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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获得一份‘隐月之子’的交易,而后者,却是我们最该忌讳的。现在,你只能做一件事情,收回你的锋芒,张弛有度地去处理两边关系。在这非同一般的时局下逼急了这个族群给我们带来的压力会是难以想象的。”
交谈很快就结束了,艾肯在给巴纳德一个该有的缓冲,此人需要好好考虑现状,需要有一个全新的认识。军师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还有一些事情是他不愿意让人知道的。
危机经过调和后依旧能成为转机。
艾肯将写好的信件卷好藏于掌心中,从书房到旋梯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道,他看见楼下守夜人开始换岗,夜哨时间已过。一个钟点后整个犬牙堡便会充满活力和喧嚣。厨间的烟囱也有了动静,“大鼻子”莱顿也起床忙活了,庭院里充斥着麦松饼的烤香。巴纳德的房间离这里不远,但也无法看见。他缓步爬上楼梯,站在最高的尖顶上,夹杂着冰晶的海风扑面而至,高耸磅礴的正雀峰也过滤不了大海的宣泄,山间缭绕的雾气凝结着冰洋的梦呓,似乎将大海原始的磅礴映射成了山峦中的云雾奔涌。
声音越来越近,只听“哗啦”一声,一只犀林鸟迅捷地停在肩头用它青绿色的冠羽热情地往艾肯脸上蹭。这禽种在伊萨奎宁并不少见,但是能驯服的却是少之又少,此猛禽力大如犀,成年后往往以山中的猛兽为食,这是数年前迦南公爵的馈赠。他将回信插进鸟儿翼下的间隙中,温柔地捋了捋它光洁的头冠,“契机总是温顺地躲藏在意外里,呵呵,你说呢?”
随着一声鸣叫,鸟儿双翅肌肉一紧,将自己射入晨曦的光辉中。
密室暗影重重,无风的走道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于男人手中的鎏金烛台。一簇微弱的光点在昏暗的过道中缓缓移动,墙上壁画中的人像在烛光的扫动中变得忽明忽暗,这一刻,战马停止嘶鸣,牧羊女放下手中的草结,温婉端庄的贵妇人也将目光从高脚杯处移开,仿佛不想错过这火光短暂的停留以及那个举手投足间潇洒不羁的身影。
皮靴声戛然而止,他听见前方黑影中隐匿着的呼吸。
“别去打扰我父亲了,他今天谁也不想见,约齐。”年轻人对着廊道远处的黑影说道。
“他要回来了?”过了一会儿,一个略显浑浊的声音穿过黑暗。
“不好吗?你应该高兴才对,这一刻他应该等得足够久了。他可是你最爱的孩子和学徒呀,亲爱的宫廷画师。”年轻人晃动了一下手里的烛台,火光映出黑影中的人。
“爵爷是什么打算?”那人充满了关切。
“这次是无比艰险的事情,但也只有他能处理好。你的任务还是和以前一样,提供给他想要的一切。好了,不多说了,我得去给他准备点见面礼。”他继续向前,从约齐身边走过。
烛火渐渐融进纯粹的黑暗。
章节2:家族
更新时间2011…11…16 9:44:25 字数:9400
炭笔在破败的灰墙上游走,勾勒出纯粹的黑色线条,为了展示大海湛蓝的连续全景,他用蓝色、白色和一些微量的黄色混合,调和成明亮的蓝。他的想法是要让海中的古堡在晨曦中映出特殊的光芒,为了配合海水的色彩辉映,他有意用独特的画功将古堡呈现得略显僵直。然后用纯净的白色淡笔勾勒海潮涌动时的波光粼粼以及远处时隐时现的帆影。
“为什么要在海中心画一个城堡呢?事实上那里什么也没有啊。”弥赛亚好奇地问他。姑娘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好像发现了奇迹一般,“你在画永凝堡?”
他将笔立于唇间提醒她小声,接着后退几步观察效果。满意的微笑在两人脸上荡漾。
“住在这样的地方,一定很孤独,四周除了海水还是海水。总有一天,城堡就会被盐份侵蚀倒塌。还有什么美感呢?”弥赛亚回头望了望自己所处的城堡高墙,然后看着这副画,发出一种意兴阑珊的短促干笑。
“就算被海水融化,那也应该是好几个世纪以后的事情了。到那时也许连海水都不存在了呢。”他浅笑着。轻轻用手指抚摸着凹凸不平的墙体。自然之力让这个古堡变得满目疮痍,几近坍塌,这副画在这粗犷的墙面上却阴差阳错地体现了“立体派”的感觉。
“画好了?”弥赛亚从后面搂着他的肩膀问道。
他握住她温暖的手在她额前轻轻一吻,“接下来,就交给时间和偶然吧。一幅没有未来的画。”
“你在人家的城堡墙上作画,主人会不会生气呀?”女孩清澈的笑声如金铃般悦耳。
“这古堡和它的名字一样,永远被定格了,老主人被迫离开它,而新主人又对它不屑一顾。这几百年来,它该在伤心中度过吧。”他留意到主堡悬窗处被土黄和深灰色的狂放线条分割开来,如同哭泣后的黑色泪痕。落魄的光影和冰冷的触感充填着整座城堡,这令人惊心动魄的张力得归功于战争之神的某些疏忽。
两人手拉手,穿过狭长的台阶步道进入下层,台阶处的残缺险些将弥撒亚滑落,她更用力地握紧那双温暖的手。
“我们这就回去吗?”
“我会先送你回家。”他接过弥赛亚手中的颜料盒放在随身的包里。
“不行,”她拒绝道,“我不想你被人看见,你姐姐的耳目太多了,她知道我们又在一起,一定会更恨我。”女孩有些沮丧。
“我们总会在一起的,我保证。”他再度吻她,“姐姐不会一直不讲道理的,我会告诉她,我愿意娶你。”他将中指的宝石戒指轻轻转了一圈,心中默念:回水街。
一道绚丽的紫色光束从宝石中发出,在墙上投射出一个三角形的区域,弥赛亚没有看他,径直走进了光体。“日出很美,特瑞,我的爱。”女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随着光体色彩的减弱,她的声音也显得更为空幻。
“不及你的千分之一,弥赛亚。”他轻声回应。
他转动戒指准备再度开启一道传送门,但他突然停了下来。内心中某个角落仿佛激荡着异样的情绪,让他突然很想再回去看看那幅画。
晨曦、曙光、海中的孤堡、岁月的倾泻,以及某种无法获知的烙印。
一种冲动让他再度打开画笔盒,充满盐分的水混合着各种色彩,在斑驳墙体上疯狂地调和。他的心情平静,但画笔却如狂风暴雨般在墙上飞舞,倾泻。城市燃烧的火光延伸到海岸的灰色晨曦,天空又在一片绯红中将晨曦堕落于永寂的黄昏。城堡在凝重的色彩中挣扎,灰烬中隐藏着的混沌法则在这一刻席卷天地。海上的帆影消失了,取代它们的是贯穿天地的柱状水流,天空滚动着的并非星云彩霞,而是熔岩怒火。两者在交汇时喷涌出灾难。十二个年轻身影被他用“前缩法”定格在画面前端,当灾难使人们回到他们所初生的混沌里,人类和自然将一同熔化。只有满天的红色在嘲笑着世界与生命里邪恶的偶然。
这是一幅没有未来的作品。
洒落一地的画笔,急促的呼吸。
他来不及打开传送门,疯狂地逃离这里。
你做了什么呀?创造了如此可怕的图景。
你在想什么呀?将一份悠然化作末日审判。
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画的。
美感,来源于动荡的颠覆。你还不明白吗?
“是谁,出来!”他从包里找到一个炫光球用力砸向边上的岩石。炫光球在崩裂的同时将内在的强光释放出来,海滩瞬间被金光笼罩,仿佛失衡的太阳坠落在身边。在这片金光里,少年倒在沙地里哭泣,他蜷曲着身子仿佛被吓坏的小兽。
“你回来的还真早,跟小情人看日出了?”她漫不经心说着,一副慵懒颓废的样子,那表情和她怀中的黑猫如出一辙,但不同的是后者更为自然生动。
“我要娶她,我想清楚了,我爱弥赛亚。”他吐出心中的郁结,着实轻松不少。贝弗莉的神经仿佛被尖锐物刺中而轻轻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她将状态调整到特瑞进来时那样沉默而不乏机警。黑猫的瞳仁瞬时扩大,它努力将后腿蹭离某片尖锐的指甲。
“我需要家族的理解和您的认同感,姐姐。”特瑞说道。
“认同感?你的想法太单纯了。”贝弗莉打断他的话,“我绝对不可能跟那种脏兮兮的人住在同一个宅院里。她也休想从我们家族里拿到一点好处。醒醒吧,弟弟,你们怎么可能会是天生的一对。你们配吗?别再来对我说你那肮脏的爱情。”她气得发晕。“你确定和那个女人之间维系着的是爱情,而不是别的什么?”她继而发问。
“我确定,她深爱着我,而我对他的感情也真实可依。我们应该在一起。”
贝弗莉咯咯笑着:“收起你的宣言吧,我的弟弟,你想要什么我还不清楚吗?”她靠近特瑞义正言辞地说道:“帝都古伦城里有大把的烟花会所能让你宽慰,让你快活。哪怕生出一打私生子也无所谓。但要以这种方式娶了那个脏兮兮的小贱货除非你父亲死而复生给你那样的权利。”她没等特瑞回应便一摆手让他下去,自己闭上眼睛再也不想听这些。年轻人行了躬身礼后转身离去。
“你的克制力还不够啊,女主人。”管家克劳奇悠然地说着,他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艾菊茶走过来。
“这叫什么事,他想让整个庄园都充满酸味吗。”她气急败坏地说,双手因愤怒而紧握。
“也许他看见了本质后会有所改变。”管家微笑着。
“本质?”贝弗莉将目光抛向克劳奇,他想知道这个中年人可以拿出一份什么样的惊喜。她明白自己无法真正约束这个顽固的弟弟,这点在特瑞很小的时候便有迹象。随着年龄和能力的增长以及老伯爵的逝去,她不敢想象自己的约束和建议是否还能有力量。她惧怕那种颠覆。
她沉默,等待克劳奇将空缺填满。
“如果女人真正爱着伯爵,想为他生一打小伯爵,或者就是您认为的,她有不可告人的目地。”克劳奇缓缓说着,他放下托盘中的茶具,将干的艾菊梗洒在滚烫的茶杯中,将干燥的梗和杯中绽放的花一起调和,直到两者共同沉入杯底。“如果那个弥赛亚属于前者,您会怎么做呢?”他突然问她。
“把她卖到铁匠群岛,伺候那帮体味浓郁的蛮族。”贝弗莉头也不抬,她发现这样的问题真可笑,这个克劳奇还没老到这种程度吧。
“恩,那么下个问题也没必要问了。不过女主人,你该清楚,令弟的继承权里有掌控自己婚姻的条款!”克劳奇毫无表情。
“老东西,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伯爵已经过了需要监护人的年龄,他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理想,而最重要的是,他比你更为强大。”
“强大?每天只喜欢画莫名其妙的东西,要么就是整天发呆,给自己编织一段段美丽的春梦。就算我有意将家族事业放在他手上,他能接住吗?两兄妹都成年了,可事实上都还没断奶,诺大的特明德工坊以及对帝国集权中心的贸易都是我在操持……”
“所以,到了让他看见本质的时候了。让他知道家族的危机。”
“你早该认同我的做法,特明德家族在帝国首屈一指,有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如果真让他们在一起,他不光会失去继承权,还有更危险的事情在等待我们。”她很满意管家的立场,至少给了她一丝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