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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完整的端点是我建的,就在沼泽地里。”单乌回答道,“我既然知道了你这传送阵的位置,就有办法建一个能够与之沟通的端点。”
“我几乎是一进沼泽地就在建立那传送阵了,要不是你这头终于修好,我也不会有那个胆量回来。”单乌笑着解释道,“那些人为了堵我,可真是落下了铜墙铁壁啊。”
“那么刚才西卡和桑刚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们看起来竟是真的认为你已经身亡了”吃遍天又问,“你做了什么,居然能够瞒过西卡”
“替身而已。”单乌回答,“我可以将另一个人变得与我完全一样。”
“如果是幻术,你哪里能够瞒过西卡”吃遍天挤着眼睛表示不信。
“当然不是幻术,而是货真价实地造一个人出来。”单乌笑了起来,“从骨子里,把一个人变成我的模样。”
“当然,总会有所不同,但是西卡对我又不熟悉,知道个修为属性知道个容貌身形也就顶天了,想要瞒过他,并不困难。”单乌继续解释道。
“是不是只要他还想杀你,你就能再弄出一个替身来让他杀”吃遍天摸着下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来,“而你故意让他杀这一下,也就是为了让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自我怀疑,而不敢再贸然动手”
“我的确弄了好几个替身,却不光只是为了应对他。”单乌点头,“话说回来,你不觉得西卡看到我的时候的表情,无比精彩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到营地之后,桑刚同样也是劈头盖脸地向西卡询问道。
“我不知道,容我思考。”西卡也有些失魂落魄,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是右手。
“你说你已经成功地杀了他,该不会是像我一样,被他的幻术所迷惑了吧。”桑刚纠结着眉毛,仍未放弃询问。
“不,那绝对不是幻术。”西卡喃喃地说道,“我能够确定我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的性命,的确已经终结在了我的手上,而我甚至亲眼目睹了他的魂魄烟消云散的过程。”
“那么”桑刚还想再问,西卡却猛地抬起了头,那动作的猛烈程度吓得桑刚往后微微一缩。
“我知道了。”西卡盯着桑刚说道,“那是替身。”
“替身”桑刚眉头一皱,“能骗过你的替身”
“记得我给你的护身玉佩么”西卡说道,同时从怀里掏出了那枚玉佩,而桑刚也有些迟疑地伸手入怀,将成对的那一枚玉佩拿了出来。
“是了,这玉佩的功效,便是化成一个替身代替我受死,并且将我的本尊传送到你的身边。”桑刚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所以,吃遍天和单乌之间,同样也有这么一个玉佩”
“多半如此,单乌在面对我的时候,让他的那些手下在我面前自爆,扰乱了我周围的灵力,也使得他有那个机会逃窜出了一段距离现在想来,就是在那个当口,他便已经与替身发生了置换,并且回到了那珍荟楼,而如果是这种法宝所化的替身,也的确能够混淆我的感知,让我不辨真假。”西卡觉得自己已经完美地解决了单乌的诈死之谜。
“但是,我这玉佩的作用范围不过方圆千里,便已能算得上是举世罕见的宝物了,吃遍天舍得在单乌的身上下那么大的本钱么”西卡的眉头却并没有因为单乌的诈死之谜得到解释而舒展,“我袭杀单乌的所在,和珍荟楼之间,隔了可不止几个千里。”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或许就需要重新估算单乌和吃遍天之间的关系了”桑刚领会到了西卡心的担忧之意,“甚至,因为单乌的归来,我们之前针对吃遍天做的那一切,很有可能就这样前功尽弃。”
“不是很有可能,而是几乎注定。”西卡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们与皇甫真一都要对他不利,他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就算找到了吃遍天这个靠山,又能做什么呢”桑刚追问,“这可是天高皇帝远的隧邺城啊,这里可没有琉京之那么多碎嘴的修士。”
“我去见一见皇甫真一,看看他那儿有没有什么说法。”西卡迟疑了半晌,终于站起身来。
皇甫真一比西卡要干脆许多,在听闻了单乌归来的消息之后,立即便是一道命令,层层叠叠的修士便已将珍荟楼团团包围。
“这么大的阵仗,却不知城主大人有何贵干”吃遍天没有想到皇甫真一居然能这么直白地挑衅自己,顿时就有些想要摩拳擦掌地给这些普通修士一些教训了。
“还请吃遍天道友包涵一二,我这也是为了隧邺城的安危,无奈之下,方才出此下策。”皇甫真一从人群走了出来,对着站在珍荟楼楼顶之上的吃遍天拱手说道,“单乌道友从沼泽地突然归来,却没有来向我回报,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单乌道友的身上已经被那蛮物污染,怕被我看出端倪,所以才隐于珍荟楼,不肯露面。”
“污染”吃遍天眉头微微一皱,而皇甫真一则在这个时候靠近了一些,以秘术向吃遍天描述了那传说将一座城池都变成死域的蛮物身上的毒素。
“真有这么可怕”吃遍天的表情也有些意动。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皇甫真一语重心长地说道,“还望道友能够理解眼下这境况,不要逼我隧邺城与道友刀剑相向。”
“事实上,我们只需将单乌道友隔离在众人之外观察一段时间即可。”看到了吃遍天脸上那犹豫之色,皇甫真一又宽慰了一句,“放心,我们会将他留在隧邺城,甚至可以给他留下传讯符箓,让他能够与道友每日沟通。”
“我跟你去。”单乌不知何时也已经出现在了珍荟楼的楼顶,主动向着皇甫真一走了过去,“城主所言,的确正是我担忧之事。”
“咦怎么会”吃遍天有些吃惊地看向单乌,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出面。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了。”单乌长叹了一口气,“我进入沼泽之后遇到了产生那些蛮物的淤泥,也有过一些纠缠,过后我发现那些淤泥其实都是活物,能够往空气之释放出一种黑色的雾气,和那些瘴气能够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只有隧邺城的这身灰袍子,才能完美地将那些瘴气给阻隔在外。”单乌有些无奈地摊开了手,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一套另外的衣物,“在一些争斗之后,我大意了。”
“我本以为道友如此谨慎,应当能够防备到这一点。”皇甫真一的脸上露出了遗憾之色。
“你知道这一点,却什么都没说”吃遍天的脸色无比的难看。
“是单乌道友拒绝了我安排给他的那些经验丰富的修士。”皇甫真一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沼泽地里危机重重,凭空说来哪里能说得清如有人在旁见机指点,便断不会有此意外发生。”
第五百九十八回 污染(下)
皇甫真一以要将单乌隔离观察的理由,从吃遍天的眼前带走了单乌。
因为单乌的配合,吃遍天无法插手阻止,只能悻悻地回转到了珍荟楼,却没想刚推开自己那起居室的房门,就看到单乌正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茶,慢条斯理地轻呡着。
“咦”吃遍天震惊地往后退了一步,方才哧溜一声做贼一样地钻进屋里,反手带上了房门,“刚才那个就是你的替身”
“是啊。”单乌点头,同时粲然一笑,“看起来是将你也骗过了。”
“奇了个怪了。”吃遍天搓着手在单乌身旁的椅子上坐下,露出了求教的姿态来,“你那替身不但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身上的气味都分毫无差诶,不对,你身上现在这味道也不对你弄了什么东西盖了自己的气味难怪我说我怎么觉得你哪里变了呢”
“你真是靠气味来分辨人的”单乌也有些惊讶,继而解释道,“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譬如说有谁养了什么追踪气味的妖兽,所以用酒水将我与他全都洗了一遍,而后以半吊子的龟息之术闭锁毛孔,短时间内这肉身之上的气味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我这种饕客,嗅觉和味觉可是人生意义所在呢。”吃遍天自得地在自己的鼻子上方比划了一下,“你能瞒过我的鼻子,想来瞒过那些追踪气味的妖兽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如此甚好。”单乌笑着点了点头,同时抬手在自己的身旁以灵力化出了一张人脸,“其实那人先前长这样。”
“和你可是一点都不像。”吃遍天看了一眼那人脸,撇嘴说道。
“这样之后,就一模一样了。”单乌抬手在那人脸上弹去了几块骨头又垫了几块骨头,那人脸立即就变了模样。
“这就是你说的从骨子里的改变”吃遍天看着这些变化,唏嘘感叹了一番,继续问道,“那人的说话仪态都与你一模一样。”
“我会幻术的。”单乌并不吝于解释,因为他笃信自己掌握的这些技能都是独一无二的,别人就算知道了自己的一切跟脚,也依然无法原样复制出来。
“我用幻术将我的记忆变成了他的记忆,于是在他的认知之,我就是他,他就是我,除非对他实施搜魂一类术法,否则根本不会发现他其实只是一个替身。”单乌说着就笑了起来,“鉴魂术都不行,因为谁知道我这本尊是不是夺舍出来的人呢”
“他们对你都不熟悉,你完全可以瞒天过海,而你送走这么一个替身之后,本尊就可以安然潜伏在隧邺城里,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么”吃遍天一边喃喃自语地分析着,并不断地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突然就一板脸,抬手掐住了单乌的脖子,“老实交代,你现在是替身还是本尊你是不是连我也耍了”
“呵呵,没想到如此轻易就将他从吃遍天的眼皮底下带出来了。”西卡恭维了皇甫真一一句,同时提出了他的疑虑,“他居然真的没有反抗”
“他知道我既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他,就没法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他的命。”皇甫真一回答道,“看起来是自陷囹圄,但其实反而是保了自己一条命。”
皇甫真一其实也意外于单乌的配合,但是单乌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偷偷地向他说了一句话,顿时让他心的杀意摇摆不定了起来
“我们其实也有的谈玉石俱焚还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皇甫真一不知道单乌还能做些什么,但是这人既然能绕过黑翮和西卡的围追堵截突然出现在隧邺城,便说明此人手里还掌握了一些皇甫所不知道的资源,在弄清楚这些之前,最好还是别将单乌逼得太狠,也别落下什么无法转圜的把柄。
所以要好好利用朱紫国的这些外人。
“难道就不能让他默默地就死了么”西卡的眉头微皱,他知道和皇甫真一相比,其实自己才是真正想要单乌立即一命呜呼的那个人。
皇甫真一虽然派出了黑翮等人前去围剿单乌,但是他完全可以将此事全部推到已经全军覆没了的黑翮等人身上,来一个死无对证,而自己则与单乌继续其乐融融重修旧好。
相对应的,西卡却是亲自出现在了单乌的面前,声称要将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杀这种双方直接照面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可不是说不存在就不存在的了。
“有些困难。”皇甫真一并没有安抚看起来有些烦躁不安的西卡,“田冲将军已经听闻此事,据说处理完琉京之事后便会往隧邺城赶来,甚至传讯吩咐我好生照料单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