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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色大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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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桢哈哈一笑,恢复常态:“我开玩笑的,柳公子莫要当真。”

    柳风随嘴角扯了扯,勉强干笑一声:“呵,徐兄倒是吓我一跳。”

    徐子桢笑道:“哈哈,这可是我的不对了,等下了船我请柳公子喝酒压惊。”

    柳风随闻言忽然眼睛一亮:“徐兄莫非也好此道?若要喝酒又何需待得下船?”

    徐子桢也眼睛一亮:“哦?难道你这儿有酒?”

    他是说好来给船主护船的,自然不可能买酒带上船来,到时候喝得醉醺醺的不太好看,毕竟自己是蹭船的。

    柳风随嘿嘿一笑:“徐兄少待。”说完转身直奔舱内,片刻工夫手里拿着两个五斤装的小酒坛转了出来。

    徐子桢一愣:“我去!你还真带着酒?”

    柳风随就这么往甲板上一坐,两坛酒分摆各自面前:“小生本还想着旅途寂寞,怕是只能独饮了,却不料遇着徐兄这样的同道中人。”他说着话拍开一坛酒的泥封,仰头大灌了一口,笑道,“所谓美酒不分家,徐兄可莫客气。”

    徐子桢已闻到坛子里飘出的酒香,只觉得肠子里的酒虫蠕动了起来,当即也坐了下来,拿起酒坛猛灌了一气,砰的一声放下坛子,大声赞道:“好酒!”

    这坛酒入口甘冽醇厚之极,显然不是凡品,但柳风随一介书生,却喝这样的烈酒,倒是让他有些想不到。

    柳风随哈哈一笑:“醉乡路稳宜常至,他处不堪行!徐兄,请!”

    徐子桢举起坛子,也是哈哈一笑:“干了!”

    两人的脾xing看似完全不同,而且柳风随之前还被徐子桢扬言当马贼的话吓得面无人sè,只是一谈到酒,特别是当美酒入口之后,两人就变得毫无距离了起来。

    徐子桢也没想到这个文弱酸秀才居然会有这么狂放的一面,特别是喝酒的时候那副豪爽模样丝毫不落于他,顿时大起知己之感,此时此刻在他眼里,柳风随就是个卷着裤腿敞着衣襟的村汉,是个天下无大事唯有美酒高的酒中豪客。

    货船缓缓,呼呼的江风吹得船帆猎猎作响,天sè有些yin沉,隐约有些下雨的迹象,但徐子桢与柳风随两人却完全视这一切于无物,相对而坐捧坛痛饮。

    酒这东西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半坛酒落肚之后,柳风随再也没了之前的孱弱斯文样,而是和徐子桢高谈阔论了起来,他是读书人,说话间引经据典谈资甚广,徐子桢口才也不差,除了自己后世的那些东西不能说,倒是也说了不少道道。

    徐子桢借着酒兴发了一通牢sāo,便是他在苏州城的那些所作所为,反正现在已离开了江南,胡由祖和孔启林的手也伸不到这长江江面上来,再者他发现柳风随的xing子里隐隐有一股豪侠之气,是绝不会把他出卖给官府的,关于这一点他有些莫名其妙的信任。

    柳风随越喝越兴奋,眼神也是越来越亮,在看向徐子桢的时候也多了些莫名的味道,在听到徐子桢说起沈宗维大肆掳劫民女送去金国时,他勃然大怒痛骂当朝,在徐子桢说到炸得沈宗维面目全非横死街头时,他又大笑拍手连称痛快,当徐子桢说到花爷宁愿一死也不肯吐露只字片语时,他又痛哭流涕仰天悲叹。

    直到临近午时,两人皆已醉倒,相靠着倒在甲板上呼呼大睡了起来,两个空酒坛滴溜溜的滚在一旁。

第一卷 第75章 :江陵

    当徐子桢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船舱里,李猛安静地坐在一旁,见他醒来赶紧打了盆热水来,抱怨道:“叔,你怎么醉成这样?我都差点背不动你。”

    徐子桢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扶着头坐起身来,脑袋里直如刀削斧凿般的剧痛,忍不住哼了一声,自嘲道:“这回可是走眼了,没想到柳风随一个白脸书生,比我还他妈能喝……哎对了,他怎么样了?”

    李猛撇了撇嘴:“还能怎么样?跟你差不多呗,我也把他背回房去了,到这会儿没动静,估计还没醒呢。”

    正说着,舱外传来几记剥啄之声,船主在门口唤道:“徐兄弟,酒醒否?”

    徐子桢只觉得一阵不好意思,说好了给人家护船的,结果喝酒喝了半天,又醉倒睡了半天,他赶紧起身打开了门,笑道:“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喝成了这样,您放心,今后再不喝酒了。”

    船主姓刘,是个厚道人,他没有责怪徐子桢什么,只是呵呵一笑:“不妨事,不妨事,今ri尚在皖南境内,这段水路并无甚么水匪,徐兄弟便是醉倒也无碍,我来只是想与兄弟说一声,不ri该进荆湖北路了,此段水域偶有水匪,到时怕是还得仰仗徐兄弟多费心才是。”

    徐子桢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刘掌柜您放心就是。”

    刘掌柜没再说什么,客气了两声就回了自己房,徐子桢洗漱了一番来到甲板上,刚在船舷边伸了个懒腰,就见柳随风摇摇晃晃面sè苍白的从舱里走了出来,一见到他顿时拱手苦笑道:“徐兄果然海量,小弟佩服!”

    徐子桢摆手笑道:“海个屁量,我也刚醒没多久,话说今后可不能再这么喝了,我怎么都觉得咱们这是打算同归于尽哪?”说罢与柳风随相视大笑。

    两人都是率直坦诚的xing子,再加上一同大醉了这么一回,尽管只相识不到一天时间,却已如旧友故交般热络了起来,天sè渐黑,这雨最终还是落了下来,两人各自回到了舱内,乖乖地过了一夜。

    一路上徐子桢果然没再喝酒,连柳风随也象是喝伤了,提都没再提,两人只是闲时架个红泥小火炉煨一壶热水泡一盏茶,谈天说地倒也甚为惬意。

    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行了一路,第三ri上午,船过了皖南地界进入了荆湖北路,徐子桢打起jing神来,和李猛一直守在甲板上,以防水匪出没,只是江上始终一片平静,船来船往各无所犯。

    黄昏将至,徐子桢忽然发现江面上船只越来越多,往来穿梭热闹之极,一问之下才知道,前方不远处便是江陵府地界。

    徐子桢倒是知道这地方,江陵又称荆州,地处长江中游,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古称七省通衢,属于历史上有名的东南重镇,三国里头刘备一借不还的就是这地方。

    他正好奇地往前张望,刘掌柜却让船缓了下来,泊在了江陵码头,他的船不是太大,因此在载了众多货物之后带不了太多清水粮食,江陵府极为繁荣,正适合他中途补给。

    船泊下之后刘掌柜带着人上岸采购,徐子桢见时间尚多,就与李猛约了柳风随一同下船到码头上逛逛,权当接点地气。

    三人才一下船,就被码头上喧闹的气氛感染得一阵兴奋,虽说现在已近天黑,可这里依然人山人海,不时有船泊下或,光着上身穿着麻鞋的脚夫到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夹杂着汗水与各种香气的怪味。

    远处沿江的街上是一溜铺子,有卖酒肉吃食的,有卖船具渔具的,甚至还有半挂着帘子做那皮肉生意的,门口站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朝路过的那些贩夫走卒抛着媚眼。

    柳风随看着眼前的景象,感慨道:“果然是东南要地,好一番繁华景象。”

    徐子桢笑道:“这儿又脏又乱又臭,你这么个干干净净的书生居然不嫌弃?”

    柳风随正sè道:“这些乃是我大宋最底层的子民,可说是天下最不可或缺的部分,风随敬重他们尚且不及,又何来嫌弃一说?”

    徐子桢竖起拇指:“柳公子果然和一般酸秀才不同,佩服佩服!”

    柳风随摇头失笑,刚要说些什么,却眼露惊讶之sè,看着徐子桢身后道:“咦?此人怎的从我们船上下来?他似乎并非船上之人啊。”

    徐子桢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一个光着上身的汉子正从跳板上快步走下,身形鬼祟眼神闪烁,不知是什么人,徐子桢身有护船之责,当即上前拦住了他,微笑道:“兄弟,你跑咱们船上干嘛呢?”

    那人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可定神看去却见是两个年轻人,一个书生打扮,另一个虽然没那么斯文,却也是一副小白脸模样,还有一个更是尚未成年,嘴唇上还只是一层淡淡的绒毛,顿时底气足了起来,翻了白眼道:“老子上错船了,怎么?”

    徐子桢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番,笑道:“哦?这天还没黑透呢,你眼神有这么差么?”

    那人不耐烦起来,瞪眼道:“老子说上错就上错,你还怀疑老子偷东西怎么的?”

    徐子桢见他浑身上下只穿了条单薄的长裤,裤腿卷得高高的,脚下打着双麻鞋,倒确实没地方藏东西,只是他总觉得这上错船的理由似乎牵强了些。

    那人见他还在看自己,忍不住怒道:“你小子找打是吧?敢把老子当贼?”他嘴里说着,拳头也捏了起来,眼看一个不对就要打将上来。

    码头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而且徐子桢初来乍到的,生怕一不小心惹到了什么当地势力,自己倒是无所谓,可他担心连累刘掌柜,既然这人没偷什么,他笑了笑便闪身让了开来,不再多说。

    “算你识相!”那人冷哼一声,再不多看徐子桢一眼,快步走了开去。

    过不多时,刘掌柜买好了东西回到了船上,今ri天sè已黑,船就泊在了码头,等明ri天一亮就走,徐子桢躺在船舱内,脑海中一直在想那个上错船的汉子,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货难道真是眼神不好使?那他妈怎么不掉江里去?

    ……………………………

    嗯,欠一章;明后天补上;抱歉!

第一卷 第76章 :水匪真来了

    第二ri天刚亮,船便扬起帆来,今天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江面上一望无垠,极为开阔。

    徐子桢也早早的起了床,来到甲板上坐着,昨天那个上错船的汉子总给他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怎么看都有点水匪踩盘子探风的味道,李猛也抱着一把刀坐到了船后舱,和他一前一后呼应着,以防不测。

    只是船一直行到过了午时,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江面上往来船只不少,却都与他们秋毫无犯,甚至连一般的碰擦都未曾发生。

    徐子桢皱眉暗忖道:难道老子真的想太多了?可这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又这么无惊无险的过了一个多时辰,货船渐渐行至了一段蜿蜒狭窄的江面,不远处还有一条河道,与这段水域形成了一个三岔水路,地势逼仄水流湍急,这艘船行在江面上就象是驱车在险峰陡坡之上一般,起起伏伏摇摆不定。

    江面两侧是绵延起伏的崇山峻岭,幽静深邃高远,与这段江面的巨面形成了一动一静的两个明显对比,徐子桢稳稳地站在船头,望着这样宏伟磅礴的景sè,心中早把那汉子的事情丢到了一旁,兴奋地大笑道:“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柳公子你看,这就是李白当年写这首诗的所在,果然是个好地方!”

    徐子桢是常玩极限运动的,对于这样的颠簸强度完全不在意,但柳风随就撑不住了,在进入这段水域后没多久,他的脸sè就渐渐发白,双手紧紧抓着船桅不肯放松,但依旧不肯进舱去,说什么也要见识一下长江之雄奇。

    他勉强咧了咧嘴算是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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