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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换马北上。
混乱之中,悲凉的哭声让刘协听出异样,这与汉人女子那一声惊异的“咦”字同音同色,慌忙回身,只见一道悲望的少妇在坦塔手中挣扎,目光钉过来,刘协心中轰然一声,众里寻他千百度,正是初见时那一束怜悯的目光。紧绷的心弦彷如龙吟一般碰撞闯荡,仿佛高山流水旁伯牙遇子期,化蝶前的梁山伯见祝英台,神交已久的感觉跨过混合着千年躯体,蜂拥而至,他无力的手用力攥成一个拳头,猛然冲出,将少妇抢在手里。
连刘协自己都不曾想到,他竟然从黑铁塔一样的坦塔手底抢回一个大活人。
少妇凌乱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凝固在双眸之中。仍旧像一只待宰羔羊,任由刘协抢过抱在怀里,丝毫不予反抗,然麻木的身躯里似乎生长出微弱的生命活力。
事起仓皇,坦塔刚挑选的女人突然被人夺走,心道谁这么大胆,敢动他的女人。扭头一看,正是擒来的汉人小白脸,顿时屈辱大怒,一掌扫过来,刘协躲不过去,只好顺势扑倒在地,就算如此,脸庞刮过的掌风还是让他心惊肉跳,他连同少妇一起,滚落进旁边的草丛。
坦塔紧随而上,一脚踢出,正中刘协的软肋。他眼中丝毫没注意少妇的感激与迷茫,光顾着应对坍塌的攻击。为了保护少妇,刘协翻到少妇身上,全然受了这一脚。
“哦!”刘协低沉地闷哼一声,巨大的力量透过肋骨冲击心脏,疼痛波及到大范围的肌肉群,刘协双臂自然紧缩,狠狠抱住少妇。
两人翻滚了四五步,压倒一片牧草,却没有松开彼此。
“别拦我,今天打死这个汉猪!”事情变化太快,直到此时,方才引起周围的注意,坦塔更是暴躁不止,紧跟上前狂扁刘协,雨点般的拳脚砸下来,坦塔口中喊着别拦他,其实没有一个人有拦的意思。
刘协紧绷着双唇,然而还是有一丝鲜红的血丝从口角沁出,面积越来越大,汇聚成一滴,落在少妇的泥泞的脸上,融入少妇流下的泪水中,变成红色的细流。
“还不住手!”
雨点停下,刘协眼缝中察觉达达铁木一脸震怒,看着刘协身下的女人。
“翁主,我族落于今天的境地,全是此人之祸,属下请命手刃此贼,以正族规,请翁主恩准。”坦塔看出翁主对刘协的偏袒,有众多同伴支持,立刻请命。
这边喊:“连翁主赏赐的女人也敢抢,五马分尸!”
那边咆哮:“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坦塔趁机逼宫道:“这个小白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竟然妖言迷惑翁主走汉人的道路,辱没祖宗之业,属下已经忍无可忍,请翁主下令!”
达达铁木扬手止遏族人聒噪,眼光如刀锋一般扫过地上的两个搂抱之人,道:“本翁主比你们更想杀人,但不是现在!”她突然涌出杀人的冲动。
坦塔怒极反笑,道:“翁主不是想救他吧?”
达达铁木冷冷看了坦塔一眼,命令道:“拿出你的腰刀!”坦塔爽快举刀。少女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细剑,与坦塔的腰刀排在一起,就像一根杨柳枝条放在门板上,极为刺眼。
“你的腰刀可锋利?”达达铁木沉静如水。
“此乃老首领赏赐,神兵利器也!”坦塔傲然仰头,举刀以示羌胡众骑兵,立刻激起一彪喝彩。
“咔!”寒光一闪,粗大的腰刀断为两截,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达达铁木收剑视察剑刃,淡淡的白印证明了刚才的瞬间辉煌。
喝彩声戛然而止!这么细的剑,能砍断厚粗的胡刀。。。。。。神兵啊!
达达铁木任由自己的族人倒吸凉气,激励道:“我们要造出千万柄这样的细剑,每个羌胡勇士人手一把!如果我部族每人勇士都拥有此剑,部族会怎么样?”随即一指刘协,冷冷道:“会造剑的人,就是这个小白脸!”
……
部族依照原计划分头行动,一千多人的骑兵绕过雕阴直奔高奴,达达铁木一骑绝尘,怒马狂奔。
第三十七章 不一样的达达铁木 '本章字数:2677 最新更新时间:2013…06…29 00:29:41。0'
羌胡骑兵自有一套负重长跑的策略,每隔二十公里就下马休息两个时辰,青稞草料喂马,然后继续二十公里,往复循环,马不累,人也不累,日夜兼程,速度也很快。
休息时,刘协趴在草丛呲牙咧嘴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伍氏!”少妇用心揭开刘协短皮褂,将草汁涂抹在负伤的背部和肋骨。
明眼人一看便知,没有皮褂,刘协的肋骨至少断三根,然而这么好的皮料穿在一个囚徒的身上,让人实难相信。
达达铁木走过来,伍氏静悄悄退在一旁。少女脸上阴沉着:“不错啊小白脸,舍命救个小妾,立即就用上了!”她将小妾两个字说的特别重,唯恐伍氏听不到。
刘协不在意少女的嘲讽,一边吃痛一边回忆道:“缘分吧!她极像从前的我,圣洁、高傲和文艺糅为一体,却被绑着手腕裹挟在历史的洪流,每一秒钟,我都在梦想着有人拉我一把,然而无情的生活欺骗了我,。。。。。。你听不懂的!”刘协苦笑一声,看了一眼远处莹莹独立的伍氏,道:“这辈子,我就是那个拉她的人!”
“疯子!”达达铁木冷语,转身离开时低不可闻道:“傻子!”
伍氏回来继续静静擦拭,没有对小妾两个字有所反应。刘协看到这双手纤细而白腻,没有油腥,也没有材火味,这是一双温茶煮酒调淑琴的手,从玉指上依稀看出昔日的辉煌。
下一个休息点,伍氏躺在刘协的旁边拉着皮短褂的一角,数度惊醒。每次醒来,都惊恐地看着刘协,然后再低头睡去。
羌胡骑兵中,刘协身边是唯一能够安然睡觉的地方!有了刘协与坦塔相斗的先例,没有人再愿意触这个硬刺,其实最重要的是首领认为他是个宝!
雕阴以北,草原上只有雄鹰高空孤单地翱翔。地面上百里无人烟,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只有马草飞长,看的刘协心疼,良田千顷啊!
没有骚扰,这一日刘协终于站在肤施城墙,眺望远处的长城诡计,刘协苍然感叹,也不知是感叹六夜七日的不间断行军,还是感叹远离他的根据地安邑和夏阳。
肤施是北方重要的战略要地,原是上郡的治所。自汉末后,荒废率久,呼厨泉单于令归附自己的达达铁木部驻扎,所以本质就是防备左贤王部的反叛。他自己控制着长城以北,而左贤王部野心颇大,挥军占领高奴和漆垣一线,随时便于袭扰长安等地,所以肤施反而空置。只有部分羌胡的贵族和一部分汉民居住。
达达铁木对刘协一日比一日苛刻,下马就派人命令他去铁监,不容他有半刻休息,并委任一个羌胡的老臣赫连野王督造。
老头耻高气扬,根本没有拿他放在眼里,所谓督造,就是阻挠,就是不信任。
终于问清肤施原先的冶铁监所在,刘协引着东倒西歪的铁匠来到奢延水旁边的冶铁监,冶铁高炉还是普通的民用高炉,铁匠也只能打造民用器械。整个匠造间半死不活的,见有人过来,匠人们都躲在角落里偷眼打量。
刘协一眼瞧出症结所在,一则农田不多,农业器械销量不好;二则人才凋零,造不出武器。
那铁监的司马是个汉人,名叫田普,技艺一般,听说这么多能工巧匠进驻冶铁监,以为是一单浩大的工程,热情地不得了。但一听说要将普通炼铁高炉停产,改造成精铁冶炼炉,立刻脸色煞白,偷眼从赫连夜王阴沉的脸上得到指示,支支吾吾不敢应承。
“先安排二百铁匠的住处吧!”刘协看着这些被捆绑一路的铁匠,都是耷拉着眼皮,相互依靠强行保持清醒,若不是头顶高高飘扬的鞭子,早已倒地睡去。当即停止一切活动。
赫连野王见刘协服软不再折腾,立刻暗暗点头,让田普安排休息,然后派人严加保护,其实是监视。
铁匠们一路得益于刘协的照顾,才能够不被折磨,此刻在刘协的劝慰下,求生的欲望逐渐强烈起来,众人推选出一个头领,是个老铁匠,名叫李列,四十五岁,整日面对铁炉,脸色早已铁黑,颇有威望,以往便是汉朝铁监的司马,刘协让他与田普配合安排住宿休息。
刘协转身来到达达铁木的郡治住处,等了半个时辰,才有羌胡的丫鬟婆子领到一处花园,这时令正是鲜花怒放的日子,姹紫嫣红的花朵竞相绽放,香气逼人,熏得刘协愣是不自在。
达达铁木腿去了戎装,换了一件紫、青、红三色连襟长袍,两条乌黑的鞭子盘在头顶,戴着蓝色的匈奴少女前缀帽,两边垂下十多根黑色的细串珠,两只眼睛水蒙蒙的,像刚下过雨的彩虹。
此刻她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中,坐在一张特制的胡床上,手里掐着一朵红色的小碎花,婆子倒也罢了,那些小丫鬟却是闪动着鳄鱼一般的小眼睛,前前后后将刘协看了个遍,唯恐找不出优缺点。
“这花园如何?”少女将花朵托在眼前细细观赏,眼光饶有兴趣。不管少女如何掩饰,刘协都能看出一丝居高临下的傲气。
在才子佳人的剧本里,大多开始夸赞少女的身姿、脸蛋、眼神等等,然而那一丝傲气已经彻底激起刘协心底自尊的反攻,当即不卑不亢的见礼,叹道:“翁主,我见花园深处有一朵牡丹,花朵虽小但花团锦绣,想必是从长安移植的名种。但我细观,此牡丹根壮枝肥,明年的花肯定大如磨盘,必定令人叹为观止,但不知翁主明年此时是否有幸观之?”刘协毫不留情地提醒少女,嫁给呼厨泉,你能回来赏花吗?
一众小丫鬟微微发怒,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竟不明白还有这等不应景的主。
达达铁木拿花的手停驻半空,半晌,缓缓哼道:“未必没有明年!兴许明年本翁主会来,而你却来不了?”
“翁主杀我,也先等造出第一口宝刀吧!”刘协闻弦音而知雅意,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兔死狗烹,微微失望道:“我之死,跟整个部族生存比起来,孰轻孰重,翁主自知。造不出刀,翁主会杀了我们,而你的部族会被彻底吞并,我们本应齐心协力造刀,但你的属下却百般阻挠,我们生死事小,但你和你的部族。。。。。。嘿嘿!”
半晌后,本是浪漫花间,因少女一脸寒霜温度骤降,达达铁木冷冷道:“将赫连夜王叔叔喊来,我倒要问问,本翁主成了国母,难道他就能当了部族的首领?”
刘协赶忙退出,达达铁木换了衣服在郡治大厅召见赫连野王,赫连野王质问道:“翁主身为羌渠单于的女儿,达达铁木部的首领,更是未来的国母,岂能在花园召见一个异族男子?”
达达铁木微微一笑,道:“夜王叔叔,这个男子曾在一个时辰内攻下韩城,然后又用一千兵马大败右贤王的三千铁骑;汉军为了寻找他的下落,出动百人斥候。如果这样的男子能为我所用,岂能任由左贤王部猖狂!”
“若用他的计策,不出半年,便能令我部族兴盛。我现在做的,是为了整个部族!”达达铁木坚定地望向刘协离去的方向,道:“你需知道,我是达达铁木部的首领,为了部族,别说在花园召见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