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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知不觉,亮了。
树林间,忽然一只彩蝶出现,飘飘地定在半空之中。
方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眼中瞬间充满了激动莫名的神色。
而紫玲玎的面容则是面如死灰!
方柳喃喃地道:“彩蝶环绕,成就光明琉璃之体,光明琉璃之体!我儿成了,我儿成功了!”
这一瞬间,方柳甚至忘了自己已经下了将紫玲玎格杀的决心,早已过了不惑之年的他,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
为了这一天,他付出地太多了太多了,为了这一天,他等得太久太久了。
方家,终于出了坐过白骨观之人了,从此,方家冠绝祝由一脉!
一只白骨般的手臂,缓缓地穿过层层树木,伸了下来,放在了紫玲玎的面前,看着这只白骨手臂,紫玲玎愣了一愣,很快肆无忌惮地笑了。
而这一刻,轮到方柳整张脸变得面如死灰!
“怎会这样!明明已经坐过了白骨观,明明已经是光明琉璃之体,怎么会这样!!”
“方老儿,任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却不知道结果是这样了吧。”
紫玲玎喘息着,虽然每一声笑,都会牵动内伤,给她带来无尽的疼痛,但是,在这个她平生仅见的最好笑的笑话下,她没有理由不笑……
树下,一对看上去如同父子般年纪的人皱着眉头,年长的白须长发,甚至还为将政府严令禁制的辫子剪去,散乱的地披在后背,阳光下露出一个雪亮的额头,而身后的年幼的少年,双手蜷缩在衣袖之中,佝偻着身躯,瘦弱的身躯在清晨地寒风中显得更是弱不禁风。
虽然是深秋,但是却奇迹般的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无数的蝴蝶,不断的飞入方家的院中,这个少年忽然猛地抓住了一只蝴蝶,然后狠狠地捏死,直到捏得血肉模糊,然后随手揩在衣服上面,但似乎又嫌弃没有揩拭干净,将手指放在嘴里不停地吮吸一番后才意犹未尽地眯着眼睛,看着方家的这个参天大树。
“蠹儿,你怎么看?”
邬蠹微微一笑,勾出一个邪魅的笑容,让这个瘦削苍白的脸,居然有了一丝异样的英俊:“打了一个晚上,挺精彩的。”
“仅此而已?”
邬蠹鲜红的舌头,添了一下嘴唇,道:“不知道紫玲玎那个小婆娘用来做药引的话,会不会有效果?”
老者冷哼一声,道:“此时她身负重伤,我若是擒她,必是手到擒来,你若是看上了,我将她擒了给你做药引便是。”紫玲玎何等身份,方柳要杀她,都必须权衡再三,逼不得已才动了杀机,邬家老者却根本不讲林不依和乌月鹤放在眼中,轻飘飘地一句话,道尽了邬家的狂傲。
邬蠹咳嗽一声,笑道:“那我可就当真了哦,到时候当真要你出手的时候,大伯你可别推三阻四,邬蠹先多谢了。”
“嗯,放心,你这张嘴可真紧,现在你可以说说目前的形势了把。”
邬蠹稍稍正色一下叹息道:“白骨观,白骨观,光明琉璃之体,好生威武啊,方家自称的无上祝由道术,看来今日算是终于成了。”
“蠹儿,说来方家的也是你,说退出的也是你,你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我只是来看看,顺便拿捏一下分寸。”邬蠹淡淡地道。
“什么分寸。”
“尸鬼村的底线。”
“嗯,什么意思?”
邬蠹顿了㊣(7)顿,道:“光明琉璃之体,好生威武啊,彩蝶环绕,金光闪烁,这方家是想成仙不成?方柳这小子,妄自活了一世,连二十岁的王云光都已经看透的道理,他却看不透,他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好戏快要开始了,你我等着看吧。”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只说半截话,难怪人家都说你‘一字千金’,蠹儿,你的意思是,尸鬼村会报复方柳?”
“千百年前的事情了,谁还知道真假,就如同这光明琉璃之体一般,你看见吗?我看见过吗?都只是传说而已,方柳为了一个传说,肯付出这么多,有些堕入魔障了啊。”
老者皱着眉头,强自消化邬蠹话中的含义,但是仍然有些摸不清楚,迟疑地道:“你是怀疑尸鬼村……”
邬蠹伸出一根瘦削的手指,道:“大伯,言多必失啊。”
“哦”老者居然强自将后半句话烂在肚子里,邬蠹已经缓缓地离开了方家,道:“走吧,大伯,总之呢,魏家老狐狸不动,我们就不动,我们跟着这只老狐狸的屁股后面走,就不会错,错由人家顶,功由我们扛,这不是挺好的,再说了,就算出了一个光明琉璃之体又怎么样?王家弄了多大的动静,弄出个赢勾血脉之后,结果呢?总之啊,大伯你记着你的话就成了。”
“什么话?”老者一愣。
邬蠹指了指树上,阴森森地一笑道:“大伯,我可是当真来的哦。”
给读者的话:
喝酒伤身,真的,喝了酒在床上吐了2天才复原,唉大家不要跟我学,喝酒不好。。。
第204章再相逢
邬蠹转身离开,而这个老者则是跟在他的身后,似乎以她马首是瞻,地上鲜血汩汩的流淌着,那些守护在树下的方家弟子的尸首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半树腰上,方柳在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十年,再无半分往日的神采,嘴里依然兀自喋喋不休,看着在半树腰上的这只手臂,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此时,方柳再也没有半分心思去追杀重伤的紫玲玎。
彩蝶环绕着紫玲玎身边,那只手臂虽然只是一根枯骨,但在手臂上却闪烁这宛如流动的光芒,对着紫玲玎找了招手,紫玲玎上掠过一丝奇怪的神情,稍稍犹豫一下,跟着这根手臂攀登上了这树顶之上,方柳也失魂落魄地跟着这根枯骨,上了树顶。
越是到了树顶,围绕而来的彩蝶就变得越发地多,一个蒲团放在树桠之上,上面围绕了密不透风的彩蝶,将里面遮掩住了,方柳微微一顿,沙哑地叫道:“吾儿,你……可是云儿?”
彩蝶缓缓向着四面八方散开,顿时两人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紫玲玎从一根枯骨判断,方云未坐化过白骨流光观,但是未亲眼目睹,仍然不敢判断。
同样,方柳更是不会死心,他要亲眼看看,自己亲手送上来的儿子,究竟有没有坐过白骨观。
彩蝶缓缓地展开,一切真相就在眼前……
一张英俊无匹的面容率先出现在两人的眼前。这是一张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精雕细琢似,完美的五官即便是眼高于顶的紫玲玎都舍不得移开视线,英俊的男子,紫玲玎遇到过不少,欧阳风骨,徐牧迟,等等等等,可以说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可以说是当今道门数一数二的,但是在这一瞬间,紫玲玎即便不需要比较,也觉得和这个男子但比这张脸,欧阳风骨已经完败了,甚至说,全世界她见过或者没见过的最美的男子,都不及眼前这男子的万一,这张脸,不应天生出现在世间,属于造物者悉心雕琢之后,最为完美无缺的杰作。而在这男子的眉心处,居然有着第三只眼,里面闪动着深遂的眸,彷佛会看穿人似的,令人不觉沉溺其中。
与这只眼相触的一瞬间,紫玲玎似乎感觉整个灵魂都被对方看透了一般,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连忙将目光移开,心中暗自道:“阴阳眼!这小子莫非真的做过了白骨观?但是方云相传不过十来岁左右,为何变成这等英俊无比的后生?莫非这也是重塑肉身后的结果?可是若是当真如此的话,那只手臂……”
方柳的眼角抽搐,身形一动,似乎想做些什么,最后深吸一口气,用有些颤颤巍巍地语气,道:“你,你可是……可是我家……我家云儿?”
那个完美无缺的头颅点了点头,顿时,这方柳心中一颗巨石终于落定,老泪众横,忙要上去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但是就在上前不到两步,方柳的心再次坐了云霄飞车,直接从云端堕入地狱,慢慢抬起了头,脸上一副恐惧和不可思议的表情。紫玲玎眼中瞳孔收缩,脸上神色更是紧张,如见恶鬼一般。
彩蝶缓缓地散开,方柳和紫玲玎同时看清了方云的身体,方云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哑声道:“爹,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彩蝶环绕的身躯,居然上面不挂一丝一毫的血肉,整个一个空荡荡的骨架,上面顶着一个英俊到了极点的头颅,构成一副诡异到了极点的画面。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彩蝶环绕,白骨生肌,这明明就是白骨流光观坐过的象征,明明就是光明琉璃之体大成的象征,为何这方云的身下,居然是一副空荡荡的骨架。
难不成,方云在修白骨观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连方柳都不曾知道的变故,还是——方家故老相传的祝由无上道术,白骨关,原本就只是一个笑话?
方柳的心里防线彻底的奔溃了,看着自己儿子空荡荡的身躯,他心如刀割,张大了嘴巴,却只发出嘶哑的喘息,他仰天长笑,状若癫狂,在笑声末了,却犹如哀嚎,带着一点呜咽,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儿子,脑海中反复回旋的就是儿子的那句话:
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吗?
“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柳颤抖的道,目光不敢与自己儿子目光相触。
方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在旁冷眼相观的紫玲玎则是心中不断盘算,权衡利弊,她必须知道,这方云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总觉得,这方云似乎在隐瞒着什么,可是他到底在隐瞒什么,这三个月,在树顶,又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那你的身体?”
方云英俊无匹的面容变得神色凄然,再次摇了摇头,对着方柳道:“爹,我们下去再说。”
地面是一片凌乱狼藉的场面,横七竖八地躺着方家弟子的尸体,方柳神情大变,连忙冲上前去,用手按住一名弟子的鼻息处,但是他身躯已经冰凉,再无回天之力了。
“一定是那白寒老匹夫!”方柳嘴里怨毒地说出了白寒的名字。
方云默然不做声,从一名弟子的身上扒拉下来一件衣服,默然地套在自己身上,这一个细微的动作,方柳此时心中大乱,并没有引起重视,反倒是在一旁的紫玲玎看得有些心惊胆颤,因为方云这一连串的动作,脸上没有丝毫的哀伤的表情,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物件’而已,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曾经他的亲朋好友,人非圣贤孰能无情。
但是方云冰冷的眼神,却看得紫玲玎心中发寒,这,这方云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吗?
在树上的三个月,他到底历经了什么,亦或者,此时的方云,还是‘方云’吗?
方柳来不及处理方家的这些冤死的弟子,回头似乎终于发现了紫玲玎一般,平淡如水地道:“紫姑娘,我与我儿久别重逢,还有些话要说,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请便吧,不过我希望你日后少管闲事,特别是我方家的事情,有些事情,可能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不杀你,完全是看在往日与林不依的交情上面,若是你日后出去乱嚼舌头,搬弄口舌的话,我方柳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好说话啊。”
紫玲玎淡淡地道:“看来你很怕林不依啊。”
“你!”方柳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怒火,道,“紫玲玎,凡事适合而止!别太不知道好歹了!”
方云忽然插言道:“爹,就且让他留在这里吧,也许我还有事情能够让他帮忙的呢?”
方柳一怔,紫玲玎已经盘膝坐在地上开始疗伤,似乎丝毫不将方柳放在眼中。
方柳再也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