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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沏细细一想,觉得秦骧说得在理,又走到褚南山身边说道:“秦国相说要你们连本带息偿还这些百姓,每户至少三百两!”
褚南山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为难道:“三百两……就是三万六千两,这么多银两一时之间可是凑不出来……”
刘文沏一听这话,心中暗骂:“好家伙,‘一时之间凑不出来’就是还能凑出来,这褚家这么些年到底捞了多少好处?”
“这样吧,我们先行每家赔付一百两,之后的两百两再慢慢还,郡公大人看如何?”褚南山开始讨价还价。
刘文沏点点头,又走到秦骧面前附耳道:“褚家愿意连本带息每家赔偿三百两白银,先行支付一百两,之后的二百两慢慢再凑!”
秦骧微微一笑,说道:“这褚家最喜欢赖账,郡公大人可不要上了他们的当!况且依据钱老六所告,他们褚家可不是贪墨安家费这么简单,其中还有人命官司呢!这又该怎么算?”
刘文沏犯了难,他看了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东苇乡百姓们,其中不少人都是衣不蔽体、骨瘦如柴的老弱妇孺,饶是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见了也会生出恻隐之心。
“人命官司,那就另当别论!”刘文沏牙一咬,说道,“反正先让褚家把这‘血’出了,剩下的人命官司,那就只能靠国相大人了!”
“成交!”秦骧微笑道,伸出手掌。
“成交!”刘文沏“啪”地一声与对方击掌。
谈妥之后,刘文沏坐在桌案上,惊堂木一拍,朗声道:“东苇乡村民状告原燕王内厩掌司褚南山克扣安家费一案,经本郡公与燕国相的调节,被告人同意连本带息赔付每户三百两白银,先行支付一百两,其余二百两一年内付清!百姓们可有疑义?”
此话一出,跪坐在地上的东苇乡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过多数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显然是赞同的占多数。
“郡公大人、国相大人为我们讨还安家费,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钱老六磕头道,“不过这位掌司大人欠的可不止一些银两,还有几条人命!两位大人,可不能让他们用钱来买我们死去村民的性命啊!”
“对啊对啊,我的父亲就是被他的家丁打断了腿的!”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喊道。
“没错,我的夫君也是被他们打得重伤不治身亡的!”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擦着泪哭诉道。
“还有还有……”一时间因上门讨要安家费而遭过褚家家丁殴打的村民以及家属们纷纷控诉他们的不仁不义,丝毫不因多拿了褚家两倍的安家费而有所迁就。
“肃静肃静!”刘文沏拍着惊堂木喊道,“本郡公早就说过,只负责安家费一案;至于伤人、杀人案,却不是本郡公应该管的!这些事情,就交给秦国相来处理吧!”
此话一出,原本只是感觉有些肉疼的褚南山顿时慌了神,匆忙道:“郡公大人,咱们不是说好了……”
“说好什么呀?本郡公只处理你克扣安家费一案,只是让你连本带息将安家费吐出来、没有对你用刑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刘文沏忽然横眉冷眼地对褚南山呵斥道,俨然一副秉公执法的模样。
“这……”褚南山被呛得哑口无言,只是忿忿地盯着秦骧,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处置自己。
秦骧站到刘文沏身旁,清了清嗓子,对围坐在地上的原东苇乡村民们说道:“百姓们请放心,无论是燕国还是郡公大人的封地,都不是法外之地,但凡有官吏胆敢狗仗人势、鱼肉乡里,燕王和郡公大人都不会轻饶!”
“好!我们要讨回的,除了拖欠的安家费,还有就是‘公道’二字!”钱老六带头喊道,眼中噙着激动的泪花,“乡亲们,我们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大人肯站出来替我们主持公道了!这些将百姓当成俎上鱼肉的狗官、恶霸,早就该处置了!”
“处置狗官、处置恶霸!……”原东苇乡的村民们在钱老六的带领下,高举着拳头怒吼道,愤怒的声音响彻云霄,直喊得褚南山冷汗直冒。
刘文沏“啪啪啪”地又拍着桌案,等到他们安静下来时说道:“原东苇乡一百二十余户百姓,只欠安家费而无人命官司的,先到门口登记;明日本郡公亲自带着尔等前往他们褚家讨要银两!至于有人命官司的百姓,只管向秦国相告状,请秦国相为尔等主持公道!”
“好!”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大部分百姓都起身,向内厩的大门口走去——门口摆着一条长桌,云西郡公府的新任总管老冯正带着两名手下,协助那些百姓做登记。
而其余百姓如钱老六等数十户讨要人命债的百姓,则围在秦骧身边,一一叙述着褚家的暴行、自家的不幸。褚南山杵在一边,依然是一脸的忿恨;不过他的同宗兄弟褚东篱则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似乎这件事与他并不相干般。
“东篱,事到如今你得帮我!”褚南山低声对他说道。
褚东篱微微一笑,道:“这个秦骧和郡公摆明了就是针对于你,我又有把柄在人家手上,我自身难保,又能如何能帮你?”
褚南山闻言一愣,心中愈加忐忑:“那该如何是好,你总不能眼看着我被他们抓起来审问吧!”
“办法总是会有的!”褚东篱依然波澜不惊道,“凭我对吾王的了解,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南山兄你被他们算计。如果我预料不错,吾王的使者已经在路上了!”
果然,不过了没多久,一名骑着快马的燕王宫内监进了内厩,翻身下马之后便一路跑到刘文沏和秦骧跟前,手里拿着一封燕王手书,亲自交到了秦骧手里。
秦骧打开手书,上面墨迹刚刚干透,写着“新任国相、入宫相见”八个苍劲挺拔的大字。
“燕王殿下请新任国相大人入宫一叙,大王携庞国尉和曹御史两位大人已在宫中等候!”燕王宫内监朝秦骧和刘文沏二人作揖道,“大王也请郡公大人入宫作陪!”
秦骧与刘文沏相视一笑,爽朗道:“既然燕王盛情相邀,秦骧身为臣子自当领命!烦请内监在前引路!”
内监唱了个“诺”便牵着马走到内厩北门等候。原东苇乡的百姓们——特别是钱老六等人——见秦骧和刘文沏要走,生怕他们撇下自己的诉求,连忙挽留:“两位大人,我等的事情……”
“你们先在这里等候,这里已经是本郡公的地盘了,没人敢对你们动手动脚!”刘文沏说道,“待我与秦国相去父王驾前为你们讨回公道,你们再自行区处!”
秦骧也接着说道:“身为国相,自当整顿燕国吏治;不过秦某还未见过燕王,没有正式上任,此时处置褚南山名不正言不顺!既然郡公大人发话了,你们就留在此处,相信以燕王之贤,必然不会亏待你们!”
“既然这样,我等就在此静候两位大人的佳音!”钱老六等人说道。
与东苇乡的百姓们道别后,秦骧便跟着刘文沏和燕王的使者来到了燕王宫,此时燕王、庞国尉和曹御史已经在王宫的大殿里等候;褚东篱、褚南山二人也一道尾随着秦骧、刘文沏进入了燕王宫。
“臣秦骧,拜见燕王!”跨入燕国王宫的大殿,秦骧毕恭毕敬地在王座前行礼,同时将自己的印信和任命文书递交给了刘彦钧。
燕王刘彦钧看过文书、验过印信,点头说道:“文书与印信皆无误,果然是新任的国相来了!”
“此番受朝廷委派,入燕国为相,秦骧诚惶诚恐,唯望燕王鼎力支持,使燕国国富民足,才不辜负朝廷分封之恩!”秦骧对刘彦钧说着场面话。
燕王一笑,脸上的神态耐人寻味:“只要朝廷和国相不负本王,本王必然不负朝廷和国相!国相既然为我燕国之相,自当为本王多多筹谋、打算,不要似前几任一般,只知搜刮我燕国百姓、不为燕国谋福祉!”
秦骧心中好笑:“前几任燕国相还不是受到了燕王你的胁迫才碌碌无为、甚至于同流合污,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我秦骧若是像他们一样,恐怕下场只会比他们更惨!”但他嘴上却说道:
“燕王英明,臣自当恪尽职守、为燕国为百姓多谋福祉!”
燕王摇了摇头,指着秦骧身后的褚南山说道:“这位褚先生是本王爱妃的同宗兄弟,既然国相是来为燕国、本王谋福祉的,应当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秦骧回头看了一眼褚南山、褚东篱二人,眼珠子转了转,朗声道:“禀燕王,以褚南山所犯之罪行,应当抄家、处斩!”
“抄家、处斩”四字一出,褚南山顿感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捶了一下,急忙伏在地上,不住地朝燕王磕头,口称:“大王饶命!”
燕王眉头一皱,脸上露出极不开心的神色,一双锐眼狠狠地瞪着秦骧,那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将秦骧杀死一般。良久,燕王才冷冷地开口道:
“国相大人,本王的近臣,似乎还轮不到你来处置!”
(本章完)
第194章 燕国新相
燕王刘彦钧的这番话,明显是在护短;同时他也是在趁此机会考察一下眼前这位新任的燕国相,是否真如南宫延所说的那般要“必除之”!
只听秦骧义正言辞道:“臣乃燕国相,奉朝廷之命主政燕国,大王问我如何处置有罪之臣,无论近臣、外臣,都应依律而行。这一点,想必曹御史应该比臣清楚!”
曹御史正懒洋洋地看着燕王和秦骧君臣二人的奏对,冷不丁被卷进来,跨出一步奏道:“私吞安民款、殴杀人命,若是证据确凿,褚南山……的确该杀!”
“大王……饶命!”褚南山哭丧着脸,继续叩头求饶;不过他听燕王的口气,知道对方并没有要处置自己的意思,心中也烧烧安定了几分。
秦骧看了一眼褚南山,忍不住摇头叹气。他的举动被燕王看在眼里,略带奇怪地问道:“既然褚南山该杀,国相又如何叹惜?”
“禀大王,臣所叹的,是这位褚先生原不必死!”秦骧眉毛一挑,眼中露出了狡黠之色,“就在刚才,经过臣与郡公大人的调解,褚家同意以原安民款的三倍补偿于原东苇乡的一百二十余户村民;怎奈这中间有几户说,他们褚家为了这区区一万多两银子欠下了人命债!大王在燕国多年,想必也了解燕北三郡一代民风剽悍,‘一命偿一命’是免不了的!”
“以命相抵嘛……”燕王刘彦钧沉思道,“国相既然为这些百姓出头,可知道褚南山欠了多少条性命?”
秦骧朗声回道:“总共六条人命,此外还有因此断手断脚者十余人。”
“该死!”褚东篱忽然恨恨地骂了一句,令跪伏在地的褚南山侧目不已。
“东篱,南山是你的同宗兄弟,按理说你应该维护他才是,怎么就骂他‘该死’了呢?”燕王刘彦钧好奇地问道。
“回禀吾王,下臣骂的并非南山兄,而是南山兄家里的恶奴!这些人奴才狗仗人势、欺压百姓,早就该被清除出褚家的门户了!也就南山兄心慈手软、怕委屈了这些奴才,这才留他们到现在!”褚东篱说着,朝地上的褚南山使了一个眼色。
褚南山立即心领神会,连连附和道:“不错不错,都是那些家奴背着罪臣做下的这些事,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