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仑负手长身立在张、秦二人身前,给了他们不小的压力,一时间竟不敢越雷池一步。
陈冕提着佩剑追入了帅帐之中,剑锋还沾着殷红的鲜血,“滴答滴答”地流淌在地面上。
“陈将军,我的本意不是要处置于你,何苦要做出这番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张忌傲指着对方问道。
陈冕嘴角微微一撇,“哼”了一声:“自从穿上这身军服,本将就已经忘了什么是亲、什么是仇!张忌傲,你以为这些年我是如何过来的?一边是崔氏家族,一边是萧鲎,我都游刃有余,靠的是什么?钱!钱从何来?克扣军饷、走私马匹、勾结胡商……这些事足够我死十次的了!”
张忌傲没料到对方竟会自己吐露罪行,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但是秦骧却心知肚明,陈冕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他不在乎外面的王柱国会如何下黑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杀了帅帐里的所有人。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陈冕,你本是平阳侯崔文和的亲信,力阻骁骑营参与废太子叛乱有功。今日为何要对监军大人挥舞刀剑?”秦骧站到铁昆仑身边,冷冷地质问道。
此言一出,陈冕要杀的那名亲信之首脸色微微一变,多年来“崔文和”这个名字对陈冕来说就如禁忌一般,谁在他面前提起,就要面对他的暴怒。即便是他的同乡、亲信,也要小心翼翼、避免谈及这个人。
“崔——文——和!”陈冕的双眼泛出了血红之色,面目开始扭曲、变得狰狞可怖,“我的人生就是被这个人给毁了!你居然还说我是他的‘亲信’?”
“叮”地一声,陈冕将手中长剑狠狠地砸在地上,剑锋振颤不已。
“据我所知,你应该是被崔文和从老家带出来、投身军中的。能够从一个山娃子当上如今的前军主将,崔文和应该是你的恩人才对!”秦骧并不为对方的愤怒所动,他故意与陈冕唱反调,为的就是要套出更多的隐情。
陈冕冷笑一声,摇头道:“恩人?是了,从一开始他带我离开山里、来到晋原,让我见识了山外的精彩世界,我确实将他当做恩人一般奉承!可你知道吗,他居然看上了我青梅竹马的恋人、并将她抢走了!你可知道,身为男人‘夺妻之恨’是有多么的痛入骨髓?”
“夺妻?”秦骧冷笑一声,“可据我所知,当年可是陈将军你亲手将自己的表姐顾氏送入崔氏家族的门庭的,这段过往,你不会忘了吧?”
陈冕目光一凝,死死地盯着秦骧,提着佩剑慢慢靠近:“这件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你可不要忘了,他是主、我是仆,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若是我拒绝他和‘兰姐’成亲,他就要夺走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一切——金钱、身份、地位!”
“可你做了崔氏的女婿。”秦骧淡淡笑道,言语中竟是讥讽之味,“崔文和娶了你的表姐,你娶了他的堂妹,这是**裸的‘利益交换’,你敢说没有从中得到好处?”
陈冕的手下们听着秦骧的叙述,心中又是一紧——除了“崔文和”这个禁忌,“崔氏女婿”这个身份一直是陈冕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为此他宁愿一整年都待在军营中,也不愿回晋原看一眼那个名义上的妻子。
“好处?”陈冕怪笑了两声,“崔氏乃是高门,所有人都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是‘卖妻求荣’。你以为我入赘崔氏之后日子好过了吗?不是,我的人生糟糕透了——‘身为崔氏女婿,你该如何如何……’,这是我在崔家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入门的第一天,就是最低等的下人都在对我指指点点,他们表面上对我恭维、谦卑,可背地里都在笑话我是山里娃出身,靠着一个漂亮的表姐才能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身为男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毕竟有了崔氏的荫庇,你由一个无名小卒,一举当上了骁骑营前军骑都尉!那也应该是你姐夫崔文和的提携之功吧?”秦骧继续讽刺道。
“闭嘴!”陈冕提着佩剑缓步靠近秦骧,眼中满是杀意。
“哒哒哒哒……”帅帐外响起一阵马蹄声,接着两个骑兵驱马进入了帐中,向陈冕禀告道:“将军,右军那帮混账准备动手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陈冕回头瞪了一眼入帐的骑兵,那阴鸷的目光竟看得这名骑兵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挡我者,死!”从陈冕口中简单地吐出了四个字;然而那么骑兵闻言后怔住了,他急忙说道:
“对方兵力远胜于我,而且都拿着强弓劲弩,若是硬拼……”
“你怕死吗?”陈冕阴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么骑兵愣住不语,看主将这副模样,目的只是要杀死帅帐中的诸人,至于帐外弟兄们的生死,他已经全然不顾了。
那两名骑兵也不是傻子,陈冕要“鱼死网破”,他们可不想为他陪葬,当下掉转马头、轻踢马肚就出了帅帐,高举着双手便向右军将军王柱国投降去了。
这两人一带头,围着帅帐的近百名轻骑兵也纷纷下马,将兵器仍在一旁,表示投降之意。对于这些已经被主将放弃的士兵来说,他们既没有誓死追随的忠诚,也不愿背上一个“谋逆”的罪名。
王柱国将那两名入帐的前军骑兵召到了跟前,详细询问了帅帐中的情况,知道此事陈冕正与秦骧、张忌傲等人对峙。令王柱国不满的是,陈冕居然没有动手!
“让弓箭手们准备!”王柱国对身旁的校尉命令道。
这名校尉是王柱国的心腹,自然知道这个命令意味着什么,随着他大喝一声:“弓箭手准备攻击!”顿时五百多名弓箭手就将弓弦拉成了满月,只等校尉下达攻击的命令。
“等一等,王柱国,你是想射杀本监军吗?”帅帐内的张忌傲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急忙出言阻止。
帅帐之外已被王柱国清场,包围着帅帐的都是右军的人,这是清除张忌傲的最佳时刻,何况还有陈冕来帮他背黑锅。
“监军大人,陈冕此贼率兵包围帅帐、挟持监军大人,我身为右军将军有平叛职责、绝不能坐视不管。”王柱国振振有词道,“您放心,末将手下的都是千里挑一的神射手,他们只会射杀叛贼,绝对不会伤及大人一根毫毛!”
帅帐中的张忌傲“啐”了一口,喃喃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不仅张忌傲着急,那五名逃进帅帐中的陈冕亲信也是万分焦虑,眼前是已经红了眼的原上司,外面则是一心要致他们于死地的弓箭手,面对着生死关头,这五人的恐惧已经无以复加。
“我不想死啊!”忽然有两个人连滚带爬地冲向帅帐门口,妄图求帐外的王柱国饶他们一命;可惜王柱国是个杀伐果决的军人,这两人刚刚踏出门口一步,如蝗雨般的箭矢就倾泻到他们的身上,这两人当场就被射成了刺猬!
“帅帐里的叛贼们听着,速速将监军大人释放,否则这两人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王柱国手下的那名校尉高声喊道。
张忌傲苦笑一声,指着帅帐门口被射成刺猬的两人说道:“只怕本监军一出门口,就是与他们一样的下场吧?”
“哈哈哈哈!”忽然陈冕放肆笑道,“张忌傲!你这个蠢货,原本你想利用这几个杂碎来扳倒本将军,却不想作茧自缚,如今你我众叛亲离,一起完蛋吧!”
“众叛亲离的人是你!”此时此刻,秦骧依旧不慌不忙,只听他淡淡地说道,“我想第一个背叛你的亲人,就是你那位青梅竹马的表姐——顾氏吧?”
说到“顾氏”,陈冕的眼神顿时变得茫然,他自言自语道:“兰姐……我没有逼她嫁给崔文和,她是自愿的……她想以自己的后半生为我争取到出人头地的机会!兰姐……我今生欠她的,注定还不了!”
“难道不是你逼她的吗?”秦骧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继续刺激着陈冕的敏感神经。
陈冕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忽然挥舞着佩剑朝秦骧胸口扎去。说时急那时快,秦骧身形一闪,避开了剑锋;与此同时铁昆仑绕到陈冕左侧,一拳打在他的心口上。
“噗啊!”陈冕吃痛下口吐鲜血,捂着胸口跪倒在地,长剑掉落在身旁;秦骧见状上前拾起长剑,将剑锋搁在了对方喉间。
“陈将军,你与崔文和之间的恩怨纠葛,说实在的本公子没什么兴趣知道。”秦骧冷冷地说道,“我最感兴趣的是,当年萧鲎是如何与你勾搭在一起的?”
陈冕痛苦地捂着心口,一抹嘴角的鲜血,忽然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想知道这些……等你活着离开这里……再说吧!外面……王柱国、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和监军张大人!”
秦骧嘴角微微一扬,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今日这一切都不是本公子和监军大人设的局?为的就是一举除掉你、和外面的那位右军将军?”
(本章完)
第164章 雀蝉易位
就在陈冕与张忌傲、秦骧在帅帐之中对峙之时,右军营地里摸进了六个人影,也是清一色的车骑营士兵的装束,然而眼神却是鬼鬼祟祟,似乎到处在寻找着什么。
这六人正是罗子义、朱云风以及押送陈冕亲信的张牙及其三个得力手下,他们将人送到军营之后,就一直藏在右军驻地附近,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当王柱国调集人手离开右军驻地、前往包围帅帐之后,他们就趁乱溜进了右军驻地之中。
这六人谨慎地朝着此行的目的地前行,由于昨夜那场大火,整座军营加强了巡逻警戒,右军中也不外如是。好在罗子义就是潜伏在右军之中,对于巡逻的规律和暗号早就摸透了,这六人可以说是光明正大地进行着秦骧布置给他们的任务。
“好了,就是这里。”罗子义指着前面的营帐说道。这座营帐占地十余亩,帐门紧闭,门头挂着一个木质的匾额,匾额上写着三个苍劲的大字——“军械库”。
军械库的守卫还算严密,四周都围着一人高的木拒马,出入口只有一个,而那里专门有三十多人把守。平日里军械库是“闲人免进”,不过王柱国刚刚支取了五百多张弓、五千多支箭矢,此时军械库还有些乱哄哄的。而趁着这个监管松懈的空档,罗子义带着五人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军械库。
“散!”到了军械库的大门口,六人没有直接进入库房,而是围着军械库散开,各自找到了一个位置之后,在泥土地里扒拉出来一根引线。他们各自将找到的引线点燃之后迅速朝着出口逃离,完全顾不得一路军士们投来的异样目光。
罗子义等六人刚刚在大门口会合,忽然听到“轰隆隆”的几声巨响,地面也随之震颤了一阵,回头看时,支撑着军械库的六根大柱轰然倒塌,整座库房刹那之间随之倾覆。
右军军械库爆炸、倒塌的响声惊动了整座车骑营的人,王柱国正计划着利用陈冕挟持张忌傲的机会,将他们尽数铲除的时候,一个士兵模样的人飞奔而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王柱国的跟前:“禀将军,右军军械库倒塌了!”
“什么?这个时候?”王柱国眉毛一皱,军械库倒塌意味着右军的士兵们失去了大部分的盔甲和兵器,意味着即便除掉了张忌傲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只要古钰声率领左军人马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