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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章 心事
玉箫道人猜不透灵风的用意，却已看出他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聪明的人绝不会突然做出太愚蠢之事，这里面难道又有阴谋？
玉箫道人冷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灵风：“没有意思。”
玉箫道人：“没有意思是什么意思？”灵风：“没有意思就是没有意思。”
玉箫道人：“你想死？”灵风：“不想。”
玉箫道人：“你莫非不知刚才那一瞬间，我已可让你死十次。”
灵风：“我知道。”笑了笑，淡淡道：“可是我也知道，我一停下，你也会停下来的。”
玉箫道人：“我若不停呢？”灵风：“那么我现在就已死了十次。”
玉箫道人的脸色突然苍白，显然已在后悔，只可惜现在已太迟。这种机会一错过，便永远不会再来。灵风：“我停下来，只因为我现在没有把握能胜你。”
玉箫冷笑。灵风：“因为现在我的心已乱，你身边又有这么多漂亮的帮手。”
玉箫道人：“你倒很坦白。”灵风：“我不想骗你，也骗不过你，你当然也知道我的心已乱。”
玉箫道人：“心乱了就得死！”灵风：“你真的有把握杀我？真的一定要杀我？”
玉箫道人冷冷一笑：“难道你没听说过，‘金环无情，飞刀有情，铁剑有名，玉箫好色’么？你居然敢闯入我行乐的地方，我纵然杀死你一万次，也毫不过分。”
灵风叹息一声：“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跟你客气。”突然紧紧搂住一个美貌少女，将身一纵，借风遁而去。祖巫帝江以空间速度著称，灵风得到他的真传，逃跑功夫自然不赖。
玉箫道人也不追赶，脸色阴晴不定，忽然嘿嘿冷笑：“既然你非要找死，我便成全你。”盘膝在地，由七名女弟子防护，径自作起邪法来。
房间中，灵风正在雕着木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喜欢上这种消遣，不自觉地模仿起当年的小李探花李寻欢。
灵风有最高级的贵宾卡，口袋也胀鼓鼓的，要找到新的房间并不困难。
被他捉来的小姑娘，开始时有点惊慌，现在却在旁边痴痴的瞧着他，忽然道：“你究竟在雕什么？”灵风笑笑：“你看不出？”
小姑娘：“我看你好像是想雕一个人的像，但为什么你每次都不完成它呢？也好让我看看，你雕的这人漂不漂亮。”
灵风的笑容消失了，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自己想雕谁的像。”
百合、寒纱、倪小青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他想雕百合，寒纱就会出现；想雕寒纱，倪小青便会出现；想雕倪小青，百合便会出现……
窗外的天色已渐渐暗了。小姑娘燃起灯，忽然笑道：“不如，你雕我吧。”
灵风微微一笑：“为什么？可以给我一个理由么？”
小姑娘：“需要理由么？既然你不知道要雕谁，干脆照着我的样子雕，不是简单得多么！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你喝不喝酒？”
灵风：“一般都不喝。我希望随时都能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
小姑娘嫣然一笑：“偶尔醉一天，也没什么不好。你若想喝酒，我可以陪你。”
灵风淡淡的笑笑：“你现在就开始喝酒，未免还太早了些。”
小姑娘笑道：“既然迟早总是要喝的，还不如早些喝的好。”
灵风望着手里的刀锋，忽然用力的刻下一刀。他刻得很快，本已将雕成的人像，很快就完成了，那清秀的轮廓，挺直的鼻子，看来还是那么年轻。
灵风痴痴的望着这人像，目光再也舍不得移开。
“这人像好美，是你的情人？”小姑娘已回来，托着一个盘子，已到他的身后。
灵风勉强笑了笑，将人像藏入衣袖：“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也许是天上的仙女吧……”他确实不知道自己雕的是谁。三分像百合，四分像寒纱，三分像倪小青，最终谁都不像。
小姑娘眨着眼，摇着头道：“你骗我，天上的仙女都很快活，她看来却是那么忧伤……”
灵风：“地上既然有许多快活的人，天上为什么不能有忧伤的仙子？”
小姑娘：“可是你却并不快活，因为你喜欢她，却得不到她，我猜得对不对？”
灵风的脸色变了，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小姑娘笑道：“你用不着再瞒我，看你的脸色，我就知道猜得不错。”
灵风苦笑道：“得不到便得不到，又与你何干？你再多嘴，小心我赶你走。”
小姑娘：“你既然把我带来这里，又想赶我回去，当我是什么？垃圾么？”
灵风淡笑道：“你看我是个怎样的人？”
小姑娘：“我看你既多愁善感，有时又像个坏蛋，好起来什么都可以，坏起来说变脸就变脸，比翻书还快。你若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可真是那女人的……”
灵风：“是什么？福气吧！”小姑娘笑骂道：“你想得倒美！肯定是女人的不幸！”
灵风默然半晌，嘿嘿的笑起来：“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
小姑娘：“那么我还是赶快喝些酒吧，也想变得麻木些，免得被你……”忽然拿起盘子上的酒壶，将半壶酒喝下去。越是年轻的人，酒喝得越快，因为喝酒也需要勇气。
越有勇气的人，醉得自然也越快。小姑娘的脸已红如桃花，忽然瞪着灵风道：“我已知道你叫灵风，你知道我叫什么？”灵风：“你没有说，我怎会知道？”
小姑娘：“你没有问我，我为何要说？”咬着嘴唇，慢慢的接着道：“你不但没有问我的名字，也没有问我是什么人，怎么会跟着玉箫道人……你什么都不问，是不是觉得我和你不相干，所以什么事你都不想知道。”
灵风笑笑：“你醉了。女孩子喝醉酒，最好赶快去睡觉。”
小姑娘：“你不想听，是不是？我偏要告诉你，我没有爹，也没有娘，所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五年前玉箫道人把我买下来，喜欢叫我‘铃铃’，所以我就叫做铃铃……”
她吃吃的笑着，接着道：“铃铃，你说这名字好不好？就像是个铃，别人摇一摇，我就‘铃铃’的响；别人不摇，我就不能响。”
灵风叹口气，这才知道铃铃小姑娘也有一段辛酸的往事，并不如她表面看来那么开心。
铃铃：“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还不回去？我留在这里，就是要看着你，每天想法子让你喝酒，让你的手发抖。只要你的手一开始发抖，你就活不长了。”
她瞪着灵风，像是在等着他发脾气。灵风只是淡淡一笑：“我活不长了，又与你何干？”
铃铃瞪着眼：“我已告诉你，我是在害你，你为什么不骂我？”
灵风：“我为什么要骂你？你只不过是一个小铃铛而已。”
叹息一声，笑道：“每个人活在世上，都难免要做别人的铃铛，你是别人的铃铛，我又何尝不是？那摇铃的人，身上说不定也有一根绳子被别人拎着。”
铃铃瞪着眼，瞧了他很久，突然长长的叹口气：“我现在才发觉，你这人真不错，师父为什么偏偏想要你死呢？”
灵风淡淡笑道：“一心想要别人死的人，自己也迟早要死的。”
铃铃：“但有些人死了，大家反而会觉得很开心；有些人死了，大家却都难免要流泪……”垂下头，幽幽的道：“你若死了，我说不定也会流泪的。”
灵风：“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至少我们认识了。”
铃铃摇头道：“那倒不见得，我跟随师父走南闯北，认识的人并不少，可他们若死了，我就绝不会流一滴眼泪！”笑着又补充道：“因为我若死了，他们也绝不会流泪。”
灵风摸摸她的秀发，轻声道：“只要自己活得安心，又何必在意别人怎么想。只不过，你若死了，我应该也会流泪的。”
铃铃娇嗔道：“什么应该不应该，别跟我来‘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一套。”
第一○五章 风情
夜已深，灵风躺在地上，铃铃躺在床上，仿佛均已熟睡。
突然，屋顶上轻轻一响。一片淡淡的月光，洒过这黑暗的屋子。屋顶竟然破开一个洞，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这夜行人竟是个大内行，手脚干净得很。
接着，一条人影仿佛鱼儿一般滑进来，手攀着屋顶，稍等一下，听不见任何响动，便飘然落下。灵风还是动也不动，眯着眼睛在瞧，心中暗暗好笑。
这人若是小偷，那么他来到这里，想必是上辈子缺德了。
月光下，只见这人影黑巾蒙面，穿着紧身黑衣，裹着她丰满而又苗条的身子，竟是个动人的少女。她握着一柄很轻很短的柳叶刀，刀光在月光下不住闪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眨也不眨眼地瞧着屋里的两个人。
灵风觉得很有趣，简直有趣极了。这动人的少女，竟是个女刺客。灵风遇见的怪事儿虽不少，但有如此动人的少女来行刺他，这倒还是平生第一遭。
他生怕将这女刺客惊走，鼻息像是睡得更沉，这女刺客却似乎并不想杀他。她轻手轻脚，翻动灵风放在一边的外套，翻出一叠银票，瞧了瞧，却又原封塞回去。
这女刺客显然也不是为偷东西而来。她既不想杀他，又不想偷东西，那么她是为何而来呢？她东瞧瞧，西瞧瞧，狸猫般的窜上床去，似乎要将铃铃带走。
灵风像是突然自梦中惊醒，喃喃道：“有人么？是谁？”
这女刺客微吃一惊，像是怕惊动外面的人。她没有说话，只是回过头来一笑，脸上的黑巾已不见，月光照着她的脸，果然美丽动人。
灵风故意睁大双眼，也不说话。眼前的女子，居然是李莫愁的徒弟洪凌波！她甜甜的笑着，甜甜的瞧着灵风，一只纤纤玉手，竟开始去解他前胸那长长的一排纽扣。
灵风：“你……你这是……”洪凌波摆摆手，叫他莫要说话，腰肢轻轻一扭，那黑色的紧身衣就像软皮似的脱下。月光立刻洒遍她象牙般的、**的胴体。
灵风似乎连气都已喘不过来，只觉得一个冰冷、光滑、柔软而带着弹性的身子，已蛇一般滑进被窝。她身上带着种新鲜的肥皂香气，像是刚洗过澡。
肥皂的香气并不好嗅，但奇怪的是，这香气从她身上发出时，却已能将人类最深沉的欲望唤起。她滑腻的身子，已蛇一般缠住灵风。
灵风喃喃道：“半夜三更，突然有个绝色**，脱光衣服，钻进你的被窝，这种故事，只怕连最荒唐的文人都写不出来吧？”
洪凌波伏在他耳边，银铃般轻笑着，耳语道：“有这样的艳遇，你却还不满意？”
灵风：“你莫非是狐仙？是鬼？”洪凌波腻声道：“不错，我正是狐狸，要迷死你。”
灵风身子突然抖起来：“老实说，我、我怕得很！”洪凌波轻轻抚摸着他，娇笑道：“莫要怕。狐狸就算练成精，也是有尾巴的。你摸摸看，我有没有尾巴？”引导着灵风的手……
灵风：“那……那么，你究竟是什么人？”
洪凌波悄声道：“主人怕你寂寞，特地叫我来陪你。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么？”
灵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