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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下,姚蜜喝了茶,突然内急,待要出去上茅房,想及今晚发生这么多事,却没胆儿独自出去,只拉了史绣儿和范晴道:“陪我上茅房去!”说着抹抹脸,惊叫一声道:“糟,我被泼了一脸冷茶,回来居然忘记洗脸,脸上不会留下黄黄的茶渍吧?”
姚蜜说着,马上又发现,她光顾着兴奋的说话,还忘记去拿回遗留在井边的铜盆和巾子了。
史绣儿和范晴想着明儿就能搬到谢夺石院落去,兴奋得紧,哪儿睡得着?听得姚蜜要上茅房和拿回铜盆,自然忙忙爬起来,套了鞋子,手拉着手出去。
却说谢腾等人在屋顶上跃了一会儿,觉得口渴,一看近着厨房,便下了地,溜到厨房,拿厨子的粗茶泡了一泡,各灌了一大杯。谢腾一时内急,直奔离厨房最近的茅房去了。
那茅房是用石头建成的,大而结实,隔成两间,平素也分个男女,但半夜三更的,他便不计较那么多,随意进了一间茅房。一时完毕,正要出去,却听一声铜盆响,有脚步声直朝茅房的方向过来。
谢腾喝了酒,半夜里吹了风,虽则灌了茶,酒意还是上涌着,一听脚步声,条件反射之下便是一个旋身,贴着墙往上爬,很快就倒挂在茅房顶上。
他才挂好,只听一声门响,进来一个小娘们,借着透气窗照进的月色,分辨得清楚,进来的人不正是今晚那个迷倒他的小厨娘吗?
姚蜜让史绣儿和范晴在外间等她,匆匆进了茅房,撩起裙子,解了衣带,正要褪下衬裤,突然觉得不对,一抬头,茅屋顶上一对发亮的眸子差点闪花了她的眼。
12、茅房 。。。
茅房门外头守着两个小厨娘,谢胜和谢腩也在附近,若是让这小厨娘叫起来,后果不堪设想。谢腾的行动先于他的想法,早已一跃下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捂住姚蜜的嘴。
姚蜜一对上谢腾的眼睛,脑袋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一个人得有多么倒霉,才会同一个晚上出来洗个脸就被吓昏,出来撒泡尿就碰上一个偷窥的。
其实怪不得谢腾,他跟随祖父和父亲在外行军打仗多年,吃饭睡觉如厕等事,都是就近解决,怎么快速怎么方便怎么来。待得回京,他们时时像从前行军时那样,一内急便就近解决,之前也没出过事,想不到这么一个晚上,他碰上姚蜜两次,两次都这样倒霉。现下要如何解释?
姚蜜惊吓之下未及尖叫出来,已被谢腾捂住嘴巴,她反应也算快,双手已是往腰上紧紧一抓,把腰带并裙角衫裤等抓在手里,不让它们滑下膝盖。此刻,她杀人的心都有了。让不让人活了?连上个茅房都能出事啊!
史绣儿和范晴在外等了一会,见姚蜜进了茅房之后,悄无声息的,不由奇怪,扬声问道:“姚蜜,你好了没有?怎么这么久啊?”
要糟,如果小厨娘不答话,另外两个必定要冲进来查看。谢腾心念急转,已是张开手指缝,打算一有不对,手指一拢,再次捂实姚蜜的嘴。
姚蜜那声尖叫被扼杀在喉咙内,待得看清捂她嘴巴的是谢腾,才没有那么惊惶。这个未来的孙儿一晚上被她迷倒三次,最后如果不是她自己失手砸昏自己,还不知道鹿死谁手,有什么好怕的?但,但是这样子叫史绣儿和范晴瞧见了,总是……。
先前在书房那样干干净净,文雅的读书地方,生个误会倒容易解释,现下在这污臭的茅房,自己衣带松,裙角翻,衬裤半褪,和谢腾这般挨在一处,就算亲密如史绣儿范晴,也不能叫她们看到。
姚蜜一待谢腾张开手指缝,马上应史绣儿和范晴道:“就好了,马上出来。”
史绣儿和范晴听得姚蜜应她们,便不以为意,只带笑道:“快些啦,不知道的,以为你在里面睡着了呢!”
“系衣带呢!”姚蜜又应一声,一面瞪谢腾,放开啊啊,再不放开,我就要喷迷香了。
别喷别喷,这可是茅房,晕倒在这儿不是好玩的。谢腾慢慢揭起手掌。姚蜜热热烫烫的呼吸吹拂在他掌间,手掌很快一片湿气。他只觉指腹湿湿粘粘的。所谓十指连心,这会儿,他感觉自己心窝处好像也湿湿粘粘的,像小时候手指粘上了麦芽糖,又腻又甜,总之,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姚蜜待谢腾的手掌一松开,这才暗吁一口气,只狠瞪着他,喂,还不走?你不走我怎么系腰带,穿好衬裤?姚蜜心里急啊,她其实很内急啊,但这会怎么敢在这儿脱衬裤撒尿?
谢腾也急,门边站着两个小厨娘,他不能从门那里走。偏这茅房的透气窗极小,从窗口那边出去也不行。从屋顶揭瓦出去又怕闹出声响,造成更不好的影响。
谢腾这么一耽搁,谢胜和谢腩却寻来了。他们见茅房外站着史绣儿和范晴,很友好的问道:“啊,你们都来上茅房啊?”
女孩子上茅房是你们能问的么?史绣儿和范晴脸一红,闭紧嘴不答话。这个那个,这两人以后虽会成为她们的孙儿,但这么高这么大的孙儿问这些话,总是有点诡异。
谢胜见她们不答,轻“咳”一声,指指旁边的茅房问道:“里面没人吧?”意思就是,另外的小厨娘是在你们守着的茅房内,没有进旁边这间吧?要没有,咱们就要进去检查一下,看看大哥在不在了。
史绣儿和范晴听得谢胜相询,不由暗翻白眼,我们又不看守茅房的婆子,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呢?不过呢,深更半夜的,里面怎么会有人呢?如果有人,总该有个声响罢,听着静悄悄的,就知道没人了,还问?
“如果没人,我们就进去了!”谢胜和谢腩见史绣儿和范晴依然不答,不由摸摸头,这是怎么啦?咱们好声好气,怎么她们冷着脸呢?
谢胜和谢腩这两个可怜的娃,跟谢腾一样,小小少年就随父出征,在边关长大,跟女孩子接触不多,回京后又装酷不理人,身边连丫头也没一个,如何会知道女孩子细腻的心思,敏感的想法?一时得罪人也不自知,还疑惑的瞧瞧史绣儿和范晴,信手推开茅房门,“呼”一声,两人就进去了。
听得谢胜和谢腩的说话声,谢腾手心冒了汗。这两位兄弟从小跟他一起长大,身手虽不如他,耳力可不差,这要听出什么动静,喊他一声,让另外两个厨娘听见了,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姚蜜本来打算随便系一把腰带走人,反正夜深人静,外面只有史绣儿范晴,也不怕被别人看到她衣裳不整,衬裤半褪的模样,不想她还没系好,就听到谢胜和谢腩的声音,这下不由暗暗叫苦。天啊,有完没完,这三兄弟阴魂不散啊!
谢腾一时东张西望,想寻找溜走的方式。姚蜜趁他别过头,手忙脚乱的系腰带,没法子,她得忍着内急赶紧的跑。要不,让谢胜和谢腩见到她和谢腾衣裳不整待在茅房内,传到谢夺石耳边,她就作不成将军老夫人了。
这茅房虽打扫的干净,总归有一股骚臭味,待得久了,姚蜜就有些受不住,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史绣儿和范晴听得姚蜜的声响,不由催道:“姚蜜,你倒底行了没有?天也不早了,快走罢!”
“要不,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姚蜜胡乱系好了腰带,听得史绣儿想要推门瞧她,不由吓得魂飞魄散,颤声道:“别进来,我就好了!”
史绣儿本来就聪慧,听得姚蜜声调不对,马上大起疑心。咦,我说姚蜜内急进茅房,半天怎么没动静?敢情是……。虽则现下战争结束,天下太平了。但听闻大金国那边常派高手潜入京,想刺杀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谢家祖孙。说书的常会讲到,刺客爱埋伏在茅房,趁人上茅房,把人挟持了,逼对方带路,摸至主人房间,一击得手。这是,这是……
范晴也看出史绣儿神色不对,再一联想,也变了脸色,呜,姚蜜肯定被刺客给挟持了。要不,进茅房半天,一点声响没有,还不让我们进去。
谢胜和谢腩见茅房内无人,马上出来了,一出来,就见史绣儿冲他们指指茅房内,又指指脖子,一面道:“姚蜜,你还好吧?”
谢胜看她的动作和话语,也起了疑心,另一位厨娘在茅房内被人挟持了?谁这么大胆,找死吗?
没等史绣儿和范晴再说话,谢胜已是朝谢腩比个手势,示意待贼人出来了,马上包抄救人。一面朝史绣儿和范晴比划,让她们快走。他自己一转身又进了另一边的茅房。两间茅房只有一墙之隔,近屋顶处有一条大缝,只要悄悄贴着墙爬上去,在缝里一张望,另一间茅房的动静就能一清二楚了。
谢腩也配合,故意道:“二哥,天也不早了,我们回去罢,没准大哥早就回房了,亏我们四处找。”说着故意走了几步远,然后悄无声息又走回来,避在茅房边,顺手接过史绣儿手里的铜盆,作个贼人出来了,他就一铜盆罩到对方头上,蒙住对方视线,从对方手下毫发无伤的救出姚蜜的动作。
史绣儿会意,扬声道:“姚蜜,这儿味道不好,我们到井边等你。”
“嗯!”姚蜜暗松一口气,听着史绣儿和范晴的声音走远了,下巴朝谢腾歪了歪,狠狠示意,快走啊!
谢腾却是侧耳听了听,听得茅房外有呼吸声,哪儿肯出去?只示意姚蜜先走。
姚蜜一张俏脸憋得红透了。心下咆哮:老娘一泡尿憋了半晚,快憋死了,不解决没法走。
这会儿,谢胜已是屏着呼吸爬上了墙角,往墙缝里一瞧,差点叫出来。天哩,是大哥在里面。在茅房偷情,亏大哥想得出。他很快就爬了下来,出了茅房,贴到谢腩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谢腩待要笑,又忍住了。
两人悄悄撤走,走到不远处见着史绣儿和范晴,淡淡道:“里面就姚小姐一个人在,并没外人。想来姚小姐是拉肚子了,你们等一会罢!”
谢腾终于听得外面没了动静,轻轻推开门,飞一般跑掉了。姚蜜紧紧关了茅房门,再三检查,这才解了腰带,坐到马桶上,痛快淋漓了一回。
谢腾悄悄回了房,看看天也不早了,打了一盆水洗脸,一低头,怀里有一件东西硌着胸口,一时掏出一看,却是那断掉的茶壶嘴。借着酒意,他随手把茶壶嘴含到嘴里,叨着茶壶嘴洗了脸,脱了外衣,准备上床睡觉。一时忽然郁闷,咦,我叨着这茶壶嘴作什么?
13、侍候 。。。
一大早的,花红柳绿,空气清新。谢夺石也心旷神怡,笑眯眯看着姚蜜等人。虽则这三位小厨娘穿了一样的衣裳,俱是红裙绿衣,但还是瞧出不同来了。
姚蜜身段窈窕,雪白肌肤,两道弯眉,水汪汪双眼分外勾人。史绣儿身段略高佻,腰细腿长,鼻子挺翘,秀秀气气惹人。范晴身段不胖不瘦,双颊略丰,看着娇憨,樱红小嘴粉嘟嘟引人。
谢夺石有些感叹,想他年轻那会,大魏国和大金国还没正式开战,那会女子可金贵着,像三位小厨娘这般人材的,定然早早被人定下当媳妇,哪儿还用沧落到避入将军府当丫头这般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