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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九闻言淡淡点头。
眼前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什么,到了这种地步,走一步算一步,再差也不会比眼前更差。
乐柔环着儿子,“慕容海把长孙公子叫过去也是打算威胁他了,往后,他岂不是和你一样”。时不时的人都不知道上哪。
时不时的,也要做一些自己根本就不愿意的事。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
“嗯”。
“无妨”。玉佛并不在意,慕容海并非实质上控制了他们,“只要慕容海安心就好,可以对我们绝对的放心,不会产生任何不安之感”。被握在他手掌心的再不安还不是得听从他的,这种优越感怕不到最后一刻,慕容海是难以消除。“只要这样,咱们就有足够的时间解你身上的毒”。
“玉佛谢谢你”。乐柔真诚道谢,“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和长孙公子也不需要再留在慕容山庄受慕容海的指使了”。
“别说客套话”。玉佛不习惯,眉儿一挑,“慕容海想死长孙无病,不管是用什么法子,一定会找长孙家的麻烦,既然如此,何不一次解决”。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只会让人更加的厌烦罢了。
。。。。。。。。。。。。。。。
慕容山庄,书房
门,是敞开的,慕容海的书房占据了半个院落,这边,没有慕容海的允许,是不准任何人进来的,哪怕是他的亲人也不行。
安静的氛围更让慕容海脸上的淡笑显得诡异。
他仍旧客套的请长孙无病入了座,仍然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和面目来面对长孙无病,就算到了挑明的时候,他仍然想极力的当个好人。
“无病,昨天看玉佛似乎有些不舒服,今儿个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慕容伯伯请个大夫去瞧瞧?”。
“不用了”。长孙无病有礼却生疏的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是淡然的笑意,与慕容海脸上的有异曲同工之效,“昨晚上休息之后,今天,玉佛已经好多了,只要好好休息休息,马上就会康复的,谢谢慕容伯伯的好意”。
“哈哈——”。豪爽得意的笑,“千万别跟慕容伯伯客气,慕容伯伯关心你们也是应该的,往后,咱们还有许多地方得互相关心,互相帮助呢”。话中,开始有话。
“只要用得上无病的,请慕容伯伯尽管开口”。
原来,虚伪是会传染的。
长孙无病觉得自己也够虚伪的了,说起客套话来脸不红气不喘的。相信假以时日,与慕容海相较是不会逊色到哪里去的。
真是悲哀呢。
“无病,有一件事,慕容伯伯放在心里也有段时日了,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还真的挺犹豫的。
“慕容伯伯请说”。
“那慕容伯伯也不再多做隐瞒,你也知道,玉佛是江湖盛传的毒医佛小,医治之精目前为止可是无人能敌,只是,这世道总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玉佛终究也会遇到治不好的病,解不开的毒”。
没错。
已经遇到了,摆在面前。
“慕容伯伯说的是”。
慕容海起身,在房内悠闲的踱着步,“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种无人听闻的毒虫名唤血丝蚕,一定入人的体内,便解不了,你和玉佛可曾听闻?”眼中精光,一闪。
“未曾听闻”。长孙无病有问必答。
“昨日慕容伯伯邀来的一位好友就对这种东西深有研究,今早他更加的确定,闻人夫人和玉佛身上的症状,似乎都与那种虫子有关”。
那种朋友?
他可不认为慕容海会有那种朋友,怕说的是他自己吧。
长孙无病面上一急,瞪大了的眼,眼中的焦急更是让慕容海的心情大好,“慕——慕容伯伯,你那位朋友可曾看错,玉佛她自己就是个大夫,怎么可能身上有了虫子还不知道呢”。
“这种虫子叫血丝蚕,细如发丝,原就不容易让人发现,一旦让这东西入了体,便再也无法赶它出来,唯一可行的就是每月必须服下暂时能解毒的解药缓解毒发时的疼痛”。
是吗?
看来,他一点都不认为自己需要承担起这个罪名。
很干脆的将这个罪名放在了压根就不存在的好友身上。能成为慕容海的好友可真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可怜长孙家尽与慕容海交好长达三十多年未变。
“那——”。他声音尽显沙哑,“那解药从何而来,江湖上尽无人听闻此等毒物,我要上哪去找解药,慕容伯伯,你那位好友可否知道可以上哪找解药?”。
“嗯”。慕容海略一迟凝,极为为难,“解药不是没有,那位朋友也的确是武林高人,对这等事自是知之甚详,只是,这种解药得来不易,需要每月以人血做药引,而那人的血,必定是指定之人,不是谁都可以的,所以,慕容伯伯也很为难”。
可真为难啊。
如若不是在这种场合,长孙无病真的想要冷哼加嘲笑。
天底下还有谁可以把坏人扮演得如此称职,可以让自己显得如此的无辜与无害?
“还请慕容伯伯千万要帮无病想想办法,不管对方开出什么条件,无病都不会有二话的,长孙家定然会付尽全力为求解药”。
好——
太好了——
慕容海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他的眼中,光亮再度一闪。
“既然如此,慕容伯伯立刻去与那人联系,请他务必帮这个忙,无病,你就放心好了,慕容伯伯无论如何也会让他帮这个忙的,玉佛一定会没事的”。
玉佛自是没事的。
长孙无病心里低喃,不过,脸上却仍是要现上十二万分的感激,“谢谢慕容伯伯,慕容伯伯的大恩大德,无病一定会铭记于心的”。这辈子都不会忘,且,会努力的一一奉还。
“慕容家与长孙家向来交好,别这么说”。慕容海语重心长的拍拍长孙无病的肩,慎重的点着头。
身体一僵,连脸上的表情也一并的僵化。
低头,长孙无病敛目,他终究不是一个会装会扮的人,这样的情形之下,已经是极限,难再忍耐。
“去吧,先回去看看玉佛要紧,明天我一定会给你们带来好消息的”。
“谢谢慕容伯伯”。
低着头,长孙无病出了慕容海的书房,面对青天白云,他的脸色却无法得到舒展,心情相反更加沉重。
长孙无病直接到闻人九的院落里,知玉佛会与他们一起。
“脸色很难看?怎么?都已经知道实情了还是大受打击吗?”。
“当然不是”。长孙无病苦笑,“只是没有想到慕容海的心肠已经不是黑那么简单了,明明是个狠毒之人,却偏要扮演大好人。暗算了人还想得到人家全心全意的感谢”。寻常人,怕是早就被他蒙在谷里了。
长孙家这么多年来能安然无事,还真是上天保佑。
否则——
今天的长孙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模样呢。
“那个——慕容海又说什么了?”乐柔小心亦亦的道,长孙无病是个温和之人,能让他有这样的脸色,也着实不易。
“他以好人之姿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告诉我,玉佛有可能中了血丝蚕,在我的央求之下,他决定会尽一切努力替玉佛找到解药”。故事讲完,就这么简单。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哼——”。玉佛冷哼一声,“然后明天再以辛苦之身出现在人的面前,告诉你,为了你他低身下气的求人,才求得了解药,不过,也需要你的出力才行”。然后,所有的事都在慕容海的算计之内,发展得风调雨顺,将他推上更高位。
真是个奸诈又狡猾的家伙,一肚子花花肠子怕是一辈子也理不清了。
“老天——”。乐柔惊呼一声。
长孙无病则是哭笑不得,他额首,“没错,慕容海完全掌握了我的性格,若是事先不知道这一切,事情的发展的确是依着他所希望之道而行”。完全没有其他的路,他在乎玉佛,有眼睛的人怕是都看得出来。
长孙无病终不是无情之人,事实上,他就是太过重情,无论是亲情,友情及爱情,后两者接触不多,却仍是让他刻骨铭心的。
一个人的本性,其实难改。
他的温和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他的多情与善良更甚。正是因为他的前二十几年受尽了病痛的折磨,慕容海更算准了这一点,同样的痛苦他是不会让他身边的人尝到。更何况,是他最最疼爱的女人。
同样的,他也掌握了闻人九的性格。
所以才会不控制他本人,而控制他的妻子,有了他的妻子在手,让闻人九做事,可就方便得太多了。
“明天你再装给他看,千恩万谢也不为过”。
装?
长孙无病表情微微一抽,装出来的表情实在是太难过了,明明就是痛恨得不得了还得装得一副感谢到不行的样子。
是个人都会满肚子是气憋死自己。
“我倒是希望他把所有的话今天一天说完,省得还要装傻扮笑的去应付他”。
“往后你需要应付他的地方还不少呢”。玉佛提醒。
长孙无病再度苦笑,他怎么敢忘。
“你也别愁,有机会多替他瞧瞧,反正他又瞧不见,你爱说什么便说什么,他不就是看中你的异能嘛,你就异给他看”。表面功夫,谁不会做。
长孙无病眸光一亮,刚刚回来的路上,他便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礼尚往来,以礼还礼,慕容海尽然如此有“礼”,他怎么能不还回去呢。
长孙无病身无长物,唯一可能的也就只有这一样,那么,慕容海能利用的也必然只有这个,如此用法,他也乐得开怀。
现在,倒是有些期待往后的进展。
第2卷 第84章
慕容山庄门庭若市,宾客络绎不绝,有些是自己上门,有些更是慕容海发贴请回来的。试问如今的慕容庄主是何等的忙碌,早就分不开身去应付别的,尽还发贴请人上门,那些人的身份与地位,自然是不容小觑。
来的都是江湖上几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并非同一日全部到,有时一天一个,有时一天两个,皆错开。
慕容海安排得相当的巧妙,个中原由,人人心知肚明。
长孙无病很荣幸,每一次都是座上宾,笑容满面自是少不了,还是随和好说话,与那些武林前辈能说上话,而不是干巴巴的一个人在那里坐冷板凳。
慕容海要求这一切看起来要是自然而然,而不是刻意去要求。
说的容易,做起来就难。
长孙无病顿时成了个“卖笑”的,这是他自己说的,与以往的笑是不同的,这一次的任何一举一动,皆是有目的的,让人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所以,每一次长孙无病见过客人之后,回到房里,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还好对着玉佛的时候,心情是放松的,不需要再做假的表现什么,否则,他一定会因为表情太假太僵而过于短命。
“今天见是的乾坤门的门主,对慕容海虽然理遇,不过,心思却也极为慎密,表面上的交好,不是他心里的想法,这位赵门主甚有自己的主见,就算屈于人下——不,不该说是屈于人下,武林盟主不过是有权力干涉江湖中事,却未必有权力指使每一个人”。爱被指使的便被指使,不爱被指使,仍是我行我素的也不在少数。
“乾坤门?”她没有听过。
“其实赵门主此行前来,无非是想见一见闻人盟主,谁知道,闻人盟主没有见着,只见到了慕容海,他心里可是直犯嘀咕,就算慕容山庄是三大世家之一也不是江湖顶尖,慕容山庄不过是闻人盟主的一个落脚点而已,没有什么值得他张狂的”。这仅是那位赵盟主的认知而已,所以,这位赵盟主对慕容海的一举一动可是极其的不以为然,虽然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