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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贤王看着秦骧渐行渐远,人一转身就来到了关押褚东篱的马厩之中。
“你们这些鹰戎蛮夷,真是毫不知礼仪!我乃燕国派遣的使者,你们居然如此对待于我!”褚东篱只是昏迷了一小会儿,他眼睛睁开就看见一脸阴鸷的右贤王,忍不住叫骂起来。
“褚先生?”右贤王不怀好意地笑道,“如果本王猜得不错,你就是一个多月前燕王派往哈勒温部、与乌嵩那个老贼商议结盟的那个使者吧!”
褚东篱闻言微微一愣,当日他只身进入燕北草原,找到哈勒温部的王庭,代表燕王与乌嵩单于敲定双方结盟之事;之后詹北河谷左部兵败的事情传入乌嵩耳中,担忧同盟破裂的褚东篱在左部王庭搅弄风云,成功游说对乌嵩存有二心的左部贵族发动叛乱,夺取了权柄,暂时稳定了两家的同盟关系。
可谁料到,仅仅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草原上已经是翻天覆地,哈勒温部老贵族不满右贤王的专权,两派各自控制的精锐突骑自相残杀,令赛珂率领的精锐狼骑瞅准时机、一举消灭了古勒廓部长久以来的心腹大患,报了王庭覆灭之仇,大快人心!
这中间不止哈勒温部的人见过褚东篱,便是叶南部的人也见过他;右部消灭了左部,而叶南部也已投靠右部,身为右部高层的右贤王知道褚东篱,倒也顺理成章。
“不错,我就是褚东篱、撮合乌嵩单于与吾王结盟的那个燕国使者!”事到如今,褚东篱已经生死看淡,脖颈一伸、面无惧色地回道。
右贤王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手握着匕首慢慢地向褚东篱逼近:“你承认自己的身份,那就最好不过了!秦骧刚才说你是燕王的心腹,我还有些不相信;现在看来,秦骧他没有欺骗本王!”
“哼!”褚东篱冷冷地瞪了右贤王一眼,咧开嘴笑道:“你们与秦骧真是一丘之貉,他现在被吾王任命为‘全权特使’,只怕是会为你们着想,而不是为我燕国打算!这趟草原之行,就是不知道他会如何地出卖燕国的利益、出卖吾王!”
右贤王蹲下身来,将匕首搁在褚东篱的肩膀上,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褚先生,说实话,我们古勒廓部能够消灭哈勒温部、重新一统漠北草原,你的功劳甚大!不过尽管如此,我们各为其主,却不是同道之人!莫要怪我!”
褚东篱一听这话,已经猜出了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他冷笑了一声,慨然说道:“我褚东篱敢接下吾王的使命,便早已将生死抛诸脑后!右贤王,褚某只求你出手快一点,但愿你这个西域人,下手比那些鹰戎蛮夷利索些!”说完闭上了眼睛,引颈就戮。
“那就得罪了!”右贤王大喝一声,手起刀落、动作麻利。
“嗯?”褚东篱闭着眼睛,正等着对方割断自己的喉咙,忽然感觉自己身上一阵轻松。当他睁开双眼时,看到右贤王正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原来他割断的是捆着他的绳索。
“右贤王,你这是何意啊?”褚东篱抖落了身上的麻绳,疑惑不解地看着对方。
右贤王笑着说道:“我们鹰戎人不杀不怕死的勇士,当初没有杀擅闯大单于金帐的秦骧,今日自然也不会杀你!何况你现在是我们重要的人质,本王哪里舍得杀了你?燕王的赎金本王可是期待得很呐!”
“哼!与其吾王因我而受你们胁迫,不如我就此自行了断吧!”褚东篱说着就要朝身边的鹰戎武士的刀刃上撞去。
“褚先生且慢!”右贤王急忙喊住了正欲自寻短见的褚东篱,“身为燕国正使的秦骧觐见大单于去了,褚先生身为副使,难道就不想与本文做个交易?”
“交易?”褚东篱闻言一愣,“褚某现在是右贤王砧板上的鱼肉,我有什么可以与你做交易的?”
右贤王走到褚东篱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你在哈勒温部做过什么,不妨教一教本王!”
褚东篱一惊,他扭头看着右贤王,此时对方脸上的戏谑神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勃勃野心。褚东篱心中暗喜,感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他苦苦寻觅的除掉秦骧的机会,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右贤王原来也不甘心屈居人下啊!”褚东篱换了一副神色,精明、睿智的神采重新出现在他的眼中,“既然如此,那你我就好好谈一谈‘交易’的具体细节吧!”
“请与本王到大帐之中议事!”右贤王毕恭毕敬地对褚东篱说道,回头瞪了一眼同在马厩中的两个老兵,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令他们胆战心惊。
……
秦骧在鹰戎狼骑小队的护送下,走了大概两、三个时辰,终于来到了赛珂单于暂时落脚之地,连片的帐篷密密麻麻地矗立在草地上,数量竟然比边关还要多出一倍。
他们一到右部狼骑的营地,就有几个身材魁梧的草原汉子引着他们向无数帐篷的中心地带行进——在那里坐落着闪耀金色光芒的大帐篷,正是赛珂单于的金帐。
“燕王特使到!”随着一声叫喊,秦骧手提着两坛烈酒、大步踏入金帐之内。正端坐着等候使者到来的赛珂单于和老族长见到秦骧,也和右贤王一般错愕,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欢笑声。
“秦国相!这一回,你总算是名副其实的‘燕国使者’了!”赛珂单于指着他说道。
秦骧将两坛烈酒放在赛珂跟前,盘膝落座,笑着回道:“秦某早就说过,我是燕国相,自然是燕国的使者;大单于这么说,就是不相信秦某之前也是燕国的使者了?”
“废话无需多说!”老族长捋着胡须说道,“让我们退兵,燕王打算出什么价啊?”
秦骧看着老族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老族长,大单于都没这么猴急,您身为长辈倒是有些端不住了!此次前来,为燕王作说客是其一;其二也是为了当日你我合作的情谊,一叙旧情!”
“旧情?”赛珂单于笑道,“我们之间有什么旧情可言?”
“秦某曾献计于单于——其一,击败来犯的左部突骑;其二,秘密回防王庭;其三,挑拨燕王和左部的同盟。这三条计策成了一条、败了一条,剩下的一条,却胜负难料!”秦骧说着,径自打开了一个酒坛子上,一时间金帐中充盈着烈酒的香气,闻之令人心醉。
“王庭被毁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赛珂单于目光一凝,双手握成了拳头。
秦骧闻着酒香,做出一副沉醉的表情:“这种大事,怎么可能瞒得住!这一个月来单于就光是想着如何复仇了,对于晋北草原上的情势却是不管不问。在我看来,复仇固然大快人心,然而撇下故国不敢,却是大大的失算!”
赛珂撇了撇嘴,还没开腔,老族长先说道:“所以老夫猴急,还请秦国相不要故弄玄虚、拖延时间,这酒我们收下了,你就不要喝了!”
“痛快!”秦骧笑着说道,“整个鹰戎右部,也就老族长一个明白人!”
(本章完)
第202章 右部之危(二)
“秦国相,你是想当着本单于的面,挑唆我与老族长之间的关系吗?”赛珂单于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
秦骧将酒香四溢的美酒端在赛珂单于和老族长二人面前,朗声笑道:“大单于,换作我是你,我会让老族长率领一万铁骑留在燕北草原,镇压不肯臣服的部族,防备中原趁虚而入;自领其余的大军回到晋北草原,一来布防詹北河谷,二来收拢因黑鼹、云弦、东望和金犼四部叛乱而离散的旧部。而不是在这里,等着燕国和中原的使者前来送钱、送粮!”
“秦国相巧舌如簧,本单于可是领教过的!”赛珂单于露出了不予置信的神色,笑着抓起地上的酒坛子,猛地吸了一口酒香。
“这是燕州郡特产的烈酒‘烧刀子’!”秦骧笑着说道,“传闻此酒的酿造之法乃是传自中原酒祖杜康,饮此酒就如口吞烧红的刀子,入腹中有如刀割、火烧一般,真称得上是烈酒中的烈酒!”
“哦?有这么厉害?”赛珂单于饶有兴致地闻着酒香,嘴巴刚要贴到坛口,却被老族长一把拦下。
“大单于,这酒是中原人酿造的,我们鹰戎健儿怕是喝不惯的!”老族长瞪了一眼秦骧,劝诫道。
秦骧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从赛珂单于手中拿过酒坛,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也没在口中含糊,直接就咽下了肚;不一会儿,秦骧的额头上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泛起了红晕,再度盘膝落座,手扶额头。
“真是痛快!”秦骧的拍了拍自己的通红的脸庞,眼神迷离地看着赛珂单于和老族长,“这酒真如其名,‘烧刀子’——烧口、烧喉、烧肚、烧心!然而痛快归痛快,秦某这般喝法,却是有些不计后果!”
“秦国相,你究竟想说什么?”赛珂单于听出了秦骧话中有话,右手支着脑袋斜眼看着他说道。
秦骧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单于向左部的复仇就如饮此烈酒,虽然逞一时之痛快,但却遗患无穷。其一,哈勒温部被歼灭,彻底打破了草原上的势力格局;从表面上看,贵部的这次突袭是消灭了多年来的竞争对手,但是也使得贵部的实力有所削弱。”
“草原上本来是两头猛虎,各自统领着一群狐狸和狼;现在两虎相争,一头猛虎倒下了,所有的狐狸和狼看似臣服于剩下的那头猛虎,但这头猛虎也已经是精疲力竭,亟需舔舐伤口、恢复元气。”老族长说道,“能从燕国、中原得到物资补给当然最好;可若是我们长时间留在燕北草原,老夫只怕更多如黑鼹、云弦这样的部族会趁势而起,群起而攻之,将我们逼入绝境!”
秦骧脸上绽着笑容,朝老族长竖起了大拇指:“所以说,鹰戎右部之中,独独老族长一个明白人!古勒廓部在与哈勒温部的争斗中损失了不下两万的精锐狼骑;晋北草原上王庭被毁,这个时候应该是古勒廓部的威信最为低迷之时。此时左、右两部有异心的部落如果同时发难,只怕这草原上的局势顷刻之间便会天翻地覆!”
“秦骧,你这是在危言耸听!”赛珂单于突然站起身来,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
“不错,老夫虽然有此担忧,但也不信那些宵小之徒会联合起来、与我们重新一统漠北草原的古勒廓部为敌!”老族长拄着拐杖,不住地锤击着地面。
“眼下燕北草原、晋北草原的局势就是如此,整个漠北名义上仍在古勒廓部的统治之下;但你们消灭了哈勒温部,也让所有不服的部族看清了谁是他们的敌人!有了古勒廓部这个共同的敌人,他们自然会联合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大势所趋’,不是你们信不信就能改变的!”秦骧替赛珂单于和老族长分析道。
“更何况,古勒廓部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当初古勒廓部拥有控弦之士十万余,得以横扫草原、一统漠北。之后左、右两部分裂,哈勒温部突然崛起,连年征战之间,双方的实力都有所损耗,两部也就各自保持着五万余的狼骑、突骑精锐。”秦骧继续说道,“想来这一次能够歼灭哈勒温部,大单于、老族长也是意料之外吧?若非他们自己内部发生内讧,只怕单凭古勒廓部是没这个能力做成这件大事的!”
赛珂单于和老族长对视了一眼,二人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