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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老的消息倒是来得快,一眨眼的功夫,事情都传到您耳朵里来了。”既然吃不透吴清风的意思,林白也没把话说得太透,一边余光瞥着吴清风的神情,一边摇头苦笑道:“我正想让您老帮忙替我跟我那个岳父大人说和说和,总不能因为我,把一家人闹成这样。”
“你少在我面前打这些马虎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没看出老李的心思。”吴清风听到林白这话,白了这油嘴滑舌的小子一眼,然后神情略有些惆怅道:“今天的事情,其实也不能全怪开泽,认真算起来,里面也有我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今天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吴清风这话一出口,就让林白心里更迷糊起来,简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着今天上午发生的那件事情,又跟吴清风起了牵扯。难不成是吴清风私底下跟李开泽贬低过自己,所以才会让李开泽变得如此愤懑不平,一幅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的模样。
“这事情怎么着跟我有关系,你也想不通吧……”吴清风见林白那幅迷糊劲,脸上郁色愈重,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事情仔细算起来,也得从三十多年前说起了。我想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开泽那小子心里就埋下了这根刺,今天才算是爆发了出来。”
三十多年前?听到吴清风这话,林白心中不禁一动,想起了李开泽年轻时候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件事情,难不成昨天的事情还和李开泽当初被绑架有关。可那件事情都过去了将近三十年,而且当年的案犯也都死了,两者怎么着还能扯上关系,这未免有些风马牛不相及了吧。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吴清风,而是换做旁人,林白说不准真要以为那人是得了失心疯。
“开泽被绑架的那件事情当时穿得沸沸扬扬,想来你也听说过。昨天这事情的根源,也就是出在那件事情上。说起来,也是当年我做得不对,看走了眼,差点儿让开泽出了意外……”
轻叹了口气,吴清风便如竹筒倒豆子般,将那段往事娓娓道来。那年李开泽被悍匪绑架,可谓是轰动港岛内外,而当时李嘉程的处置也是叫无数人大跌眼镜。
这位老爷子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自己儿子被绑了之后,不但没报警,也没反击,而是选择破财消灾,甚至后来还任由那悍匪在港岛嚣张跋扈。这种态度叫港岛之人颇为不解,甚至当时都有不少人怀疑李开泽是不是李嘉程亲生的,所以才会这般置之不理。
直到后来那悍匪在内地被抓,最终被判死刑,港岛的这番争议才算是平息了下来。
而按着吴清风的解释,当时李嘉程之所以隐忍不发,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吴清风的劝阻。按吴清风所言,当时他揣测到李嘉程当年命中当有一劫,只要惹上官非,便会生出血光之灾,甚至可能会导致家破人亡,人财两空的结局。
而当时李开泽出了这档子事情,假如报警,便坐实了官非这一点儿,而命中那一劫便会彻底爆发。所以吴清风竭力阻拦了李嘉程要报警的想法,让他缴出高额赎金,将李开泽换回。
“等老李那一劫过去,港岛这边也早过了报案的期限,后来绑架开泽的那王八蛋在内地落网。我和老李两个人也是存着要补偿开泽那孩子的心思,所以没少往内地那边使劲,才算是把那王八蛋给判了死刑。可是这心结哪里是那么好消的,这么些年下来,开泽虽然表面上还毕恭毕敬,但我焉能看不出那孩子眼底对我的厌恶,心里怕是也早把我当成神棍来看。”
吴清风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望着林白,缓缓道:“也正是因为当年的这个心结,所以开泽那小子在得知了你的身份,还有你让老李干的那些事情后。生怕秋水和他当年一样,跳进火坑里面,所以才会对你发那么大的脾气,顶着老李和你闹腾。”
听到这之后,林白心里也算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命理这些事情太过玄乎,虽说李嘉程是打心底里信任吴清风,但谁能保证李开泽也待他如国士。而且当年那件风波宣扬起来之后,李开泽在港岛几乎可说是名声扫地,甚至还背上了不是李嘉程亲生这个恶名。
三十余年前,李开泽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哪里受的了外人的这种质疑。而且李嘉程又是他老子,他自然没法将火气发泄到李嘉程身上,只能怨恨身为外人的吴清风。
而在他看来,当初拦阻李嘉程出手惩治那悍匪的吴清风,定然就是个招摇撞骗,蛊惑人心的江湖骗子;而林白又跟吴清风一样,都是所谓的相师,自然是沆瀣一气的一路货色。
心底本就存着怨恨,再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如今被人迷了心,他又怎么能不恼火。
“事情就是这样,你小子这次倒算是帮我背了个黑锅,也没来由的受了一次窝囊气。”吴清风颇有些无奈的朝林白看了眼,然后冲他拱拱手,苦笑道:“我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开泽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他不是那种势利的人,不是为我,他也不会这样。”
林白当初斩杀绑架李秋水的匪徒,卸了马祖良,又将港岛一众相师脸面尽数消掉,这一切都是吴清风亲眼目睹的。他是真有些怕年轻气盛的林白咽不下这口恶气,虽然有李秋水和李嘉程在,但万一他私底下对李开泽用什么手段,李开泽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事情归根到底都是吴清风当年种下的心结,万一林白对李开泽动了手,那他罪过就大了!
“吴老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他就算对我再凶,那毕竟也是秋水的父亲。就算上午的时候,他真把耳光抽到我脸上,我也得忍着不是。”林白一幅满不在乎的模样,嬉皮笑脸道:“再说了,您这档子事我也不是没遇到过,就我们家那老几位,以前对我这职业,也是百般不顺眼,恨不能揪着我的耳朵,要把我从火坑里拉出来。现在慢慢的,感观也算转变了些。”
这话倒也不是林白在哄吴清风,当初林白刚进刘家的时候,家里那些老少爷们,除了刘经天和刘经纶哥俩,其他人哪个不是一幅嫌弃模样,就连老爷子都颇为不悦。也亏得这些年下来,林白总算是给他们露了几手,才算是慢慢消了他们心中的那股嫌弃劲儿。
“这事儿我不会往心里去,您老也别总记挂着。当初那事儿就算真有偏颇,你也是为了老爷子好。干咱们这营生的,背的臭名声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两件。至于秋水父亲那边,我以后尽力说和吧,看能不能让他改变对咱们的看法,捎带着也抹去对您老的怨气。”
见吴清风仍有些伤神,林白急忙出言劝慰道。虽说吴清风是李家的外人不假,但李开泽也可说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些年下来,也早当做了自己亲生子侄般看待。李开泽对他明面上恭敬,心底尽是反感,这又怎么能让吴清风心里觉得好受,这么些年下来,铁定也觉得憋屈。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希望有生之年,这孩子心里还能认我这个吴伯。”
吴清风闻言轻叹,眼中却多了丝期待,他知道既然林白应承下来,以后肯定有化解事情的本事。想到此节,他更是有些失神,仿佛想到了李开泽幼时缠着自己讲轶闻的那些岁月。
“这事儿您就别往心里放了,都会过去的。”林白一拉刹车,沉声道:“现在您还是仔细跟我说说飞鹅山那边的事情,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老爷子才会大晚上往山上赶?”
第1208章地涌血泉
那晚飞鹅山的事情虽然成了个无头案,但林白心里的疑惑却是海了去了!
当初李秋水火急火燎的把他从澳门叫回来,话也没说清楚;上午的时候他去医院见李嘉程,一来是想看看老爷子的伤势,二来就是想弄清楚那天晚上发生的具体事宜,但没想到又出了李开泽大闹医院这一出,被那么一闹,他自然也没办法再向李嘉程询问飞鹅山的事。
李嘉程不能问,呼延尘又在医院那边帮忙照看,防止有心人再动什么手脚,所以这些事情他就只能向吴清风来弄个清楚。说实话,他现在心里真是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李嘉程会大半夜赶去飞鹅山,而且事情紧急的更是连个保镖都没带。
李嘉程半辈子商海沉浮,大风大浪自然见识得多了,如果不是飞鹅山那边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不会如此沉不住气。而且飞鹅山刚刚出事儿,那些匪徒就趁机冲上山,定然也是笃定了李嘉程会赶往飞鹅山,如今想要找出幕后真凶,就只能从这点儿下手!
“这两天被事情耽搁了,这事儿本来就算是你不问我,我也得找你说道说道的。”听到林白这话,吴清风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凝重之色,沉声道:“飞鹅山的情况很恶劣,就连我也弄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我也无法给你解释,等会儿你上山一看就明白了。”
听到吴清风这话,林白心中一沉。吴清风虽说没有臻至化神,但也是徘徊在勘天境多年的相师,精研的也还是命理和堪舆两途。如今竟然连他都说看不透飞鹅山的状况,那边发生的事情,恐怕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棘手的多,想要处理起来怕也没那么容易。
飞鹅山是港岛为数不多没有经过大规模开发的地区,车子围绕着盘山公路向前行驶片刻之后,目光所及之处便尽是绿油油的树木。对于这几天一直盘亘在澳门林立高楼中的林白而言,这种美丽的景色着实能叫他的心绪变得平静许多,也开始不由自主怀念在茅山的岁月。
那是林白这一辈子最无忧无虑,也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时日。从离开茅山到现在,时间荏苒而逝,也不知道那座破旧的道观如今成了什么模样,更不知道师父的坟前是不是也被积雪所覆盖,和这片苍茫的天地彻底融为一体,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是时候回茅山看看了!林白心里突然生出感慨,决定等到港澳两地的事情结束之后,带着家人返回茅山,好看看那边如今成了什么模样,那些茅山的旧人是否还记得自己。
经过数十分钟后,车子终于缓缓行驶到了目的地——飞鹅山山巅!
飞鹅山是港岛为数不多的高山,同时更是为数不多山顶平坦的高峰。因为布置中央戊土局的原因,原本荒芜的山巅如今已经有了许多被开发过的痕迹,横七竖八堆积了许多建筑材料,还有数辆负责挖掘赶工的铲车、挖掘机和重型卡车。
可以想见如果没出这档子事,飞鹅山山巅的工程进度该能以何等迅速的进度推进。而且就林白看到的情况看来,虽然飞鹅山山巅大兴土木,但并没有生态遭受破坏的凄凉之色,反倒是变得风光更为秀丽,和周遭荒芜的山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望着眼前的一切,林白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感慨。看起来李嘉程对港岛果然是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感情,不管是换做哪个人来负责在飞鹅山收拾中央戊土局,都不能比他老人家更出色,也不可能像他老人家这样,尽最大的可能,保留下飞鹅山的风貌。
昨夜搏斗的痕迹仍旧还保留在地,虽然那些断肢和残骸都被警局收拾起来,但发黑的血迹却是被大大小小的隔离带分割成一块一块,空气中更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气味。
而且刚推开车门走下来,林白便感觉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之感,仿佛空气中正有无数把隐形的刀子,正在对着自己的身体缓缓戳戮,森寒刺骨。
在飞鹅山上发生这种情况,实在是叫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按照林白之前对港岛龙脉的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