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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走了么?
☆、09。破碎的樱香
那一瞬,巨大的希望被摔碎在绝望的深渊,苦涩漫溢,委屈崩塌。
轻悠的目光一片模糊,被男人们狠狠掼倒在地,身体的疼痛也压不住她胸口沉沉失落的刺痛。
她以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却原来是自己想得太天真。
“倭寇——”
几乎快被淹埋的娇小女孩,突然暴出一声尖喝,双手紧攥唯一的武器,再一次从人群中站了起来。
玻璃窗上反映出这一幕,那一个个精壮结实的男人纷纷伸手拉扯女孩的衣裙,女孩挥舞的手同时被两个男人擎住,痛苦的呜咽传出。
然而,下一刻就被男人们的哄笑和女人们的惊慌尖叫掩盖。
冷血无情的眸子扫过玻璃窗,没有任何停留,继续朝外走去。
十一郎急忙跟上时,却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他是从头到尾厌恶那些亚国女人的自私懦弱,可对于那个曾经冒犯过自家主子的小女孩,她那么小,应该比其他女孩都要年幼,竟然有如此宁死不屈的坚韧意志,不由让人生出一丝怜悯。
可惜她到底是亚国人,且还复姓轩辕,以主子的脾性是绝无可能救她的。
“亲王殿下!”
未想才走出几步,迎面走来一身着深黄色军服宽腿裤的中年男人,满脸横肉,阔鼻肥唇。他身形矮小,却是相当魁梧壮实,阔肩圆腰,挺拨昂藏,一身钢硬的军人气势。肩头的两颗将星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彰示其在军中的崇高地位。
“左大将军。”
对于这位政敌有力的军礼,光德亲王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左大将军扫了眼校场内的混乱,锐色一闪而过,便转身向着校场大喝一声,随即一列全副武装的警卫兵上前维持秩序,再一次打断了男人们的寻欢作乐。
并厉声斥责,“混帐东西!你们演习不过才赢了一场,还是跟自己人打,有什么值得耀武扬威沾沾自喜的!半月后我东晁帝国军将横扫整个亚洲大陆,到时候跟那些自以为是的亚国匹夫决一死战才是我们帝国将士最大的荣耀。”
亚国匹夫?
左大将军故意将这四个字念成汉语,话里的鄙视轻蔑自不言而喻,却这分明借机暗示讥嘲谁,稍有些脑子的人都能想得通。
因为,光德亲王的御名,正是亚夫。
对于这借题发挥的行迳,光德亲王唇角一抿,勾勒出一个上扬的弦度,目光移向了后方三个男人才钳制住的小姑娘,眸底暗焰跳动。
老匹夫,这种愚蠢至极的挑衅,只能暴露你那贫瘠得可怜的领导才能。
“现在,把这些亚国细作押回去,半月后出军祭旗!”
“左大将军。”光德亲王突然出声,“据我所知,这些亚国细作是昨晚联防队长抓到,还未及审问追察。”
“亲王殿下明察秋毫。”左大将军躬身一揖,可谓先礼后兵,“不过,今日军部已经下令,滞留在我京都的所有亚国人必须全部监禁盘查,此事已获得皇帝陛下的批示。”
言下之意,昨天这人算是你警示厅联防大队的,但今天就归他们军部治安总署了。
光德亲王不怒反笑,口气悠然,“即是陛下的诣意,那倒真是要辛苦左大将军了。”
左大将军身形一挺,恭敬无比地宣誓,“为皇帝陛下孝力,这是臣下应尽的职责。”
光德亲王没有回应,左大将军心头一喜,他接到线报匆促赶来,就是要借着军令给这个靠着脸面媚上惑主的男人一个下马威。
未料,光德亲王又朝校场走了回去,单手按在了腰间佩剑上。
左大将军不解,立即跟了上去想再拿皇令阻挠,十一郎机警地上前解释说,“大将军阁下,其实这群细作里有个亚国人曾冲撞过我们家殿下,所以……”
左大将军当然知道光德亲王十分憎恶亚国人,才会故意提前将这群人提来,即时男人就算心有不满,也不会维护他们,只有任他拿捏。对外,朝中的势力能看到,他们军部乃至远征军的力量,绝对强过徒有其表的皇亲贵戚,懂得选择依附对象。
“将军阁下,恕本王越俎代庖,先为您清理一个侮辱我帝国的亚国女人!”
左大将军本欲阻拦,可看到男人腰间升起的刀鞘,吞下了到嘴的话。心想,今日他已胜大局,卖个人情倒也无妨,毕竟现在并不是撕破脸的时候,遂立定原地,眼带讥诮地看着那漂亮得不似人的男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如果左大将军知道事情会以他意想不到的局面收尾,估计他就没有这种看好戏的心情,而会后悔得捶胸顿足。
……
轻悠不知道男人和那个突然到来的矮胖军官说了什么,见他突然又走了回来,本来紧缩疼痛的胸口一下放松,又没出息地湿了眼眶。
可是,未等她去品尝这转危为安的喜悦时,现实的残酷以迅雷之势,狠狠击碎了她。
“帝国的将士们,”俊美的男人突然高声一扬,带着一股震撼人心的霸气,深锐的目光灼灼如火,瞬间扫过所有男人,男人们心头都是一震,“还记得帝国军官的第一堂课,第一句战士的训言,是什么吗?”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男人们胸腹震动,齐声高喝。
“那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征服?砍掉敌人的头,剖掉他们的头皮,以骨饮酒?还是抢占他们的家园,粮食,女人和小孩?”
接下来,男人们给出的回应却是参差不齐,五花八门。
听着那一句句卑鄙龌龊、毫无人性宛如野兽般的吼叫,轻悠愤怒得浑身发抖,却挣不开钳制自己的大手。
她看着分开人群,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男人,他高大挺拨,依然神俊无俦,可他竟说出那么可怕的话:
“你们说的都没错,但又全部都错。”
他扫过全场,墨瞳平静沉毅,却让所有男人都感觉到沉重的压力,无法僭越的威势,他垂下头,眼底印入她不敢置信的苍惶小脸,一字一句说道:
“真正的征服,不是烧杀抢掠,而是从他们的灵魂深处,彻底俘掳,御其称臣!兵道有云,不战而屈其之兵,是为上谋。”
他突然伸出左手,抚上她脏污的小脸,以极温柔的姿态捋开凌乱的发丝,勾勒出一张完整却伤痕累累的面容。
他的眼神似深谷寒潭,他的手指冰冷无温,他的碰触让她瑟缩发抖,未想她这一挣,其他男人竟然松手退开,她扬手就朝他挥去,手腕一下被他抓住,朝后一摁,咔嚓一声骨响。
“啊……”
双腕脱臼,疼得她徒然失力,屈身,他高大的黑色身躯将她罩在沉沉的阴影里。
一直紧握在手的小刀,眨眼就被他夺去,“咄”地一声扎入后方的人形桩上。
他高喝一声,“第一步,震慑敌心!”
眼眸沉静得像一摊死水,旋转着巨大的黑色漩涡,像要吞噬一切。
“你,你……”
她无法相信,却不得不信。
他朝她微微倾身,用着仅两人可闻的声音,念出,“轩、辕、轻、悠。”
她的名字。
更像是,死神宣判。
她看入他冰冷无情的眼,蓦然身子一缩,狠狠朝他撞出,他被这一顶后退了一小步,看着她旋身往后跑,可惜她一只脚也崴了,跑得跌跌撞撞。
“丝”的一道金属摩擦声,缓慢而蓄势地响起,轻悠顿觉背脊窜过一抹惊凉,不自觉地回过身去,瞳仁迅速收缩。
那高大俊美的男人,真真宛如死神,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森乌的刀刃在阳光下滑过一抹冷光,尖翘的剑尖冰棱闪动,直直指向她。
四周瞬间静得没有一丝声音,远处树丛中暴出一阵刺耳的蝉嘈。
他大喝,“第二步,去敌之势!”
话音未落,乌亮的利刃朝轻悠狠狠劈落,森冷的光影仿佛有生命般一下钻进她的胸口,直没心脏。
这些日子里,她心里深藏的那个美妙的兰亭樱花园,被她细细研磨,总在午夜梦回时,散发着樱香墨韵,却都在这一瞬,彻底破碎!
☆、10。你,好甜
乌黑的刀刃滑落,空气中传来震耳铮鸣,那是极品刀剑出鞘时的欢歌。
她看到雷光奔走的刃身上,华丽的水纹蛇线游走,丝丝缕缕,泛着青冷的蓝光,仿佛蕴藏着持刀者的精魂有了生命,冰冷肃杀之气,从发尖慑入,眨眼行过全身,碎骨破魂。
黑色的袖幅高高扬起,宛如死神扇动的羽翼。
仿佛凝滞的空气中,飘来一缕淡淡樱香。心口一悸,竟还记得这是他那日错身时,留下的体香。
那副高大伟岸的身影只略略一顿,便直起身来,绝美的面容没有波澜,漆黑的眼眸冷寂一片,她却感觉到一股无法压抑的强烈恨意,从他周身散发出来。
她不懂,他们只见过一次面,他为什么恨她?
他居高临下般地睨视着她,像俯瞰着脚下的蝼蚁腐蛆,突然,樱亮的唇角邪气地一勾。
叮地一声,他收刀回鞘,动作利落、优雅,华丽得教人窒息。
她静静地等待着剧痛夺去自己所有的知觉,她的眼前已经一片血红,她已经闻到死亡的腥甜香气,她已经不怕了。
比起被男人侮辱,这样死掉也好。
突然,她又想,他回来直接杀了她,其实是帮她迅速解脱吧!毕竟,他是东晁人,就算拥有皇族的尊贵身份,也不可能太肆意妄为。
可惜,轻悠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为那个美丽邂逅编织痴傻的借口。
下一刻,这一切都被无情地辗进泥里,揉得粉碎。
咝啦一声碎响,众目睽睽下,女孩本来已经被拉扯得面目不堪的素色和服,一下崩裂,宛如开到极致的樱花,碎成片片,从娇小的身体上剖落。
轻悠没感觉到疼,却觉得身体莫名一轻,校场上突然刮出一股强风,吹开遮眼的发丝,肩头的布料没有束缚滑落在地,露出新藕般细嫩幼白的纤纤长臂。
“啊……”
寒意立即震醒了她的神魂,她下意识地抱住身子,收紧双腿,不可思议地看面前的男人。
他没有杀她!
可是,他唇角的邪色,更加肆意,眼底寒黑中有腥亮的光迸出。
“殿下的刀法,真是太神了!”
“草,果然是个亚国表子,她身上穿的就是亚国女人的衣服。”
男人们暴出兴奋的吼叫声,伴着尖哨响,一双双眼睛精光湛亮,灼灼地盯着那抱着身子宛如小兔子般可怜诱人的小丫头。
在男人们的眼里,女孩内里还穿着一件月白底绣粉樱的修身旗袍,樱花的图案极富美感,花枝从旗袍传统的右斜盘襟口支出,顺着女人胸前婉约美好的曲线起伏,于胸线下骤然没落,那卿卿粉云流瀑,顺着腰肢一路向下,在圆润的腰身和贲起的臀线处,铺洒开来,簌簌飘落,白云粉絮,美得惊人。
大概是持刀者并没有预算到女人身上还穿着这么一件衣服,准头有失,没有划破。
然而,旗袍紧缚身体曲线的柔媚性感,已经勾勒出女子最迷人的一面。
削肩,细臂,丰胸,柳腰,圆臀,长腿。
开到大腿根部的高分岔,隐隐约约绽露出雪白诱人的美好,让那一双双眼眸几乎瞬间就喷出火来。
男人眼眸一眯,眉心微褶。
心头倏然滑过一丝不合时宜的疑惑:她真的只有十六岁?!
这样丰腴的身子,当真是生来让男人发狂的。
……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