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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同在一个屋檐下,都是自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
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是真正的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万贞儿在安喜宫设宴,邀请了与她不共戴天的朱祐樘来聚餐。
此时的万贞儿,已移居到了安喜宫。
拍板叫阵(2)
朱祐樘来是来了,但那神情,却是不情不愿意,像拉牛上树——被逼的。对于这次万贞儿“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举动,本来朱祐樘是不愿意来捧场凑兴的,他才不愿意看到万贞儿,觉得万贞儿犹如一只扒了皮的癞蛤蟆,活着讨厌,死了吓人。可是他的皇祖母周太后说,这是礼节上的邀请,不能不去,要不你父皇会怪罪下来的。
朱祐樘睁大了一双眼睛,认真地问:“如果她想毒死我,那怎么办?”
皇祖母说:“你不要吃她的东西,喝她的水,便没事了。”
朱祐樘又问:“如果她硬是要我吃呢?”
皇祖母说:“那你就硬不吃。”
于是,朱祐樘牢牢记住了他皇祖母的话,为了生命的安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坚决执行,坚决抵制,不吃万贞儿给的东西,不喝万贞儿给的水。反正,他想吃什么,想吃什么,回到皇祖母那儿,皇祖母照样能给他吃。
万贞儿不知道,她也不介意。
至少,表面上装了不介意。
大人自有大量嘛,朱祐樘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而自己的年龄,别说做母亲,就是做祖母也够格了,怎么能够和他计较那么多?万贞儿绽开笑容,有多灿烂就多灿烂,一边热情如火的请太子上座,吩咐太监上菜。
一盘盘的美味佳肴,川流不息地端了上来。
万贞儿笑容可掬地说:“太子,肚子饿了吧?看,本宫为你准备一桌子好吃的东西。”
朱祐樘不领情,冷冷地说:“我饱了,不能再吃了。”
万贞儿还是用了大无畏的精神来忽视朱祐樘对她冷漠的态度,坚持着将“女子肚子里能撑船”的高风节进行到底,她不惜放下身段,亲手端上了一碗热腾腾的羹汤,还亲手送到了朱祐樘跟前。
万贞儿尽极母性温柔,轻言细语地说:“太子,趁热,把汤喝了吧?”
拍板叫阵(3)
朱祐樘到底是小孩子,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全挂了在脸上,他“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声音高八度说:“不喝!”
万贞儿说:“太子,你饭也不吃,菜也不挟,总得喝点汤吧?你这么瘦,身子弱,喝点汤,有营养呢。”
朱祐樘才不愿意和万贞儿握手言欢,他的神态还很是愤怒,一副与万贞儿势不两立的模样。当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凡是在血性的男儿,不管是小男儿,或大男儿,都懂得。朱祐樘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地响,他的话,像豆子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不喝,我怕你的汤有毒!我也怕你毒死我!”
万贞儿被朱祐樘那童言无忌,高清晰,高坦白,高严厉的直话直说,惊得目瞪口呆,差点从了椅子上滚了下来。万贞儿张大嘴巴,哆嗦着,久久说不出话。万贞儿没有想到,朱祐樘对她的戒心是那么的重,而且对她的指责,丝毫不留情面。
还没等万贞儿反应过来,朱祐樘便告辞,扬长而去。
朱祐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年少无悔。
望着朱祐樘远去的背景,万贞儿有一瞬那,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巨大的震惊,慌乱,惶恐,羞辱倏地袭上来。万贞儿觉得她的头皮一阵阵发麻,一颗心不停地下沉,再下沉,双手濡湿渗出了冷汗,寒意从脚底袭来,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窖里。
“我不喝,我怕你的汤有毒!我也怕你毒死我!”朱祐樘的声音,仍然在脑海里起伏盘旋,宛如一条银光闪烁的纲丝,在万贞儿的心脏部位,不止地勒紧,勒紧,再勒紧。
万贞儿的汗毛立起,细密的汗珠从了额头渗了出来。
良久,良久,万贞儿才回过神来。
她气急败坏,暴跳如雷,整张脸都给气歪了,她咬牙切齿:地说
“反了!反了!毛没没有长完,翅膀还没有硬,便对本宫如此的无礼!以后长大了,当了皇上,还不把本宫当鱼当肉给撕了吃?”
拍板叫阵(4)
当晚,万贞儿就作了一个恶梦。
她梦见朱祐樘长大了,当了皇上。
万贞儿又梦到了自己,变成了西汉时候失了势的戚夫人。她的头发被剃光,穿了一身破烂的衣服,双手双脚给铁链锁住了,然后被关在一间潮湿阴暗破烂的小屋子里,一天到晚干着苦力工。那潮湿阴暗破烂的小屋子,还关着许多犯罪的宫女,她们都把她围攻了起来,对她进行无穷无尽的凌辱侮骂,那些狰狞而变态的脸,发出了鬼嚎一样的笑声。
当了皇上的朱祐樘还不解恨。
他阴阳怪气地说:“万贞儿,要不要来更惨的?”
万贞儿惨厉地叫:“不要!”
朱祐樘阴森森地说:“不要也得要!由不得你了!”
朱祐樘不顾万贞儿的挣扎,喊冤,哭闹,求情,他冷着脸孔,挥了挥手,一群凶神恶煞,面目可憎的锦衣卫,顿时便涌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把万贞儿按了在地上,然后又七手八脚把万贞儿拉了下去。
万贞儿的手脚,被砍掉了。
万贞儿的眼珠,被挖出来了。
万贞儿的耳朵,被熏聋了。
万贞儿的声喉,被哑药灌哑了。
万贞儿成了“人彘”,没有手,没有脚,又瞎,又聋,又哑。这还不算,最惨无人道,最叫天天不就叫地地不灵的是,万贞儿就这样的光着身子,被泡了在酒瓮里,朱祐樘则坐了在她对面,喝着酒,兴致勃勃地欣赏着。
……
醒来,万贞儿吓得一头一脸全是汗。
给这么连惊带吓的,万贞儿病了一场——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情绪低落,心情郁闷,觉睡不着,吃饭没胃口,做什么事情都是懒洋洋,整个人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好不容易略略有了精神,飞出去了的魂魄刚刚回归到胸膛来,万贞儿的第二个连惊带吓,也紧接着凑热闹了。
这次吓万贞儿的,不是别人,是成化帝。
大病(1)
当然,成化帝可没有这个胆子,敢面对面直接吓万贞儿。成化帝虽然贵为天子,是天下人的统治者,却偏偏怕了万贞儿,是举世闻名的“气管炎”,只有万贞儿敢吓他,没有他敢吓万贞儿的份。
成化帝是无意之中吓万贞儿的。
成化帝吃饱了饭没事做,便去散散步,顺便减减肥——因为心宽体胖呀,人到了中年,江山又坐得牢,皇宫美女一大堆,虽然有时候得和万贞儿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却不阻碍他想上谁的床就上谁的床,加上如今儿子也冒出来了,成化帝除了长膘,便无所事事。
成化帝散步,散着散着,不知不觉,便散到了自家的银库。一时心血来潮,成化帝便跑了进去,要看看国库,到底还有多少金银财宝。谁料,成化帝不看则已,一看就傻了眼,哪还有什么金银财宝?几乎的挥霍一空了。
成化帝很是惊震,不禁龙颜大怒。
成化帝令人,传来了掌管府库的太监,也就是万贞儿门派的精英分子,梁芳和韦兴。成化帝瞪了他们,怒气冲冲地拍了桌子,质问:“我们大明朝,历朝百余年积累的七窑钱财,怎么在短短的几年,就全部用光了?”
梁芳和韦兴跪下来磕头,磕头之中,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成化帝再一次拍桌子,大吼:“快说,这是什么回事?”
梁芳和韦兴胸有成竹,他们把头磕完后,才不紧不慢爬起来,拿出帐本,不紧不慢罗列给成化帝看,哪年哪月哪日在什么地方建祠堂,哪年哪月哪日在什么地方又重修庙宇,哪年哪月哪日又到哪儿出游,哪年哪月哪日又干什么什么,数来数去,几乎笔笔都与成化帝或万贞儿有关,特别与万贞儿有关。
成化帝郁闷了。
和谁有关都不打紧,就不能和万贞儿有关。
万贞儿是成化帝的心结,只要涉及到万贞儿,不管万贞儿是对,或错,成化帝就得乖乖地收声,乖乖地闭嘴,不再加以追究,宁可成为千古疑案,也不愿意查个水落石出。
大病(2)
其实,成化帝心里也有数,府库里的钱财,有一部分进了梁芳韦兴之流的口袋,他们在办公事的同时,中饱私馕,贪污受贿。也有不少的一部分,溜进了万贞儿的小金库,成了万贞儿的私房钱。在万贞儿居住的地方,无论是从前的昭德宫,还是现在的安喜宫,在这两宫中藏着大量的稀奇古玩,珍奇宝物,还有不少的绝世收藏。
万贞儿也没瞒成化帝,有时候成化帝在旁边,她也肆无忌惮地玩弄她的珍宝,一件件的看,一件件的玩弄,然后万贞儿说:“现在臣妾有的,不过是这些宝物。也只有这些宝物,能够带给臣妾安全感。”
因为金银财宝能够带给万贞儿安全感,万贞儿便不停地索要,无休无止。
其实万贞儿也知道,再多的金银财宝,也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而已。如果,如果有一天,成化帝不爱她了,她无权无势了,别说这些稀奇古玩,珍奇宝物,就是她自身的性命,也无法保住。
万贞儿估计,如果她死了,她这些宝贝,能够给她带进棺材的,也不会太多,只有给姓朱的人分了去,谁叫她无儿无女,孤家寡人?她总不能从棺材里爬出来,和他们抢。
成化帝临离开府库的时候,想想,还是不甘心,于是板着脸孔,来个杀鸡给猴看,对了梁芳和韦兴说:“今日朕饶了你们,他日朕后人也不会饶了你们,你们等着,总有一天会找你们算帐的!”
梁芳和韦兴匍匐在地,吓了个魂飞魄散。
成化帝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跑到安喜宫向万贞儿打小报告,梁芳说:“哎呀贵妃娘娘,皇上说的那个后人,不就是指东宫太子吗?贵妃娘娘,将来如果东宫太子即位,做了皇上,奴才们遭殃不打紧,连累了贵妃娘娘,就不好办了。”
万贞儿吸了一口冷气,想着朱祐樘看着她那仇视的目光,久久说不出话来。
大病(3)
万贞儿虽然比成化帝大了十九岁,可是,她并不一定会比成化帝早一步去见阎罗王。要知道,成化帝的祖父宣德帝,才活到三十八岁,而老爹明英宗,也是三十八岁,他叔叔景泰帝更加短命,才活到三十岁。如果,万一不幸,成化帝比她早一步去见阎罗王,那她,可怎么办?
万贞儿连惊带吓,就大病了一场。
万贞儿病得很厉害,发着高烧,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身子不住地颤抖着,盖着好几张被子,还是颤抖,一直发抖,一直的发抖,人都快缩成团。万贞儿不停地作着恶梦,先是梦到纪淑妃披头散发,七窍流血找她索命,接着是柏贤妃,还有她那不到四个月大的孩子,再接着,是投井了的秋月,吞金自尽的张敏,还有那些朱见深召幸的嫔妃,万贞儿逼她们吃了强烈的堕胎药,而丧命的……
万贞儿吓得魂飞魄散,恐惧地尖叫着。
叫了一声又一声。
这个时候,万贞儿感觉到有人把她搂到怀里,紧紧地搂住。搂她的那个人很焦急,不停地拍打着她的脸孔,声音带着哭腔说:“爱妃,你怎么啦?爱妃,你醒醒!爱妃,你醒醒呀,别吓朕!爱妃!爱妃!”
万贞儿虚弱地睁开眼睛,是成化帝。
成化帝一张脸无比的憔悴,双眼血红,胡子拉渣,像是陪了万贞儿很久了,一天一夜不合眼的样子。他把万贞儿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住,一边给万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