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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徽十三年,那时候的仝老爷还是太子太傅,风光无限,一时无两。岂料一道折子葬送了仝老爷的性命,也葬送太子的前程。有人密揍太子与太子太傅密谋谋反。圣旨降下,仝老爷自尽,夫人殉情,仝家所有男丁流放,女眷没入掖庭,太子终生囚禁。
也是瑜瑶命大,宣读圣旨那日,瑜瑶正带由乳母王妈、丫鬟云儿陪着在翠玉轩给夫人挑选生辰礼物。仝老爷硬是叫家里的一个小丫鬟顶了瑜瑶的身份被押送进宫。常年劳作的丫鬟与养尊处优的小姐一眼就瞧得出分别。赶巧那日宣旨意的太监曾经受过仝老爷的一点小恩惠,此时也睁一眼闭一眼的当做不知。仝老爷当日的一点善举换来如今女儿的自由身。死时也算心里有一点安慰。
瑜瑶回到家时,看到是一片狼藉,哭声震天。王妈抱着哭喊不止的瑜瑶,拽着吓傻的云儿逃出了京城。瑜瑶又惊又急,当夜就发了高烧,王妈不敢耽误时间,又怕有追兵追上,连换了几辆马车,都不敢下车找郎中,只能用清水不停的给她擦身子。
瑜瑶退烧后,就决口不提从前的事情,坚强的令人心疼。
痛苦的回忆被此时跑进院子郑轻寒打断。
郑轻寒身有功名,虽说还只是个秀才,却也看得出,往后会大有前程。且他就住在自家隔壁,知根知底,长的又眉清目秀,这些年来,对仝玉也是一往情深。王大娘一心想将他招为自己的女婿。
“郑大哥,有什么事吗?”见到是他,仝玉客气的打了招呼。
“玉儿妹,没有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郑轻寒看见仝玉主动打招呼,一脸欣喜。
“那……留在这里,一起吃顿饭啊?”
“好啊……对了,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们,光顾着说话都忘记了。”郑轻寒敲了敲的自己脑袋。
“什么好消息?”
“皇帝陛下张贴皇榜,大赦天下了。”
“你说什么?”三个女人同时吃惊的问道。
郑轻寒没想到她们的反应这么大。显然被吓了一跳,呆呆的说道:“皇帝陛下病重,所以大赦天下祈福。就连以前好多受过刑罚的罪臣都赦免了。”
仝玉抓住郑轻寒的手,急切的问道:“赦免了哪些人,你知道吗?”
第一次被仝玉主动握住双手,郑轻寒只觉指尖传来一阵酥麻,瞬时间耳朵发烫。看着仝玉热切的眼神,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不打清楚,不过皇榜上已经列出了名单了,诶,你去哪……”
话还没说完,只见仝玉丢他快速的向门外去。
“等等我。”身边的云儿也追了出去。
“这……这怎么了?”郑轻寒依旧想不通,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只是想说,隔壁的大牛哥上次和别人打架被判关押三个月,这下子大赦天下了,我们明天就可以接他回来。”
郑轻寒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紧张的跑到王大娘面前:“大娘,你告诉我,玉儿妹妹是不是喜欢大牛哥?”
“哎呀……”王大娘一脸焦急,“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快跟上她们姐妹俩,从这里到镇子上少说也得两个时辰,你快跟着她们呀。”
“哦……”郑轻寒丢下王大娘,快速的追了出去…… 乡间小道不甚平坦,仝玉一路不停,跑到镇子上的时候已是气喘吁吁,热的满脸通红。三个人来到张贴皇榜的地方,只见皇榜前已经围了一大群人,仝玉咬了咬牙,挤了进去。
从上至下,仝玉默默的看着每一个被赦免的名字,没有……不可能,仝玉眉头紧锁,又看了一遍。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找,像要把每一个字都看透,还是没有。
“小姐。”云儿扯了扯她的衣襟,小声的叫着。这些年来,她依旧改不掉这个称呼。
“不要叫我。”仝玉好似找到了可以发泄满心悲痛的出口,一把甩掉她的手,快速的挤出人群。
“玉儿妹妹……”郑轻寒拉着云儿追了上去。
王大娘在院子走来走去,不时的望向门外,焦急万分。
正思乱想着,仝玉落寞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
“乖孩子。”王妈妈上前抱住了她。只要看到她的神色,就一切全明白了。
“哇……”仝玉紧紧的搂住面前的老奶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狠心……这么多年也无法原谅父亲。”
看见站在仝玉身后一脸疑惑的郑轻寒。王大娘一把捂住仝玉的嘴巴,“乖,快别说了,进屋洗洗脸啊。看你热的……”
“大娘,既然玉儿妹妹心情不好,我就先回去了。”郑轻寒一脸落寞。
“回去吧,回去吧。”王大娘心不在焉的挥手道。
仝玉没有吃晚餐,默默的坐着发愣,直至深夜。
案前,一盏昏黄的灯火摇曳不定。云儿端着茶杯走了进来:“小姐,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仝玉痛苦的闭上眼睛:“就是想不到,就是想不到啊……难道,我们注定要这样隐姓埋名过一辈子,难道父亲的冤情永远得不到平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想办法给父亲平反,他是冤枉的。”
“女孩子家,有什么办法可想。”门外,王大娘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娘……”
“这些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老爷费尽心思让你逃了出来,只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父辈的事情让他过去吧。”王大娘一脸爱怜的看着她。
“不行。我做不到。”仝玉一口拒绝。
“不行也得行。一个女孩子家,嫁一个好丈夫,相夫教子才是正经事。我看那个郑轻寒就不错,我明天就去找他,商量你们的婚事,越早嫁过去越好。”
“娘,我不要嫁,我不要嫁给他。”
王大娘硬起心肠不再理她,站起身来,走了出去,锁上房门。
“娘,娘……”仝玉声嘶力竭的呼喊着。门外,没有一点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哭累的仝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梦中,似乎听到门外传来云儿低低的的呼喊声:“小姐,小姐。”
仝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云儿,是你吗?快想办法帮我把房门打开。”
“我们马上就救你出来,你快收拾点东西,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仝玉环顾自周,苦笑了一下,哪里有什么东西好收拾。
正胡思乱想着,房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门外站着云儿和郑轻寒。
仝玉微微一愣:“郑大哥。”
“什么都别说,拿上这点钱和云儿快走吧。”郑轻寒塞给仝玉一小包碎银子。
“郑大哥,我不能拿你的钱……”
“别说了,云儿都告诉我了。”郑轻寒盯着面前的女子,“一直就觉得你不简单,原来你是……呵呵,我郑轻寒这辈子是没有福气娶到你。相信以后会有更好的男人来配你。”
“郑大哥……”
“好了,别再磨蹭了,再磨蹭王大娘就要醒了。快走吧。”
“我娘……”
“我会和她说,你快走。”
仝玉接过银子,对着郑轻寒郑重的说了一句:“郑大哥,大恩不言谢。小女子拜别了。”
“走吧。”郑轻寒转过身去,挥了挥手。
仝玉沉默了片刻,拉着云儿消失在了夜色里。
慌慌忙忙的走了大半个时辰,天边的云霞终于渐渐亮了起来。
“小姐,小姐,我好累啊。”云儿擦拭着额头,再也撑不住了。
“那,我们,我们坐着歇一会吧。”仝玉看了看四周,找了一块干净点的地方,拉着云儿坐下。
“小姐,我们去哪里啊,天大地大的,我们怎么给老爷伸冤。”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小姐,我们为何不去找文先生商量一下呢。”云儿擦了擦汗,漫不经心的说道。
“文先生……”仝玉若有所思。
七年前,王妈带着她和云儿来到这里不久之后,就有一位姓文的先生也落户到此,文先生开设私塾,教徒授课,却不收金银,乡亲们感恩,总是变着法子送些米面去。文先生满腹经纶,才情颇高,七年间,他培养的学生们无一不是人中龙凤。有些学生金榜题名之后,时任高官,回来请他出山任幕僚,却都被他婉拒了。
小时候,仝玉总是偷偷趴在窗边看文先生授课。有一次文先生抓到她,问她为何偷听。她说,为何女子不可入学堂,如果她可以入学,定会学的比其他人都好。文先生看她天赋异禀,于是在内堂特设一席位,准许她每日前来听课,除此之外,他还教她琴棋书画。半年前,文先生说,他已经把自己所会的全部教给她了,自此,她不需要在来学习了,他也不会再为她授课了。
“对啊。”仝玉激动的抓着云儿的手说道:“我怎么把先生给忘了,他一定有办法,我现在就去找他。”
两人简单梳理一番,就匆匆赶往文先生的私塾。青山绿树,白云溪水旁,一间草庐立在其间。
仝玉还未走进,就听见屋内传出一阵古琴声。仝玉整理好衣衫,让云儿去旁边等着自己,便对着屋内一拜:“先生,学生前来拜会,恳请先生出来相见。”
屋内,琴声不止。仝玉只得继续跪着等待。良久,琴声停止。房门打开,文重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轻轻叹一口气:“起来吧,进内相谈。”
仝玉欣喜的抬起头,面前的文先生,一身淡青色布袍,腰间一束同色束带,简单朴素。七年前,仝玉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是如此,风度翩翩,温文儒雅。如今,七年过去了,时间没有在他身上刻下太多的痕迹,但他眉间的忧愁却日渐加深。
第三章 头牌花魁(改)
“先生。”仝玉刚坐下,就迫不及待想问问他的意见。
“喝喝看这茶。”文重打断她的话,递上一杯清茗,“是你师弟从杭州叫人捎来的,雨前龙井,味道很是香醇。”
仝玉着急的端着茶杯,一口饮下:“先生。”她起身,对着文重跪了下去,“我知道先生不愿过问俗世间的闲事,只愿在青山绿树间逍遥过活。可是,可是学生今日实在是有事相求,求先生给学生拿个主意吧。”
“唉……我就知道会有今日,你起来说话吧。”
仝玉起身,对着文重,把自己的身世缓缓道来。
“先生,玉儿隐瞒您七年,实是不该,可是,我是罪臣之女,隐瞒实情,也是无奈之举,还望先生体谅。我知道,先生您足智多谋,还望先生为玉儿拿一主意。”
文重听她说完却丝毫不见惊讶之色,只缓缓问道:“你想我给你拿什么主意。”
“身为人女,父母归天,我却苟活至今。父母生前,没有尽孝,父母死后,也无法为其伸冤,仝玉惭愧。如今,眼看皇帝陛下病重,大赦的名单上却不见父亲名讳。倘若,倘若……陛下不幸归天,新君登基。那,废太子更无出头之日,父亲的冤情何日才能昭雪。”仝玉对着文重又是一跪,“玉儿一介女流,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文重在屋内缓缓踱步,良久,他拉起跪在地上的仝玉:“为师给你一个主意,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倘若你愿意一试,明早再来找我。”
仝玉惊喜的看着他:“不用明早,我愿意,先生。”
文重走到案边,拿起纸笔,写下几个字,递给仝玉。
仝玉急急的看向纸条,纸上只有四个字:“委身齐王。”
“这是……”仝玉只觉脑中一片混乱,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