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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幅激动模样，巫归几人面面相觑，石三枚很是难堪的说道：“大长老，它、它不是封豚。”
“你说什么？”老人勃然大怒，指着独牙道：“它虽然体貌不像前代封豚，但世间除了封豚哪里还会有这么大的野猪？它一定是前代封豚的后代！”
“它……”石三枚好像很怕这位大长老，不敢再说。
石鲁接口道：“它叫独牙，是人家大榕部猪家养的野猪，不是封豚。”
“它现在是我的猪了。”石三枚忙道。
“真不要脸！”猪大肠瞪了他一眼，抱臂扭头冷哼一声。
石三枚红着脸哀求道：“独牙跟我情投意合，小弟你就把它送给我吧，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不送，我家的宝猪还要给猪群配种呢！”
……
听着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那大长老和家主们都傻掉了，狂喜之情渐渐冷了下来。
“其实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这头野猪不是封豚。”
“是啊。它没封豚大，毛色体型也不一样，关键是身上没有暴烈之气。”
“封豚是凶兽，怎么可能被人养做配种的家猪呢？”
“看来封豚一脉，可能已经……”
几个家主低声交谈着，大长老越听越觉得他们说的有理，失望的喃喃自语道：“自我接任大长老之位以来，封豚就没再出现过，难道是我石中玉德行不够，得不到它们的认可吗？”
“石中玉……”听了他的名字，巫归脸上肌肉一阵抽搐。
这时就听一个年老家主大声说道。“大长老何出此言？你做大长老，带领我部越发强盛，我们众人皆服。封豚不现，是因我部未遇大难之故，我相信封豚一脉肯定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我族。”
“是吗？”石中玉大长老脸上的失落之色依然没褪去，沮丧的说道：“以前就算没遇到灾难，它们也会经常现身的。”
那老家主眼光扫视了一圈身边的几个家主，慨然道：“封豚乃守护之兽，如今我部大兴，灾难远去，它们自不会经常现身。此乃吉兆也，预示我石工部将会有长久的安宁！”
石中玉闻言看着独牙，又看了看身边表情各异的家主，神色变幻了一会，忽然大笑道：“伯父说的对，我部强盛安宁，封豚自然不会现身。此番有封豚同族异兽光临，也算是一件幸事。”
他板着脸对石鲁喝道：“阿鲁，还不介绍几位客人。”
“是，父亲。”石鲁应道。
巫归一愣，看向石鲁：“这货原来是官二代啊，真低调。”
石鲁急忙介绍道：“这位是大榕部的黑荆巫师巫归和他的从人，还有……呃，还有他们的同伴，独牙。”
石中玉施礼道：“刚才见了独牙，以为是我族守护兽，心中震撼，一时轻慢了巫师大人，望见谅。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进堂间再说。”
众人一起进了大门，巫归看到石墙内的院落有一亩大小的，地面微微向内凹陷，沿着顶边建了半圈建筑，大门处是一小块广场，其他三面都建满了。
这些建筑同样都是坟包样式的石木房屋，不过规模大了许多，还有足够大的门和窗户。建筑水平也就是文明世界山沟里普通平房的程度，却已是整个石工部最高大豪华的建筑了。
“弄的像个堡垒似的，用得着吗？”巫归看着全封闭的院落和里面手持武器的勇士，心道：“其他部落没有一个像他们这样特权和阶级分明的。”
仿佛听到了巫归的心声，石鲁对他低声解释道：“我部所有的食物、武器、工具和贵重之物都存放在这里，为了预防意外，所以要严加防守。”
“好，真是个保险的好法子。”巫归嘴里说着，心中更加好笑：“怪不得就你们石工部的大长老能专权，把别的家族死死压制住，原来部落的命脉都掌握在手里。确实是个****的好办法，不知是哪一任阴险的大长老想出来的。”
进了最大的一间石屋，巫归才发现里面的空间要比想象中大，墙上和石柱子上装饰着各种明亮的矿石，顶上开了一个大天窗，采光很好，光线在宝石的反射下，耀人眼目。
堂中央有个火塘，火塘里只有暗红的火炭，边上煨几只酒罐，周围铺着一圈苇席，苇席的中央还铺着动物皮毛。
石中玉到正面一个人上座，其他人分作两边，巫归也坐到一张皮毛上。等候在堂内的几个女人立刻摆好食具，端起热酒给众人斟满酒，又从外边唤来一群人带着各种食物奉上。
巫归微笑着看着众多人在眼前忙碌，心中却道：“石工部的阶级分化要比其他部落严重的多，看这些部落高层颐指气使的样子，再进一步就成奴隶主了吧。”
土著人的礼节不讲究，刚上了酒食，还没等石中玉出声，众人就已经开始吃喝，巫归却一直等着石中玉动手了，向他施了一礼之后，才拿起酒碗。
虽然丛林中没这种礼节，但是一群贵人都能看出来他的这种举动是在向主人致谢，都对巫归的好感大增。
“巫师大人此行的目的阿鲁已经告知我了。”吃了半晌，石中玉手里拿着一只鹿腿，粗鲁的边啃边道：“湿地女神的领地很危险，不，准确来说，是很诡异，至于怎么个诡异法，我也说不清楚，你去了就知道了。”
“不过那里距离我部不远，对那里的道路环境，我们还是比较熟悉的。巫师大人此番对我部勇士有恩，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愿意为你提供帮助。”
巫归忙道：“我势单力薄深入险地，确实需要帮助，先谢过大长老了。”
“好说。”石中玉放下鹿腿，并不提要给巫归什么样的帮助，他在身下兽皮上擦着油手道：“筵席过后，你跟我一起去见我族的大巫师，他知道你要来，特意吩咐要见你一面。”
第七十三章 血酒
听石中玉的口气，似乎石工部的大巫师比他这个‘独‘裁‘者’的地位还高，甚至还能指使他做事，这让巫归感到很是意外。
就巫归所知，丛林里绝大多数巫师都像科学家一样醉心于专业研究，不愿在世俗事务上分心。可石工部的这位大巫师却能势压强权的大长老，可见他是一个多么不安分的家伙。
对这样的人，巫归有些不屑：“有政‘治‘野‘心的巫师，心思都用在争权夺利上了，对巫术自然不上心，水平肯定不怎么样。”
“在土著人眼中，巫师是神灵的代言人，掌握着重要的话语权，他们若是想要夺权的话，哪怕没有真本事，只要会忽悠，一般情况下都能得逞。”
心里转着鄙视的念头，巫归假装欣喜道：“早就听闻石工部大巫师巫术高明，我正打算去拜见大巫师，还担心他没空暇，他愿意见我，如此正好。”
石中玉盯着巫归道：“大巫师这几年身体不好，一直都在隐居养病，很少见外人。刚才族人把冈娃子送到他那里救治，他一听你到来，就立刻派人来通知要见你。”
“身体不好还要抓权柄。”巫归腹诽一句，说道：“我也等不及去见大巫师了。”
“不急。”石中玉端起酒碗道：“大巫师还在救人，救完人还要歇息良久，用完酒筵再去不迟。来。我敬黑荆巫师一碗酒，感谢你救了我族勇士还有给战死的勇士超脱亡魂。”
巫归也举起酒碗道：“这是巫师的分内之事。其实我更应该感谢贵族的帮助，若不是和阿鲁几人同行，我恐怕都到不了这里。”
“黑荆巫师客气了。”石中玉灌酒下肚，又连吃几碗，突然脸色一黑，‘当’的一声将酒碗砸的粉碎。
堂内众人都是一惊，齐齐看了过去，只见石中玉喘了会粗气，然后大骂道：“肮脏的生番，竟敢袭杀我族勇士，损我一子，我石中玉定要将他们全杀光，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众人这时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脸，都愤愤叫道：“对，将生番全杀光！”
这时就见石中玉对堂外大叫一声：“把石矿上的那些生番全押过来，我要亲手把他们剖腹挖心，祭奠亡者！”
守在门口的勇士应了一声，冲出大门，直往山下去了，不一会便听喝骂哭喊之色响起，一群持械的石工部勇士押着十来个男女老幼出现在了庭院里。
巫归扭头看去，只见那些被押着的人全都‘赤‘裸‘着，肮脏无比，遍体鳞伤，呜哩哇啦吵着，一看就是生番。不过与他在林中遭遇的那股由强壮成年人组成的生番不同，这十几个生番全是妇孺老幼，大约三四个老男人，剩下的都是瘦弱的女人和孩子。
“这些生番是怎么回事？”巫归问道。
石中玉得意道：“前几日有一个生番部落越过南方部落，潜入了我族领地附近，被我族勇士给一窝端了。除了一股身强力壮的生番在他们的头领带领下逃走之外，其他的三百多人全被我们杀了，只留下老弱在石矿处做工，已经死掉一半了！”
巫归听他此话很是震惊，心头涌上了各种复杂滋味：“原来那股生番就是从石工部大屠杀中逃走的生番！是石工部先屠杀了他们全族，他们才偷袭石工部的人，相比石工部杀了他们三百多人，他们只杀了石工部三个人已经算仁慈了！”
看了看在场的石工部贵人，一个个都对生番恨之入骨的样子，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其实比生番更残忍，巫归心中乱了：“到底生番是坏人还是部落民是坏人？”
“不，不能简单的用好坏来定义，这是两个族群争夺生存空间的战争，双方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残杀对方，没有好坏之分。我作为文明部落一员，自然不能让野蛮的生番打败自己的族群。”
巫归理清了纷乱的思绪，但是却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坚定立场，作为一个来自文明世界的灵魂，他可以和敌人无情的战斗，却无法接受无区别的大屠杀。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呢？”正在他陷入沉思时，石鲁开口问道。
石中玉道：“是你们出发以后的事，你当然不知道。”
石鲁皱起了眉头不再言语，石三枚却捶胸顿足的大叫起来：“哇啊啊，这么痛快的战斗，我怎么就没赶上呢？”
“哈哈哈。”石中玉大笑道：“你以为没了你槌破天，我们石工部的勇士就不会打胜仗了吗？这些生番留一半给你过杀瘾如何？”
“这……”石三枚看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下不了手。
石中玉笑道：“连这样的生番你都不敢杀？还敢在我面前说大话。”
石三枚挠头道：“杀他们算什么勇士？我不杀。”
石中玉看着那些生番，眼中闪着凶光恨恨道：“杀他们的确不算勇士，但是不妨给我解恨！”
“先杀几个来助酒兴！”他大喝一声道。
“是！”围着生番的石工部勇士立刻把那几个老男人生番提了出来，按倒在门口，没有丝毫犹豫的一石斧剁了下去
血光飞溅，惨叫声大起，原来石斧太钝，不能一下剁下人头，几个受害者或被砸断颈椎，或被斩断一半肌肉，却没有一个当场死掉的，都在拼命挣扎惨嚎。那行刑勇士毫不手软的继续剁，连剁好几下，才把人头剁了下来，提着手中向堂内的部落贵人展示。
战场上杀人和眼前的这种虐杀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