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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黑手更不可能找乔家算这笔帐了,这一山更有一山高,他家就算再有底子,也不可能去招人不快,胡乱树敌。
大哥宝仁仍有些担心,“我们耍这手段拿到地,恐怕他们也不会善罢干休,这以后坊子要开起来了,恐怕还有霉头找上咱们……”
众人听得,也是一阵烦躁。
轩辕瑞德一拍桌子,吼道,“怕什么!想当年,咱们轩辕家的祖宗白手起家,不也一样淌过来了。咱们行得正,坐得端,还怕他们那种小人。”
“哼,小四小七做得很好。兵不厌诈!咱们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也无可厚非。”
“总之,这坊子总算可以开起来。以后的事,留待以后再说。”
轻悠笑应,“嗯,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锦业跳了起来,“大哥,你只要管好坊子里的事。其他的,交给我和小七就行了。”
宝仁展眉而笑。
小八急叫,“我,我也要帮忙家里。”
在家和万事兴的大堂屋里,又是一片笑声传出。
……
稍后,轻悠找上锦业。
“哥,你有没托那位马香主打探,是不是林家在背后捣鬼呢?”
“八九不离十。马香主跟那谭香主向来不对盘,都想争堂主位。他说,并没看到谭香主跟林家直接有什么来往,不过,谭香主的女人最喜欢光顾雪忆洋服店,跟林家的几位姨太太都是非常要好的牌搭子。”
轻悠点头,知道这已经是板上钉钉,改不了的事实了。
“哥,坊子里的事你先帮看着。”
锦业心思一转,问,“你明天要去姜府?那可是大总统府,不是一般人能进的。还是哥陪你去,至少要扎个人场。”
轻悠摇头,“不行。爹以为小叔在亚夫那里,你要去了,容易打草惊蛇。”
锦业弹了下妹妹的头,“你把爹当蛇妖啊你!不孝女!我真替爹难过啊啊啊啊!”
夸张地捧心倒下。
轻悠知道哥哥其实是宽自己的心,笑道,“人家就是不想爹再多心。现在家里事情这么多,咱们能私下里解决的就不要捅到他们那里,让他们瞎担心。”
锦业抚了抚轻悠的头,应下了。但硬把自己的心腹小厮派给了轻悠,因为十郎还在养伤中,没法保护轻悠。虽然轻悠有功夫,到底还是个女孩子,不能掉以轻心。
……
隔日,天光明媚。
可北风却呼呼地刮得人直打哆嗦,比起芙蓉城有山脉遮挡,这应天城的深冬不是大雪,就是北风,冻人得很。
轻悠包得跟粽子差不多,还是觉得冷得慌。出门时,母姐们给她煨的小怀炉,早已经在这短短一个多小时的等待中,冷掉了。
她实在受不了,跳下车在雪地里跺脚。双眼仍一眨不眨地盯着二十米外的那幢西式大洋宅,四周都站满了荷枪实枪的警卫,黑色雕花大铁门前,更是并列两排士兵,严密得仿佛苍蝇也飞不进去。
她计划的是见姜恺之,比起大总统的城府和难测,姜恺之至少在她面前有时候是藏不住的,应该更容易打听到小叔的情况。
就亚夫之前透露的消息,她直觉也许姜恺之根本不知情,这只是姜啸霖自作主张想要以此引她前来,借机给弟弟创造机会罢了。
可惜她没有任何眼线关系,不知道姜恺之现在是否在军队,只能傻傻地等在姜府门口。
将近正午时,终一有汽车驶来。
她听到门卫叫了一声“将军”,立即冲了过去。
在姜家,姜啸霖应该是叫总统,那么将军就只有姜恺之啦!
轻悠立即冲了过去,中途差点儿被雪滑倒,吓得紧跟的小厮直叫“七小姐小心”。
那时,车里的人听到这声“七小姐”,便没让司机立即开车,回头朝后望了过去,看得那穿一身厚厚胡桃色绵袄裙的球状物,就像是滚过来似的窘迫样儿,漂亮的薄唇绽出一抹邪气的笑容。
戴着雪白手套的指,轻轻点了点,便打开门下了车,他的副官紧张地唤了一声,被他举手打断,同时压下了门前警卫们的阵式,迈步朝滚来的棉球儿走去。
嘎吱嘎吱的脚跳进一寸厚的雪地里,轻悠跑得叫一个惊险,临到近处,她人也没看清,叫着“恺之,等等我”,身子一歪,差点儿就要扑向大地。
那身着深青色军服的男人急忙上前,展臂接住了滚来的大棉球,趁机用力抱了抱。
暗忖,看不出来,这包得厚厚的里面,还挺有料的呀!
轻悠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弄错了人,急忙扭着身子挣开了怀抱。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我找姜恺之,请问您是?”
男人颇有些遗憾地收回手,挑眉一笑,桃花眼也笑得份外明媚,那浑身的倜傥气质,不太像一位军人,倒更像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我的名字就跟你要找的姜恺之差两个字哦!”
连声音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尾音故意托出一股逗弄的味儿。
轻悠觉得男人的五官轮廓十分眼熟,但一时真想不出认识这号人。
“你是?”
“少言”
“恺之的二哥。”
“没错。你可以叫我二哥,或者,少言更亲切一些。”
姜少言说着,伸手就要去皮捻轻悠的小脸,那红红粉粉塞在雪白围巾里的样子,实在太招人,他手痒极了。
“少言,你在这干什么?”这时,又一辆轿车开来,车窗摇下后,姜啸霖的传了出来,“轩辕七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轻悠郁闷得想撞墙,今天真是出帅不利,想见的没见到,不想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跳出来了。
……
姜府,大总统书房。
对面的男人虽然进屋后,就脱掉了厚实的外套,穿着黑色马甲,身形高大,精壮,大手捏着小勺根,轻轻搅动着咖啡,一副似乎很放松的模样。
可对轻悠来说,仍然压迫感十足,让她极不自在,偏偏要硬着头皮面对。
“要糖么?”
“两颗,谢谢。”
他没加糖,直接喝了。
轻悠虽然很冷,还有些渴,可看着自己面前黑漆漆的咖啡,就觉得苦得要命,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索性心一横,直问,“大总统,我不想打什么诓语。请您告诉我,我小叔轩辕清华是不是在这里?”
姜啸霖眉毛也没抬一下,“七小姐,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可恶,就会装!
“字面意思。我小叔的飞机被劫,听说被送到这里来了。他重病在身,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我想请大总统高抬贵手,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不要折腾老人家。”
“七小姐,你认为我抓了令叔?谁给你这消息?我抓一个病重的老人做什么?轩辕清华曾是我亲自邀请过的内阁大臣候选人之一,我十分敬重他,我有什么理由要抓他?”
哼,不愧政客啊,三两下就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了。
要是你说他是为了某某私利,好像还折辱了他。
可偏偏人家的身份地位在好里,她又没有真凭实据,跑来要人,倒成了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蠢啊,骑虎难下。
轻悠绕开这一步,直接道,“大总统,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否则全亚国百姓也不会把统一亚国的希望都放在您身上。”
姜啸霖在心里好笑,这倒会给他扣大帽子,想让他良心发现,承认真劫了人?!轩辕轻悠,你也未免太天真了。
“谢谢七小姐寥赞。但姜某以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时候,必要的阴谋诡计也无伤大雅。不过,就你小叔这件事,恕在下碍莫能助。既然你那位线人能帮你查到这么多消息,再让他帮你把人找回来,岂不更好。”
“你根本就是……”
轻悠被激得差点破口大骂“卑鄙无耻的小人”,在对上姜啸霖深沉如寒潭的眼眸,倏地熄了火儿。
她气得站起身,椅子被磨得嘎吱响,“对不起,大总统,看来今天我冒昧来访让您很不愉快,说出的某些话我可以不当真。不过,小女子相信,邪不能胜正。我小叔确有先见之明,没跟某些小人狼狈为奸。再见,不用送了!”
她转身就走。
错过了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甩门出来,就撞上了那个姜家最赫赫有名的花花大少。
曾经姜恺之最羞于启齿的二哥姜少言,正端着杯咖啡,半靠在墙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模样潇洒不羁,看过来时,戏谑的眼神,邪气撩人。
轻悠正在气头上,看到他这副模样,想到之前的轻薄之举,恨恨地哼了声,错走就走掉。
“你想找到清华先生,或许我能给你点儿小小的线索哦?”
轻悠的脚在楼阶前打住,虽然极不愿,还是转过了头。
“你知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
“你,你们姜家的人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姜少言无辜地挑眉,“小棉花,你怎么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我大哥的确很让人讨厌,可好歹你跟我三弟青梅竹马,现在有了新欢就嫌弃旧爱了。唉,我那可怜的三弟啊,真是……”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少言弯弯唇角,朝她勾勾手指。
轻悠真想掐死人,还是走了回去。
如果说姜啸霖的眼光让她觉得压力十足,姜少言的眼神就让人感觉像粘了油腥上的苍蝇,各种不自在。
“快说,不说我走了。”
“别说二哥不够意气。你要想在我大哥那里套到有用信息,那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
“废话少说,麻烦你快点。”
“你尿急!”
“姜少言!”
“嗯,叫得真好听。再叫一遍……”
轻悠气得直翻白眼,姜少言直觉逗弄得差不多了,才说。
“二哥可以透个信儿给你,这事儿多半是大狐狸干的。至于目的嘛,肯定是为了他的宝贝小弟弟,国民军一号战将,绝对心腹左右手。所以,这突破口不用二哥提,小棉花你也懂……嗷!你……”
轻悠踢了姜少言一脚,哼道,“真是感谢二哥您提供的宝贵意见!拜拜,不用送。”
姜少言哀哀地叫着,还追着那抹圆球似的身影,说,“小棉花,不客气。希望咱们早日成为一家人。”
啧啧,叫小棉花都不合调儿,应该叫小钢球儿吧!这么睚眦必报,难怪三小子折腾了四年都没把人拿下,还弄得个头破血流的。
下楼的轻悠脚一个趔趄,只听到楼上男人毫无顾及的笑声。
气得一握拳头,就往外冲,只想立即离开,却在大门口被人一把抓住。
“放手!王八蛋!”
“轻悠,是我,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打个电话,我也好去接你啊?这么大的雪!”
这回,终于等到正主儿回来了。
……
与此同时,林家别菀。
“雪忆,这地还是被轩辕家的人使诈买到了。你看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让谭香主的人去……”
“二叔,对不起,这事儿怪我没给盯牢。不过您也不用担心,下面的人没把事儿办好,出了这样的漏子,有的是人去教训该教训的人。倒用不着咱们再出面!”
林仲森却放不下心,毕竟被轩辕家这天下第一坊的名头压了半个多世纪,就算已经拿到了人家的秘密技术,仍然觉得不踏实。
这不仅仅是轩辕家多年的盛名,更有窃贼贯常的心虚作用。
只要一日自家坊子没将麒麟锦坐实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