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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灵点点头。
“闫师兄,有人找。”滕博的声音传过来,语气低弱,似乎有些畏惧。
藏经阁总事童子,有人找很正常,闫小罗也没多想,回应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一名相貌威严冷酷的中年人,身穿代表着镇山长老级别的白袖黄衫,负手立在那处。
见闫小罗出来,此人却不说话,眉眼一开一合,大手一伸,五指一并,闷道一声“疾!”,一层蒙蒙黄光遽然而起,似狂风怒涛般刮将过来!
每晚勤习法术的闫小罗濒临如此变故,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激灵灵朝后一抖中指,呼诀出口,赤光一闪间,地面上尘土四面撮动,刮起一道小小风卷,只听刷地一声,鞋底与地面急速摩擦,整个人如同牵线木偶,歪歪斜斜地往后退走。速度却是极快,嘭地一声暴响,狠狠地撞上丈许开外的墙壁。幸而身子没被黄光扫到,只是稍稍地擦到边锋,即便如此,也似被猛风迎面摧刮,蓝色衣衫鼓动之间,直欲离体飞去,而脚上的这双布靴,在如此急速的摩擦之下,也算是差不多报废了。
“咦!”
中年人一招没得手,毫不掩饰心中的惊讶,低呼出口。
他只是想将此子攫到手里,检查一下此子的身躯,却没想到熟稔无比的一招摄拿术竟会无功而返!而此子还只不过是一名连二灵都不到的一灵童子,端的是叫人惊骇难言!
他不用问,也并未看到对方藏在身后的指诀,只看空中逸散的灵力星光轨迹,便能猜出此子使出的是戊土搬运术,只是将搬运的对象略作改变,变成了青石地面!
搬运术速度竟然快若闪电——此子的灵力运转怎会如此迅疾?
一法通,万法通!此子的悟性竟然这般高超?
只是这身令人生厌的低劣草骨,端端可惜了如此独特的灵力和悟性!
即便他生性果决,作风猛严,此时也不仅生出了浓浓的惋惜之意。
“跟我来!”
中年人并未多说什么,也没有责怪那满面惊疑不定,竟然敢出手反抗镇山长老的孩童,说出三个字,转身就走。
嘿!新鲜!这叫啥,斜刺一枪拨马便走?不过你是镇山长老,不跟你一般见识……闫小罗眼珠一转,也不多想,揉着被墙壁撞得生疼的背脊,呲牙咧嘴地跟了上去。
若非星灵在旁说此人没有恶意,闫小罗早就不顾一切地……开溜了。
行进的路线非常熟悉,柳千城曾经带他走过一趟,行进的目的地正是整座青石台的中枢——议事阁。
一路上未说半句话,闫小罗心头却是在不停地转经,总结二十多日来的所言所行,确定自己并未做错任何事,当下便安下心来,未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此为十字真言!
踏入阁中议事大厅,闫小罗顿足怔住,镇山长老自找蒲团坐下。
十名镇山级别的长老左右各五,合手盘坐,柳千城和谭雅等镇阁长老竟连蒲团都无,皆是负手立于镇山长老身后,那夺走息鼠的紫衫女子赫然就在其中。厅中正位所坐正是陶师陶知月仙子,身穿九凤鸣日黑袖黄衫,手拿紫金银柄短拂尘,凤目中精光闪闪,见闫小罗前来,便自一甩拂尘,柔声启齿道:
“此子便是闫罗,乃是柳君指派而来,仅靠足履之力,横跨澜沧荒原,可算尽心尽力,赤子真心。”
众人微微颔首,数十道或威严或赞许或查探的目光刷刷聚拢而来,皆化作失望而去。
只有那引闫小罗前来的冷酷中年人,却是并未再看闫小罗,只是扫了一眼众人失望的神情,嘴角微不可觉地轻轻上翘。
便听陶师继续说道:
“三月之前,佛门昭觉寺所镇蛮荒魔域挑起零星争斗,浑天妖域随之蠢蠢欲动,还真上门昆一真人有所察觉,号召心宗诸门派严阵以待,柳君便是在接到号召之后,破关而出,往还真上门而去。”
众人静静聆听,都晓得陶师说这些人所共知之事,定然会有后话,果然,陶师语气一转,提出了两个问题:
“到了我等这个境界,都可推知自身寿命,柳君寿命无多,必已心中有数,却不能及时赶回本门,这是为何?柳君即便不能赶回本门,为何不留在还真上门,让还真同道为其收魂渡心,反而要急匆匆地往回赶呢?还请各位同道共议此节。”
话音一落,陶师拂尘一甩,闭目而坐,众人相对而视,俄而轻言相谈,议论多时,却皆是满脸茫然,毫无所得。
明明清楚自身还有几天活命,却冒着魂散天地的危险回返门派,既然如此,就应该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抵达,即便有事耽搁,不能抵达,也应该拜托还真同道前来送信,而不是一名根骨低劣的草骨童子……
又有几道目光投注到闫小罗身上,饱含犹疑之色,上下打量个不停。
闫小罗反正豁出去了。大佬们开会,喊他来做个标签,虽然连个蒲团都没,但也觉得很有面子,柳师他们不也站着呢嘛!随便你们怎么瞧吧,又不会少一块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死猪不怕开水烫?不对不对,应该是面对群雄,夷然无惧,年少英雄,赤胆真心。
好不容易措词给了自己几分底气,便听得一声指名道姓的喝问:
“童子闫罗!你是如何遇到柳师的?”
发话的是一名年岁不大的青年镇山长老,在一堆中老年之中显得尤为突出,只是那满脸的煞气,只看一眼,便让人无端心寒,肯定是个厉害人物!
还有一名青年女子,面目普通,然而气质超群,跟问话的青年男子一样,也是镇山长老,气质也有八分相似,都是面色凛然,眉眼间尽是煞气。
闫小罗亲手掩埋过一百七十口乡亲,十日挖坟,边哭边埋,打那之后,他便觉得啥都不可怕了,除非是超出认知范围之外的诡异事物——譬如星灵,才能让他找回久违的恐惧感,混熟之后,却也是见怪不怪。更别提仅仅是气质有点吓人的青年男女了。
只见他对青年镇山长老略一拱手,不慌不忙地答道:
“弟子见到大叔之时,正是漫天暴雨,他坐在树下躲雨……”
说了半句,便被一道尖声怒喝从中打断:
“黄口小儿,也敢与柳师叔侄相称!”
却是那青年女子镇山长老,只见她柳眉倒竖,凤目怒张,一字一字如冰凌射出,气势好不骇人。
叫了柳还青十几天大叔,也不见他本人有何不愉,谭师、陶师、柳师都未曾出言责怪,偏偏此女跟疯子一般,当场怒骂,竟似是与他有仇,真是叫人又惊又气!
闫小罗扭头吐出闷气,气极反笑道:
“我便叫他大叔,你又待如何?”
第023章 不可飞遁
“放肆!”青年女子和青年男子同时冷喝出口。
两道黄影交错踏前一步,齐齐逼向闫小罗,与此同时,两道紫影越众而出。
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砰砰两声,四道身影乍合乍分,议事大厅中风气激荡。
“柳千城!”
“谭雅!”
只听得两声惊怒交加的暴喝,闫小罗定睛一看,两道紫影负手而立,正是谭师和柳师,一人面色冰冷,一人神色沉静,与又惊又怒的青年男女八目对视。再侧目一扫,一干中老年镇山长老皆是正襟而坐,目不斜视,竟似是完全置身事外一般。
只有那些镇阁长老,对谭师和柳师的出手感到十分诧异,尤其是抢走息鼠的坏女人,素面上尽是不能置信之色。
事起仓促,一切发生得极快,等到尘埃落定,陶师犹自闭着双目,悠悠地开了口:
“都退下吧。”
“得罪了,二位。”柳千城对青年男女一拱手,和谭雅二人退回了镇阁长老队列。
陶师开了口,两名青年虽是不可一世,也只能齐声冷哼,回身坐下,四道怒意勃发的目光犹自在闫小罗身上扫视不停。
陶师凤目一睁,拂尘轻轻一扫,道:
“看来各位同道并未议出结果,反要从童子身上找寻答案,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过澜沧荒原,跨流风大漠,有一地唤作碎石岗,乃是柳君俗生之所,再往东去数十里,有一地唤作闫山,近日暴发连天大瘟,已是鸡犬无留。”
说到此处,陶师语气一顿,长老们心有所感,再看向闫小罗时,已是微微点头。
闫小罗却是被陶师勾起回忆,一时默默而立,小脸上泛起淡淡的哀伤。
便听有人问道:
“连天之瘟,莫非是妖门手段?”
“闫山以北数里便有一道苍穹缝隙,为奎元谷所镇压,难道是奎元同道出了疏漏?”
陶师未答,只是从旁拿起一尊黝黑石盒,继续说道:
“据本座近日推算,柳君并未抵达还真上门,而是半途生变,以耗损寿元为代价留下某物,既无法赶往还真,更无力返回山门,故而托付童子送回此物。本座日前已问过童子,盒中之物并非什么出奇物事,而是柳君的本命灵珠,既非他物,便只剩下一个可能……”
“定有重要情报拓印在灵珠之中!”
怒喝闫小罗的青年女子问道:
“柳师为何不将灵珠交予奎元同道?”
“嘿嘿,同道?”引闫小罗前来的中年镇山长老摇头冷笑,“奎元妖道还差不多!”
“陶长老何出此言!”
青年女子还未说话,旁边已有人帮腔,正是那名青年男子,听中年人如此评断奎元谷,面上竟有几分不快:
“奎元谷虽是意宗,与我心宗理念不同,却也一直尽心尽责,护佑一方安宁,何来妖道之说?”
陶长老冷笑不语。
陶师继续说道:
“此事之关键,便在盒内灵珠之中,奈何柳君识印不存,此盒已无法开启,各位同道可有妥当之法?”
一片沉默。
闫小罗注意到,陶师说到此盒无法开启时,在场诸人都很平静,显然是在他来之前,便已经知晓原委,唯一蒙在鼓里的,只有他自己一人。
息鼠呢?闫小罗看向站在柳千城身边的紫袍女子,却发现此女也正在咬唇瞧着他,眼神之中涵义十分复杂,不知道是何缘故。
闫小罗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于是朝陶师一拱手,说道:
“弟子前来之时,大叔留下一只五行兽,叫做息鼠,为弟子指引方向,据弟子所知,息鼠之中便有大叔的识印,能够开启此盒。”
他早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凡俗孩童了,多日学习,已经知道了五行兽和识印这些常识。
陶师淡笑道:
“本座已知晓,此间无事,你先退下吧。”
“可是息鼠……”闫小罗大惑不解。
“走吧!”一道星光斜刺里飘出,直接挡到眼前,舞着袖子打断他。
青石台高层聚集一堂,包括陶师在内,没人发现星灵的存在。
“弟子告退。”闫小罗垂头丧气地拱手,退出了议事大厅。
闫小罗去远后,长老们仍是一片沉默,偶尔有人轻声商谈,却都化作摇头叹气。
“副座,思来想去也得不出结果,事关重大,贫道愿去氤氲山谷,将息壤带回!”
说话的正是长身站起的陶长老,听他说出此语,其余长老尽皆大惊失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陶师却是面色淡然,点头道:
“大哥,金风巨熊乃神奇道人所留,你一人前去未必能敌,老身要镇守青石台,可有人愿与陶长老前去一探?”
一名长须白发的长老手掌连摇,惊惶道: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若是伤了那物,只怕神奇道人不得干休!”
几名年长的长老尽皆出声附和,都说那神奇道人千万不能招惹,否则有灭门之祸!就算要去找回息壤,也应该先通知神奇道人一声。
便在此刻,柳千城大步踏出,朗声说道:
“神奇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时难以寻到,情报是家父拼命送回,必定情形紧迫,不可耽搁。”
“此事是贱内之错,孩儿愿与大伯一同前往!”
“弟子愿往,请允许弟子将功赎罪。”萧素言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