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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真是问得多余,我也可以试试套上这么个东西是什么感觉。”
杨延琪示意了一眼脚上的镣铐,语气中充满了抱怨。
石韦谦然道:“杨姑娘你武艺了得,在下是不得不防啊,不过如果杨姑娘想除掉脚上的镣铐,倒也不是不可以。”
杨延琪的眼眸顿时一亮,忙道:“你想怎样才肯给我除了镣铐。”
石韦也不答,只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然后又从中倒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
“只要杨姑娘愿服下这粒药丸,我现在就可以为你打开脚下的镣铐。”石韦说着将那药丸放在了她的面前。
看到那药丸,杨延琪的脸色一变,沉声道:“这是什么东西?毒药?”
石韦不以为然道:“我想要杨姑娘的病,张张嘴就可以,用得着给你吃毒药么。”
“那这到底是什么?”杨延琪一脸狐疑。
石韦冷笑道:“你就当这是毒药好了,怎么,莫非杨姑娘没这个胆量吃吗?”
杨延琪陷入了犹豫。
沉默片刻,她不屑道:“你想要我这条性命,拿去便是,我杨家之人又岂会怕你。”
话音方落,她已拿起那药丸,就着一杯酒迎头吞下。
见得杨延琪服下,石韦笑了笑,也不再说话,只顾自品着小酒。
那杨八妹只道石韦给她吃的真是毒药,自吞下之后,便闭上眼睛,坐等着毒性发作。
一盏茶功夫后,杨延琪果然感觉到了腑中开始有动静。
先是胃中隐隐作痛,杨延琪只觉毒药即将发作,死神估计很快就来索她的命。
这个时候,杨延琪忽然想起了什么,睁开眼道:“现下我遂了你的心意,马上就要死了,你能否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
“说吧。”石韦将酒杯放下,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杨延琪道:“我希望我死之后,你能托人把我的尸骨送回太原府,我想被埋葬在自己的家乡。”
杨延琪语气幽幽,暗生伤感。
石韦却皱着眉头道:“太原府离此是很远呢,这恐怕不太方便吧。”
杨延琪顿生怒色,斥道:“你连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都不答应,就不怕我死不瞑目,变成厉鬼来夜夜纠缠你吗。”
见得她这般肃厉认真之色,石韦不禁暗中而笑。
他便叹息一声,点头道:“好吧,只要你死得了,我保证完成你这心愿。”
听得石韦应允,杨延琪方才安心,于是不再多言,只闭上眼来安心等起死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等着等着,杨延琪却忽然发觉了不对劲。
胃中原本的隐隐作痛,不知不觉中没了,而等了许久,却再没有其他的反应。
狐疑的她,猛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是石韦那笑眯眯的表情。
愣怔一下,杨延琪似乎意识到,石韦是在存心的戏弄于她,给她吃的那药,根本就不什么毒药。
恼火之下,杨延琪冲他叫道:“姓石的,我已是你阶下之囚,你还这般戏弄,真真是无耻。”
石韦奇道:“杨姑娘你这人也真是有意思,我没有毒死你,你应该感激我才是,看你这般样子,莫非还真的想死不成?”
石韦一句话把杨延琪堵了回去,她只满面通红,却不知该说什么。
掌握着别人的生死,这种感觉,果然妙不可言。
见她那小脸通红的样子,石韦也不忍再戏弄下去,便叫了看守的士卒前来,给了他钥匙,将杨延琪脚上的镣铐卸了下去。
这般出人意料的举动,着实令杨延琪大吃一惊。
当那士卒抱着沉重的镣铐离开院子时,杨延琪方始才反应过来。
没有了束缚的她,一跃跳起,那般神情别提有多兴奋。
石韦饮浅一杯,说道:“杨姑娘,我石韦言出必行,你脚上的镣铐我可是给你去了。”
兴奋过后,杨延琪忽然意识到,诺大的院子里只余下他二人。
而这个可恨的郎中,就在自己咫尺眼前,若要动手,她便可轻而易举的将之拿下。
杨延琪的脸庞上,陡然间涌上阴沉之色,她坐将下来,冷笑道:“姓石的,你可真够有胆的,你解了我的镣铐,就不怕我现在就扭断你的脖子吗?”
石韦浑然不惧,只淡淡道:“杨姑娘你若听了我接下来的话,只怕就再也不会有现在这种念头了。”
第一百一十章 羞答答的师娘
杨延琪一怔,渐生杀机的脸蛋又显疑色。
“你想说什么?”杨延琪冷冷的问道,说话时她的拳头已悄悄握起,似乎有动手的念头。
石韦浅饮了口酒,不慌不忙道:“杨姑娘方才所服的那粒药丸,乃是我独门配制的一味慢性毒药,每隔三日,便需服用我的秘药来镇压,否则毒性就会扩散,一个时辰之内必会毒发身亡。”
杨延琪的神色立变。
石韦医术高明,这点杨延琪自然深知,所以这慢性毒药一说,也由不得她不信。
惊骇之下,杨延琪却又故作镇定,冷笑道:“就算这样又如何,我现下拿住了你,逼你将解药交出,你难道还敢不从吗?”
石韦却反问一句:“我若就是不给你解药,杨姑娘你打算如何呢?”
杨延琪猛一拍案,厉声道:“你若不交出解药,我便杀了你,大不了一命换一命,我死也值了。”
以命抵命,这就是她所恃。
听得她的威胁,石韦非但没有一丝惧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杨延琪秀眉紧蹙,喝道:“你笑什么!”
石韦收敛笑意,嘴角勾起一抹诡异:“一命换一命,杨姑娘想得到好,不过,你以为我石韦会那么蠢,让你得尝所愿吗。”
石韦的此语渐也阴冷起来,那隐约而现的杀意,更如大海之下的暗流,远比杨延琪表面上的凶狠更让人不寒而栗。
杨延琪一时不知其意,神色愈加的狐疑。
“我也不瞒你,先前在穆柯寨时,我曾把这同样的一味药,给你那六哥和七哥服下,每隔三日,就会有人将我镇毒的秘药送往太原府,一旦杨姑娘你敢轻举妄动的话,嘿嘿……”
石韦没有说完,但那份冷绝的威胁却已不言而喻。
杨延琪神色大骇,这时她才总算明白,石韦为何敢给她解开镣铐。
原来,石韦早就想好了制她的手段。
杨延琪恼怒之极,咬着牙道:“你快把解药交出来,若不然我真会杀了你。”
她言辞虽然激烈,但那微微颤抖的语气,却已暴露了她内心的惶恐。
石韦岂能不察,当下只冷冷道:“解药我是不会给的,杨姑娘若想拼个鱼死网破,那就尽管动手好了,反正以我一命,换你们兄妹三人的命,我值了。”
石韦这要胁拿捏的极准,从她先前甘愿献身,以换作那两个兄长的性命,石韦就看出,杨延琪视亲人的性命,远比自己要重。
这样一个人,绝不为了一己之愤,就拿自己兄长的性命来开玩笑。
果然,杨延琪那一脸的怒气,转眼便消沉下去。
须臾间,她原本刚烈的态度,已变得虚弱无力起来。
“没想到你竟有这般狡猾的手段,你到底想要怎样?”杨延琪无力的埋怨道,方才还凛烈的杀气,现下已烟销云散。
石韦的表情也柔和起来,淡淡笑道:“杨姑娘别激动,其实我这么做的目的,也只是想让杨姑娘你好过一点而已。”
“为了我?”杨延琪一脸茫然。
石韦缓缓道:“只要杨姑娘你乖乖的住在这里,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我自会好吃好喝的养着你,而你和令兄的镇毒之药,我也会按照给你们送到。这样的话,杨姑娘不必再受这镣铐之苦,我也可以高枕无忧,如此一来,岂不两全其美。”
诸事铺垫已毕,石韦却才道出了他真正的用意。
杨延琪沉默了许久,终是长叹一声。
那一声叹,代表着她放弃了抵抗。
早在她和石韦在穆柯寨达成协议之时,她就一直抱有肆机逃走的心思。
即使是她被困在汴京这间院子里,脚上被拴着镣铐,她这逃跑的心思也从未放弃过。
但是现在,她却彻底的放弃了希望,除了屈从于石韦之外,她别无办法。
因为,她自己可以无惧于死,但她却无法不顾两个兄长的性命。
石韦拿住了她的命门,由不得她不听话。
见得她那萎靡之状,石韦知她已默认了失败。
石韦便为她斟了一杯酒,说道:“看起来杨姑娘已经想通了,那我们就干了这杯酒,庆祝你我又达成了一个约定。”
杨延琪抬起头来,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石韦,她将没有接那杯酒,而是将整个酒壶端起,仰头大灌一气。
“好酒量,杨姑娘能想清楚,咱们自然是皆大欢喜,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石韦起身欲去,杨延琪也不说话,只顾低头自喝着闷酒。
她是心中有愁,借酒销愁。
石韦也不想这么待她,只是以她这般敌国之人的身份,除了用这种手段之外,石韦不知还有什么其他保住她性命的办法。
其实,这计策也是他后来才想出来的,他根本就没给杨延昭兄弟吃什么毒药,所有这话谎话,只为了让杨延琪安分守己而已。
见得她那副惆怅的样子,石韦暗生怜惜,临别之时,又宽慰道:“杨姑娘也无需这般难过,我说过,用不得多久,你们兄妹便能团聚。”
言罢,石韦扬长而出。
院子的铁门吱呀呀的门上,诺大的院中,又只余下她一人。
杨延琪看着地上他留下的脚印,口中喃喃道:“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怎么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呢……”
…………………………………………
安顿过杨延琪之后,石韦回到了他的房里。
此时虽已入夜,石韦却无心入睡,他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略略休息片刻,石韦端坐案前,提笔而书。
真定府发生的那些事,石韦还需写一道详细的文本,来说明他失踪这些日来发生之事。
而这文本之中,有诸多需要隐瞒的地方,得他好好的琢磨一番。
不知不觉,已是月上眉梢。
正当石韦凝眉斟酌之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师娘樊佩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进了来。
“远志,师娘给你熬了碗鸡汤,你这些天想必也受苦了,赶紧趁热喝了补补身子吧。”
师娘笑盈盈的将汤碗双手奉于他跟前,满脸的关怀之意。
香气扑鼻而来,石韦自被钩起了馋虫,道了一声“还是师娘对我最好”,便端着碗来美滋滋的享用起来。
“慢点,小心烫。”看着石韦狼吞虎咽的样子,樊佩兰笑劝道。
石韦一口气将大碗的鸡汤喝了个干净。
樊佩兰抽出绢帕来,俯下身来,轻轻的为他擦拭起嘴角的汤渍。
石韦斜眼向下瞅去,却见白色抹胸下那两团丰满,大半袒露在外,巍巍颤颤的,浑圆而饱满,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樊佩兰似乎觉察到了他异样的眼神,畔间掠过一丝红晕,便将抹胸往上拉了一拉,尽量的遮掩住那幽幽沟壑。
石韦的眼睛如同陷进去一般,往下勾得更深,肆无忌惮的继续窥视。
“你这小子,乱看什么呢。”樊佩兰被窥得有点不好意思,笑嗔了一声。
两人如此之近,她说话之际,吐气幽兰直扑石韦的鼻中,那般成熟女人才有的体香味气,只令石韦心中怦然一动。
邪念悄然。
石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