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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衡急忙向前扶起杨广,爬起身,默默地退到了殿外。
“今日父皇不答应饶张须陀一条活命,儿臣就是再挨上几脚,也绝不离开临德殿半步!”杨广没想到杨坚会如此迁怒于自己,心知此时自己倘若有半点退缩,张须陀再难活命,遂把牙关一咬,挺身跪直了身子,毅然决然地同杨坚较上了劲。
“你,你竟敢如此逼朕,想造反不成!”杨坚抬手又给了杨广一巴掌,恨恨地叫道。
“父皇方才同儿臣谈及那两项新政,皆是惠民、固边、生人之善政。转眼之间,父皇却不肯赦免一本无罪有功之军中将佐,请恕儿臣实难领悟父皇的圣心仁念。”杨广抹了一把嘴角淌下的鲜血,硬梆梆地回道。
踢也踢过了,打也打过了,眼见着儿子没有半点退缩相让的意思,打定了主意要救张须陀一条活命,杨坚无奈地背过身去,沉默了移时,方吐出一句话:“张须陀须得永远消失,不得另行录用,你能做到吗?”
杨广初时尚未省悟到父皇这话的真正含意,待听到不得另行录用这几个字,方明白父皇已向自己做出了重大让步,答应给张须陀留一条活路了,立马俯身叩头称谢道:“儿臣代张须陀谢过父皇不杀之恩了。儿臣现在就回府打发张须陀返回山东老家,再不必回长安来了。”
“阿纵,你今日肯替麾下将佐挨朕这一掌一脚,也殊非易事。要是。。。。。。唉,不说也罢。你是朕登极以来,第一个令朕当场做出退让的人,望你今后好自为之,且退下吧。”杨坚依旧背对着杨广,挥了挥手,带着几分无奈,又有些欲言又止地吩咐道。
不管怎么说,今天虽挨了父皇的一顿打,但总算保全下了张须陀一条性命,杨广兴致冲冲地走出临德殿,向守候在殿外的张衡大声传达了这一喜讯。
“王爷,安全起见,对皇上如此处置张须陀尚不宜对外声张,明日即由下官亲自护送张须陀离开长安,如何?”张衡头脑尚保持着冷静,担心宫中有东宫的耳目,一旦走漏了皇上放张须陀离京的消息,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因此,迅速将杨广拉至一个僻静处,及时提醒他道。
二人前后相跟着出了大兴宫,返回晋王府正殿落座之后,杨广忽然问张衡道:“我今日在临德殿把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相信父皇心中也已清楚,张须陀有功无罪,但你说,父皇为何还要让他永远消失,不得再录用他呢?”
张衡似乎早有琢磨过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此时听杨广问起,方凑近他,压低声音答道:“王爷没有瞧出来吗?皇上这是在向太子施加压力呢。如下官所料不差,稍待几日,便可见到分晓了。”
“你这是何意?父皇要杀张须陀,与大哥又有什么关系?你把话说得再明白些。”杨广脑子里装的事实在太多,没有心思细琢磨张衡这话中蕴含的深意,索性要他有话直说,不必在自己面前遮遮掩掩的。
然而,对张衡来说,虽然早在未回长安前,他已决意忠心为杨广效命,但像挑拨杨坚、杨勇和杨广父子、兄弟间关系的话,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在杨广面前把话说得太明白的,所以,只含笑委婉回绝道:“圣心难测,请王爷恕下官不敢妄言,静观事态变化就是了。”
杨广见张衡执意不肯明说,也不再问,又因想到明日就要放张须陀离京返乡,继鱼俱罗之后,自己身边又要失去一位猛将,况且,同鱼俱罗的奸滑、市侩相比,张须陀身上具有的办差认真负责,待人朴实憨直的优点更令杨广发自真心地舍不得放他离开自己身边。于是,即命在府中正殿摆下酒宴,召集麾下众将,专为张须陀送行。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广命瑟瑟捧上一个黑漆大盘来,传唤张须陀至近前,手指那黑漆大盘对他说道:“明日我宫中还有差使,不能送你离开长安。这盘里的十块金锭权当是本王的一番心意,你返乡后可以用它来置办田亩,娶妻生子,好好过活吧,不必再想其它的事了。”
张须陀已听张衡转述过杨广入宫替自己求情,才保全下自己一条性命的前后经过,如今又见杨广要送他这许多金锭供他以后谋生之用,不由得感激涕零,扑身跪倒在杨广身前,泣不成声,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与宴众将见此情形,俱都感同身受,默默无语,王府正殿内登时变得鸦雀无声,一片沉寂了。
杨广难以忍受殿内凝重、沉闷的气氛,推说自己今晚还要入宫当值,同张须陀握拳道别,疾步离开了大殿。
“殿下,我情愿留在您麾下效力,尚请殿下接纳。”杨广刚走出大殿,薛世雄就跟了出来,恳切地向他请求道。
………………………………
第622章 一对替死鬼(上)
三天后,长安城中发生了一件令杨广意想不到的事:庞勋一案中的关键人物、万善尼寺的知客执事心仪师太被人杀死在了寺内居住的净室内。
张衡接到寺中僧尼的报案,第一时间向杨广作了禀报。杨广立即会同张衡,带领京兆衙门的仵作、差役等一百多人赶往案发现场,将万善尼寺团团包围了起来,并亲自进入凶手作案的净室勘察。
其时,心仪的尸身已被移往它处,交仵作验查死因,净室内除了床榻边沿残留有零星血迹外,瞧不出有任何异常之处。
“是谁首先发现了心仪被人杀死的?”杨广向被传来陪同自己勘察凶案现场的寺中住持心严师太问道。
“回王爷,是心意师妹的徒儿了尘。”心严合掌答道。
杨广与张衡对视了一眼,吩咐随行的差役道:“唤了尘前来。”
差役遵命去了不多时,就见心意师太陪着了尘走进了净室。
真是一对母女啊,母亲不放心女儿,竟也跟来了。杨广暗自思忖着,冲心意点头示意,单向了尘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心仪被杀的,当时的情形如何?”
了尘似乎还没从受到惊吓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脸色煞白地指着室内的床榻答道:“今日做完早课后,师父发现心仪师太未至大殿做早课,便命我来请心仪师太前去明经堂喝茶。结果看到心仪师太她,她胸前插着把刀,倒在床榻上,已经死了。。。。。。呜呜。”
“当时这间净室的门是开着的吗?”张衡插言问道。
了尘点了点头,抽泣着答不出话来。
张衡走到房门外,站在了尘指示的地方朝房内瞧了瞧,冲杨广摇了摇头,示意从他站的位置无法直接看到房内床榻上的情形。
“王爷身份尊贵,还是请到别处吃茶说话吧。”心严师太见杨广仔仔细细地将净室内的陈设尽查勘了一回,轻声提醒他道。
“不用了,待仵作查验过尸身,本王要即刻入宫向父皇禀明此事。两位师太,在本案未查破前,京兆衙门的差役恐怕要在寺内留上些日子了,叨忧之处,还望两位体谅。”杨广谢绝了心严的邀请,目光从心意师太身上掠过,向她二人解释道。
“这。。。。。。”心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略一迟疑,说道,“王爷,本寺是一座尼寺,这么多的男子昼夜留在寺内,恐有诸多不便吧。”
杨广做出一副恍然醒悟的样子,抱歉地冲心严说道:“你瞧瞧,本王只顾着查案了,倒把这一节给忘了吧。这么着吧,待我入宫将此案禀明父皇,在新都内另择一处寺院作为寺中僧尼暂时安身修行的所在,如何?”边说边偷眼觑着心意的反应。
“师姐,这两三千人都要移往它处的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果然,一听说要将寺中僧尼移往大兴新都内安置,心意师太就沉不住气了,有意提醒心严道。
“是啊,王爷,此举只怕是不妥。依贫尼之见,不如这样,在这间净室所在院落另一侧开道小门,一应查案差官需从这道小门出入寺中,与寺中僧尼隔开也就是了。”心严立马附和着,并主动替杨广出主意道。
杨广将心严、心意二人的反应都瞧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说道:“就依心严师太说的办吧。两位师太可以离开凶案现场了。”
心意抹了把眼泪,叹息一声,冲杨广、张衡合掌施礼,转身离开了净室。心严像是受到心意的提醒,也面露戚色,但却站在原处未动,向杨广说道:“寺中出了这样的事,贫尼难辞其咎,请王爷允准贫尼随您一同入宫,向娘娘禀陈此事吧。”
杨广淡淡一笑,语含机锋地答道:“也好。心严师太身为寺中住持,想要了解心仪师太的死因也不为过。就请师太留下来,一道听听仵作的验尸结果吧。”
心严面色微微泛红,似乎听出了杨广的话外之意,却仍不肯离去。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光景,仵作前来向杨广、张衡报告验尸结果:“死者系后背中刀,一刀毙命,刀锋完全插入死者体内,据此判断,凶手为一惯使刀之男子,或身负武功之壮年女子。死者身上除后背处致命刀伤外,并无发现有其它伤处和任何中毒迹象。死者生前也未受欺辱。”
“凶手入室行凶,大约是在什么时辰?”张衡向仵作问道。
“据死者体温推断,应在两个时辰以前。”仵作肯定地答道。
“两个时辰前,也就是说今日天亮后,凶手才潜入寺中杀害心仪师太的?”杨广吃惊地望了一眼张衡,冲仵作问道。
“禀王爷,死者气绝身亡的时间应在今早五更前后。”
“可怜的心仪师妹,究竟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悄悄溜进寺内,伤了你的性命啊。”心严师太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命人看守好现场,将心仪尸身移往衙署暂且安放,建平,心严师太,咱们这就入宫禀报父皇、母后去吧。”杨广瞪了心严一眼,随口吩咐道。
然而,还有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在等待着杨广呢。
杨广带着张衡,与心严师太在大兴宫门内抱拳作别,看着心严独自朝母后起居的正阳宫走去,杨广禁不住“哼”了一声,回头向张衡说道:“心严今天这场戏可没演好,可谓是破绽百出啊!”
张衡不解地问道:“王爷既已瞧出她在演戏,为何还要准许她亲自入宫来向娘娘禀报案情呢?”
“心严不比心意、心仪二人,原系智仙神尼的入室弟子,且是母后亲自指定的一寺住持,她虽在演戏,却不至是凶手的同伙。如我所料不差,至多是个知情人,目下心仪刚死,心意面目不清,还不到当场揭破心严的时候,建平,你说呢?”杨广冲张衡神秘一笑,反问他道。
二人来到临德殿,经宦者通传,被允许入殿见驾,当杨广率先步入临德殿时,迎面却看到太子杨勇正站在杨坚面前,躬身禀报着什么。
“两位查案要员到了,太子,你来告诉他二人,杀害心仪的凶手是谁吧。”杨坚抬眼见杨广、张衡二人走进殿来,遂挥手打断了杨勇的禀报,面无表情地冲他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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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一对替死鬼(下)
杨广、张衡听到杨坚这话,一时间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太子杨勇转过身来,表情凝重地向二人说道:“本宫近日查问不法奸商庞勋一案,从庞勋口中审出他与心仪勾结贪污、私分巨额钱货的真相,正欲派人前往捉拿心仪到案审讯,却得报,心仪今早已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