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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骧摘下头上戴着的粗布帽子,褪下身上的粗布袍子,露出了一身华贵的丝质衣衫,整个人的气质也为之焕然一新。秦骧解下钱老六身上的绳索,和颜悦色地说道:
“不是说好了要当着燕王殿下的面揭露本相的身份,怎么燕王都坐上车辇走了,你们才想着要我来给你们做主?”
钱老六朝秦骧拱拱手,欣喜地说道:“原来秦国相真的在这厩中,我等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将您给盼来了!钱老六一心想着这个褚南山欺上瞒下、燕王必定是受了他的蒙蔽,却不想这个世人称誉的‘贤王’居然是这等心狠手辣之辈,护短之余还要将我们东苇乡赶尽杀绝!真的是……哎!”
“朝廷自有法度,即便是封国也不能徇私枉法!”秦骧脸颊上露出了标志性的酒窝,忽然高声说道,“在下新任燕国国相秦骧,钱老六代表东苇乡一百二十余户村民状告原燕王内厩掌司褚南山克扣安家费一案,本相受理了!”
此言一出,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褚东篱、褚南山兄弟俩却是一脸的严峻,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而不远处默默观察这这一切的燕王,听见秦骧自承身份,眉头也是一皱:“东篱和南宫延,居然都没能除掉他!”
(本章完)
第192章 一唱一和(一)
秦骧的现身,褚东篱、燕王的意料之中,却又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那是因为他是朝廷新任命的燕国相,身为国相,自然要前往封国主政,这是他的职责;意料之外,却是因为秦骧出现的地点、方式和时机都不同寻常。
燕王的内厩,即原来的东苇乡,云西郡公的封地,他们脚下的土地有着三重身份;可无论这片土地归属于谁,原东苇乡的一百二十余户村民已经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家园,流离失所、衣食堪忧。
就在这些穷苦百姓求助无门、甚至要被权势者打杀灭口之时,一个马倌打扮的年轻人却站出来,自称是朝廷委派的新任燕国相,以“父母官”的姿态接受了原东苇乡村民们的诉状,将自己的担当、朝廷的恩德播种到他们的心中。
自秦骧露脸之后,褚东篱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此人,从对方与钱老六的对话中,他已经推知了一二——这场所谓的“东苇乡村民冲撞燕王大驾”的戏码,就是秦骧自导自演的好戏!
不过此时褚东篱的内心却涌起一股兴奋,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出现在他的嘴角:“无论如何,你既然胆敢现身燕国,就绝不要想活着回去!”
此时褚南山手捂着左眼,以怨毒的口吻质问道:“新任燕国相?你可有真凭实据?可曾觐见大王履职?大王可曾委政于你?没有这三条,你休想在燕国的地界审理褚某!”
“是他……就是他!”钱老六指着褚南山激动地说道,“当年就是此人给我们东苇乡一百二十余户村民每家发了五两白银,说是征地的第一笔补偿款,后续还有每户不下百两的安家费,我们这才搬离了家园、迁移了祖坟离开东苇乡。原本指望着燕王的养马场建成之后就能拿到这笔补偿款,哪里知道马场建成了,这位掌司大人就赖账了!可怜我们这些没了田地的苦人家,能投亲戚的投亲戚,实在没办法的只有流落街头,靠别人的施舍度日……”
说着说着,钱老六不禁老泪纵横:“我等一直想要向这位掌司大人讨回公道,可我们还没见到他的面,就被他的家丁一阵乱棒殴打,口口声声说我等东苇乡的村民贪得无厌、穷山恶水出刁民!可知我的大儿子就是死在了他的棒下!”
“空口胡言!”褚南山厉声喝道,伸出手就要抓向钱老六,却被刘文沏抓住了手腕。
“郡公大人!你……”褚南山惊奇地看着刘文沏,在他看来,刘文沏这个举动已经清楚明白地表明了一件事——他与秦骧是一伙儿的!当然,褚南山身边的褚东篱也做出了相同的判断。
不过身为燕王嫡长子的刘文沏倒没有着急为自己辩白,只听他说道:“本郡公已经说了,东苇乡是我的封地,这些村民就是我的子民!褚先生若是想对他们动手,先要问问本郡公答不答应!”
接着刘文沏转向了秦骧,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不管你是不是新任的燕国相,这里是云西郡公的封地,并不属于燕国。所以,这桩案子你没有权力审理!”
秦骧一听这话,脸色一沉,远远地朝刘彦钧停下的车辇喊道:“燕王殿下,这里是您的马厩,如何又成了云西郡公的封地了?难道大王自行裂土、又‘推恩’于郡公大人了?”
所谓的“推恩”,其实是朝廷颁行的一项限制藩王势力的举措,简单来说就是藩王在指定自己的继承人外,可以将自己的封国土地分裂出一部分交给不能继承王位的儿子。“推恩”将封国的土地、人口碎片化,防止藩王坐大,防止其对朝廷产生威胁。
不过大盛王朝时期的藩国,其面积已经缩小到一个县乃至半个县的范围,本身对于朝廷的威胁就已经微乎其微。不过为了进一步削弱藩王的实力,朝廷依然延续了“推恩”的政策。
秦骧的问话很有讲究,他没有直接指明这块土地原本就是云西郡公的封地,实际上是燕王这个当父亲的侵吞了儿子的土地和人口,不是老子对儿子“推恩”,相反却是儿子向老子“孝敬”。
这样一问,就给了燕王台阶下,他的回答只能是:“当然,这里已经是云西郡公的封地了!”说完放下车帘,催促着车马迅速离开。燕王的车驾刚刚一动,就听到刘文沏远远地高声喊道:“谢父王恩典!”
燕王金口一开,内厩所属的东苇乡就又回到了刘文沏手中——当然,回到他手中的不仅仅是这区区的百顷土地,其他原本属于云西郡公的封地、却被燕王“代为管辖”的封地也一并回到了他的手中。
刘文沏眉毛一挑,对秦骧和钱老六说道:“现在这里是本郡公的地盘,东苇乡村民状告褚先生的案件就应该由我来审理!”
“郡公大人!”褚东篱忽然一溜小跑来到刘文沏身边,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个秦骧来者不善,不要上了他的当!”
刘文沏瞥了一眼褚东篱,笑嘻嘻地说道:“东篱先生,本郡公还记得你们褚家与我的协议,自然不会为难你们,这点请放心!至于这位新任的燕国相,本郡公倒是第一次见。不过既然是朝廷委派的国相,自然是持身中正的好官!”
褚东篱有些哭笑不得,秦骧刚刚卖了一个大便宜给了刘文沏,刘文沏自然是向着他说话;更何况以往几个燕国相对燕王至少表面上都是服服帖帖,哪里会想到这个秦骧其实是皇帝派来与燕王作对的?褚东篱总不能对刘文沏说,他老子要造反,秦骧是皇帝的走狗,作为儿子应该立场坚定地站在老子一边?
却见秦骧朝刘文沏深鞠一躬,略带歉意道:“秦某假扮郡公下属的马倌入得这燕王私厩,对郡公大人造成了困扰,请郡公大人海量宽恕秦某!”
刘文沏也躬身回礼道:“哪里哪里,国相乃是燕国重臣,文沏才疏学浅,关于封地的治理之道还要请秦国相多加指教!”
“郡公大人客气了!”秦骧笑着说道。
“国相大人客气了!”刘文沏也笑着回道。
看着二人互相礼敬,宛如多日不见的老友,在一旁看着的褚东篱、褚南山鼻子都要气歪了。特别是褚南山,无论是秦骧还是刘文沏接下这桩案件,对他来说都绝没有好果子吃!
“恕在下眼拙!阁下自称是新任燕国相,不知可有何凭据?”褚东篱对秦骧说道。
秦骧早就料到有人会质疑他的身份,当即从怀中取出自己的任命文书和印信,刚要递给褚东篱时,忽然又收了回去:“恕本相眼拙,阁下又是燕国哪位大人?庞国尉?还是曹御史?”
褚东篱摇摇头,说道:“在下是燕国二王子的老师、大王的幕僚!”
“原来是个教书先生!”秦骧嘴巴一撇摇头道,“既非燕王殿下的使者,又非国尉、御史,那就没有资格查验本相的身份。”
褚东篱倒不以为侮,也是笑笑说道:“在下不过是好奇罢了!既然阁下不愿自证身份,那也无妨,褚某倒是可以代表燕王殿下,邀请阁下前往燕国王城、觐见吾王!”
“看来这位褚先生在燕国身份不一般呐!”秦骧故作不知情道,“燕王殿下是一定要觐见的,然而不是今天。这东苇乡村民状告你们褚家人,说起来也是燕王殿下的近臣,身为国相,秦某自当要先处理这件事!”
“你无权审问于我!”褚南山捂着肿胀的眼角,忿忿地说道。
秦骧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当然,这里是云西郡公的封地,原告也是云西郡公的子民,理当由郡公大人主持公道!不过既然涉事之人是燕王近臣,为彰显公平、公正,身为朝廷委派的国相,秦某有权力旁听、监督审案!”
“如此,请国相大人多多指教!”刘文沏不失时机地对秦骧拱手说道。
“不敢指教、不敢指教!学习、学习而已!”秦骧也是谦虚地回礼道。
看着二人一唱一和,褚东篱、褚南山都察觉到了相同的危机感——这二人果然“勾结”到了一起,看来是准备借着这个案子狠狠地宰他们褚家一刀!
“谢二位大人为我们东苇乡的村民做主!”钱老六激动地跪在地上,朝着秦骧和刘文沏不住地叩头。
刘文沏命令马厩的卫士解开被缚村民的绳索,同时将门外的村民放进来,围坐在跑马场中央,摆下桌案后,居然就要开堂审案!
褚南山一见这个架势,心中焦急万分,不得已他只能低下身段将刘文沏请到一旁:“郡公大人,这些村民无非是要银两罢了,大不了褚某破费些,赔偿他们不就了了!”
刘文沏装作一副无可奈何地模样,柔声说道:“按辈分,本郡公也得喊你一声‘舅舅’;若我再娶了你们褚家的女儿为妻,那我还得尊称你一声‘伯父’。说来说去我与你都是一家人,可难的是这位新任燕国相,案子是他接手的,我若是不从他手上抢过来,只怕不知道他会如何判决呢!南山先生,破财消灾的道理大家都懂,然而……”
说到这里,褚南山立即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爽快地说道:“辛苦费算我的,只要郡公大人能圆了此案,褚某必定重金酬谢!”
(本章完)
第193章 一唱一和(二)
刘文沏微微一笑,说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说完他就走到秦骧面前,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
“秦国相,这被告愿意给予苦主赔偿,你既是燕国的父母官,当然也要维护父王的面子。不如就这样,让褚家多出点赔偿费,把这帮百姓打发了吧!”
秦骧皱着眉头看着刘文沏,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们褚家许诺给郡公多少好处?郡公请想,一百二十余户人家,当初他们许诺每家不少于一百两的补偿和安家费,算一算怎么也有个一万两千两的白银!他们褚家拿出这些钱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郡公大人如何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刘文沏细细一想,觉得秦骧说得在理,又走到褚南山身边说道:“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