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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这当涂小县的女子们要广博的多。 眼前这俊郎的小郎中,让陆玉竹有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她总是觉得,此人的谈吐与气度,与寻常的郎中全然不像。 光凭他先前开导自己的那一番话,哪怕京城里那些饱读诗书的文人墨客,怕也未必能说得出来。 “这姓石的郎中,确有几分不同……” 陆玉竹心中揣测之时,石韦已松开了手。 他双手叉在一起,两个拇指有节奏的弹击着,一张脸波澜不惊,淡淡道:“陆小姐的脉相我已体察透彻,现下便请小姐描述一下你这梦游症从何而起,患病的前后,身体都有哪些不适。” 陆玉竹遂将这病的前因后果如实道出。 原来她这病乃是两年前忽得,每晚亥时左右多会起床梦游,或是胡言乱语,或举止失措,又或离家外出,梦醒之后自己全然不知。 她自患上这梦游症后,又屡觉头晕、头痛、心悸,精神时而会萎靡不振。 陆玉竹又称家里先前请了不少名医诊治,服了几道方子,病情稍稍好转,这一次本想出来散散心,怎想到在这念慈庵中,病症又发。 听她描述之时,石韦心中已在将诸般的症状相互映证,彼此推敲,待她说完之后,石韦面是一脸成竹在胸之色。 “石郎中可诊出我这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陆玉竹眉头渐展,心中渐生几分希望。 石韦不紧不慢道:“陆小姐你脉沉而弦细,舌红而苔少,如果我没断错的话,小姐所患的,应该是心肾不交的梦游症。” 听得石韦一席话,陆玉竹不禁面露失望,“你所说的与那刘御医一字不差,你能诊断得出来已属不易,可是那又怎样,终究还是知而不治罢了。” 石韦没想到有人竟也能诊断得出她所患何症,看来这位“刘御医”医术也不弱,先前自己所说的那句“我朝人才不济”,似乎是有点过份了。 看着陆玉竹那失望的神情,石韦却一脸不以为然:“小姐先别急着灰心,我想问一问,这位刘御医是怎么治你这病的?” “他只给我开了一道方子,我依方服药,原以为病症渐渐痊愈,怎想近日又犯,这方子我看也是无用。”陆玉竹叹道。 “是什么方子,小姐可记得?”石韦问道。 陆玉竹想了一想,将那方子道出。 方中的药材,乃是生铁、小麦、炙甘草、大枣等诸味药,均为滋肾宁心之药。 听过这方子,石韦冷笑一声:“这位刘御医的医术虽然不错,不过终究还是欠了些火候,这方子虽有宁神之效,但终归只是治标而不治本,陆小姐你病会复发也就不足为怪了。” 一介布衣郎中,竟然敢对当朝的御医如此轻视! 陆玉竹惊异之余,便以为他这只是狂妄之词,遂道:“刘御医可是我唐国数一数二的名医,连陛下都亲口称赞过他的医术,纵使他无法医治我这奇症,他的医术,恐怕也轮不到足下来妄加评判吧。” “陛下?你说的是李……” 石韦本是想说“李煜”的,但突然意识到,自己眼下身为南唐之臣,这般公然直呼当朝皇帝之名,可是大不敬之举,岂非惹祸上身。 他话到嘴边,硬生生的把那个“煜”字咽了回去。 眼见这陆玉竹,对自己指摘那位刘御医如此不爽,石韦也不以为然,只付之一笑:“既然这位刘御医如此了得,连陛下都称赞过,那小姐去找他医治便是,小生还有事在身,就恕不奉陪了。” 石韦说罢起身,拂袖欲去。 他这是在吊这陆玉竹的胃口。 果然,这陆玉竹言词虽有不悦,但她却得听出石韦那口气,显然是有根治她这病的手段。 一想着自己为那梦游症所受的诸般折磨,陆玉竹只得强压下心中不痛快,忙是道了一声:“且慢。” 石韦止于门槛前,回过头来,面无表情道:“怎么,小姐对我这一介布衣还有什么吩咐?” 陆玉竹暗吸一口气,尽力的保持着一份平和的心态,上前略施一礼:“适才是我言语有所冲撞,还望石郎中见谅。” 眼着她的那份气势已有所打压,石韦遂摆手道:“罢了,我石韦也不是哪种跟女人斤斤计较的人。” 当他重新坐回蒲团时,陆玉竹勉强挤出几分笑意,“我听石郎中言语,似乎是知道该如何根治我这梦游之症,倘若果然如此,我必以重金相谢。” “小姐这病,乃是因心肾阴阳失调,脏气不足所致。内服汤剂,只可交通心肾、宁心安神而已,若想根治,须当我以家传针灸之术,络通心经与肾经,滋肾水,宁心火,唯有如此,方才是治本之法。” 外行人听了石韦这番话,只会云里雾里,不明真假。 这位陆小姐却不一样,她似乎对医学也略有所知,听闻石韦所说的根治之法,神色间转眼涌现出惊喜之色。 喜的是,石韦此法,在她看来确实深有道理。 惊的却是,连当朝御医都治不了的病,却在这当涂小县,沙门庵内,被这区区一介布衣小郎中给破解。 其实石韦所谓的“家传针灸之术”,倒也不是真的那么神乎其神。 只是在这个时代,针灸之法尚未得到更多的开发实践,诸多疑难杂症,那些当世名医们虽然也知用针灸或可治疗,但因没有前例可徇,故而也只能望而却步。 正是这一节,却显出了石韦的不凡。 “未知石郎中尊姓大名?现居何处?”陆玉竹忽然问道。 石韦坦然道:“小生石韦,正是当涂城平安堂的郎中。” “来人啊。”陆玉竹点了点头,当即起身,冲着佛堂外喊了一声。 候在门外的丫环匆忙入内,陆玉竹低声吩咐了一番,那丫环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手中却已多了一堆明晃晃的东西。 陆玉竹指着丫环手中的白色金属道:“石郎中,这十枚银钱,算是我预付给你的诊金,改天我自会派人去平安堂请石郎中上门为我诊治。” 北宋初年,金银还未成为流通货币,一般只作为权贵之间礼尚往来,或是大宗交易之用。 这十枚银钱,想当于一两银子,十贯铜钱,等同于一万文钱。 “一出手就预付一万文钱,陆小姐的家世还真是阔绰呢……”石韦扫了一眼那明晃晃的银钱,似乎在发感慨。 “钱不是问题,石郎中若是能治好我的病,我会再多付你一倍。” 陆玉竹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在他看来,眼前这小郎中虽然医术不凡,到底也只是一贫贱的下等民而已,自己这白花花的银子一出手,足以震得他眼睛发亮。 石韦走上前去,似乎作势要接那银钱,但忽然却又意外的从丫环跟前擦肩而过。 他头也不回的走向佛堂之外,只挥着手留下一句:“用不着急着给钱,陆小姐若想治病,改天自己去平安堂请我吧,我石韦恭候你的大驾。” 说话间,他已扬长而去。 捧钱的丫环惊奇道:“小姐,这穷小子莫不是傻了,这么多钱他都不赶紧拿了。” 陆玉竹走到门外,默默的看着那一袭磊落青衫消失在夜色之中,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个人,真是有些不同寻常……”( )
第三十章 祸至
石韦出得佛堂,寒镜已在外边候了多时。 一见石韦出来,她便忙问那陆小姐的病怎样。 “小生有多少手段,师太你还不知吗?”石韦嘴角闪过一丝邪笑,这话显然另有含意。 寒镜媚笑一眼,趁着周遭无人,伸手在他胸上轻轻一戳,“你这小郎君,惯会说这些浑话戏弄贫尼。” 石韦陪她调了一番情,想起还有正事在身,便道:“听说渔帮的熊帮主被抓了,不知师太你可有耳闻?” “这我倒未听说过,不过那姓熊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抓了也是应该。”寒镜漠不关心此事。 石韦将她搂近,笑道:“那位熊帮主跟我也算有些交情,所以我想请师太往县令府上打听打听,这熊帮主究竟因何被抓?” 寒镜道:“贫尼那表兄表嫂眼下待你不薄,你怎的不亲自去打听,偏生让贫尼大老远的跑这一趟。” 她的问东问西让石韦心有不悦,他便将脸色微微一沉:“这就不用师太多问了,我只想知道,师太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大宋首席御医30 “好吧,贫尼去帮你打听便是。”寒镜也只是好奇而已,并未怀疑到什么,石韦这般一摆脸色,她当即便应允。 定了这事,石韦想着安中还有三个女人在等消息,便即告辞而去。 那寒镜虽有不舍,但经陆玉竹之事这般一折腾,也没了那兴致,便也没有挽留石韦。 石韦当晚又回到了平安堂,此时熊青黛已睡下,唯有师娘樊佩兰尚一直守着门等他,见他得去而复返方始安心。 次日熊青黛一早从噩梦中惊醒,醒来便急切的问石韦关于她大哥的事,石韦好生宽慰了一番,让她且不必急,耐心的等着寒镜的消息。 午后时,石韦又去了一趟念慈庵,那位陆玉竹小姐已然离去,而寒镜也方从县令府上回来,她如石韦所求的带回来了关于熊青叶的消息。 一个令他颇感震惊的消息。 原来,抓捕熊青叶,扫灭渔帮,并非是辛夷的意思,而是那位新任的江宁府尹大人亲自下的命令,辛夷仅仅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渔帮再有势力,却也仅仅只是在当涂一县兴风作浪而已,怎会惹得堂堂府尹亲自过问,这事情太过蹊跷。”大宋首席御医30 石韦忍不住道出了自己的狐疑。 寒镜却叹了一声:“贫尼听表嫂说,是咱当涂县有人向府尹密告,说我那表兄包庇恶霸,祸害乡里,府尹大人此来巡视当涂,正为此事而来。” 听她这话,石韦却笑了。 似熊青叶这般地方恶霸,哪一县没有,若是真追究“包庇恶霸”的罪行,这南唐国只怕没一个县令的屁股是干净的。 似辛夷这种级别的官吏,被问责或是查办,绝对不会是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从现代而来的石韦,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 他沉吟了片刻,问道:“莫非是辛县令没能及时的孝敬,惹怒了这位新任的府尹大人不成?” 寒镜连连摇头:“怎会呢,我那表兄精明的紧,这新府尹方上任之初,他便派人去金陵打点孝敬过的。” “这就怪了……” 石韦眉头暗皱,一时间难以想通其中原由。 毕竟他只是一介郎中,对这江宁府官场上的脉络尚不熟悉,自然无法摸清楚这位新府尹如此举动的用意何在。 不过有一点他却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没有意外,熊青叶这回怕是在劫难逃。… 大宋首席御医30 石韦带着这个不好的消息回到了平安堂,当他将其中内幕道与熊青黛时,这位曾经的渔帮大小姐,顿时花容失色。 “莫不是这府尹大人只是图财,那就多送些钱财孝敬他便是。”樊佩兰没搞清楚事态的严重性,还在从旁出着主意。 石韦摇了摇头:“官府不光抓了熊帮主,还抄了他的家产,眼下熊家已是一穷二白,哪里有钱去进献,况且……” 熊青黛的目光蓦的望向了他,“况且”二字,像是一柄悬在她头顶的剑,让她从脚底升起一股恶寒。 事实终究是事实,石韦迟疑了一刻,还是狠下了心,“况且那府尹大人此番之举,表面是针对渔帮,实际上却是在杀鸡儆猴,熊帮主只是他借以敲打辛县令的牺牲品,就算有钱也未必能够换回他的命。”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医馆内忽然沉寂如水。 丁香见识短浅,身份又是丫环,自不敢张嘴。 樊佩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