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蹈矩只会因循守旧的法师所能取得的成就或许不会太差,但肯定不会太好。
这一点到是深得奈德赞同,导致强权衰落霸业消亡的,往往不是不受控制的欲望与野心,而是惧怕改变不敢冒险夜郎自大的僵化思想。将法师当成士兵来培养,短期来看的确能减少不必要地消耗,将集体力量最大化。但长期来看,一旦法师失去创造力与冒险精神,完全臣服于权威,不敢提出任何质疑与创新,那么整个魔法体系都将陷入死气沉沉的停滞状态进而导致大幅倒退——而士兵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两者完全就是不可调和的对立关系。
说起来卡纳莱斯院长的确是个人物,意识之开放思维之活跃目光之长远,就连奈德这个地球人都要自叹不如,罗慕路斯虽号称是“自由平等之国”,但在奈德看来,无论民智水平还是社会契约完善程度顶多也就是欧洲中世纪末期水平,虽没有皇权,但却有切切实实的神权存在,与现代地球社会那是差了无数个等级,如此时代背景愈发衬托出卡纳莱斯的高瞻远瞩,见识不凡。
胡乱想着,不知不觉间奈德已走到了皇后区的那条河边——咦?我明明是打算去后山走走的,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怔怔地盯着河面发了会呆,正打算回去,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坦格尼安先生。”
回过头,一位妇人正冲他微笑,大约五十来岁,打扮朴素却仪态雍容,手里牵着一条毛绒绒的白色大狗。
“格利高里夫人?”
说实话,刚才发呆的时候奈德曾想过会不会在这里遇到克里斯汀或伊维斯,她们都住在附近,饭后出来散步实属正常——呃,格利高里夫人也住在附近,她饭后出来运动运动消化消化当然也很正常。
上次做客时奈德与格利高里夫人虽称不上相谈甚欢,但自认还是给对方留下了一个好印象。这位夫人温和谦逊,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令人不由便心生亲近的魅力,奈德也不介意和她聊聊天,可惜的是那条大狗似乎并不喜欢奈德,总是冲着他龇牙咧嘴,一副随时都准备把他扑到河里去的样子。
“为什么它不喜欢我?”
“也许是因为吃醋吧。”夫人笑呵呵地说,“平时都是克里斯汀带它出来散步的,今天她说要准备明天和你的比赛,所以只能由我带它出来——这家伙很通人性的。”
“这个不能叫做吃醋吧。”奈德有些窘,“应该叫做同仇敌忾才对。”
夫人爽朗地笑了起来。“你应该猜到了吧。”她说,“克里斯汀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情。”
有点预料,但真正听到格利高里夫人这么说,奈德还是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跳了跳,连忙辩解,“那完全是一个意外……”
“我知道。”夫人摆摆手,“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事急从权,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忙,或许克里斯汀就回不来了。”
夫人说着微微欠身,大白狗则恶狠狠地盯着奈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不停刨抓地面。
这位兄台,我只是剥夺你了一晚的散步时间而已,也不用如此愤慨吧,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
奈德连忙说不用,在那样的情况下大家互相帮忙是理所当然。“不过,克里斯汀终究是个女孩子,那样的事情对她来说还是很严重的。”夫人拉了拉气愤填膺的宠物。原来那天被强制传送回到学院后,克里斯汀在奈德看起来若无其事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但回到家后却一眼就被格利高里夫人看出了不对,两人在闺房里嘀咕了半天,克里斯汀终于是说出了事情原委。正如格利高里夫人所说,克里斯汀虽然十三岁就女扮男装上战场,但毕竟是一个女孩子,碰到这种事情怎么也不可能淡然置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是太在意,但实际上还是耿耿于怀。
呃……原来你没我那么豁达……
“年轻人的事情,我本不该多管的。”夫人以过来人的口气说,“年轻时我也很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长辈,明明对事情一无所知,却要装作了如指掌的样子,指手划脚管东管西,好象你如果不按他们说的那么做就必死无疑——不好意思,有些跑题了。”夫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激动。
她年轻时候肯定是个叛逆的姑娘,奈德想,并在脑袋里勾勒一个深夜顺着床单从阳台滑下,提着裙子和男朋友在无人街道上狂奔的少女形象,发梢在肩头起落,笑声中充满对自由的向往。
“但我还是要说——克里斯汀并不如你所想象的那样坚强。”格利高里夫人在河边找了张石椅坐了下来,拍拍椅面示意奈德也坐下,“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她要女扮男装么?”
奈德摇头。
“因为她从小就不被布鲁图斯家族所接纳。昆图斯将军在战场上是一员猛将,但处理这种家庭事务却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夫人说,“更何况他自己也有些理亏——克里斯汀是他的私生女。”
布鲁图斯家族是帝国豪门,历史上曾出过三位执政官与两位大将军,名声显赫根深叶茂。昆图斯年轻时是新一辈中的佼佼者,被整个家族寄以厚望,早早就娶了同为帝国门阀的吉安卢卡家族族长的第二女为妻,属于门当户对强强联合。最幸运的是这虽然是一桩政治婚姻,但昆图斯夫人漂亮贤惠,两人婚后生活也算幸福,很快便育下两子。
但十八年前却发生了一桩意外。那年阻隔日落大陆与异族大陆的无尽森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突然打开了一条通道,跑过了些异族人来,幸亏巡逻队及时发现禀报上来,昆图斯将军立即亲自上阵,在异族军队穿越通道进入大陆之前建筑起简单工事,将他们封堵在了森林中,这一战一打就是足足两年,等到两年后生命力惊人的森林生物将通道重新吞没,将军才撤了回来。
打了胜仗平安归来本是一件好事,但将军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的时候是两个人,这就非常不好了。回来的时候将军带着一个刚刚足月的女婴,并坦然承认她身上流的是自己的血。夫人在家里提心吊胆苦盼两年,结果却等来了这么件大好事,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当即便气晕了过去。醒来后夫妻一番长谈,为了家族名誉着想昆图斯夫人忍气吞声接受了这个女婴,甚至是对外宣称此女为自己所生,但实际上肯定不可能象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
这个女婴就是克里斯汀。
“她母亲呢?”
“昆图斯说已经死了,昆图斯夫人虽不大相信,但也无法查证。”
“也对,以将军的权势,想要藏起一个人来实在是举手之劳。”
“不,昆图斯并没有刻意隐藏。”格利高里夫人摇摇头,“无法查证的原因在于——克里斯汀的母亲是个异族人。”
“哦?”
所谓异族人其实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一种称呼而已。罗慕路斯所处的大陆名叫日落大陆,日落大陆又只是这个位面的一部分——或许只是很小一部分,大陆西北面是是碧波浩荡的大海,传说海之深处是龙族居住的龙之群岛。西南面是峻峭高耸的雷霆山脉,如同一道巨铡般将大陆隔断,山脉的那边是居住着精灵的广袤草地与茂密森林。东南是大块大块的荒原与沙漠,据说历史上也曾是由人类居住的繁华大陆,但不知发生了什么如今完全荒废,环境恶劣,只有极少数生命力顽强的生物能够在其中生存,完全无法开发。
东北面则是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森林的那一边是异族大陆,异族人在身体构造、组织结构上与日落大陆的居民没有任何不同,是同一个祖先的后裔。但两者的世界观人生观与价值观却完全不同——日落大陆讲究秩序,发展文明,追求进步,在奈德这个地球人看来是理所当然的正道。异族大陆则信奉欲望之神,放纵、荒淫、暴戾,追求的是欲望的满足与多巴胺的分泌,典型的三观不正。
这就好象你是一个每天八点起床二十二点睡觉,提着公文包开着小车去上班,回家下载好爱情动作片后刻成盘贴上标签分类储存的死白领,而对方是一个整天都在房子里用最大音量放音乐不分昼夜开性派对的叛逆青年,你觉得他伤风败俗不求上进,他觉得你虚伪做作简直娘爆了,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迟早有一天会打个头破血流。
但幸好,无尽森林这堵墙壁够结实够厚且生活着无数异兽,无论罗慕路斯的军队还是异族军队都无法穿越,这场架始终打不起来,直到十八年前那场意外变故。
“所以,她母亲跟着军队撤回到异族大陆去了?”
“应该是这样。”
的确是很不幸的身世,本就是私生女,母亲还是来自敌人一方,童年肯定备受排挤,过得很惨。“其实异族人的身体和我们还是有一定差别,或许是身体里来自母亲的那部分血脉不适应我们这边的气候与饮食的缘故,克里斯汀小时候身体非常差,好几次差一点就夭折,昆图斯将军不敢让她离开自己,长大后身体健康也懂事了,将军才将她送到我们这里住了几年。”夫人说,“后来昆图斯将军受了次重伤,克里斯汀又回去了他身边,并化名克里斯蒂安加入军中。”
“她知道自己的身世?”
“很小就知道,昆图斯并没有瞒着她,我想她之所以要加入军队或许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想要穿越无尽森林去异族大陆寻找母亲?”
“她没有什么朋友,昆图斯虽对她很好但沟通似乎有些问题,说起来也只有我这个老太太偶尔能和她说些知心话。”格利高里夫人叹了口气,“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两口子和昆图斯都不在了,她再无任何牵挂,恐怕马上就会去穿越无尽森林吧,哪怕知道此去九死一生。”
奈德沉默了片刻。“我很同情她的遭遇。”奈德小心翼翼地说,“但夫人你或许有些误解,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特殊关系,克里斯汀是个好姑娘,但该怎么说呢?”奈德想了想,“我们之间没有缘分。”
“你误会了。”格利高里夫人轻笑,“我知道你们之间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也知道克里斯汀不太喜欢你——这正是我找你的原因。”
“我不是太明白。”
“我和格利高里没有孩子,在我们心里,克里斯汀就是我们的女儿,但我们无法给予她一份完整的人生,我们能给予他亲情,但她还缺少两样非常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友情与爱情。无论我、格利高里还是昆图斯都不希望看到她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希望能看到她不再如此冷漠,看到她能够象普通女孩子一样去感受、快乐甚至是伤心。”
奈德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帮助她。”格利高里夫人说,“和她做朋友,追求她,让她品尝友情与爱情,被人欣赏与重视的美好滋味。”
章二十五 甲方乙方
心情有些复杂。
格利高里夫人的前半部分要求还算好办,事实上没有哪个身心健康的男人会拒绝和一位美女成为朋友,但后半部分就让奈德很是头痛了,按照格利高里夫人的说法,正是因为知道克里斯汀对奈德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她才找上了奈德,这样克里斯汀既可以享受到被人追求的快感又没有被坏人拐跑的危险——靠,把我当成什么了,“好梦一日游”服务公司么?我又不是葛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