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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邑候的庶子夫婚,办的隆重。自然是请了平阳长公主的,但刘婧到底没来,新人亦不在意,径自拜了堂。
陈娘娘为了陈熙之事,特意回过一次堂邑侯府,正式的婚礼便不再前来。
刘彻回到长门的时候,陈阿娇已经伏在榻上,昏昏欲睡了。
“娇娇,”他扶起她,轻声唤。
她睁开眼,见是他,便又安心的闭了眼,继续睡。
刘彻抿起薄唇,挥退宫人,熟练的向下解她的衣裳。阿娇迷迷糊糊,倚在他怀里,身子渐渐滚烫起来,人也渐渐向他倒去。
“娇娇,”他在她耳边呢喃,“唤我一声彻儿。”
一个激灵,便全盘清醒过来。
刘彻并不在意,继续亲吻挑逗,看她倔强的咬了牙,一双清眸死死的盯住她,不再清淡,反充斥着怒火。
“你说,娇娇,”他自己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却好整以暇道,“你能坚持多久呢?”
“肯定比你久。”她冷冷道,伸脚就想踹,没有章法的挣扎剧烈,刘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治住。
“娘娘,陛下,”外面,绿衣听到不同寻常的动静,扬声叫唤,声音担忧。
她脸一红,勉强镇静答道,“没事。”说话间,只觉腰上被刘彻右手轻抚,浑身一颤,抑住即将冲出口的娇吟。
这个男人,实在太清楚她身子的每一个地方。
肌肤相接,有一种致命的旖旎诱惑。
他在她最柔软的深处轻轻屈了指节。汹涌的战粟让她守不住齿关,险些喊出声来。
“彻儿——”终于崩溃,久违的名字从口中逸出,伴着凋落的眼泪。朦胧间,听见刘彻轻叹一声,欺上来,吻住她的唇。
筋疲力尽,缓缓陷入沉睡之际,她想,她曾无数次唤他彻儿,或娇嗔,或恼怒,到如今,伴着的,却是眼泪。
可是到底如何?这样一声唤,过去的记忆,便排山倒海而来,不能继续割裂,当彼此是两个人。
元狩五年末,袜陵候刘安收次女刘茜名下的侍女怡姜为义女,嫁给朝中重臣,大司农桑弘羊。
长门宫里,陈阿娇挽了刘陵的手,心中欢喜,“茜儿早嫁了伍被,如今连桑弘羊都成亲了,陵儿,你还要拖多久?”
自胶东事变后,伍被入朝为官,才能为陛下赏识,渐渐升迁,官至典客,掌诸归顺蛮夷。
刘陵叹了口气,无奈道,“是不是但凡女子,最终终要走到这一步呢?”
陈娇微微一笑,“你独自一人这么久,不孤单么?找个志同道合的人陪陪,也挺好。我看东方朔亦不错啊。”本来以为,他们这些人,注定要孤独终老,如今看来,柳裔和刘昙,或者桑弘羊与怡姜,渐渐磨合,竟也是一种甜蜜温馨。
那么,她侧头思虑,她与刘陵的幸福,在哪里呢?
“你是没的选择,就跳进了夫妻生活。”刘陵倒不在意,谑笑道,“要是和我一样自由之身,只怕也是要蹉跎许久的,女子本来就比他们来的慎重。”
“东方朔博学亦开明,本来也是好的了。”她微微叹了口气,“可是,我总是想,若是真的嫁了他,以后,彼此地理念不同,落得成仇,还不如现在逍遥自在,何苦来哉?”
陈阿娇默然,刘陵看似洒脱,骨子里对两个人一生一世的相守,还是抱着怀疑虑的态度,尤其,当另一个是和她相差了两千年代沟的古人。
“其实。这些年。我冷眼看来,”刘陵微笑道,“陛下待你算不错地了。怎样?阿娇姐你心动了么?”
她悠悠叹了口气,道,“一个人在你心口狠狠刺了一刀,再回头来将你捧在掌心里千好万好,你觉得怎样?”
“呢……也是。”刘陵讪笑,“不过阿娇姐你想过没有,如今地你。 和从前的你,毕竟是不同的。陛下可能不爱从前的阿娇。却渐渐为如今的淡然遗世的阿娇所吸引。毕竟,他不久前才放过了那个倾城之美的李妍,不能不说,有你在他身边地原因吧。”
“爱,”阿娇嗤笑,望着长门宫朱红似血的柱子,“爱是这座富丽堂皇的皇宫里,最奢侈地东西。”
而刘彻,是全天下。最靠不住的情人。
“不提这个了,”阿娇垂眸,道,“最近我总是心有担忧,觉得陈家地势力扩充太快,你请他们都收敛些,免的遭到陛下疑虑。”
进入元狩牟间后。朝堂之上,陈卫两家对峙便战了刘彻保持外戚之家势力微妙平衡的制衡之道。权势博弈之术,进未将是进,退亦未是退。一时占了上风,从长远上看,却是遭祸之端。
这道理,刘陵亦是清楚的,颔首应道,“知道了。”
元狩六年初,阳石公主刘纭出嫁,皇后卫子夫主持婚典。
陈阿娇安静的坐在长门宫,听着宣德殿远远的喜乐,盛大恢宏。
她的生命中,也曾有过这样一次盛大的婚典,心甘情愿的覆上华丽地盖帕,等着心上的那个人来揭。
“娘娘,”成烈掀帘进来,面上有着奇异的神色,跪拜禀告,“宣德殿那边有消息,众大臣力请陛下策立太子。”
阿娇一怔,手中的杯盏泼出一些新茶,溅在衣裳上,留下浅浅茶渍。
刘彻正值壮年,春秋鼎盛,在她看来,并无立太子的必要。但汉朝祖制,太子早立,从臣才能心安。只是朝臣们在两位不同母所出的嫡皇子间观望良久,猜不出陛下心意,这才拖到了如今。
此时,刘彻膝下有四子。长子陌由己所出,年十一。次子据由卫子夫出,年九。三子闳,四子旦年纪尚幼,生母身份又略低些,汉承周制,在这立嗣一道上,尊崇立嫡,立长,立贤,几乎没有希望。
说到底,还是陈卫之争罢了。
此事,想必不是卫家所为,毕竟论年纪,论能力,论陛下恩宠,刘陌都在刘据之上。
只是,她并不想让陌儿当什么劳什子太子。
“娇娇怎么看呢?”夜里在般若殿里,刘彻含笑望着她,问道。
“平心而论,我自然不想让刘据登上太子之位。”她道,实在觉得他唇角的那抹笑纹太剌目。
“哦?”
“无论是宫中还是外臣,都是踩高看低之辈。不管皇帝目前恩宠如何,他们看重地,是日后的皇帝,不是么?若刘据登位,我和陌儿,早早,哪里还有活命之路?”
“那么,”刘彻一笑,低下眉去,“娇娇希望朕选陌儿么?”
阿娇摇首,“我也不希望陌儿当太子。”
刘彻将讶异压在心中,淡淡问道,“为什么?”
“太子的责任太重,我怕,陌儿当了,就会很累。而且,从太子位跌下来,会摔的更重。刘荣就是前车之鉴,不是么?”
她更怕,到最后,威胁到陌儿太子位置的,不是兄弟,而是刘彻自己。
从来,君权和储权的分立,是最危险的事。而刘彻,是那么强势的君主,容不得有人分走他手上的权利,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儿子。
原来的那个时空里,刘据的下场,让她却步。
而刘彻的寿数尚长,她舍不得,陌儿在他父亲手下,无为而治。更舍不得,他据理而争,最终父子反目。
“娇娇的见解倒奇异,”刘彻目光灼灼,好笑道,“只是,莫不是要朕力闳儿..或是旦儿..?”
阿娇嗤笑。俏皮道。“我想让陛下活的长久一点,压根就不要考虑什么立太子的事。”
“娇娇,”他的眸色便深一些,拥住她,“朕很高兴,你能这么说。”
“其实,”她淡淡道。“阿娇说什么,不过是阿娇自己地看清。陛下要怎么决定,阿娇并无置喙余地。”
元狩六年。众臣第一次请立太子,刘彻缄默。太子最终不得立。
卫氏诸人便松了口气,无论如何,陛下最终没有选择皇长子刘陌,便是他们地希望。
原来,陛下对陈皇后的宠爱,并没有到左右国事的地步。
元狩六年,昆明池上,水军习练己有小成。宣室殿里,便传出风声。陛下有意令水军开往滇国,武力打开通往身毒的道路。
自大司农桑弘羊掌管国家财政以来,初置均输,平准法,官营经商,并平抑物价,渐有大成。国库丰盈。再与昆明族一战,倒也绰绰有余。
自凿昆明池以来,水军训练之事,一向由长信候柳裔负责,此次出征昆明,众人心中便都清楚,泰半是由柳裔为将了。
然而,未央宫骑射场里一件突发的事,阻住了水军向西南出发的征程。
冠军候霍去病在骑射场里和一名黄门马奴赛马,竟从奔驰的马上摔落,虽然惊险,好在霍去病身手敏捷,并无大伤。
消息传上来地时候,刘彻都有些错愕,“去病一向是驯马的好手,怎么会制不住骑射场豢养的温驯御马?”
跪座殿下地宫人有些疑虑,刘彻察觉,道,“讲。”
“是,陛下。”宫人叩首后,方道,“与冠军候赛马的那位马奴,名唤金日郸,他是昔休屠王王子。”
河西之战后,休屠,浑邪二部降汉,休屠王临阵翻悔,为诨邪王所杀。而受二部降地汉将,正是冠军候霍去病。
刘彻不由沉下脸,肃杀道,“将金日郸看押,待冠军候好转后,再行处置。”
冠军候霍去病,是汉军无法超越的一个神话,骁勇善战,勇冠三军。彼时,不但是刘彻,或是文武朝臣,就连霍去病自己,都没有将这次坠马看的太重。
长门宫里,陈阿娇却缓缓沉了眼,在听说冠军候坠马之后。
从元朔六年,她便分不清,所谓历史,与现实的差别。只觉得,她身在其中的这个大汉,接着她命里所知的那个大汉的轨迹,大致相同的朝前推进,在他们或有意或无意的影响下,偶尔生出一些不同。
对于那个马踏匈奴,英姿焕发地少年,就算没有早早的交好,她也是极仰慕的,却还是无法阻止,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那群御医,当真是吃饭不办事的,”莫忱莫愁愤愤道,“看了半天,也说不出冠军候为什么坠马。连萧先生半根手指都比不上。”
陈阿娇想了想,转首吩咐道,“成烈,你去宣室殿一起,转告陛下,让他让御医为冠军候会诊。若是还看不出门道,便去子夜医馆请萧大夫。”
成烈有些意外,恭敬应道,“是。”
御医会诊,依旧没有结果。冠军候却言笑朗朗,道,“请转告陛下,我的事,与金日郸无涉。”
“他虽是匈奴人,倒也不失一条血性汉子。我霍去病再不济,岂能让人暗算到?”
廷尉张汤并未查出鼷跷,再加上冠军候的说辞,刘彻便下令,放了金日郸。
萧方奉命赴詹事府,为冠军候诊病。虽然与陈皇后有着千丝万楼的关系,但萧方医术高明,卫少儿也是知道地。爱子心切,亲自迎他入府。
“去病到底怎样?”诊完脉后,卫少儿陪着萧方出来,轻声问道。
“恕萧方直言,”萧方回过头来,面上沉重,道,“冠军候的身子,并不乐观。”
卫少儿只觉眼前一黑,险些生生跌倒。
“这么说,冠军候的身子,已无幸理了喽。”
长门宫里,陈阿娇坐在萧方对首,听了师傅禀报,停了手中的团扇,轻轻道。
虽渐渐入秋,这几日,长安城依旧极热。般若殿里,宫人们轻纱簿透,一派夏日清凉。
“是。”萧方有些迟疑,终于道,“据我所诊,冠军候似是颅中生有异物物,日日生长压迫,我虽然颇通些医术,但对颅中细事,尚未全盘通透,竟是无法可救。”
陈阿娇面上不由现出些奇异神色,这样的事情,就是在两千年后也难以救治,何况在医术设备都落后的西汉时期
“只是” 她犹豫道,“这些年我细细观察霍去病的气色,并没有不对的地方,怎么病一起,就如此凶险呢?”
“大约就是他的身子太好了吧。”萧方叹了口气。解释道,“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唯有里面掏空了外面才能看的出来。”
“师傅,”她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