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国家出现了动摇。臣担心的是我们狼骑精锐长时间守在詹北河谷,给了中原朝廷出兵西域的机会,从而将天山以南的诸国全部纳入中原朝廷的掌控之下!如此一来,我们古勒廓部就将失去重要的‘粮仓’和‘银库’,等于是家底被掀了个底朝天!”
听右贤王这番话,赛珂单于心中一惊——詹北河谷和西域是右部控制下、东西两个战略方向,控制了詹北河谷,就等于扼住了燕北草原的咽喉,只有右部主动进攻左部,而左部却无法主动攻击右部;而西域诸国上贡的马匹、粮食、金银和兵器,占了右部收入的很大一部分,也是右部一直能够力压左部的重要依仗,西域一失,右部的钱粮就只能像左部一样自给自足了。
这么一想,赛珂单于脊背上惊出一身汗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数日前的决定,居然藏着如此重大的隐患!然而他心中依然不肯就此班师,师出无功,对于大单于的威信也是一大打击,更何况这次出兵詹北河谷的决定,是他第一次亲自指挥的军事行动,他本来就是要借此机会树立自己在右部中的威信,没有达到目的,他又哪里甘心乖乖撤兵呢?
“西域那里不是也有一万狼骑和三万步军吗,区区中原安西将军府那点儿兵力,应该不足为虑!”左贤王看着愁眉紧锁的赛珂单于,心里其实已经摸清了他的真实想法。
右贤王朗声回道:“能够信赖的也就是一万狼骑兵,那三万由奴隶和雇佣兵组成的步军,本就没什么忠诚可言!而且臣也说过了,周绰手段老辣,他的手脚有可能已经伸进了这支步军中,一旦与中原开战,他们反戈一击也是有可能的!”
“右贤王的话有些过了!”赛珂单于拧着眉头说道,“那三万步军好歹是我的父亲耶穆单于亲手组建的劲旅,几位统领也都是跟着父亲出生入死的血性汉子,哪里是说反就会反的?”
右贤王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他是西域人氏,鹰戎的步军成立时他就在其中服役,对于步军里的情况再熟悉不过。而他能够当上右贤王,除了有军功在身,还因为他在古勒廓内部没有势力根基。
从耶穆单于逝世到赛珂单于登基这段时间里,王庭中诸王子争位,他们各自背后的支持势力其实也在蠢蠢欲动;而驻守西域的这三位步军的六位统领,实际上没有一人是支持赛珂单于的。
故而赛珂继位后,为压制这些统领,老族长特意挑选了背景干净的西域人来充当这个右贤王。对于这段往事,实际上赛珂也心知肚明;只不过他认为自己既然登上了单于的宝座,就理所当然地是鹰戎右部的共主,下属的将领心中再有意见,也只能对自己惟命是从。
此时年轻的赛珂单于陷入了矛盾之中。一方面他雄心勃勃,誓要在左部身上讨点便宜以彰显他的能力,提高在右部中的威信;另一方面右贤王和老族长提出的问题也令他顾虑重重。一时之间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赛珂单于将目光投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老族长:“老族长,您在想什么?”
老族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道:“老朽在想那个自称是燕王使者的秦骧,他信誓旦旦地说要与我们结盟,筹码却是‘还右部安宁’,不知意有所指?”
“嗯……此人‘燕王使者’的身份有些可疑。”赛珂单于沉吟道,“按理说他是燕王的人,应该为燕王和左部考虑,因此我们越乱他们就越能从中渔利。他怎么反而要帮我们安定内部呢?”
“大单于这么一说,当日那个自称是中原天子使者的人也非常可疑!”老族长说道,“他为中原天子筹谋,就应该搅乱燕王与草原部族间的同盟,他却来找我们,说要帮我们安定内忧。这又是蹊跷事一件!”
左贤王听他们这般讨论,不由得笑道:“或许这两人都没说实话,自称天子使者的其实是燕王的人,而自称燕王使者的却是天子的人!”
左贤王这番话虽然无心,却一语点醒了赛珂单于和老族长,二人不约而同道:“正是如此!”
自称天子使者的其实是燕王的人,目的是将鹰戎右部的精锐拖在詹北河谷,他们好趁机在右部后院放火,一旦右部的精锐赶回王庭救火,左部大军趁势而动,占据詹北河谷,以此扭转两部之间维持了二十年之久的“左守右功”之势。
秦骧自称是燕王的使者,实际上却是天子的人,他来游说右部,当然是希望破坏燕王和鹰戎左部间的同盟,只要来自右部的威胁持续存在,左部就不敢放心与燕王结盟,燕王自然也不敢贸然造反。
“好一个秦骧!既然他是为破坏左部和燕王的同盟而来,那就宣他觐见,本单于倒要看看,他如何为我右部解决内忧!”赛珂单于说道,立即有两名侍卫退出了金帐,不一会儿将秦骧和铁昆仑带到了四人面前。
“燕王使者秦骧拜见诸位大人!”秦骧假惺惺地朝四人鞠礼。
赛珂单于挥挥手,冷笑道:“你到底是谁的使者?不说实话,现在就将你拉出去剁成肉酱喂狗!”
秦骧斜着眼看了看在场的四人,都是一副“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的表情,当即承认道:“在下实是代表皇帝陛下,前来与右部单于见面。”
“你们中原的皇帝倒是有意思,兄弟俩争位都往本单于这里派出使者,燕王的使者称自己是天子的使者,天子的使者却称自己是燕王的使者!你们当本单于是三岁小孩、这般可欺吗?”赛珂单于语气激动道。
秦骧再度躬身致礼、极尽谦卑,言语间却不卑不亢:“奈何燕王此人奸诈,秦某也只能与之使诈!如果秦某见单于第一面就坦承是皇帝陛下的使者,恐怕此时这副皮囊已经喂了狗了!不过不管秦骧是哪一边的,为单于献计保全右部的安宁,为大单于着想的同时,也可以缓解中原的燃眉之急,这一点符合双方的利益,想必大单于也应该想明白了!”
“小子,你们中原人果然巧舌如簧,不过这点倒是没说错。”老族长眯着眼冷笑道,“本族长来问你,你有何计策来解决我右部当前面临的局面?”
(本章完)
第138章 三部归降
“在秦某言明自己的对策之前,大单于可否将鹰戎右部当前面临的诸般‘难事’告知与我?”秦骧淡然一笑,他知道只要鹰戎右部开口向自己求助,就是已经意识到了这其中潜在的风险,而他就可以借此破坏燕王与左部之间的联盟。
赛珂单于看了一眼老族长,示意由他来和秦骧交涉。老族长点点头,说道:“根据各方面的信息,现在我们知道在哈勒温部发生雪灾的当天,燕王就派了使者前去商议结盟之事,并很快达成了同盟;那之后几乎是只隔了一天时间,有一名自称是中原天子使者的人觐见了我部大单于,一番摇唇鼓舌劝我们对哈勒温部出兵,破坏燕王与左部的联盟,事成之后朝廷以燕州、云西和汾阳三郡酬谢。”
“原本大单于对此事心有疑虑,但不久之后,隶属于哈勒温部的叶南、白司温和青鸾三部派人请求归降,使得我古勒廓部上下都认为这是进攻哈勒温部、统一草原的绝佳机会。故而才将原本驻守王庭的五万狼骑精锐尽数移师到此,一则为接应三部的归降,二则伺机出兵、一举歼灭哈勒温部。”老族长不紧不慢地说道,“然而直到今日,我们召见了叶南部的族长,才发现这整件事或许是一个圈套,而现在我们古勒廓部或许已经被套了进去!”
秦骧点点头,说道:“确实,在秦某来见大单于的半途中,遇见了一支装备着中原弓箭的‘鹰戎狼骑’,他们已经联络了王庭周边的几个部族,像是在计划着什么事情!”
“果然如此!”赛珂单于目光一凛,难以抑制的愤怒浮现在了脸上,“那些部族在本单于登基之前便与诸王子勾勾搭搭、暗通款曲,‘诸王子之乱’时也没少参与,如今居然又勾结燕王来祸乱王庭,当真该将他们全族诛灭!”
左贤王急忙抱拳道:“大单于请放心,只要大单于一声令下,臣定将这些怀有异心的部族斩尽杀绝!”
老族长一听“斩尽杀绝”四个字,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鹰戎分裂之前,古勒廓部是何等兴旺、强大,几乎是草原上唯一的主宰;后来为了大单于之位诸王大打出手,再加上中原李元疾的大力打击,差点使得古勒廓部迁移王庭,其他的部族如哈勒温部才得以趁势壮大,与古勒廓部分庭抗礼;而耶穆单于死后诸王子相争,仿佛是鹰戎分裂的重演一般,虽然最后老族长当机立断控制住了局面,但是古勒廓的威信却由此一落千丈,王庭周边的依附部族离心离德,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可以说鹰戎从统一到如今的左、右两部对峙,走到今天有很大原因都是因为内部的权力之争,那样的争斗太过****和血腥,在自相残杀中鹰戎、古勒廓部损失了无数的精英人才,也使得越来越多的部族选择了出走——原本同属古勒廓部、现如今的白鹞部就是最好的先例。
在如今的鹰戎左、右两部中,将“鹰戎”视为一个整体的人越来越少,左右两部都视对方为仇敌、都欲杀之而后快,而就是两部的内部,也与居于统治地位的古勒廓部、哈勒温部离心离德,互相猜忌、提防。从思想上而言,整个草原正在不可避免地发生分裂,甚至左右两部再度分崩离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此老族长忧心忡忡,对于他这一辈见证了鹰戎从大一统走向分裂、并正在见证着草原进一步发生深刻分裂的人来说,他痛心的不仅仅使分裂本身,还痛心草原上和他一样拥有“大局观”的人太少了。几乎所有人、所有部族,都只为自己和本部族打算,而完全没有注意到南方那个正在默默崛起的农耕王朝,正在一点点地蚕食原本属于鹰戎的荣耀和地位,如果草原不能团结一致,属于鹰戎的时代早晚会终结。
老族长的思虑深刻而长远,绝对不是左、右贤王能够想到的,当然年轻的赛珂单于其胸怀、眼界也远远达不到这一层,此刻他们所想的,仍然是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
“大单于、老族长,眼下我们的首要问题是如何安然地离开詹北河谷、又不给哈勒温部可乘之机。至于平乱,那是之后再考虑的事情了!”右贤王棱角分明的脸上顾虑重重。
秦骧点点头,笑道:“右贤王大人果然明白事理,狼骑精锐来到詹北河谷就是落进了他们的圈套中——若是长时间观望,他们可以在右部的‘后院’放火,令大单于不得不回救;而狼骑精锐只要一动,左部的狼骑势必趁机进攻,将詹北河谷纳入他们的手中,甚至对大单于的狼骑精锐展开追击、消灭古勒廓部的主力。这样一来,他们只要在帐篷中吃肉喝酒就可以了,右部必然分崩离析,到时他们风卷残云、重新统一草原也就是弹指一挥间。”
“不错,秦公子说得不错。”老族长点头道,“所以大单于才要召见于你,请你说一说你的计策。”
秦骧笑道:“老族长这么说,就是同意我们与鹰戎右部的结盟请求了?”
老族长向赛珂单于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对方皱着眉头、不作任何表态,老族长叹了口气,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