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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脸,却要强装着一脸的欢笑,原来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让自己逃避现实并不好,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痴傻的令自己都感到心酸。
“清音,燿他没有死。”冥恤的眼中,迅速划过一抹黯淡,面色冷淡的望向床榻。
“哦。”她轻应了一声,弯下腰去,再度推上他的肩膀,“喂,别睡觉了,起来玩啊。”
见冥燿没有丝毫的反应,清音又是紧张又是害怕的加重了手上的劲道,“起来啊,不能再睡了……”
劲,越使越大,怎么会这样?心中的恐惧感逐渐席卷了过来,清音的嗓子中,已经带着一抹哭腔,却只能强忍着,不让冥恤看出来。
“清音,”他忙的拉住了女子的手,让她面对着自己,“燿已经醒不过来了。”
“为什么?”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她痛苦的掩饰起泪水,脸上拼命想要笑出来,“为什么醒不过来?”
“因为,”冥恤亦是难受的喉间一紧,他望了男子一眼,幽幽开口,“因为他只能这样躺在床榻上,一直睡觉。”
“哦。”清音了然的点了下头,眼角羡慕的勾起,“我也好想一直这样睡觉哦。”她转过身子望向地上的叶丫头,“我要睡觉。”
叶丫头怯怯的望向冥恤,两手用力的将自己撑了起来,她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一手放在背后按住了被撞伤的地方。
“你先带清音下去。”冥恤总算是松了口,脸色却依旧没有松缓下来,“以后,不要再踏入这里一步。”
“是,奴婢明白。”叶丫头噙着泪水,颤抖的想要去拉住清音的手,不料手还未碰上,她却自顾自的走了出去,“睡觉了。”
她怕多呆下去,自己迟早会露馅。她不忍心看叶丫头一眼,恢复了清明,却是如此之难。要面对的一下子多了,而自己压根就做不到无动于衷。
“清音,”叶丫头不疑有他,只当她是困了,极力的拖动身子便赶了上去。身后,冥恤见二人出了营帐,默默立在榻前,他不知道怎么同沉睡中的冥燿开口,张了张嘴,便说出一句,“燿,清音来过了。”
望着没有丝毫反应的男子,自己也早就习惯了。他疲倦的靠着床柱,静默的与黑夜融为一体。
追出帐外的叶丫头给清音几句话就打发了回去,她一个劲的囔着困,还不让人盯着,看着她乖乖的脱了鞋子上了榻,叶丫头这才折身走了回去。
望着帐外那蹒跚的身影,清音露在锦被外的眸子一下便被浸湿了。叶丫头一路跟随着自己,如今她受了伤,自己却要硬装做无动于衷。而榻上的冥燿,什么叫做一直睡觉,她苦涩的闭上眼睛,那样的情况她懂,应该就是现代所说的植物人了。有可能在某一天,某一时,真就那么毫无知觉的睡了过去。
冥朝
一座虚掩的寝殿内,长久没有人来清理,庭院中,一片萧条。
一名小丫鬟授了命,战战兢兢的端着面盆跨了进去。身后,跟着一名嬤嬤以及太监。
“这燿王爷都去了这么久了,皇后娘娘怎么突然兴起,让奴婢们来将这寝殿打扫干净?”小丫鬟走在前面不解的轻声问出口。
“就是,”身后的嬤嬤瞅眼望了望四侧,“前几天还有人说,燿王爷的寝殿闹鬼呢。”
“啊!”年幼的丫鬟禁不起惊吓,跳着后退了一大步,“嬤嬤你哦别吓人啊。”
“要死了你,这么大声。”那名嬤嬤紧跟着站住脚步,心有余悸的不断拍着胸口,“你又没见着,怕什么怕。”
“嬤嬤,您快别说了。”小丫鬟退到那太监的身边,跟在一侧慢慢的朝着前头迈去。
虚掩的殿门,忽地晃了一下,被风吹开后又重重的砸向一边。几人吓得浑身一颤,冷汗涔涔。推搡着,都不敢先上前。最后,还是那太监自告奋勇的首当其冲,一步步迈上了石阶。‘吱’那殿门忽地一声,又弹了回来,几人吓得差点就转身而逃,亏得那太监伸出一手,将那门挡了下来。
“没事,就是风声。”他手上一用力,便将关起的门向着里边推去,“咳咳……”
粉尘,一大坨的落了下来,几人只顾着去擦那被灰迷住的眼睛,头上,脸上落了个一鼻子的灰。“多久没打扫了啊?”小丫鬟嘀咕出声,两手在身前不断的摆动着。
直到那粉尘落了个干净,几人才将身上掸了掸,欲要跨进去。
“等等。”精明的嬤嬤一把拦在前头,“什么味道?”
那丫鬟同太监跟着鼻翼轻嗅,只闻着空气中,似是有着一股淡淡的腥味,随着殿门的打开,而一下飞扑了过来。中间,还夹杂着一种说不明的味道。
“看,那是什么?”小丫鬟首先反应过来,颤抖着一指指向殿内,“好象是一个人啊。”
“可不是嘛。”嬤嬤大着胆子走了进去,只见地上躺着一名毫无声息的女子,身上却穿着一件紫色的男装,上半身靠在了桌腿上,身下,全是血,大滩大滩的血渍已经干涸,围绕着整间屋子。看上去,像是已经死了几天了。
“嬤嬤,”身后的小丫鬟怯怯的轻唤,她望着那女子干枯的面容,惊惧的强忍住欲呕的不适,“那,那不是意嬤嬤吗?”
何等风华绝代的一名女子,却选择了这般的死法。地上,躺着无数燃尽的火烛,蜡油烧了满满的一地,将她的身子就包围在了中间。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据闻只要在死前,放干自己的血,再在屋中点满蜡烛,身上穿着自己所爱之人的衣裳,那么,他们的下一世就一定能够再相遇,原先不爱的那一方,到了下辈子,就会深深眷恋着对方,至死方休。
怪不得女子的脸上,一点痛苦的神情都没有,有的只是解脱。有的人,活着比死了累的多了。她希望可以追随着冥燿,希望他的下一世,有自己。
望着满屋子的摆设,那名嬤嬤的脸色已经没有了恐惧。她环顾四周,取过柜中的一床锦被,盖在了女子的身上,扭头朝着二人说道,“来,一起抬出去吧。”
“这,要上报么?”太监跟着上前,来到了女子的身后。
“不用了,这宫中死的人还少吗?”嬤嬤无奈的轻叹了口气,“一个两个,就如那蝼蚁般,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的。”
卷上一床锦被,宫外的乱葬岗便是死后的归宿了。那些侍寝下来的女子,哪个不是国色天香,可当抬出来的时候,却连一件蔽体的衣裳都没有。谁还能记得,这宫中有过她们的存在?
“抬出去吧。”嬤嬤将锦被围在她的身上,那小丫鬟胆子小,最后还是边上的太监动了手。
“待会有的打扫了。”两人嘀嘀咕咕的念叨着,这宫中,早就不存在了什么人情,能在死的时候给你一床御寒之物就已经不错了。
几人,逐渐的走远,剩下的寝殿,再度孤零零的屹立在了寒风之中,冷漠的睨视着一切。
长廊的另一边,梵祭司望着几人的身影,单手拖着坚毅的下巴,出了神。
“这宫内,又少了一个人。”一道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他不用回头,也能知道是谁。
副祭司一身白袍,独树一帜的站在了他的身边,“这黑夜,看来是过不去了。”
梵祭司并未说话,只是睬了他一眼,视线空灵的落在某一处。
“梵,我们离开冥朝吧。”风擎燃一手放在了他的肩上,鬼面下的俊脸,满含希望,“凭我们的本事,走到哪都是一样的。”
冷漠的单手覆了上去,将他的手轻拉下来,“我是不会离开的。”
“为什么?”风擎燃不由的加重语气,不用想,答案便明了了,“是不是因为皇后?梵,她已经是皇后了,你们是不可能的。”
“用不着你来提醒。”梵祭司恼怒的一把将身前的男子推开,“我的事,何需你来过问了?”
“你那样的执迷不悟,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风擎燃气愤的双眼紧盯着他,“你以为,皇上会放了她,让你们厮守么?”
“呵呵,”一声充满讽刺之味的笑意从梵祭司的口中逸了出来,“我和妖,是没有结果的。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可是……我和你呢?那不是更加荒唐么?”他咄咄逼人的走上前去,迫得男子与自己直视,“难道我们在一起,就是世俗能容忍的?”
副祭司被他逼人的口气堵的一时语塞,他倒退了一步,用力挥开手,“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他紧接住男子的话语,“我的心里,不打算再容下别人了。”
自己的心意,无意隐瞒,“这辈子,有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哪怕得不到,哪怕……真的是无花果。
风擎燃早便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他退了一下身子,自顾自的走开。强求,还不如罢手。
第一百五十一章 除去毒针
装作没心没肺的生活,清音只觉那样的日子抑郁极了,一方面,惦记着冥朝,另一方面却又脱不开身。
侧身躺在榻上,她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直到,一阵异响从外面传了进来。
清音屏息凝神的紧闭上双眼,她听着那脚步声轻微的在向着自己接近,一颗心紧张的都要跳出来了。
血妃走到了榻前,弯下腰凝望着她的睡颜,越看,心便越加沉寂不了,“要不是为了恤儿,我真想就这么送你一程。”
清音努力的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的端倪,放在锦被外的手,被轻轻的抬了起来。手上的袖口被掳至了肩膀处,血妃五指按在她的肩上,嘴中默念。她直觉一阵疼痛自心口处袭来,想喊也喊不出声,慢慢的,朝着清音的手臂下移。
在接近手腕的地方,血妃两指按住她的经脉,猛地一用力,那针便从清音的体内冲了出来,她身子一侧,看着毒针刺在了地上的毛毯中。抓着清音的手,却并未放开,双目始终盯着她手腕上的一点暗红色针眼。
另一串脚步声,再度传了过来,血妃将清音的手放回锦被中,起身开口道,“恤儿,娘已经解了她的毒针。”
冥恤心情复杂的上前,他知道,这是血妃走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说不定,今后母子二人都不能见面了。
“这样,今后就没事了么?”他透着几分担忧的神色望向榻上的清音。
“对,没事了。”血妃轻描淡写的开口道,“记住娘的话,不要让她回到冥朝,不然……娘是不会再放过她的。”带着警告的语气,她回眸望向清音,“我要走了,恤儿,你一定要记住娘的话。”
听着她三番两次的叮嘱,冥恤双手背在身后,沉默的点了下头。
血妃见状,这才安心的提起裙摆,朝着帐外走去,一手掀开帐帘,侧目眷恋的望了他一眼后,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暗夜中。那原先无动于衷的男子,终是颓然的坐了下来,双目空洞的没有一点焦距,直直的盯着她消失的那个方向。
清音只能继续装睡,一道暗影打在自己的脸上,她紧闭着双目,心却是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冥朝
高高的城墙上头,正是在冥燿摔落的地方,站着一名硬挺的男子。
他俯视着身下的万里江山,连绵不绝的村庄院落,此时都凝寂在月色斑驳的黑暗之下。冥帝负手迎风,半边脸颊妖娆魅惑,薄唇毫无温度的紧紧抿起。皇城脚下,一切都在他的手中,单手伸出,他顿觉空空如也,什么都抓不到。
一袭蓝色的裙摆,旖旎在青石板面上,妖妃头一抬,便望见了远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