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脚步,穿过了前厅,他驻足在一个角落处,久久没有回身。这里……就是某后惨死的地方。惊惧似的抬了下脚,那,已经没有了铺天盖地的浓郁的血渍,可他却站在了原地,不敢去看一眼,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当日,他们母子二人的一墙之隔。
月嘉皇后的死,在冥帝的心中种下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劫,他艰难的抬起脚步,朝着内堂走去。
穿过那一道隔在中间的墙,一种沉闷的气息一下便压了过来。因久置而发出的霉味让踏进去的男子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但并未却步。脚踩过地面,带着沾满脚靴的尘粉而飞扬,明黄色的袍脚上,亦是没有幸免。
一张床榻,触目而惊心的出现在了冥帝的面前,他隔得远远的,站住了脚步。
屏息凝神间,身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窸窣之声。而这里,除了血妃同自己,是无人知晓的。
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近,冥帝并未回头,直到,一双揉夷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后背。掌心沿着自己后背的肌理一路向下,落在了自己的腰上,下一瞬,她的两手便朝着美男子的胸前抚去,脑袋靠在了他的背后,“帝……”
那熟悉的声音……
冥帝整个身子僵直,目光缓缓的落在了血妃交叉在自己身前的双手上,她脑袋在他背上轻轻的摩挲着,手上的力道,更是逐步收紧,“我就知道你会在这。”
血妃的心中,再度升起了希冀,她不舍而眷恋的松开手,走到了冥帝的身前。
那一张自己朝思暮想的俊颜,如今,一半已经毁了。
血妃纤手颤抖的想要抚上冥帝的面颊,却被他轻易躲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招寝?”她望着冥帝的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厌恶,伸出去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就是为了将我逼出来,你就下如此狠的招?”
他退开的身子倚在了一旁的赤铜柱上,双手环在胸前,满面的不在乎,“对,朕所作的一切,只是要将你逼出来。”
“帝,”见他神色冷淡的始终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血妃大步上前,两手抓住了他的手肘,“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帮你解了血咒的。”
狭长的眸子,危险而阴狠的眯起,原先慵懒的身子一下便跃了起来,冥帝猛的伸出一手,用力卡住了血妃的脖子,手腕上的力翻转,将她整个身子压向一边的柱子,“朕的血咒,真的没有除?”
这一撞,血妃只觉得眼冒金星的喘不上气来,她两手用力去抓冥帝的手腕,“马上……就能除了。”
“既然血咒没有除,你为什么要烧死朕的儿子?”他一声怒吼,完全失去了理智。自身的痛苦他可以忍受,可自己骨血的无端惨死,以及清音的疯痴,却早就在他心中牢牢的盘了根,成了冥帝最大的折磨。
手腕,一手,便将血妃的身子朝着自己拉近几分,在她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的空当间,又猛的收紧,将她再度撞上了柱子。
纤细的脊梁,被一下下猛烈的撞击在坚硬的柱子上,血妃痛苦的闭着双眼,头上的发饰随着巨大的冲击力,被甩落在了一边。
“帝,你听我说,”望着身前那名几近疯狂的男子,血妃竟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她真怕自己现在不说,就没有那个机会了。努力的将冥帝的手扳住,她用力吸了一口气,便大声惊呼,“孩子……孩子没有死。”
此话一说出口,她明显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力松了一下,而冥帝那原先一脸怒意,也慢慢消退了下去。血妃满头大汗的闭上眼睛,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那令人窒息的感觉变再度袭了上来,“笑儿,没死?”
她那里还说的出来话,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头,脸色苍白痛苦不堪。
还好,冥帝即使收了手。
身子通的一声就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血妃两手按住自己的脖颈,而边上的冥帝则是一脸阴霾的紧盯着她。脸上的神情,将信将疑。
“帝,”她一开口,便用力的咳了起来,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来到了冥帝的身边,“明日,我就替你解了血咒。”
现在,清音疯了,再也回不来了。横在他们之间的障碍,也已经没有了。
“说,笑儿在哪?”冥帝一手握住血妃的肩膀,用力的将她拉向自己,“你把他藏在哪里了?”
“等到明天,你自然就知道了。”血妃咽下嘴中的痛呼,“过了明天,我便将一切都还给你,你再也不会被血咒所扰了。”
望着那张妖媚的面容,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只是还未触及到,便被冥帝用力的抓在了掌心中,“我不要解咒,我要孩子。”
这回,换上血妃一脸的怔愣了,她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将脑袋凑近,“你说什么?”
“我只要孩子,”冥帝的语气出奇平淡,落在血妃脸上的眸子,更是沉寂的犹如星夜,“血咒,朕已经不在乎了。”
望着他的神情,她竟是没由来的害怕了,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她还能有所求么?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愤恨的语气中,带着气急败坏的怒吼,血妃只觉得那坚持了十几年的东西,突然,开始坍塌了。
就像是一个信仰般,如今,那种感觉已经在心中慢慢的流逝,空空荡荡的。
“不在乎?那你还在乎什么?”
冥帝并未答话,只是转过了身子,正对着血妃,双目落在了她娇小的身影上。见他始终不说一句话的瞅着自己,血妃更是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她步履不稳的倒退了一步,紧跟着重复,“帝,你还在乎什么?”
冥帝那魅惑的眸子,闪了一下,嘴角跟着便勾勒出几分笑意,“我在乎的,你永远都不会有,而那一切,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在乎,可偏偏……”他的脑中,一下便想起了那抹轻灵的笑意,平凡到极致,却又能深深的将他感染。一声声稚嫩的‘皇皇’,像是就在这寝殿中一样,传入了冥帝的耳中。
看到他眸中的光亮,血妃便明白了,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我做了这一切,还不足以将他们从你心中驱尽么?”
她以为已经够了,她以为他们中间,只有一个血咒了。却不知,不管在哪,隔不开的,终究是一颗心啊。
“血妃,”冥帝望着一脸狠厉的女子,突然放轻了语气,他转身,双眼落在了那张自己最不想面对的床榻上,“十一年前,朕求过你……”那时候,母后命悬一线,而自己,却又丝毫动弹不得,如今再度回忆起,那种恐慌绝望的感觉再度油然而生。
“当年,我眼睁睁的看着母后……被自己最尊敬的父皇,一剑贯穿了头顶,朕求过你。十一年奇后,为了朕的儿子,朕再一次求你,把笑儿还给我……”
“不,”身后的血妃,厉声制止,“帝,你不用这么卑微,你是冥朝的王,我要的不是你的卑微,从来都不是,为了一个孩子,你居然开口……”
“那是朕的孩子,”冥帝霍地对上了血妃的双眼,“若是朕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了,所谓的尊严,我也不会在乎。”
“你……〃她伸出一指,直指向冥帝,“我真的没有想到。”
“血妃,你想不到的太多了。”冷漠的对视之后,冥帝收回眼,语气中,已瞧不出喜怒。
“是么?”她禁不住自问,一再的坚持,一再的只想要得到,从而……让她遗漏了太多的东西。紧张的逼上前一步,她轻声开口问道,“帝,我只想问你一句。”
冥帝挑高了一边眉,目无表情的点了下头。
“你,有喜欢过我么?”一句不敢确定,却是那样的难以启齿,血妃毕竟也是女子,不论年龄之差,对于情事,谁都是如懵懂孩童一般。
冥帝薄唇紧抿,俊颜上闪过一丝异样,他紧盯着血妃,走上前去,“朕不想骗你,没有,从来没有。”从他狭长的眸子中,血妃清晰的望见了一抹残忍,不想欺瞒,却是血淋淋的欲要将人撕碎。
“从来没有……”失望的凝望,不断的重复,那一双美目中,竟也会溢满氤氲,“好……你要自己的孩子是么?三日之后午时,在祭台等我吧,记住,只能你一人。”血妃狠狠的将手隐入衣袖中,她一脸的沉痛,被自己强制压了回去,帝,你要同归于尽是么?好,我成全你。生不能相守,那边死后常伴吧。
望着她消失的身影,冥帝并未阻拦,因为他知道,笑儿还在她的手中。
原先阴霾的脸,总算是释然了几分,清音……你知道么?我门的孩子,还活着。
冥帝并未走出那破旧的寝殿,而是靠在边上的柱子,缓缓闭上双目。
雇的马车,好不容易找到那户人家,清音拿出了小心掖起的锦帕,对方一看便了然的将她带入了屋子,让她好好的歇息。
第二日,几人便丝毫不停歇的朝着城门的方向赶去。
“李婶,是不是过了那道城门,就能进宫了?”清音始终害怕,一切似乎太过顺利了,让她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对啊,就在前边,”李婶指了指那边驻守的侍卫,“那都是皇后娘娘的人,拿出这帕子,您就能进去了。”
清音忐忑的点了下头,大步朝着前方迈去,而另一边的皇宫内,一名太监正在想銮倚上的冥帝低声禀告。
“真的?”他神色一冷,凤目瞅向边上的太监。
“回皇上,据宫外的耳目所言,错不了。”
一语刚说完,冥帝便起身,大步朝着外头走去。瞬间而来的阳光,让他刺眼的眯着凤目,脚步也顿了一下。
心里,一阵欣喜。
待到后面的太监赶到自己之时,他便手一挥,薄唇轻启,吩咐了几句。
“是,皇上。”
望着他急促的朝着另一边走出,冥帝这才抬脚朝着城楼而去。
昔日的阳光,已经开始如烈焰般灼烧了。那凉爽的空气更是被挥洒一空,每一寸照在身上,都是难耐异常。
他的步子,带着雀跃,带着衣袂飞扬的焦虑,同时,却也带着一丁点的犹豫,矛盾极了。
一身耀眼的明黄色,所到之处,众人更是跪了一地。
站在城楼的最高处,俯视而下,墨发飞扬,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名女子,清音!
穿着最不起眼的衣衫,却能让人他在茫茫的人海之中,只一眼,便深刻入心。
掌心,握出了汗水,冥帝上前一步,贪婪而眷恋的瞅着她的身影,那被毁的半边容颜,亦是痛苦的纠结再了她的身上。
见她的神情,似是一脸的焦灼,正是和守卫的侍卫不断的纠缠,时不时的,还跺了跺脚,连带着身边的李婶都是满面紧张。
过了许久,李婶才从袖子从中掏出了那块锦帕,递到了侍卫的手中。
那侍卫拿在手里自己的端详了一下,另一人见状,也凑了上来,在见到那一个‘妖’字之后,均点了下头。
清音望着二人的神情,心下便一阵雀跃,“侍卫大哥,可以让我进宫吗?”
那名男子刚要开口,便见先前守在冥帝身边的太监疾步赶了过来,“慢着。”
清音不解的看着他凑到了侍卫的耳畔,几声耳语下来,她只觉心里满是紧张,一种不祥的预兆,在慢慢滋生。这个节骨眼上,不会出什么叉子吧。
那名侍卫神色凝重的点了下头,目送着太监离去,这才转过脑袋,正色的望向身前的二人,“你们不能进去。”
“为什么?”清音脱口而出,“不是有皇后的信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