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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然彻底明白了,他终于知道,血歌为什么比自己所得到的神兵,都要来的不凡,原来它的前身,竟然是吸食滔天罪孽的原罪神兵。
哪怕是一般的原罪神兵,不说效用如何,也是极为珍贵的,更何况像血歌这柄,被净化的原罪神兵,更是罕见。
可韩柳元,就这么轻易的送给了自己,作为自己晋升内门的礼物。他看着手中的血歌,鼻子有些酸酸的,眼眶也湿润了,可心里却如灌了蜜般甜。
这是自己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体验到的,如同亲人般,无私给予,不求索取的温暖。没有外门的勾心斗角。但和内门药谷类似,真正有一种家的感觉。
与这壳躯体的宿主一样,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
他顽劣,殊不知,那不过是掩饰落寞的方式。他甚至不知道,若是自己不这么做,会变成什么样。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在石崖上,他曾一人望天,那时唯有清月,时刻提醒着自己,这里不是他的世界,他徐然,早就已经死了。
他起初杀人,是为了能活下去;还好有系统在,在化为变身的时候,能让自己稍微舒心,借此来不断安慰自己,这是系统化成的变身,这些人都是死在妖兽的手上,不是自己。
无论是外门,或是内门。他始终都是一个人,他知道自己天赋不高,甚至说是平庸,强压内心的空虚,他一刻不停的修行,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内心的苦楚。
可当死在变身手上的人数,不断增多的时候。他似乎。。有些麻木了。麻木的有时让他怀疑,自己到底是人,或是妖?
出宗斩杀凶寇,大战兽潮,无一不在成长。和凶蟾的生死战,他变得倔强,变得固执。他反抗,他挣扎,不愿成为弱者,不愿。。连自己最后仅存的自由,都要被人剥夺。
他毅然决然,哪怕是死,也不怨无悔。绝境中,他更不愿低头,倔强的让人心疼。
而如今,徐然体会到了,来自长辈的关爱,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并非都只是他一人。
他看了眼韩柳元,泪水滚落,低下了头。
韩柳元看到徐然这幅模样,先是一怔,而后欣慰的笑了,眸间微动,很是和蔼。自己年过中旬,不结道侣,膝下无子,将徐然从外门带入内门的那一刻起,似乎。。两人的羁绊,便逐渐形成。
他顽劣,因为他还是个孩子,有孩性;他赤诚,对于修行,极有天赋;所以,自己赠他功法,赠他法器,倾囊相授,视若己出。
有生之年,他想看到徐然越走越远,踏上修行巅峰,林立仙家,傲视群雄。弥补自己修行的遗憾。不知道怎么的,对此,他总有些莫名的自信,也许徐然真的可以。
他伸手,摸了摸徐然的头,充满了慈爱。
“好了,多大个人,还哭哭啼啼?”韩柳元轻笑着道。
徐然拭去泪水,刚哭过,眼睛有些红肿,他抬头,不想让韩柳元担心,挤出一丝笑容,后者见状,心中却像被针刺了般,有些心痛,有些明白,他的顽劣,或许有鲜为人知的原因。
韩柳元深吸口气,继续开口。
“此剑以主人精血为食,每次施法前,都需以自身一滴精血,作为供养,才可发挥它的威能。”韩柳元说道。
徐然如梦初醒。
既然是原罪神兵,那肯定就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规则,以精血为食这一条,还在他的承受范畴以内。
“现在,我就将催动法器的口诀传与你。”韩柳元伸出一指,不泛灵力,点在了徐然的眉心处,后者只觉大脑嗡鸣,道道经文,纷繁无比,环绕在脑海中,玄妙无比。
许久,他睁开眼,似有血光一闪而过,将法诀谨记于心,很尊敬的拱手一拜,现在的他,变得比以往要沉默许久。
“其实。。”韩柳元沉吟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这次来,是和你道别的。”
“道别?”徐然一怔。
“嗯,天河下游,出现异状,有人举报,似有原罪神兵出现,十个村子,全被屠戮干净。”韩柳元深吸口气,胸膛有怒火在燃烧,敢在青云宗外炼制这种神兵,胆子肥了!无论是谁,都不可留!
徐然倒吸凉气,十个村子都被屠戮,此事非同小可。
“四山的执法堂,对于此事,十分看重。可那处地域,极为诡异,就连赋道山的清衍长老,都不可推演的出,于是派我等数人,前往一探,届时传出消息,好让青云一举歼灭此地。”
徐然点头,担心道,“会有危险么?”
韩柳元看出了徐然的担心,轻笑着,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放心吧,此次前往,我们不过是去打探消息,不会打草惊蛇。而且,就连赋道山的天虚子执事,也同我们前往,他擅长推演,遇到危险,我们便及时避开,更是确保万无一失。”
徐然眸中闪动,轻轻点头,沉默着,没人知道他此刻所想。
“倒是你,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若是耽误了修行,我定重罚!”韩柳元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脸上的肉都拧在了一起。
徐然挤出一丝笑容,郑重点头。
韩柳元走了,化作虹光,意气风发,带着对徐然的无限期待,欣慰的离开。
第123章 回药谷
翌日,徐然从床榻坐起,不同于以往。他的心不再是从前那样空荡荡的,像是落寞的情绪,一下子都被填满了,他洗漱一番,直接来到石屋后,回忆起脑海中的无数经文,唤出血歌,多看了两眼,嘴角掀起一抹弧度,开始演练起来。
昨天韩柳元将催动血歌的大量法诀,一字不落,统统传到他脑海中,已经根深蒂固了,现在只需要熟练掌握就行。
过程虽很枯燥。但同样是修行,现在的他,与以往似乎不同;以前的修行,为了强压内心酸楚,分散注意,也为了给内心深处的落寞,找了个借口…可现在,这些情绪,统统烟消云散,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异类,在这个世界,同样有人给他长辈般的关爱。
徐然不想让韩柳元失望,更想在他回来之前,给他一个惊喜,所以一切能用的时间,他都拿来催动法器。
可原罪神兵,不愧是强大的神兵,要想熟练的催动,的确要花上不少的时间。加上每次运用,都需要耗费自己一滴精血,第一天下来,愣是徐然,也失败了十几次。
“一天不可运用太多次,损耗精血,对身体也是不小的消耗。”徐然低喃,每次感觉身体不适的时候,他明白,那是精血消耗太多,修为不稳。为了避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他盘膝而坐,吞下丹药,开始炼化。
在炼化之余,他将韩柳元留给自己的御剑道简拿了出来,一目十行,无数经文熟记于心,在脑海之中不断演练,这道简中,介绍的很详细,关于灵力的运用,御物的要点等等。
一天下来,可谓是一刻的功夫都不耽搁。争取能在韩柳元回来之前,掌握血歌的用法,也学会正统御剑。
不知不觉,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天,东岚山来了一名客人,是徐旺,只见它摇着尾巴,直接跳到徐然的腿上,距离它不远处的一株古树下,正放在一具灵兽的尸体。徐旺睁着水汪汪大眼睛,忽闪忽闪,露出渴望。这几天徐然不在,可把它饿坏了。
现在它的胃,都已经被徐然惯坏了。
“行了行了,帮你烤就是了,说来我也有点饿了。”徐然轻笑了拍了拍灵犬的脑袋,起身寻来几株枯藤,动作很熟练,不多时,烤肉的香味就已经传开,引来不少灵兽的觊觎。
“吃完就离开吧,别打扰我修行。”徐然说完一句,便大快朵颐了起来,灵犬抬头望了一眼,错愕的神情,嘴里呜呜了几句,很是惊讶。
好似面前的徐然,和他印象中的,大有不同。
“你这是什么眼神!”徐然笑骂着,在灵犬脑袋上轻轻敲了一记,“再不吃可就没有了。”
闻言,徐旺这才目露精芒,扑在烤肉上,一顿风卷残云。
送走了灵犬,周遭再度恢复寂静,徐然收拾了一番,继续盘膝而坐,开始研究御剑法门,灵犬并未走远,而是躲在巨石后,偷偷的瞥了徐然一眼,看到后者真的在认真修行,嘴巴微张,目光带着惊愕。
这人类。。真的转性了?
它嘴里呜呜几句,消失在远处。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距离徐然拿到御剑法门,也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内,虽说还没能吃透,却也悟出个七八成,至于血歌的催动,进程也完成了一半,他深知自己天赋并不出众,可正所谓,笨鸟先飞。
天赋不够,努力来凑。
一个月下来,每日每夜不断修行,成效也是十分惊人。
“血歌!”徐然低喃一声,地上躺着的血歌,顿时绽放血光,直接盖住剑身,妖异无比,甚至有令人的煞气在涌动,徐然剑指一挑,血歌似听到了召唤,慢悠悠的朝他飞来。手持血歌剑,徐然却丝毫不被煞气影响,反倒有种清明的感觉。
“被净化的原罪神兵,果真不凡。”徐然感叹,以前的自己,不过只能催动血歌最表面的锋芒,而现在,已经能够引动血歌剑内微量的煞气,为自己所用,他相信,在自己实力不断的提升下,血歌剑内的煞气,都会全部被自己调用。
就在这时,天际出现轰鸣,徐然抬头看去,是丹崖,一脸急切,看到徐然后,脚下的飞剑速度暴涨,直接来到跟前。
“丹崖师兄,这么火急火燎的,是出了什么事么?”徐然问道。
“历经一个月,我终于找到炼制此果的方法了。”丹崖兴奋的道,他双眸赤红,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头发胡乱散着,衣服也有了无数褶皱。
徐然清晰的记得,这件衣服,正是当日他去天门山见到丹崖时,所穿的衣服,看到丹崖的模样,徐然有些震惊,心中暗叹,莫不是这丹崖一个月都在研究,未曾休息过?
若真是这样,那么他对于丹道一事,到底有多么执着!
言语间,徐然闻到从丹崖身上,飘出的腐朽的味道,正好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后,神情变幻,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什么方法?”徐然干咳一声,心头也有暖意,也有不忍,对方竟然为了自己的事,不眠不休一个月,即便是修士的身体,怕也是吃不消。
“事不宜迟,你且随我来一趟!”丹崖也懒得解释,甚至不愿梳洗一番,直接拉着徐然,一同御剑,徐然有些迷糊,站在飞剑上,现在的他已经不再同当日那么害怕了,虽然还不太熟练,可多少也懂些御剑的本领。
只听耳边风声呼啸,飞剑速度很快,表示丹崖心中很迫切,可嘴角掀起的弧度,也代表他如今很兴奋,自己研究了一个月,终于有所突破。
飞剑落在一处山谷,这里灵力充裕无比,氤氲蒸腾,徐然迈出一步,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自己离开这么久,也从未变过。
“就是这里了。”丹崖轻笑着收剑,看向下方的奇珍草木,露出喜色。
“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地方,百草谷?”徐然一愣,他俯瞰下方,现在还有不少药童在谷中,这些面孔,自己都见过,其中还混杂着几个生面孔。
他们四处寻摸着,拨弄着,似在寻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