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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向客人解释,医祭维维安抽身拔腿,以不亚于年轻人的速度,朝芙若亚的方向奔去。
月露殿后殿原本也四面临风,但被改造成了适合救治病人的结构,四面垂挂着巨大的植物帘子,青色帘子从缝隙中滤出舒服的光线,若干个小炉子仔细地熬着奇怪药汁,药香卷着暖意弥漫在空中。
“不要搬动她!”
“大家散开点。”
……
丝罗娜尾随医祭来到病人晕倒的现场。
一名老妇垫着布躺在卡娅司祭的怀里,而维维安不断地往病人脸上、身上、手上的裸露部位扎上一根根丝针。
银针静立在老妇干瘪瘦弱的皮肤上,却不渗出丝毫血滴。
四周散落着形形色色的病者,全都屏气凝神望着两位祭司娴熟的动作,唯独丝罗娜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失声“呀”了出来。
莫沙卡比较沉稳,却也被吓得目瞪口呆。
“嘘----”银翼二话不说,捂上了丝罗娜的嘴,呼着热气在她耳根轻轻解释,“不要大惊小怪。听说,圣医女神殿治病救人,除了药物,还有一些神奇的手法,比如用被神眷顾过的小银针扎病人身上特定的位置,就能把病人治好。”
卡娅怀中的病人衣饰简陋污秽,棉袄破损处是溢出的败絮,显然是贫穷的百姓。被几针扎下,她醒转过来吐了几口鲜血,血渗到卡娅身上。卡娅取过辅祭递来的布,轻轻替她拭过口边的血迹,才示意辅祭替手接过病人。
“失礼了,”卡娅一丝不苟地朝赫飞茨大司祭抱歉道,“为了迎接您的到来,今天我们特地穿上正式的服装。现在,请原谅我们必须先替换下这些神圣的衣服。虽然,神官在神殿里衣冠不齐是大不敬的行为。”
“斯诺维娜女神从不在乎这些小节。您请便!”赫飞茨使用了敬称,因为对方即使比自己位阶低,可年龄与经验都不折不扣是前辈。
大司祭并非首次来月露村,糖城城主曾经派他来代捐过一大笔钱,以至还盖了个很别致的房子。
“这房子保管得真好。”
房子运用了洁白的石头建造,门前还栽种了一池子睡莲。睡莲是耐寒的花朵,淡雅的绿莲叶安逸地漂着,白花骨朵儿亭亭倚在一旁,就像安静等待情人归来的少女。
得到大司祭的赞许,接待他们的男辅祭脸上露出尴尬的笑意。
“请原谅我擅自动用了它的一个角落。因为我是男性,在神殿里住很不方便,司祭大人委托我成为它的临时住客与管理员。”
丝罗娜见过的男性斯诺维娜神官很少。这位长得比银翼还高的男人手脚修长,似乎超过了正常男人的比例。他的声线不像普通男人那样哑沉,倒有些像那个土狼华尔素;丰润清秀的脸非常白,映衬得嘴唇红艳,如果他不是一头偏绿的短发,把属于男性的方型颌骨与小得有点不自然的喉结完全展露出来,配着这一身白袍与黑底红边肩帔的神官服,还真有点像女人。
“兰博辅祭,你身上怎么没有莲章呢?”
兰博流利地回答:“睡莲是我们这个地区一起贡献给梭罗女神、圣医女和斯诺维娜女神的鲜花。白玉莲章代表最高阶的医祭,接下来是紫莲与绿莲。绿莲只是刚入门的学徒。而没有玉莲章的就是普通神官而已。”
“医祭只能由宣誓终身不嫁、献身给梭罗神的女人担任,所以男性神官身上是不会有玉莲章的。喂,好奇心放慢点,你赶紧挑个房间。”
“呃,这不是你的工作吗?”
“那好,我的床或者地板?”银翼坏心地笑道。丝罗娜俏脸一红,她忘记现在根本不用付食宿费,房间床铺足够他们任意挑选。
丝罗娜越发肯定银翼与赫飞茨的此行是要进行什么大计划。表面上,赫飞茨与这些神官说是周期性的游学交流,但他们几个又不都是神官,没必要长住,但他们准备的物资足够在这里生活一个月。
晚餐是一顿味道古怪的大杂烩,奇怪的青菜与过于味咸的肉类使人心情不畅。丝罗娜把兴趣转移到他们一行的目地上来。
“急什么,明天我会带你去看在奥玛森也无法看到的奇迹。”
“奇迹?我们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呢?”
“反正,一定会有比游山玩水更有趣的事。”银翼言之凿凿,让人更心痒难熬。
大概是晚上七、八点,神殿方向传来热烈的集体吆喝声,正好吸引着无所事事的人。丝罗娜与银翼、莫沙卡三人循着声音寻到月露殿前面的空地上,看到一群男女热火朝天的练武景象。
丝罗娜能从外观上大体分清三种人。插羽毛的是月族人;腮下有翼形刺青的是鸟族人;没有这两种特征的是外来人,当然外来人就不能光从衣着上分清是本地的还是游客。
大概三四十名年轻人,分作了三组。
第一组男女掺杂,头插白羽,手持长扁担,互相整齐地吆喝着口号,比划着相同动作,似乎在做基本练习。那些羽毛像被牢牢固定在头上,随风使劲地舞着就是不掉下来。月族女辅祭那特,手持长棍,穿着在这个春寒料峭时分稍显单薄的便衣逡巡在旁,不时出手指点着。
另一组全是女子,她们赤手空拳,似乎在研究学习一些拳脚功夫。定睛一看,指导者竟然是维维安司祭。
还有一组,在众多火把映照下,刚好看到脸上的小刺青。他们人手一对擀面棍,不分男女地两人一组,配合着口号,你来我往地进行攻防练习,最具可观性。
银翼首次看到许多女子一起练习武艺。这些看上去似乎未行成年礼的少女们,完全不会弱质纤纤,而是英姿飒爽。她们一起齐展手脚时,就像春夏河边盛大生长着的丛丛芦苇,随风招摇,生气勃勃。他感觉到一只激动的小手压在自己胳膊上,便下意识地回握起来。
“作为女子,她们的双棍耍得不错!”
“谢谢……”
“汀娜,你的手像冰一样!”
“暖得很。”丝罗娜从左右袖筒里抽出互握取暖的手,举在银翼眼前翻了一下。玉葱般的十指,在橘黄昏暗的光线中泛着白润晕光。
“……那这只是谁的?”发现自己握着的是另一只苍白小手,银翼背脊僵凉,缓缓转过头来。
----相关番外《安莉&;#8226;奈波德》
24 夜莺埃冬
更新时间2007…9…23 15:13:00 字数:2482
粉脸透明,红晕可疑,明明只是十四五岁的少女,却把三个外地客人吓了一跳。
“谢谢称赞。”被风吹乱的留海,扫过少女稀薄的笑容。
“不……客气。”
银翼凉了半边身。如果是个刺客,他完全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早死几百回了。
苍白得鬼魅一般,女子的小女安然被握在英俊男子的手里,两颊红云烧得快要头顶冒烟。丝罗娜干咳两声,手肘猛撞青年腰眼。
“……失礼!”银翼猛地松手,借着训练场上的光源,他立即发现女子腮沿上的翼形刺青,不禁头皮一紧。
“你是鸟族人?”丝罗娜好奇地问。
少女点点头,却秋波含情,凝望着银翼。
“对不起,我对未发育的女孩没兴趣。”银翼迅速换上一张木头脸。那少女顿时泫然欲泣,变脸之快,堪比月光的速度。
“格儿辅祭,现在不是你教导双棍的时间吗,我会告诉司祭大人你又偷懒了哦!”
突然传来男辅祭兰博的声音,当众人再回过头,少女背影已经出现在训练场上了,可说来无声去无息。
莫沙卡夸张地拍拍胸口,哎哟叫道:“吓死你家爷爷我了。怎么没半点脚步声,比猫还厉害。”
“伤脑筋,格儿辅祭就是这样没存在感,没吓坏你们吧?”兰博笑着替同事抱歉道,“但是她确实比较害羞。”
“害羞……也许吧。”丝罗娜把酒馆里碰到的月族女子当起了参照物。
“姑娘是外地人吧,银翼先生这样做也没什么错。”
“如果想避免纠纷,碰到鸟族和月族人与异性搭讪时,最好的方式是当事人正面拒绝。”夜风把银翼丝一般的头发扬了起来,他五指当梳,理顺了头发。
一旁的兰博看着,但觉青年迎风驻立时的姿态,有如霁月清风,连云也要嗟叹。
“不过,你们一定是说了刺激她的话。”
“什么?”
像是善意的提醒,男辅祭向四周望了望,把声音再压压低说:“她已经24岁了。”
“……”丝罗娜觉得这个月露村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趣。
眉月当空,万籁俱寂,河风无法钻进人们的睡房,便使劲地敲着窗户。
反差巨大的处境早让帝国小公主养成浅眠的习惯。正是睡意朦胧的凌晨,辛劳敌不过一阵隐隐约约、婉转悠然的嘤鸣,硬是把丝罗娜从睡梦里扯了出来。
丝罗娜把窗户打开,让风把温暖的空气吹散,又再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声音起伏有致,优越清扬,然而,整段听来,总是继继续续,段不成章,让躺在床上欣赏的人既无法听个酣畅淋漓,又无法安心入眠。丝罗娜百般无奈,终于睁开了眼睛。
“好吧,让我看看你是精灵还是鬼魅。”
空旷天际黑中泛蓝,镶嵌着孤月与淡星,山丘附近灌丛比树木更多,视线辽阔开朗。
丝罗娜扯过银翼送的羊绒长袍裹在睡裙外,蹑手蹑脚拉开房门,走下楼梯,灯笼也不掌了,轻抬起大门的活闩闪出屋外。她虚掩门板,也无暇多顾背后是否有人,急不可待地循声觅去。
风从河边沙沙地穿过森林,月华冷酷地注视着大地。凌晨的野外,初春泥土的芬芳悄然绽放,犹如美丽的花。仿佛被这深夜密林传来的声音所震,除了大自然的呼吸,再没有其它生物的动静传入少女耳里。
寒气从漏洞百出的衣着上渗透全身,脚忘套靴子,尖利的石头开始把它刮得生痛。丝罗娜呵着双手,吐着白气,却怎么也找不到准确的方向。那美妙的声音已经清晰连贯,被空旷的野外扩散到无处不在。不需要亲见,她也听得出来,这种绵延不断、透彻天际的妙乐,其实来自一种体型极小的鸟儿。
这歌声是那么的熟悉,教人如此牵心催肠。
奥玛森明丽宽广的天空下,曾经伫立着华丽繁荣的皇城,皇城内有一座百珍苑。那里也有一只这样的鸟儿,不惧初春的峭寒,在荆棘丛里筑巢,从子夜到黎明,燃烧生命般地绽放歌喉,无私地倾情演唱。
它诵颂繁荣,倾吐厄难,呼唤温暖;它抚慰死亡、淡化杀戮、化解仇恨。亲人、敌人、友人,他们的音容也与乐章交织一团,走马般闪烁心头。
“我的奥玛森----”
丝罗娜双手掩面,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卷着毛裘,挟风从后把她紧紧圈起。四周空气冰凉,唯独这处香软和暖。温润的气息在耳边逡巡,传来银翼浮沉不定的低语:“再哭,我就把鸟打下来。”
“银翼先生,万万不可。”
兰博辅祭轻裘缓带,举着一个纸灯笼好整以暇地信步而来。他如敷粉的白脸就像被冻出的颜色;体高肢长,又似竹竿飘飘,与手中孤灯刚好相映成对。
“今年好早啊,”他欣喜地笑着,“夜莺埃冬,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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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露神殿左翼,一左一右供奉着两尊真人比例的神像。左边神像,一手轻托蒙面女子小像,一手执长矛,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