皇上就留夜了。”
只觉得手心里攥出了汗,忙一福应了声,“这就去。”
我和另一名殿前侍女小语端着热水毛巾等在门口,直到王爷的陪寝太监召唤了我们,才轻步走入,立于屏障外,刚想放下转身走。
听见太监督促着我们,“靠进来伺候王爷洗漱更衣。”
皇帝的更衣洗漱都是由常公公伺候,进宫不到几日,这类的侍奉还是第一次。
我和小语都小心翼翼的端盆进去,我靠在远处垂着头站着,小语将茶杯递给小太监,自己走上去端着皿器跪在他脚下,余光里我瞥到那一身明晃亵衣的男子漱了口,接过热毛巾。
我不敢抬头,大气也不敢喘。正想着可以马上离开的时候,对面的小太监冲我一努眼,“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王爷更衣。”
我心里一紧,咬着牙走上去,他这才不经意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一怔。
我若无其事地走上去,只想着怎么伺候穿衣,可是他已经不给我机会伺候,而是轻轻拉住了我。
“你抬起头来。”他震惊的目光射了下来,言语里竟有些颤抖。
一只手轻轻握了另一只颤抖着的手,回了句,“回王爷话,奴婢不敢,怕浊了王爷的眼。”
一阵沉默,直到我感觉到头顶落下一只微微颤抖的手,那手指隐隐约约触上了我的发髻,一路轻轻向下滑着,直至滑到我的耳畔,微微停住,我对这张脸孔还是有信心的,自信南宫的易容术无可挑剔。
“……赦你无罪,给我抬起来……”
他手指的温热让我一时间有些心慌意乱,但还是努力装出一幅波澜不惊的笑颜扬起了头。
他是如此的镇定自若,那一刻,觉得我们离得好远,他眼中的一切都是遥远不可及。
我盯着那双深瞳,笑容凝固,轻轻说着,“奴婢可是浊了王爷的眼?”
他晃了一晃,一脸镇定淡淡地笑了笑,“声音和眼神都很像……”
说罢眼神突然落寞了,不再看我,轻声道,“你起吧。”
我在心底呼了口气,起身伺候着他穿上朝服。
正文 第六章 五爷
走出偏殿,才发现自己面无血色。
“你是新来的吧。”一旁的小语看着我,含着笑意。“皇上跟前都没见你这么紧张,只不过伺候着王爷更衣就吓成这样,不过,今儿七爷倒也是怪了。”
望着眼前的女子,觉得她倒有几分南面的水灵秀气,声音轻柔,连笑意都是那么浅浅的。
“你进宫很久了?”
“两年的话也算不上久。我之前是在庞元帅府上的,做茶点的手艺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元帅就把我送入宫了。”她倒不避讳自己的出处,说的一点也不经心。
我笑着点头,心中对这个女孩的好感顿然冷下几分,原来是庞氏在皇上跟前安插的耳目。
皇帝照例在寅时小憩,到了卯时就会在朝前先召见皇子叙政。
刚走到朝阳殿外却看见几个端着膳盘的丫头在那守着。
“这是什么?”我问。
“本来一早就召了各位王爷议事,可皇上这会儿还没醒。几个王爷都在偏殿等着,总管说让煮了甜粥给王爷用。您看,是不是姑娘领着我们进去。”
我点点头,“你们跟着我吧。”
说罢。进了朝阳正殿。往西走向偏殿。隔着偏殿地帷幕就听见里面传来各位王爷地议论声。
我在帷幕外站住。念了一声。“诸位王爷。我们总管代皇上赏了甜粥。可是现在端进去?”
我话音刚落。只觉帷幕里间突然寂静了。
许久。就听六爷笑了笑。“快进来吧。赶着早来地。连口水都没喝。这时候正觉得嘴里没味呢。”
我一掀帘子。把几个端粥地丫头让了进去。自己走在最后。
刚进去地时候只觉得几个王爷目光都在我身上。我一抬头。几个王爷都垂下头去。各干各地事。
余光一扫角落里那位平心静气端着本折子的爷,又觉得这时候看他似乎是不合时宜了,也不敢去看,怕一看见他,自己的眼神就露了马脚。
我走上去把桌上的粥分成九碗,都依次加了冰糖递到各位爷面前,四爷偏爱稀的,我便多盛了汤水,陆离偏爱清淡,我就只加一颗冰糖。
招呼着几个丫头给各位爷端去,等到看着一个个津津有味的喝下肚,才喘了口气。
刚想叫人收拾了,五爷突然抬头对我轻轻一笑,“早上赶的急没用膳,这会儿没饱,能再讨一碗吗?”
我应了声,一转身才发现就剩点汤底了,好容易盛了不满一碗,刚要递过去,就被一旁的六哥抢了过来,三两下喝了进肚,一抹袖子看着五爷乐了,“五哥,你不在意吧,我的食量大。”
不等他说完,几个爷就一起乐了,就连一旁手里阅览着折子的陆离也轻笑着咳了咳。
身后一个小丫头凑到我耳边,“姑娘,皇上这会儿醒了。”
走回朝阳东殿,皇上已经从内室出来,径直坐到东侧殿的案桌旁,吩咐了一声,“上茶吧。”
我端着甜粥走上去,“刚起来胃里空着不好饮茶,知道皇上无暇用早膳就准备了甜粥,西偏殿的诸位爷们都用过了,您好歹也吃上几口。”
他端了来,用了三两下就把碗递过来,问了句,“哥几个都到齐了。”
“都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去把老八——”他一顿,“不,把老五传进来。”
不一会的功夫,五皇子陆珉就被传了进来。
皇上扬手让他平身,“容氏的几个案子一拖再拖,老八存心跟朕过不去,实在拿他没办法,这案子就转手给你吧,要好好干,朕自有恩赏。”
再之后皇上又先后招了几个儿子,吩咐了些不紧要的。却单单没有召见陆修。
等我找了个闲空跑出来的时候,正好是几个皇子陆陆续续的走出来准备着去前大殿上早朝。
皇上习惯在早朝前先召见几个儿子议事,所以这帮皇子大多天不亮就赶了来,有时空着肚子在朝阳殿受了训还要转个场子去前大殿继续当着文武重臣挨批,皇子们也着实不易啊。
我一路跟在后面,盯着陆修,他跟陆离正往北边走,我心想不能跟出去太远,便轻轻一咳,谁知前面的两人都顿下了步子,回身看着我。
我一咬牙,走了上去,只盯着陆修,不说话。
陆离看看陆修,又看看我,只说着,“老八,我在前面等你。”
等到那步子越走越远,陆修才面带笑意瞪上我,轻声道,“当着情人的面赶走自己的男人,也真有你的。”
我瞪上他一眼,“什么时候成了八爷的情人,我可不知道呢。”
陆修只顾着笑,“得,嘴上占个便宜还不行啊。”
“就这么直接去了前大殿上早朝?!我的确是给你送便宜的。”我从袖子里掏出热乎乎的枣糕,塞进他的袖子,“知道那点汤水填不了你的肚子。”
他忙拉上我的袖子,“你就为这个?”
不等我回答,他竟笑了,“没吃饭的,可不只我一个,七哥也是。”
“正事还没说,别光顾着乐子。”
“什么正事?”
“容家的事,不要再插手了,当着皇上,也不能随便说话。”
陆修只是一愣,又随即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我不是七哥的明哲自保,也不像四哥能做到唯命是从,更学不来五哥会讨人欢心。我这个儿子说的话,哪句是能顺着他的心?哪天我成了哑巴,倒是大快人心了。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天生就不是这块料。这个命,我也认了。”
他说着一扬纸扇,几分闲散几分倦然的转身离去。
不禁让人惋惜,以他的洒脱随意,倒有几分江湖侠客的风采。
他陆修,真是错生在了皇家。
皇上赐给病中的林贵妃一盘荔枝让我送过去。
到了林贵妃那,我正要请安,就看见身后走来月白袍子的男人,心里知道他是在皇上跟前见过的五王爷,长年在外跑差也极受皇上重视,印象中只有大婚时奉茶见过一面。
都说他是长相端正,虽然不如陆离的清雅,陆修的妖冶,四爷的凛气,但今日仔细一瞧发现这位爷一笑起来,倒有几分让人想接近的亲和。
向他行了礼,向贵妃转了皇上的几句吩咐,便起身要走,走出两三步,外面就下起了雨,刚想着是不是要跑回去,头顶就有一个阴影陷了下来,抬头一看,撞上五爷善意的微笑。
“我也正要去皇父那呢。”他似乎不在意的说着。
我垂着头,一路沉默的走着,到了朝阳殿的时候,我看向他半个肩膀落了雨,自己却一点也没淋着。
他只是一笑,收了伞,“白天在皇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