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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冥帝早便是不耐烦的一把推开那稳婆,坐在了清音的边上,伸出手去,紧紧执起她的柔荑。
“不要走……不要走……”清音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知道自己害怕极了,现在,就想着冥帝能陪着她,生怕自己便要一个支撑不住……
“朕不走,朕就在这陪着你……”冥帝似是比她还要紧张,抓着她的手抖个不停,他凤目阴霾的扫过整个寝殿,冲着那被他甩开的稳婆怒喊道,“还愣着作什么?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这,皇……皇上……请移驾啊……”那稳婆犹在坚持,跪在地上的身子不断起伏,前额‘砰砰’的砸在地面上。
清音知道,对于这样的王朝,皇帝进入产房便是禁忌。她痛苦难耐的松开手去,却被冥帝更用力的抓在掌中。
“你再给朕啰嗦一句,朕便摘了你的脑袋,”冥帝语气阴兀的字字吐出,邪肆的俊颜满是怒意,周边的空气更是凝聚成一团,危险冷冽。
“是,是皇上……”稳婆踉跄着起身,沾着那湿巾,便在清音的脸颊上擦拭着,她双手颤抖着解开衣襟的盘扣,脱下了外衣。
“已经见红了,看来就要生了……”稳婆望着清音身下的血渍,忙不迭的清理起来,“挺过这几个时辰就好了……”
“啊……”清音从来没有这么痛过,身体的某一处,像是在慢慢撕裂般,她困难的呼上一口气,整个身子抖动着,弯曲的双腿更是颤抖着撑在身侧。
“帝……”她咬着自己的发丝,细密的汗珠将身上仅着的内衣浸透,上半身想要倾起,却怎么也用不上一点力气。
“清音,我就在边上,不要怕……”冥帝从未料想,生孩子竟会痛成这样,他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一手将她湿漉漉的长发拨在一边。
清音急促的喘上几口气,涣散的瞳眸渐渐聚起,她脑袋侧向外面,努力的勾起唇角,“帝……帝,我没事。”
冥帝却是心有余悸的压下身子,口气急促,脸上带着满满的紧张,“清音……不要生了……”
直到此刻,心里的那恐慌早便蔓延至了全身,就连那一向清冷魅惑的眸子,都溢满了害怕失去的惧意。
清音听闻,刚要笑启,便被一阵更强烈的疼痛给抽去意识“啊……”
只有稳婆知道,那只是分娩前的阵痛,她只能不断的安抚着,沾着热水的湿巾将清音的全身一遍遍的擦拭着。
“笑儿,笑儿……”她一手抚上自己的独子,另一手抓着冥帝的手,“帝……我们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呢。”
“我知道,我知道……”两人的手掌间,全是那滑腻的汗渍,十指紧紧扣着。
“清音,等过去了,就一切都好了……”冥帝将清音拉入自己的怀抱,他们的路,一直都是崎岖不堪,新生命的到来,更是那重大的隐患,埋得深,如今,在瞬间便要两人去沉重面对。
两人不断的讲着话,清音一下痛的厉害,一下便消复下几分,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却一点都没有要生的意思。
“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这样……”冥帝厉声质问着身侧的稳婆,俊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皇上……这,时辰还未到……”稳婆紧张的不敢去直视冥帝,只听得一阵痛呼声传来,她落在清音身下的眼一下便闪亮,“羊水破了,孩子就快要出来了……”
身下,湿了一大滩,清音忍不住将身子往上缩去,原先的疼痛逐渐加剧,不再停歇,不再间断,一连串的袭来,让她连喘息都够不上。
“帝……好痛,好痛,”她握紧的指尖,深深插入自己的掌心,随着那尖细指甲的折断,这点痛,却丝毫及不上下身的疼痛。
撕裂,无止境的疼……
血腥味,浓重的飘满整个寝殿……
女子尖利的凄哭声……穿透沉重的殿门,从罅隙间,一点一滴的溢出,尾音,消逝在阴霾的冥朝上空,泛入云间……哀怨中,夹带着生命的希冀。
要的,就是一个奇迹罢了……
“音姑娘,用力,吸气……呼气……慢慢来,不急不急……”稳婆急急忙忙的擦去脸上的汗渍,冥帝守在边上,让她的一颗心更是悬到了嗓子眼。
“我不行了,坚持不下去了,”清音两手抓着冥帝的袖子,将上半身凑上前去,“帝,帝……”
“清音……”
那稳婆见时辰差不多了,忙的坐到榻上,将清音的双腿向着两边掰开,“音姑娘,就快了,您用力啊。”
说是快,清音却只觉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疼的,双眼逐渐模糊,连近在咫尺的冥帝都望不清了。她害怕的手上不肯松懈,将全身的力气都聚在身下。
“快出来了……音姑娘,用力……”稳婆双手放在清音的膝盖上,声音抖的差点抓不住。
清音颤动的身子,猛地一僵,一阵剧烈的撕裂自手臂上慢慢传来,冥帝握着的手更是不可思议的松开,只见她白皙的手臂上,慢慢隐现出一抹针形,足有手指那么长,透过一层纤细的皮肤,顺着手臂向上涌去。
所到之处,均留下一抹细长的淤痕,那凸起的针形更是无孔不入,冥帝冷冽的眸子咻的泛出猩红,伸出手去,在清音的手臂上紧紧握住。
她疼的几欲昏迷过去,这便是御医所说的那根毒针么?不要,不要啊。她的笑儿还没有出生呢。
“啊……”清音用力吸上一口气,被冥帝握着的地方,那毒针停止了涌动,却并未消失。只见原先的藕臂上,慢慢的凸起一个小包,随着阻力的增强,而越来越大。
“不,不要,”清音惊惧的拉住边上的床单,声音,更是越来越弱,几不可闻。
“清音……”冥帝忙的松开手,大掌抚上她的面颊拍了几下,“怎么了,醒过来,不要睡……”
手臂上的毒针,越过层层阻碍,一路向上。
“清音,”他不死心的摇晃着她的双肩,心里的恐惧,慢慢变成了绝望,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他以为自己可以抓住,却不知,你是王又怎样,你有着倾世之权又怎样,人命……那一向被冥帝视为草芥的东西,如今却让自己束手无策,他的清音……他的孩子,都保不住了么?
边上,早就候着的御医跪了一地,根本就没有一点办法。
冥帝旋身,将那桌上缝了几针的小衣裳紧紧攥在手里,拖在尾端的绣花针将他修长的指戳破,他却像是傀儡般不知疼痛,单手将那针从上面拽了下来,紧紧的塞入清音的手中。
“你看看,这是你同朕一起为笑儿做的衣裳啊,清音……”他犹在坚持,清音抓着衣裳的手,却没有一点力气的松开,五指平平的摊开,生命迹象逐渐虚弱。
“你要是敢睡,朕便让这一屋子的人给你陪葬……”冥帝霍的起身,却见她双眼张了一下,一声闷哼,脸上分不清是泪渍,还是汗珠。
他俯下身,双手将清音的柔荑包入掌心,将那件还未缝制完的小衣裳塞在两人的手掌间,“清音,你要是走了……朕要怎么办?”
冥帝将前额抵在两人相执的双手上,“都是你,说要给我希望,说我的世界,太过于黑暗……清音,你总说,有爱就会有出路……如今,我的出路在哪?我不要什么光明,更不要什么救赎……我只要你,只要你啊。”
第一次,冥帝打开了心扉,手中的柔荑逐渐冰凉,他慌了,越抓越紧,他悔了,当初不应该心软,让清音把孩子留下来。
掌中,动了一下,她无力的睁开泪眼,望向冥帝,身上的痛,像是麻木了般,冥帝慌忙抬起双眸,一遍遍的唤着她的名字,“清音,清音……”
她也想要奇迹,她那样的坚持,也只是赌一个机会罢了,如今,人真是算不过天……
清音伸出一手,颤颤巍巍的自绣枕下方掏出了一枚匕首,那是,她早就备好了的。
她凝望着,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冥帝,她负了他,失了约……
她不能再陪着他了……
她的帝,可以温暖如水,她的帝,也可以同常人一般。清音簌簌的掉着眼泪,只可惜,自己怕是见不到了吧?
“啊……”最后的一丝残念,让她痛呼出了口,清音将手中的匕首用力的按在冥帝的大手上,“帝……等,等一下……便剖开我的肚子,保……保住笑儿啊。”
她的赌,只有最后一丝希望了,“我要笑儿留着,帝……若这真是命的话,不要伤害无辜……帮我,爱着笑儿……”
冥帝只觉手中的匕首似有千斤重,他单手紧握,难以置信的望向清音,她居然……早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身上的毒针,在慢慢朝着心口的地方窜去。冥帝的眸子逐渐转为冰冷,他双手撑着,慢慢起身,脸上的神情,早便是绝望颓废,“没了你,朕留着又有何用……”
清音混沌的反应不过来,她撑着一口气向上望去,却见冥帝一手掳起袖子,右手拿起匕首,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不要啊……她一字未来得及喊出,只见寒光闪烁,划的她眼眸生疼,‘哧’的一下,温热至灼烫的液体,洒落在了自己的脸上,逼得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是什么啊?
身上,一种血腥之味逐渐蔓延,那液体,顺着她的眼窝,脸颊,慢慢往下流,清音眼皮动了一下,刚要睁开,那红色的血便涌了进来,混合着眼泪,染遍她整个眼眶。
冥帝的这一刀,似是要割断自己的退路,血,喷射而出,清音慌得伸出手去,便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皇上,”边上的御医丫鬟们齐聚上来,“皇上保重龙体……”
靠在冥帝的胸前,清音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小手紧抓着冥帝的手腕,看着那血不断的自她的指缝间汩汩流出,“帝,为什么,为什么啊。”
“清音……”冥帝下巴紧紧的抵在她的头上,“还记得那次么?你让我放松,你说我黑暗的世界,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你让我从水底浮起,如今,岸上的人都不在了,我还能起得来么?”他沉重的嗓音,压得清音心疼难耐,为什么……她不想这样,不想啊,“不行,答应我,保住笑儿,帝……照顾……”
“不,”冥帝斩钉截铁的打断清音的臆想,他温热的血液顺着她的胸前,不断往下流去,“我同笑儿,都陪着你。”
“不,不,”清音悲怆的哭喊出声,“帝,你不能这么自私啊……快啊,我坚持不住了,剖开我的肚子,快啊……”
她哀求着,摇晃着冥帝的手臂,滚烫的晶莹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臂上,“帝……我求你……”
他却是铁了心,一手捏住清音的下巴,双目布满了红猩,“清音,你以为保住了笑儿,你就能毫无牵挂的走了是不是?不……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就是要让他陪着……”
血……慢慢的汇聚在一起,清音怔忡的睁大眸子,她清晰的记着,那次隔开冥帝手腕之时,他全身的血液是冰凉的啊。
而今日,却烫的她心口处融化开来,她的冥帝……她的笑儿……
“不……”清音猛的用劲,她还要看着笑儿出生,还要教他走路、说话,教他喊冥帝父皇呢。她的帝……她不忍啊,宫外的生活,太过于美好。她眷恋着,不肯放弃,为了笑儿,为了冥帝……
“啊……”
那被吓住的稳婆见清音使着劲,忙的继续接生。
本该窜至胸口的毒针,竟在顷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