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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弱卑微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信洋溢如同阳光普照的气质,浑身上下散发着明亮澄丽的光芒,明艳耀人。
殿内坐着的人都被这气质所震撼,眼眸再也离不开。
“如此说来,我遗落这锦帕是在半月前。因为其后的日子,奴婢再未曾踏足宛心苑。前几日想去拜见莲妃娘娘,也被图麽麽轰了出来……其实锦帕是奴婢几日前才绣好。”端午用那狐眼扫视她们一圈,打量她们的脸色,嘴角再也掩饰不住对她们的轻视。虽然她还是跪着,矮了她们一截,但有一种错觉,她仿佛高高再上,遥不可及。
那一抹笑,脱尘出世。王爷忆及半生,他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如此坚韧奇特心动的女子。在他中年时,他遇到了,这该说上天对他是宠幸还是不幸呢?
端午红唇上扬,灿若罂粟。然而罂粟巨毒无比。“而且,这锦帕是兰妃娘娘让奴婢绣的。”
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莲妃娘娘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紫木梨花椅上。紧拧的柳眉下眼眸神色复杂的看着端午,其中不乏恨意。
王妃同样震惊,不错,她果真没有赌错,好戏还在后面。她顺势将震惊显现在脸上,“那你的意思是这锦帕不是你的,而是被人拿去扔到映月池的了?”
莲妃猛然转过头盯着王妃,眼眸愈加浑浊,复杂一片。再怎么笨也听出来她和端午一唱一和,串通一气。是谁跟她说,王妃一直为上次投毒端午事件心中耿耿于怀,使她跟王爷心生间隙,王妃对端午欲杀之而后快!难道她竟中了她们的反间计?
“王妃娘娘圣明。”
“哼,谁会穷极无聊加害你个小小的丫鬟!这简直就是你的狡辩之词!”莲妃冷哼一声,极力忍住心中怒气恨意,仍妄图把黑水泼到端午身上。
“至于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奴婢,我想只有主谋才最清楚吧。”端午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了玉妃莲妃一眼。“为了证明奴婢的清白,请王爷容许兰妃娘娘前来说明情况。”
“不用了,妾身已经来了。”不知何时,兰妃娘娘已经站在了殿外,将里面的对话听个一清二楚。在婢女的搀扶下,兰妃娘娘摇曳生姿的步入殿内,随后向王爷王妃行了礼,道,“妾身能证明,端午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话毕不再看殿内的任何人,只是静静的低着头,纤手柔荑轻抚肚腩,极为宠爱疼惜的样子。
一个怀孕的妃子来证明端午的清白,而且是一个心思单纯磊落的妃子。王爷也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莲妃和端午。
“兰妹妹,为何你要包庇一个不清不白的丫鬟?她究竟对你使了什么迷魂针,让你如此为她说话?还有,我倒想听听端午你投毒王爷的贴身侍女又会怎样狡辩!”莲妃瞋目怒视兰妃,这个一向不理府中事务的小女人竟敢扯她后腿!早知会如此老早就让她滚出绪王府了!只是后者依然低着头,看不见她愤怒的目光。至于那些糕点,呵,那可是从王妃的琉璃殿里拿出来的,别以为她不知道,那天她是亲眼看到端午这个贱丫鬟拿着糕点盒从琉璃殿走出去,这件事跟她扯不上关系,尽管不知道背后黑手是谁,但就算要死也要多拉两个垫背的!
“噢,说起这个事,奴婢本就是因为此事而成获罪之身,那么能否请俞影到白露殿走一趟。”端午笑容愈加深刻,每句话都以极低的姿态叙说,偏偏又绝对不容人拒绝。
“许了。”一提起此事,王爷眼眸微眯,浮出淡淡杀气。
侍卫快步跑去通告俞影。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沉静下来,一片死寂压抑。端午刚直不阿的跪着,许久未曾跪这么久,腿脚竟有些发麻。端午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放松软弱下来,她要坚强地和她们决一死战!
微过片刻,俞影便出现在殿内,一身素白纱裙,曾经肤白似玉而如今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形如枯槁憔悴。只是,嘴角带笑证明她正常无比。她躬身恭敬行礼。
栽赃
俞影的出现再次震惊了所有人。
“你不是发呆痴傻了吗?怎会好生生的站在这里?莫非你之前一直装傻充愣骗我们?”莲妃怒控道,这般言语不管她如何回答,她都有罪。她若牵连出背后的人,也是好事。莲妃心中精计着。
“奴婢不敢,奴婢莫名中毒,怕被人谋害性命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请王爷恕罪。”俞影挺直了背脊,那双本就憔悴的眼眸再添上丝丝惧容,另人不禁心生怜惜。
王爷看着伺候在自己身旁已两年多的俞影,自然对她更加怜悯。“本王恕你无罪,告诉本王是何人要加害与你?”
“回王爷,奴婢不知。奴婢只知,这糕点的毒绝不是端午所投。因为在中毒的前一晚奴婢还食了一块糕点后才睡去,第二日起床后欲将糕点做早点,然而奴婢食了两块便下腹巨痛昏了过去。”
“由此可见,那糕点明显被人调过包。奴婢中途回了一趟房间,在房间里也曾闻见一种特殊的香味,让人只想沉睡。”端午接过嘴道。“若是奴婢存心想要加害俞影,怎会把毒掺放在珍馐楼的糕点里?别说那糕点的天价奴婢负担不起,就连作案时间出府调包有毒的糕点也没有。奴婢真难想象自己是怎么神不知鬼不晓的投毒……”端午自嘲着,只是一瞬间又被自信洋溢所取代,“奴婢还有人能证明奴婢是被人加害的,请王爷传唤尹齐赵禹。”
“他们俩不是已经死了吗?”莲妃惊愕问道。图麽麽说她是亲眼见到他们俩的尸体,假不了。“莫非你还能请死人给你作证,亦或者是,随便找个人替代他们以假乱真?”
“莲妃娘娘如何得知他们已经死了呢?奴婢还没那么大胆子请到死人。”端午与莲妃针锋相对。说话间,尹齐和赵禹颤颤巍巍走到殿内,双腿发软,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猛地叩个响头。
“我,只是听府中人闲谈才得知。”莲妃小小的心虚一下,随即立马恢复自若神色。
“想必玉妃娘娘很好奇奴婢怎么会请到他们的吧。”端午微微偏首,眼眸直视玉妃。
“妾身确实好奇这死了的人怎能起死回生,妾身也听说十多日前这两位侍卫突然暴毙而亡,身中奇毒,惨不忍睹,莫非其中还真有渊源?”玉妃款款道来,声色悦和,波澜不惊。
“尹齐、赵禹,当着王爷的面你们可得实话实说,为何有人要谋杀你们?你们如何逃脱一劫的都从实招来,要知道,以后可没有人能保得住你的命了。”端午狐眼直视他们两人的眼睛,两人则左闪右躲,直接趴在地上不抬起头来。
“回,回王爷,奴才奴才确实是真的尹齐,他也是真的赵禹,死的那两个人是王妃娘娘找人代替的假的……”尹齐浑身怯弱道,而一旁四肢发达的赵禹早已被吓傻了。
“噢,竟有这种事?”王爷饶有意外的看了看王妃,果然与她有关,看来这件牵涉的面还挺广,把他的正妃和三个侧妃都牵连进去了。“本王给你们个交代的机会,倘若你们不从实招来,你们就去见你们的替身!”
“是是……”尹齐唯唯诺诺应答,“回王爷,奴才在禁闭室内折磨端午这一切都是莲妃娘娘指使的,奴才若是不从定死无葬身之地啊!都怪奴才们贪生怕死,可家中上有老小。才会这么糊涂……请王爷饶恕小人一命啊——”话毕猛地向地上叩去,嘭嘭作响。一旁的赵禹见势也跟着叩起头来。
“放肆!你竟敢污蔑本宫,本宫何时威胁你要你替本宫下手毒害端午?!到底谁给了你好处要嫁祸我?!王爷,妾身没有做这样的事,是他诬陷我,王爷你一定要相信我!”莲妃听尹齐这么一说立即急了,再一次失控地站起来。
王爷眼中闪显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道,“本王定会彻查此事,谁冤枉谁是主谋本王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王爷确要彻查此事?”王妃悠悠道。“本宫倒是知道些内幕。”
“说。”
“尹齐赵禹,本宫既然能保得住你们二人,自也能保住你们家人的性命,不必有什么疑虑,大胆直言便是。”
节外生枝
“多谢王妃娘娘。”尹齐赵禹再抬头答谢时,额头上已布满血珠,顺着眼角流得整脸斑驳。又哆哆嗦嗦犹豫片刻,恐惧的看了看王妃娘娘,又看了看莲妃娘娘,然后才轮到玉妃娘娘。现在的状况有利于王妃娘娘,或许选择她才是正确的。对不起了,我也只不过是想保命而已。心一横,道,“回王爷王妃娘娘,我若是真是说了出来,王妃娘娘可一定得保住我的性命啊!”
“当然。但是此时你若不据实说出来,相信你走出这个殿内又将会被你幕后的人给杀死。”王妃高傲无比的笑容照得人连眼眸都睁不开。
“其实……奴才刚刚所说的这一些都是受人指使,她说若是东窗事发,就把这一些推到莲妃身上,到时候保证我们二人平安无事。”
“她到底是谁?”仿佛不揪出主谋,王妃誓不罢休。
“她——就是玉妃娘娘!”
众人的视线焦点落到玉妃娘娘身上,玉妃则无奈的苦笑一声,丝毫不显怒气,仿佛早就会料到此事一般。“诬陷了莲妹妹,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妾身了,没想到果真如此。罢了罢了,妾身也倒还想听听他们是怎样说妾身威逼利诱他们的。”
众人再次一惊,玉妃如此平静安然坦荡荡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怀疑,玉妃怎会是那个操纵这个王府内这个巨大阴谋的背后黑手?
“玉妃娘娘你的演技可以骗过别人,但是我和赵禹绝对不会被你骗过去。当端午被关禁闭室的时候你来找我们,你那双满含恨意和阴谋的眼睛以及冰冷的口气我尹齐此生绝对不会忘!你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连我和赵禹都害怕。”
“玉妃娘娘,奴婢知道你就不会承认,也不会有半点害怕,若是你真的惊慌失措那倒不是你玉妃娘娘了。是吧,玉妃娘娘?”端午接过嘴缓缓反问着。“奴婢还有一个证人,莲妃娘娘,想必你也很好奇你的芙蕖怎会成虫满叶残破不堪?毕竟你也只是命令沈苻毁了映月池的芙蕖而已。”
此话一出又惊起一番波澜,莲妃娘娘为至端午于死地竟忍心自毁芙蕖栽赃嫁祸!莲妃娘娘倏地脸红不已,红唇微启欲说终休。她怎么会知道这么严密的事,难道沈苻出卖了她?她猛一瞪沈苻,而沈苻也是一副大惑不解模样。
殿内又走进一个发丝雪白佝偻的老头。如同前般证人一样,恭敬行礼。
“罗伯?怎么会是你?”一看清楚来人,跪着的便失声问了出来。
“沈苻啊,罗伯早就跟你说过做人要脚踏实地,不可有半点存害人之心,你说你这样我怎么对你九泉之下的父母交待?”罗伯痛心疾首无奈的看着沈苻,“求王爷看在老奴一生侍奉王爷的份上,求王爷饶过一时迷糊犯错的沈苻。”
“罗伯,王府有王府的规矩,不可不罚,但念在罗伯尽心尽力的为王府做事,本宫可对他从轻处理。”王妃正言道。
“老奴谢过王妃娘娘大恩大德。”罗伯恭敬的叩了三个头,又道,“老奴种植芙蕖这些年也算对芙蕖小有研究,立叶突然猛生幼虫老奴甚感奇怪。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擦拭立叶的水中放了一种招虫的药水,刚开始效果并不显著。这药水便是沈苻这个不知小儿所放,老奴当时就呵斥他,他说以后再也不敢了。又过了几日,幼虫长成成虫,而新的幼虫又源源不断的出生,显然是被人加重了毒量……而老奴自从得知有人投毒后就更加留心关于芙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