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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织田亚夫冷眼看着这一切,连日未进水米的薄唇淡得几乎没有血色。
他转头看了眼垂首的将军,淡淡开口,“龙村冶也,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龙村冶也咚地一下跪落在地,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事实上,在北平城游街示众后,本来要立即杀掉百合子,但当时得到紧急军报,俄国军队正在整饬准备攻占北平城,便暂时交百合子给收监看管起来。
当时,男人下了条命令,说不要让这个卖国求荣的女奸细太好过。
龙村冶也很清楚,这个“奸细”的名义,只是男人为了报复百合子伤害轻悠和轩辕家的借口罢了。
那个新任务,让百合子带回了俄国少帝最新的军事情报和兵器秘密,本来以为,会跟战友们领个大功,获得更高的嘉奖,哪知道会是如此结果。
那个男人亲自将百合子推上了帝军荣耀的巅峰,又让这女人在瞬息之间摔落深渊,如此致命的打击,教百合子在面对一起逃回来的战友们的愤怒发泄时,就已经疯掉了。
但男人没开口要百合子死,那个响有医学天才的东堂家的少爷,竟然救回了百合子的性命,却让她神质不清,自甘坠落为浪荡淫一乱的妓女,供士兵们随意发泄——名符其实的公共厕所。
“百合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织田亚夫开口,声音冰冷至极,比起屋外零下四十度的严寒还要冻人。
百合子眨眨眼,似乎才看清龙村治也身边的男人。当看清后的下一秒,她一脸淫一糜的娇媚气息瞬间撤尽,宛如突然苏醒的母狮般咆哮地从床上弹起身,嘶吼着冲上来。
在男人身前一米时,百合子被十一郎和两个警卫员按压在地,雪艳的脸被沙石的地面擦破。
“织田亚夫,你这个没有心的魔鬼,魔鬼——你无限期,我要告上东晁帝国的军事法庭,你才是真正的卖国贼,你才是最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刽子手,你才是帝国最大的侮辱,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呜呜呜,你还我的光一郎,你还我的宝宝,你还我的幸福来……呜呜,亚夫哥哥,你怎么这么狠心……紫樱姑姑,你看到了吗?亚夫哥哥他有多残忍自私……
亚夫,亚夫,求求你,放我回家,我要和光一郎在一起,我爱他,我真的爱他……”
她语无伦次地哭闹起来,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样。
织田亚夫扫了眼龙村冶也。
龙村冶也心下汗颜,之前他来见百合子最后一面,百合子百般求请他。他不过看在两人有段露水之缘的份上,且她又是野田澈大将托付他照顾的人,才答应帮她再见织田亚夫一面。
却没想到,这个用来关闸她,同时也是给她续命的房间早就变成了军队的一个慰安所。
男人的那道锐利的目光,仿佛早就看清了这一切真相,让他心虚汗颜,没有脸再多说什么。
织田亚夫下巴一扬,道,“百合子,如果你真的如此爱国爱你的丈夫,那么,就用你的鲜血和身躯,作为庆祝我帝军总攻胜利的最好祭品吧!”
百合子浑身一抖,混沌的泪眼立即迸出两道阴毒至极的光芒,嘶声大吼出,“织田亚夫,我诅咒你,你和轩辕……不得好死,碎尸……”
她的声音被十一郎直接辗进了沙石地里,却还是蹦出一两句来,让织田亚夫本来没有表情的俊脸,浮现一丝深重的厌恶。
“碎尸万断么?很好。我听说亚国有一种刑法,跟这个很像,我相信你会非常有兴趣享受享受。”
百合子又大声叫骂。
一个眼神闪过,十一郎拨出腰间的短武士刀,朝那嘴里一剜,一块肉团啪地落在那群士兵面前,吓得那个勤务兵失禁,鼻涕眼泪抹了几大把。
百合子再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却突然张嘴嘎嘎地大笑,看向织田亚夫的眼神,也充满了兴灾乐祸的意谓。
这让已经一周没好好休息过的男人,火气上涌,甩手走掉。
同时下令,“这些违反军纪的士兵,通通送到校场,同俄国人一起,阵前煞血祭旗,以振我帝军士气!”
龙村冶也重重地喝应一声,跟着出了房间,再没回头看女人一眼。
没人发现,女人看着那小小勤务兵的眼神,淬了阴冷的暗笑。
这时候,更无人得知,一封写着机密二字的文件,已经安全地登上了到东晁帝国京都皇宫的大船,而收件人,正是那位在神庙中已经伺奉三年,终于回归皇宫的东晁第一美人——出云公主。
……
阵前誓军,参加的人除了东晁帝国全部驻北平将领士兵,还有傀儡皇帝等一干大臣官员。
当他们看到祭旗的死刑犯里,竟然多了一群衣衫不整的东晁士兵时,都呆了一呆。
然而,站在众人前方的那个身着笔挺黑色军服,容貌俊美得宛如天神般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有大臣打听得知这些人不过是违反了军纪,阵前逛了逛军妓发泄压力罢了,竟然就要同敌人一般上断头台,心下对于那光德亲王的认识,完全推翻了过往一切的美好猜想。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这些前朝遗老更吓得昏死了好几个,傀儡皇帝当场就吓得呕吐不止,被送回了营帐。
“魔鬼亲王”四个字,从此便不迳而走。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天空又飘起了鹅毛大雪,灰黯的天色下,鲜血一泼泼地染红了一地白雪。
七八个士兵,拿着尺长的武士刀,每在百合子身上割下一块肉,就高声呼喝一声“明仁帝万岁,东晁帝国万岁”。
有俄国士兵看不过去,叫着给百合子一个痛快,就立即被一起扒光了衣服,从舌头耳朵鼻子,到身体上所有突出的器官,被残忍地割去。
那些犯规的东晁士兵早吓得昏死的昏死,有想撞地求死的立马就得到同那俄国士兵一样的下场。
整个刑台简直就是惨不忍睹的修罗场,甚至,比修罗场还要可怖。
死亡,在这一刻,都是件奢侈的事儿。
那个时候,轻悠根本不知道最爱的男人会下达如此可怖的命令,仅仅是为了给她和她的家人们报仇出气。
“呀,夫人,好像下雪了呢!”
十郎从窗口上跳下来,身体轻盈柔软得不可思议,看得轻悠很羡慕忍术。
要是不十郎说了忍者的练习方法,真吓到她,她恐怕就会立即拜师求艺了。
“这里比应天和泸城还要冷好多,估计,有零下几十度了吧?”
出门前只带了一套衣服,现在全兜在身上,也止不住地打颤儿。
更不用说现在高空万米,温度更低得可怕。
要不是十郎想办法弄了个小火盆烤着,轻悠觉得自己肯定立马就变成人体冰棒了。
“夫人,飞机快降落了,到了地面就没这么冷了,您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联系殿下,他一定会派人来接您的。”
“嗯嗯,我没关系啦,我顶得住的。我也是习武之人,没那么娇弱。这里毕竟是战场前线,有危险的,咱们一起去找亚夫他们。”
十郎重重地点了点头,握住了轻悠伸来的手,心里温暖而满足。
能遇上这样好的主子,是她的幸运。
就如同,当年一头撞上十一郎,被师傅收养一样,更是她的幸福。
两个小女人聊着,机身突然抖了几下,开始下降了。
她们急忙抱成一团,大力呼气,随之而来的震动也越来越剧烈。
由于运输机的机体庞大,不比轻悠以前坐过的战斗机和小型飞机,空气的摩擦影响机体震动更为剧烈。
这时的驾驶舱,却发生了新情况。
机长正全神贯注地推动驾驶杆,保持飞机平衡下降。
此时天色几乎一片黑暗,当刚降到二千米时,突然一声尖哨擦过飞机而去。
副机长朝舱外一望,吓得大叫,“老天,又是高射炮。下面……下面机场正在打仗啊!机长,怎么办,我们没法降落啊!”
“该死,怎么会这样,叫我们来这送物资,难道他们还没夺回机场吗?”
轰——
一声爆响带着剧烈的震动,从机身下传来。
“机长,不好了,机轮被轰掉一个,咱们没法降落了。”
对于高速行驶的飞机,机轮要出了什么故障,或者不能保持平衡,那是致命的问题,毫厘之间,便是生与死的界限。
“呀,怎么回事儿?”
轻悠和十郎也感觉到了猛裂的震荡。
十郎忙安抚轻悠,迅速窜上机窗口探望,发现飞机已经飞得极低,远处一片战火交织的战场清晰可见,地面上飞射而来的弹药擦过机身,简直惊险万分。
“啊!”
机身又是一阵剧烈震荡。
“夫人,别害怕,我们会没事儿了。”
“十郎,我们是不是开错地方,跑到战场上来了。”
“这,这个……”
轰地又是一声剧响,头顶小小的灯光全部熄灭,漆黑一片的巨大机舱里,只有不断跌落的箱子,鸡呜,鸭叫,狗吠。
突然,一个剧震从身下传来,金属擦撞着坚硬地面发出的刺耳摩擦声,仿佛帖着女人们的脊背传来,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两人吓得同时眯上了眼,祈祷震动赶紧过去。
……
与此同时,东晁帝国北平驻军的总攻大战,正式打响。
“报告,龙村将军已经到达俄国高射炮有效射程内,正式发动攻击。”
“报告,左侧翼军成功突破俄军封锁线,朝黑河驻军地挺进中。”
“报告,龙村将军遭到俄国高射炮正面猛烈打击,损失惨重。”
“报告,左侧翼军也遭到打击,请求支援。”
“报告,右侧翼军的热河机场失守,请求支援。”
男人的声音始终冰冷无波,亦可说极致镇定,“叫他们必须挺住。发信给右侧翼军,叫他们必须抢回机场,否则就按违抗军令处罚。”
传令兵们脸色大变。
违抗军令同叛军无异,只有死路一条,做为领军的将领还必须剖腹自杀,以谢明仁帝。
这样的军令,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冷酷至极。
可没有人敢反驳,只能将命令全部发出去。
这时,穿着一身实验白大褂的东堂雅矢跑了进来,一把拉住织田亚夫的手,低声求说,“亚夫,你看我们的士兵打得多辛苦,你就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现在还来得及,我保证我这一弹投下去,不需要五小时拼命,只要一个小时就能让俄国鬼子失去基本的行动力。”
织田亚夫推开好友的手,只说,“不行。未知因素太多,若是感染了我们的士兵,就是得不偿失。”
“亚夫,”东堂雅矢急着绕上前,“我已经研究这个整整六年了,你还信不过我的技术吗?你大概还不知道,你那位德国朋友的元首大人,一直在做这种试验。他们在三个小时内就占领了波兰,其中不乏生化武器的功劳。”
织田亚夫抬起头,突然一把抓住好友的衣领,恶狠狠地骂道,“雅矢,真正的武士应该在战场上与人正大光明地决一死战,而不是造这种孽。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央求龙村冶也给你抓俄国人、亚国人,甚至还拿临死的同胞做实验。如果不是我教人拦着,你那些罪证早就被美国记者捅到联合国的红十字协会,成为历史罪人!
那位元首虽伟大,可是使用这种肮脏的东西就是不行。你知不知道,那些被病毒侵害的地方和人种,清理不干净的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