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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秦骧他们房间的门外忽然响起一声细微的叩门声,三人虽然都眯着眼,但都没有入睡,听见声音后,离门最近的铁昆仑轻轻地拉开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来人正是庄池麟。白天他奉命守在驰道旁,只要一有从燕州来的可疑之人入城,他就跟上去查探他们进城之后的动向;而陈冕派去孔府的那十名车骑营骑兵居然身着军服就入了城,自然就成了庄池麟追踪的目标。
而这一次,他带来了令秦骧意想不到的消息。
“陈冕派出去的人大摇大摆进了淳封城富户‘孔方君’的府第。”庄池麟压低了声线说道,“但奇怪的是,这些人进去孔府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可是留在了孔府?”秦骧问道。
庄池麟“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天黑之后我偷偷潜入了孔府探查,原来白天‘孔方君’宴请这些士兵,将他们全都放倒了,现在正关在孔府后院的柴房里呢!”
秦骧眼前一亮,笑道:“看来今天一早给那个老驿丞灌的迷糊汤起作用了!老驿丞和金主‘孔方君’是真的把陈冕当做‘劫马夺金’的幕后黑手了。只不过‘孔方君’敢明目张胆地扣押车骑营的军官,看来也不是个善茬!”
肖雨复点点头,补充道:“我在淳封城听说过这位‘孔方君’,他是当地最大的富户,为人豪爽、豢养了一大帮子江湖侠客,在城中也是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的人物。据说他在朝中攀附上了一位大人物,所以连淳封、乃至沐阳郡的父母官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秦骧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便推测出了几分:“当今朝堂上能够称得上‘大人物’的,一个是左丞相崔正,另一个就是中太尉杨坡。杨坡自诩‘清流’,一向不屑于与这种为富不仁的奸商交往,所以‘孔方君’背后的大人物一定是崔正无疑。”
“陈冕是崔氏的女婿,也就是说这个‘孔方君’实际上就是他们崔家的‘钱袋子’,陈冕利用崔氏的人脉发大财,这一点倒也合理。”肖雨复点点头,“然而现在陈冕得罪了崔家的‘钱袋子’,‘孔方君’这个人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只怕他会到崔正面前告陈冕的刁状。”
秦骧心中畅快无比,想不到自己的神来一笔居然会收到如此意料之外的效果,因为此事一旦闹开,陈冕在崔氏家族中的地位必然一落千丈。
“陈冕在崔氏一族失势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我们还不能太过乐观。燕王举兵在即,若是陈冕还在车骑营前军将军的任上,那他随时可以抛开崔氏家族、另立山头。”秦骧说道。
“当务之急,便是要利用好这个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陈冕拉下马,免得他阻碍我们的计划。”肖雨复补充道。
秦骧点点头,从包袱中拿出笔墨,靠着窗户、借助微弱的月光奋笔疾书起来;完毕之后,秦骧将信纸小心地折叠好,交到庄池麟手中,吩咐道:
“麻烦庄兄在辛苦一趟,务必在明日申时前将这封信交到燕州郡南平县的张忌傲大人手上。切记!”
庄池麟接过信小心地塞进衣服兜里,朝秦骧、肖雨复和铁昆仑三人一拱手,道了声“放心”,便从窗户缝里钻了出去,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此处离南平县近三百里,以‘黑龙’的脚力半天就能抵达。”肖雨复很有信心,“公子特意强调在申时天黑之前送到张大人手中,可是有什么用意?”
秦骧微微一笑,回道:“呵呵,天黑好办事嘛!”
夜晚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天一亮,肖雨复便与秦骧道别,独自往小镇东边的山林里去了;而秦骧和铁昆仑则不紧不慢地跟着一支从客栈中出来的商旅,沿着驰道同行北上。
这支商旅总共九人,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人,四十岁左右,有浓重的蜀地口音;护在中年人身旁的是一个“独眼龙”,也是四十来岁,左眼上带着眼罩,头发披散、面容凶恶。其余七人则都是跑腿的小厮。
商旅中一共六辆马车,车上被黑布裹得严严实实,不知马车上装的是什么货物。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秦骧驾着高头大马走到衣着光鲜的中年人身旁,朝他拱拱手,朗声道:“张掌柜早上好!”
“张掌柜”扭头一见秦骧,咧开大嘴“呵呵”干笑,也抱拳说道:“早、早,秦公子早!”
“张掌柜,前天夜里你与朱大掌柜、季掌柜可是好好地赚了一笔啊!”秦骧淡淡地说道,“这马车里藏着的,莫不就是前天夜里的收获?”
“张掌柜”身旁的“独眼龙”朝秦骧一拱手,插话道:“公子,马车上装着的,正是那晚的‘收获’!”
秦骧点点头,对“独眼龙”道了声:“那就有劳弟兄们了!”说罢便与铁昆仑一道驾着马在驰道上飞奔起来。
原来那个所谓的“张掌柜”就是朱家九手下的张牙,而“独眼龙”则是“花铁蛇”中的易容高手,其余七名小厮或是“啸义堂”的土匪,或是肖雨复手下的镖师。六辆马车上装载的,正是前天夜里被陈冕派去押送漠北骏马的亲信。
像这样的“商旅”还有几支,秦骧让“啸义堂”的土匪们和“花铁蛇”的成员混杂在一起假扮成这样的商旅转移,一来不惹人注意,二来也能约束土匪们不至于乱来。
此外朱家九率领的“啸义堂”部分人马藏身在小镇东边的山林里,肖雨复此去就是要与他们接头,带他们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秦骧和铁昆仑沿着驰道策马飞奔,中途只休息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燕州郡的地界。但他并没有直接前往南平县与张忌傲见面的打算,而是在南平县城外找了户农舍,借宿一宿。
就在秦骧赶到燕州郡之前,庄池麟就将他的信交给了身在南平县城中的张忌傲。张忌傲看到信件上的内容,脸色大变,他很想等秦骧来到南平县城与他详细商谈,但庄池麟明确地告诉他,秦骧不会来。
张忌傲思来想去,但天色马上就要黑了,最后还是心下一横,派出身边的护卫赶往城外车骑营的驻地,去请前、中、左、右四大主将。
按理说张忌傲身为车骑营的监军应该住在军营中,然而这次车骑营奉命北调时间仓促,四大将军又时时排挤这位监军,令他窝火不已;后来还是车骑将军和稀泥,拉着张忌傲一道住进了南平县。监军不与军队在一起,四大主将在车骑将军的配合下,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秦骧自然明白张忌傲的处境,他给张忌傲出了一个主意:既然监军不能与军队在一起,那就让四大主将也不能与军队在一起;只要控制了四大主将,也就控制住了车骑营。对此,秦骧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两个字——设宴。
然而设宴也是有讲究的,寻常百姓宴请宾客,总要想一些理由,诸如婚宴、寿宴、拜师宴等等。官员之间宴请,多多少少又需要找一些借口,否则凭张忌傲与四大主将之间的关系,他们出不出席还要另说。
张忌傲脑子也算活络,婚丧嫁娶可以设宴,迎来送往也可以设宴,他找的借口是:家中祖母身体抱恙,身为长孙要回京侍奉;离开特前宴请车骑将军和四大主将,不枉同僚一场。
很快,四大主将就带着亲兵进了南平县城,张忌傲特意在县城中最大的酒楼设下晚宴,燕州郡、南平县地方官员作陪,莺歌燕舞、歌舞升平。
车骑营的四大主将,分别是前军将军陈冕,中军将军韩莽,左军将军杜文错,以及右军将军王柱国。这四人如今是车骑营中全力最大的将官,赵讳如的车骑将军不过是个虚职。
晚宴一开始,官阶最高的车骑将军赵讳如向张忌傲敬酒道:“张大人奉皇命监军车骑营,如今因家中有事不得不回京尽孝心,这送行酒本来应该由我车骑营和燕州郡的地方父母官员来办,却不想张大人先行破费了!”
张忌傲也举起酒杯,连连谦虚道:“别说什么破不破费的,在下虽然生于军伍世家,却对武事一窍不通,但皇帝陛下勒命我来监军,中间与几位将军闹得不甚愉快。这不马上就要离开燕州郡了,想来再不与各位将军把酒言欢也没机会了,便趁着这个机会,叫上郡县的父母官,与诸位一道乐呵乐呵!”
说罢张忌傲“咕咚”一口将杯中酒饮尽,完后以杯底示人,静静地观察着四大主将。
这四人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淡然,实际上心中对于张忌傲的“无事献殷勤”颇有些芥蒂,生怕此人设宴是假,做局是真。四人扭扭捏捏地不肯喝酒,气氛一下子僵住了;赵讳如不愧是官场上的老鸟,一看四人的样子心里便猜出了几分。
只见他端起酒杯,对着张忌傲和郡县的大小父母官敬道:“张大人、列为父母官,此次车骑营奉命移师至此,多亏了诸位的大力相助,赵某在此借张大人的美酒谢过了!”说罢便一口饮尽,眼神直瞟向四大主将。
(本章完)
第156章 张兄设宴(二)
车骑营的四大主将性格各异。
中军将军韩莽军伍世家出身,人如其名,性格有些莽撞,不过为人还算得上豪爽。
左军将军杜文错是半路投军,文人出身能够攀到此高位,除了他在朝中有靠山,灵活的头脑也是不可或缺的。
右军将军王柱国则是从士兵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熟谙兵法韬略,是个难得的文武双全的将军。
前军将军陈冕,“京晋望族”中排名第一的崔氏的倒插门女婿,性格深沉却又睚眦必报,被认为是四人中最不好相处的。
面对张忌傲的敬酒,豪爽如韩莽、精细如杜文错、圆滑如王柱国、警惕如陈冕都不敢喝杯中之物,怕的还是对方在酒水中动了手脚。他们四人赴宴前便已经商量好了,共同进退,不给张忌傲发难的机会。这四人此时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
不过赵讳如怎么说也是车骑营名义上的主帅,他主动向郡县官员、四大主将敬酒,按理说他们不应该推辞,至少装模作样也要举一下酒杯——可他们仍然没动。
赵讳如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他“啪”地一声将饮尽的酒杯砸在桌案上,提起酒壶斟满后再度放在了嘴边:
“四大将军,在座的郡县官员以及监军张大人都已经饮过酒了,你们的架子可真够大的,连本将军的面子都不给!”
一听老上司发话了,韩莽、杜文错和王柱国三人都端起了酒杯,偏偏陈冕依然不为所动,怀抱着双臂冷声道:“末将胃不舒服,不能饮酒,请赵将军、诸位大人海涵!”
此话一出,晚宴上的气氛顿时冷了不少,其他三位将军黯然将酒杯放下,低着头一言不发。
车骑将军赵讳如一看陈冕这副态度,当场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陈冕啊陈冕,你好大的架子!不要以为有左丞相罩着你你就可以无视官长!监军张大人好心好意宴请我等,你却如此惺惺作态,真是令人感到齿冷!”
其他三位主将见到一向和稀泥的老帅动肝火了,急忙劝解道:“赵将军莫要动怒,是我等的不是。陈将军却是肠胃有恙,我等三人代他向监军大人和车骑将军赔不是!”说罢三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韩莽更是连着自罚三杯。
燕州郡、南平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