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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就难在,对方不知何时找上门来,所以,他们得时时刻刻的防着。
白天不出现,偏爱大晚上的现身,再扰人清梦。
连续三日,他们都没能好好的睡一觉,总是半夜被外头的声响吵醒,一到外头瞧瞧情况,人家又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这日,日落西山,早过晚膳,谁也没有睡意,搬着小凳子小椅的在外头安坐着,歇息片刻也好,等候找麻烦的人也好,反正,暂时是没有人想去睡觉。
天更黑一些,柳东泽开始赶人。
“你们都去睡吧,今天晚上我来守夜,不管是哪帮兔崽子找上门来,我都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的”。
“也好”。常玉心带着曲风和曲月先进屋里去休息了。玉佛看了长孙无病一眼,“你先去睡吧,我和爹留在这里”。
我陪你们——
长孙无病很想说这句话,不过,依他的身体状况,目前还不具备说这种话的资格。那是任性,他只得点点头,转身进了屋。
“玉佛,你也过去,守夜归守夜又不一定要在屋外的,这里有爹一个人就行了,至于明天晚上,就轮到闻人九——”。
“那好——”。闻人九未开口,乐柔先出了声,扯了扯丈夫的衣袖,“九哥,那咱们先回去,今天先好好歇着,明天晚上再由你来守夜”。这儿的唯二两个会武的也就是柳叔和九哥了,没有别人可以选择。
“来一个杀一个,别客气——”。闻人九冷冷一眼,转身,说道。
“放心,只有你闻人盟主在的时候才会客人,别人可享受不到”。这等小事是不需要提醒。时势逼人,如果要杀光每一个不自量力想要找上门来的才能见到最后那一个居于幕后的,他是很乐意的动手的。
他不是玉心,有着非凡的善心,更不是玉佛,淡漠的不管人家死活,他手上染的血也不在少数,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多染上一点。
死一个和十个,百个,基本上,对他而言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夜深,露重——
开始有些寒意了,山里的夜晚,总是要凉些,玉佛进屋里,拿了件外裳交给父亲,“爹,今天由我来吧”。不过是守夜罢了,有人在就行,“有人来我再叫你”。
“傻丫头,你还真的当爹会在外头守上一整夜啊,爹也要回屋里睡去了,放心——”。柳东泽指指自己的双耳,“爹的听觉灵敏的很,有动静再出来也不迟”。
的确不迟。
翌日一早,玉佛便有了好些药肥,昨晚来的总共有八人,全部躺下一个未少,他们也睡得极熟,中途不曾有任何声响吵醒他们。
再一日,又多了八个,闻人九下手更是不客气。
再一日,又是八个,连着三日,玉佛还花了好些药水,这老是死人的也不是办法,家里还有孩子呢,曲风,曲月和壁儿,就是再瞒着,曲风也够大了。
前后死了十几个杀手,天阁的有也该有些急了吧。
这一次,不再是深更半夜的找上门来,而是青天白日的,由天阁少阁主宇文笑亲自带着十几人来到柳家精舍门前,面对柳东泽。
在父亲与柳东泽真正交手之前,他要先会一会这柳东泽到底能耐到什么程度。
脸上是一惯的笑意,却没有染上眼眸,双眼中的一片清冷,让人清楚他现在是处于极度冷静的状况,慎重的面对眼前的一切。
宇文笑的目光扫过闻人九,乐柔,进而是长孙无病,柳玉佛,最后落在柳东泽和常玉心的身上,在场的人,他全都不陌生,不过,也算不上多熟悉就是了。
“你就宇文笑?”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宇文笑的长相就是宇文立昂和于轻灵的模子刻出来的,宇文笑的鼻子和嘴角都像极了已过世的于轻灵,他的那双眼,像的是宇文立昂,只不过,情绪的不同,给人的感觉亦是大大的不同。
“没错”。
“这几天的人听说都是天阁派来的,怎么晚上来呢,要是白天来就可以请他们进去做客了”。
“他们都是一些薄命之人”。在刀口上过生活的,没有人能知道自己明天能不能见到太阳,早就准备随时面对死亡,生,与死,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有些人,甚至不知道生存为的是什么。
为了让自己没有目的的多活一天?
那还不如早死得好。
“既然知道自己是薄命之人还不好好的珍惜生命”。柳东泽半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年经人,“是你爹让你来的?”。
“当然不是”。宇文笑笑着耸肩,“要是我爹让我来,便不会无故死了这么多人,我爹是个死硬派,硬要一个人与你对上,柳东泽,你与宇文家的恩怨,怕是一时半会不好说清楚,古人有云父债子偿,同样,父债子讨,今天身为小辈的先不知死活的向前辈讨教两招”。
说讨教是真的客气了。
柳东泽也不会跟个小辈过不去,还是故交的儿子。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宇文笑便先动起手来了。
柳东泽眉头一皱,“小子,别这么快动手,咱们还有话要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宇文笑显然听得兴致不高,他是来试身手的,并不是来听故事的,“我已经听我爹说过你与宇文家所有的事,我爹会再涉世也是因为你柳家的关系”。招招逼近,毫不留情。
“唉,怎么老子固执,生个儿子也这么固执”。他挡挡挡——柳东泽无奈极了,连说个话也没有人听了是不是。
“柳东泽,你别瞧不起人”。身形蓦然一顿,宇文笑敛尽脸上所有的笑意,“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他不是来玩的。
“你是故人之子,我没有理由和你动手”。要是万一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就更说不清了,到时候他柳东泽可就真的是罪人,真的对不起宇文立昂,这种事情他要做早就做了,等到现在就不会再去染手。
“你这是瞧不起我——”。
“瞧不瞧得起是自己说了算,哪轮得到别人”。他还不爱瞧呢。
“既然如此——”,蓦地,宇文笑转移对像,直接朝玉佛扑了过去,谁也没有料到他会来这一朝,连挡在他面前的柳东泽,也微怔了一下。
仅是一下,便让宇文笑得逞。
玉佛被他擒在手中,点了穴道,失了自由。“人我带走了,别想追来,否则,我可不保证柳玉佛的周全”。
第2卷 第124章
“你怎么把她带回来?”。
“爹,她是柳东泽的女儿,只要有她在我们的手里,柳东泽就是再有能耐也飞不起来,到时候,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是爹与柳东泽之间的事,早就告诉过你,不准你插手,为什么还要插手”。
“爹,我是你的儿子,你难道真的认为我可以眼睁睁的看着爹去涉险而无动于衷吗?”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又不是天生冷血无情之人。
“你有你该帮的事”。宇文立昂仍是不为所动,他早已打定主意,是不会临时有所变动,“笑儿,把她放了吧,这事与她无关”。父执辈的事,与小辈无关。
痛苦由他来承受就够了,不需要让儿子也跟着他一起承受。笑儿没有错,柳玉佛也没有错,这笔帐,他会和柳东泽算得清清楚楚楚,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有任何的拖欠连累下一代。
“与柳家有关,她也是柳家人”,放人,谈何容易,“爹,你回去陪娘吧,这么多年未曾涉及江湖这事就交给孩儿来办,孩儿一定不会让爹失望的”。该怎么做,他一步也不会让,不管对方是谁。
“胡闹”。宇文立昂沉了脸,“你是不知道柳东泽的厉害之处才敢冒冒然的把他的女儿带回来”。
“他再厉害也得顾全他女儿的安危”。
“笑儿,爹说的话你不听了吗?”
“……”,听,爹说的话,他向来都听,从小到大,爹就是他唯一的亲人,无论做什么事,他都知道,是为他着想。
唯独这件事,要他怎么听。
“把柳玉佛放了”。
“不”。宇文笑摇头,“爹要我做什么事都可以,唯独这件事不行,等柳东泽找上门来,再放柳玉佛也不迟”。现在,柳玉佛可是他手头上一张强盛的王牌,怎么可能就此轻易的丢掉。
“你不放,就由爹自己动手”。
“爹——”。身形一闪,宇文笑挡在宇文立昂身前,不让他再靠近仍在沉睡中的玉佛,“柳玉佛不能放,这一次放了她,下一次就不会再有机会”。他手底下的人,无故牺牲了那么多,可不能全然的没有半点价值。
宇文立昂脸色一沉,讶于儿子的固执,不曾见到他的这一面,“笑儿,爹说放,就放,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事,爹拦不住你,不过,只可针对柳东泽,不可秧极其他人,柳玉佛也好,常玉心也好,这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让无辜的人受波及,你娘在天有灵也不会安心的”。
宇文笑暗自咬牙,每一次爹拿娘出来说事,他便不能再说什么。于轻灵是宇文家父子的命门。
“笑儿知道了,笑儿立刻把她送回去就是”。
。。。。。。。。。。。。。。
前后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宇文笑再度站在天目山脚下,此情此景,让人哭笑不得。他不明白爹到底是怎么想的。
天阁做事向来都是不择手段的,只要达到目的便成。
爹创造了天阁,却似乎与天阁格格不入。
宇文笑将昏迷的柳玉佛放靠在山脚的树上,点开她的穴道之后,便转身离开。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他前脚刚走,玉佛便被闻人九抱回山上,而柳东泽,则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宇文笑的身后,一直到他们的落脚之地。
为了前尘往事,他们离开天阁总部,在天目山附近寻了个暂时的落脚点,只等事情解决妥当之后,再回到他们该回的地方去。
一壶酒,已经喝尽大半,宇文立昂却无半点醉意。
握着酒壶的手,却加足了力道,砰的一声,酒壶承受不住他的力道,破碎开来,壶中的酒亦洒落在桌上,地下和他的身上——
宇文立昂苦笑,“灵儿,你一定看不起现在的我吧”。他也看不起,只是,他的人生早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不一样了。
不管看得起,抑或是看不起,人活着,总是要继续无奈的。
外头的声响,仅是引起他的注意,却未曾回头,“笑儿,你将柳玉佛送回去了?”
“……”,门外无声,脚步声却近了。
宇文立昂回头,半眯的眼,迎着门外的光线,入眼的却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半眯的眼,蓦然大睁,眸中光色,大变。
“柳东泽,你怎么会在这里?”严厉的质凝,视线直直的探向他的身后,却瞧不见半个其他人影。
“宇文大哥,东泽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一件事,纠缠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说法”。
“说法?”宇文立昂冷哼,“你的说法,我听多了,也不过是听听罢了,这一次你又有什么样的说法”。
唉——
柳东泽无奈之极,看他的表情,眼下他是说什么也不会信了。不过,这个时候不说,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无论他信是不信,都得说个清楚明白。
到时候是敌是友,谁也不能逃避。
“当年——”。没有任何隐瞒,柳东泽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说明,宇文立昂的脸色却越变越可怕,最后,更是让人无法直视,他的双眼几近暴出,一口钢牙,咬得死紧,握紧的双拳,浑身上下的怒意与恨意,让人无法直视。
“柳东泽——”。
“……”。
“灵儿死了这么多年,你尽然还不放过她,还想让她死不眠目,原本我还想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