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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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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房中十分空旷;一尘不染;在知客僧的示意下;王贤脱了鞋;独自进去内室。

    便见个老旧的蒲团上;坐着个身匆色僧衣、须眉皆白的古稀老僧;但见他脸颊瘦削、一个鹰钩鼻、一双三角眼;虽然眼睑微垂;神光内敛;依然跟慈眉善目扯不上关系。

    “小子王贤拜见道衍大师。”不用介绍;王贤就敢肯定;这一定是姚广孝;赶忙深深施礼道。

    “坐。”姚广孝也打量了他一眼;声音苍老但不沙哑。

    王贤便跪坐在姚广孝对面的蒲团上;虽然宋朝以前;古人都是这样坐的;但王贤毕竟生活在明朝;一直是坐椅子的;现在换成跪坐还真不习惯。

    “念珠。”姚广孝又道;这次多了个字。

    王贤忙将那串菩提念珠双手奉上;姚广孝瞥一眼;却并不接;“那小子让你来的?”

    “不是。”王贤摇头道:“大个子把这串佛珠给到我;说来厩遇到天大的问题;都能到庆寿寺来求助。”

    “他可真看得起我。”姚广孝冷冷一笑道:“老衲区区一个和尚;也就能帮你念经超度;若是要捉鬼算卦;你得出门右拐;仙云观里找去。”

    “大师说笑了。”王贤笑道:“不是说本寺有求必应么?”

    “佛祖要真是有求必应;早让这庙里的香火盛起来了。”姚广孝冷声道。

    “那是他们自找的。”王贤却依旧淡淡笑道:“庆寿寺是佛祖的道场;他们心里拜得就是老主持;佛祖自然不会理会。”

    “……”姚广孝闻言瞥他一眼道:“你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王贤却摇头道:“我来拜的是老和尚;心里拜得也是老和尚。”

    “呵呵”姚广孝冷笑道:“想不到你年纪不大;还会打禅机。”

    “小子不懂什么叫禅机;”王贤笑道:“我只是有什么说什么。”说着深深施礼道:“小子真是有天大的难处;恳请大师施以援手。”

    “……”姚广孝脸上的笑容敛去;缓缓道:“有这串佛珠在手;锦衣卫不敢为难你。”

    “但小人为得不是自己。”王贤低声道。

    姚广孝并不意外;垂着两道寿眉道:“那就是为周新而来?”

    “是。”王贤给姚广孝重重磕头道:“恳请老和尚救救周臬台;他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啊”王贤磕头的次数也不少了;只有这次是诚心诚意的。

    “我不是佛;也不是菩萨……”姚广孝却缓缓道。

    “但您是大明朝唯一能劝得动皇上的人。”王贤重重叩首;沉声道:“我们周臬台不畏强权、为民请命、如今犯了天颜、下了诏狱、危在旦夕。老和尚这些年多行善事;定知道救我们臬台一人;就能活一省百姓;这份功德之大;简直无以伦比”

    “呵呵……”姚广孝被他逗乐了;“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感情我不救周新;就是多大的罪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贤赔笑道:“不过要是周臬台死了;浙江百姓的下场;必然更加悲惨;老和尚心下肯定不忍。”

    “我要是有恻隐之心;就不是姚广孝了;”姚广孝却冷笑道:“周新执法犯法、死有余辜;至于浙江的百姓;也未必就会像你说的那么惨……锦衣卫只盯着官绅富商;哪有空理会寻常百姓。”

    “老和尚说的太绝对了;城门失火必会殃及池鱼;何况官商富绅也是百姓。”王贤摇头道:“当初老和尚能给方孝孺求情;为何今日就不能给周臬台求情?”

    听王贤提及方孝孺;姚广孝目光一黯;那是他心底永远的痛。但老和尚丝毫都没流露出来;只是淡淡道:“周新能跟方孝孺比么?”

    “方孝孺是不是读书人的种子;我不知道。但我们周臬台却是大明朝的良知无疑。”王贤朗声道:“如果皇上杀了周臬台;将来必定追悔莫及而一旦此案铸成;大明朝将被特务政治所笼罩;再没有敢抗衡锦衣卫的官员了”

    “危言耸听;方孝孺死了;读书人还是一茬接一茬。”姚广孝哂笑道:“你不要学我当年大言不惭。”

    “不一样的;”王贤朗声道:“两汉唐宋的皇上;都以御史驭下;本朝却仰赖特务;锦衣卫固然比御史顺手;但用之久矣;置国法于何地?当今皇上权威无边;自然不怕锦衣卫作怪;但传之嗣君;难保不会尾大不掉。到时候人人自危、君臣离心;一旦国家有事;如何保证臣民的忠诚?”

    “……”起先姚广孝只把王贤当成个有小聪明的家伙;并没放在心上;但听了他这番胆大之言;不禁重新审视起这个年青人来:“你学的不是程朱。”

    “我虽然是秀才;但学问上不过尔尔。”王贤坦白道:“不敢自称圣人门徒。”

    “朱熹算个屁的圣人;”姚广孝不屑的哼一声;似乎对朱圣人很不感冒。又问道:“你师承如何

    “是翰林院的魏文渊魏学士。”其实魏源也在厩;但王贤进京以后;就开始到处上访;这种时候;自然不好牵连到魏老师;所以一直没去登门拜访。

    “魏源那种书呆子;怎么可能教出你这种学生?”姚广孝摇头不信道。

  

正文 第二四七章 同属异类

    “可能老和尚对家师有些误解。”王贤笑笑道。

    “呵……”姚广孝哂笑一声;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语调有些凄凉道:“方孝孺最终还是死了;而且还是瓜蔓抄……”

    王贤突然有些明悟;似乎朱棣对建文忠臣的杀戮;对姚广孝的打击很大。他轻声道:“周臬台和方孝孺不一样;他的忠诚是对今上的。”

    “嗯。”姚广孝点下头;又摇头道:“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除非周新向锦衣卫低头;不然谁也救不了他。”

    “他不可能向锦衣卫低头的。”王贤当即摇头道。

    “所以说是一样的。”姚广孝重又垂下眼睑道:“这世上有一类人;实在是不可理喻;方孝孺是;周新也是。”

    “既然不可理喻;当初老和尚为何要救方孝孺呢?”

    姚广孝却淡淡道:“事实上;当年我只是在入城前;这样对皇上一说;后来皇上杀他、炮烙铁铉等人;我都没再说过话……”

    “那也请老和尚这样对皇上一说。”王贤却不屈不挠道。

    “……”姚广孝眼中赞赏的神色转瞬即逝;目光再次转冷道:“要是你一进京就来找我;说不得我会进宫一趟。但你折腾到现在就算有这串念珠;我也不能跟皇上开口了。”姚广孝何许人也;怎会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出面;无疑会被看成站在太子这边;这是他所不喜的。

    “这……”王贤发现;自己那点算计在这老和尚眼前;根本无所遁形;人家早看得一清二楚了;想扯大旗作虎皮;根本没门索性也不狡辩;坦诚道:“对我来说;帮人就是帮自己帮周新是这样;帮太子也是。”

    “倒是敢说实话”姚广孝沉默刹那;挪揄道:“你就那么看好太子?”

    “是;太子是国本;况且还有太孙;我相信皇上不会将社稷大事视为儿戏。”王贤坦率道:“今日太子龙困浅滩;我若能施以援手;将来飞龙在天时;我便赚大了。”

    “……”姚广孝桀桀笑起来道:“够坦率;够无耻”然后紧紧盯着王贤;看得他直发毛;这才又问道:“你为什么不怕纪纲?”

    “吾未闻锦衣卫指挥使有善终者。”王贤淡淡道:“纪纲比之毛骧、蒋献若何?焉有不亡之理?”毛骧是锦衣卫第一任指挥使;打造了洪武三大案之胡惟庸案;株连三万余人;自韩国公李善长以下开国旧勋几乎被一扫而空。最后朱元璋将毛骧杀掉;以平息众怒。蒋献是第二任锦衣卫指挥使;更加惨烈的蓝玉案;便是他的手笔;最后也被朱元璋一杯毒酒于掉了……

    而纪纲便是第三任锦衣卫指挥使;其所害远甚于毛、蒋二人;更是百倍嚣张;王贤看不出他能有善终的道理。

    “我当你有什么高见;原来也是大言炎炎;”姚广孝却冷笑道:“今上不是太祖那等刻薄寡恩之人;何况纪纲和汉王互为奥援;至少几年之内;地位稳固的很。”顿一下;又挪揄道:“你认为自己能活到纪纲倒台的那天?”

    “能。”王贤却狡黠的扬一扬手道:“有这串念珠;纪纲就不敢怎样我。”

    “你虽然读书不多;但也该知道黔驴技穷的故事吧?”姚广孝嘲讽道:“你认为锦衣卫还会被你唬住第二次?”

    “……”王贤依然不动摇道:“但我不是蠢驴;在下次危机之前;我肯定已经有自保的本钱了。

    “倒要听听你如何自保?”姚广孝眯着三角眼道。

    “自然靠老和尚了。”王贤笑嘻嘻道:“原先我心里还没底儿;但现在我知道;今天算是拜对了庙门;老和尚会罩我的”

    “……”姚广孝这下真愣住了:“凭什么?”

    “我听说这些年来;老和尚极少见外客;即使见;也是三言两语……”王贤呵呵一笑道:“老和尚跟我说这么多话;想来是我这个无权无势的无名之辈;哪点入了老和尚的法眼。”

    “嗯;你的脸皮够厚的。”姚广孝点点头道:“但是你错了;我现在想杀了你”

    “不可能。”王贤摇头笑道:“老和尚舍不得杀我。”

    “呃……”姚广孝又是一愣;紧紧看着这个脸皮之厚;世所罕见的小子;“为什么?”

    “因为我是这世上为数不多;能跟上老和尚天马行空的思路的人;”王贤淡淡道:“杀了我;老和尚会寂寞的。”

    “嗯。”这次姚广孝没有再否认;点点头道:“确实寂寞。”随着他这一句话;禅房中陷入了安静。

    王贤心下长松了口气;他昨晚一宿没睡;寻思着今日以何种态度来见姚广孝;最后决定还是听周新当初的教导;以本色面对。因为除了那个天马行空的灵魂;他根本没有任何地方;能入得了姚广孝的法眼……

    但这是一招险棋;要是姚广孝习惯了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感到被冒犯了;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一败涂地了。不过他觉着姚广孝修身养性久了;应该轻易不会动怒。

    姚广孝确实对他很感兴趣;因为他从王贤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就像朱瞻基说得;姚广孝一生都是异类;他的怪异来自他超绝的智力生不逢时;而王贤的怪异;则来自他那二世为人的灵魂;尽管他一直很努力的掩盖自己的不同;但是瞒不过姚广孝的那双慧眼。同属异类;这就是姚广孝对他感兴趣的原因。

    “你想让我当靠山;也不是不可以。”但姚广孝毕竟是姚广孝;谁也没法从他那儿讨到好:“现在就落发剃度;拜我为师;自然再没人敢打你的主意。”

    “呃……”这下轮到王贤惊呆了;他想过进踞当太监;却没想过会当和尚。但是脑海中只寻思了一瞬;他便点头道:“可以;只要老和尚去把周臬台捞出来;我现在就可以剃度。”

    “呃……”姚广孝没想到;他竟决断的如此于脆;“你好像才刚成婚?”

    “顾不了那么多了。”王贤一本正经道:“我早就发过誓;豁出性命也要救周臬台。我连命都可以不要;还要啥媳妇。”

    “你不是这种人吧……”姚广孝缓缓道。

    “仗义每多屠狗辈;王贤出身市井;能混到今天;就靠一个义字。”王贤正色道。

    姚广孝闻言;寿眉耸动一下;缓缓道:“周新的案子已经变了味;我不能掺和;但可以帮你写封信;拜托另一个人去办。”

    “既然师傅打了折扣;那也给徒儿打个折扣吧;”王贤趁机讨价还价道:“就让小子拜师不剃度吧。”

    “这也可以讨价还价?”姚广孝瞪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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