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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给你奶奶报仇吗？想的话就别哭了，哭是报不了仇的。”
报仇两个字终于给小男孩的身体带来了李良，男孩擦掉眼泪，一双明亮乌黑的眼睛看着赵畅，似乎在等赵畅告诉他要如何报仇。
“想报仇？”赵畅见男孩点头，继续道：“首先你得知道你的仇人是谁，跟哥哥说说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男孩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大堆，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大意赵畅是听明白了。
昨晚祖孙俩睡得好好的，但是半夜突然有人闯进他们家中，想要偷东西。
家中就那点东西，要是被偷了，祖孙俩都得饿死。
男孩的奶奶发现之后，自然死命阻拦。
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怎么能拦得住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推搡之间，老奶奶一不小心就撞到桌角，本就是老人，身体还不好，这一磕碰，立马就倒地了。
那小偷一见老人倒地，也没去看老人死活，拿了钱就跑。
听完男孩的叙述，赵畅心中奇怪。
这祖孙两人穷得叮当响，竟然还有人半夜来偷东西？
这小偷是怎么想的？
难道是因为一老一幼好欺负？
检查了一遍尸体，老人身上的伤口只有额头一处，桌角还有血迹。
“去买口棺材，把老人家好生葬了。”
人命如草，老婆婆一去，这家中就剩这一个七岁的小男孩。也没那么多规矩，直接将尸体安葬了就是，也不用在弄什么葬礼了。
棺材买来，就在城外的山林中挖了坑，将老婆婆的尸体埋了，在坟头立了一块墓碑。
站在坟前，赵畅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王岳。”
“给你奶奶磕个头吧。”
王岳红着眼，跪在坟前，脑袋一低，直接碰在地上，磕了九个响头。
虽然只有七岁，但对死亡已经不陌生。五岁父亲死，六岁母亲死，七岁奶奶死，爷爷在他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这是一个非常苦命的孩子。
李芳忍不住将王岳搂在怀中。
在这乱世，像王岳这种孩子，到处都是。
幸运的，被富绅收留，做个小厮。
运气不好的，只能流浪成为乞丐。饿死的也处处都是，甚至成为别人的口粮。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赵畅叹息。
没有看到就算了，既然遇到，他不能不管不顾。
王岳没有说话。
回到城内，赵畅又问了一圈住在附近的邻居。
想看看王岳一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一老一小，在这县城中是如此的卑微，除了被欺负，哪里会去得罪人。
问了一圈下来，所有邻居都表示老婆婆从来没有和人吵过架。
“会不会是那两个地痞？”李芳突然说道。
“地痞？你是说前几天那两个？”
李芳点了点头，要说得罪谁，老婆婆应该也就那一次了。
严格来说，那一次也不是老婆婆得罪地痞，而是赵畅出手惩治，但是他们肯定会迁怒到老婆婆，而又不敢找赵畅报仇，只能来找老婆婆的麻烦。
虽然说两个地痞有可能报复老婆婆，但赵畅觉得不大可能是那两个地痞所为。
那两个地痞前两天才刚刚被打了二十杖，还是被人给抬着回去，没有十天是下不了床。
这才过去两天，他们就能入室杀人了？
虽然内心觉得不可能，但赵畅此刻也没有其他线索。
干脆就带着人去两个地痞家看一看。
两个地痞的家，随便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赵畅先是去了刘旺家，刘旺家人很是惶恐，刘旺被人也是如此。
他还不知道老婆婆死了，还以为赵畅还要找他算账，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刘旺的伤势很重，下床行走都非常困难。
昨夜，他不可能潜入王岳家，就他现在这身体，还真不一定能推得过老婆婆。
不是刘旺，赵畅带着人又赶去张霸家。
张霸和刘旺不同，家中只有他一人。
上一次还是刘旺的家人好心给他抬回来的。
赵畅来的时候，张霸也是趴在床上。
“张霸，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面对突然闯进家中的赵畅，张霸很是紧张道：“渠帅大人，我，我昨晚就在家中，哪里都没去啊。”
“哪里都没去？”
“渠帅，您看小的这屁股，能去哪里啊。”张霸叫屈。
二十杖可是一点没有留力，张霸和刘旺的屁股几乎要被打烂。
又说了几句，赵畅也没看出疑点，准备带人离开。
不过这个时候，王岳这个小孩却是冲了过去，捏着小拳头就往张霸的身上砸，嘴里不断念着：“就是你，就是你害死我奶奶的，就是你，你还我奶奶，你还我奶奶……”
“王岳，王岳。”李芳连忙把王岳拉住。
王岳虽然被李芳拉住，但一只脚还在不断揣着床上的张霸，李芳无奈，将王岳拉开，让王岳那小短腿踢不到张霸。
“李芳姐姐，你放开我，就是他害死我奶奶的，我要替奶奶报仇。”
赵畅：“王岳，你有什么证据？”
王岳叫道，很是激动：“我听得他的声音，就是他，就是他。”
床上的张霸脸色一白，道：“渠帅，您看我这身体，连床都下不了，怎么可能杀他奶奶，我冤枉啊。”
赵畅皱眉：“王岳，天下声音相似的人不是没有，你确定？”
“就是他，这声音和我昨晚听到的一模一样。”
第21章 飞虎山贼
小孩子都是天真的。
赵畅不觉得王岳在说谎，当然，也有可能王岳听错声音了。
看着趴在床上的张霸，赵畅心中还是偏向，王岳认错人了。
离开张霸家，王岳很是沉默。
李芳安慰道：“你不要急，我们一定不会放过凶手的。”
赵畅回头看了一眼张霸的家，道：“你们两个在这外面守着。”
“是。”两个黄巾军领命。
“你们去打听一下，看看城内都有谁的声音和张霸相似。”
没多久，赵畅带着李芳和王岳回到县衙。
“李芳，你安慰安慰他吧。”
把王岳交给李芳，赵畅准备去看一下黄巾军的训练情况。
但是没多久，李芳就跑了过来，道：“赵大哥，王岳不见了。”
“怎么回事？”
“我只是去厨房给他弄点吃的，但是一转他就不见了，我想他可能去张霸家了。”李芳道。
赵畅：“去张霸家。”
“人呢？”
张霸家外，赵畅没有看到之前留守在这里的两个黄巾军。
几人进了张霸家，才看到王岳和两个黄巾军正在张霸家中搜索。
“渠帅，张霸不见了。”其中一个黄巾军看到赵畅连忙汇报道。
赵畅：“不见了？说，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黄巾军也说不明白，他们就是看见王岳闯进张霸家中，然后跟着进来，三人就没看到张霸的影子，屋子里空无一人。
“不是让你们看着吗，人不见了都不知道。”
“渠帅恕罪。”两个黄巾军吓得跪在地上。
“王岳，王岳你过来。”赵畅没有理会这两个黄巾军，现在人不见了，在说他们也晚了。
王岳对赵畅不理不睬，显然还在生气赵畅之前把他拉走，以至于现在让张霸给跑了。
这个时候，赵畅也知道这张霸肯定有问题，一个刚刚还下不了床的人，这一下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畏罪潜逃。”这个四个字在赵畅心中升起。
除了畏罪潜逃，张霸为什么要跑。
而且还没让外面守着的黄巾军发现，张霸这身体的伤势肯定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重。
“封锁城门，许进不许出，走，我们去刘旺家。”
张霸孤身一人，最熟悉的莫不过他的狗友刘旺。
刘旺家！
见赵畅这才离开没多久，又突然闯进他们家，刘旺一家人更加惶恐。
赵畅首先检查了刘旺身上的伤势。
赵畅轻轻拍了一下，刘旺发出一声惨叫。
“假的吧。”
说着赵畅加大力气，狠狠拍了一掌。
刘旺差点没闭气，屁股上的白布隐隐变红。
赵畅这一掌，却是让他的伤口崩开。
伤势做不得假，绝对的血肉模糊，无法下床。
“老爷。”
“渠帅。”
刘旺的父母脸上抽搐，刘旺再不是东西，那也是他们的骨肉，看着刘旺受苦，他们心中也像是被刀割着。
“放心，我不会要他命的。”赵畅安慰了一句。刘旺是不是东西，但是他的父母却是老实本分的百姓。
“把张霸的事情说一下。”
“说什么？”刘旺有些茫然。
“关于张霸的一切，只要是你知道的，全都要说，要是漏掉一点，我让你永远躺在床上。”
刘旺可不想永远躺在床上，也不讲什么义气，马上竹筒倒豆子般，将关于张霸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随着刘旺的诉说，赵畅知道自己之前大意了。
刘旺身上的伤势是真的，但张霸身上的伤应该是早已好了。
刘旺这几天，在家人的悉心照料下，脸色还发白。
那张霸独自一人，根本无人照顾，不仅没能饿着，脸色可比刘旺红润多了。
而且，刘旺这伤势，屁股被赵畅轻轻一拍都惨叫连连，那张霸之前被王岳踢的时候，可是有好几脚落在屁股上，只听张霸叫屈，却没听他惨叫。
现在想来，张霸身上的疑点很多，可惜第一次的时候，赵畅等人都没发现，只有王岳认出来，结果还以为是王岳认错了。
“张霸现在人不见了，你知道他去哪里了？”赵畅问道。
“这个……”刘旺现在也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这可是出了人命，他虽然流氓，却也只是偷抢点钱财，可是不敢伤人性命。
“这个什么，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告诉渠帅大人。”刘老汉骂道。
他母亲也是开口道：“都让你少跟他来往，你还不听。”
老两口现在就怕张霸的事情连累他们的儿子。
儿子刘旺虽然不争气，却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在怎么不是，也希望刘旺能平平安安。
刘旺说了几个地点，都是他平时和张霸常去的地方。
赵畅马上让人去这些地方搜索。但是弄得鸡飞狗跳，也没找到张霸。
“渠帅，城门那边说张霸一个时辰前已经出城了。”
却是张霸出城的时候，有认识他的人看见。
现在城内因为张霸的事情，连城门都封锁了，那人就主动说了出来。
“该死。”
出了城，就难找了。
砰！
刘旺家门，今天第三次被砸开。
“渠帅，渠帅，您怎么又来了。”
刘旺一家又是惶恐，又是无奈。
但经过前两次，他们也知道，只要好好配合赵畅，他们家不至于被收拾。
“张霸已经出城了。”
赵畅还是来找刘旺，想知道张霸出城后，会去哪里。
刘旺看了一眼自家父亲，又看了看赵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