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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又落在她的头上,殿下对她确实是非同一般。只是,端午为何会如此寒冷模样?恍若承受弥天大苦一般。
而一侧的翟洛未曾多言,司空凌对端午的特别之处仿佛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只是让他眉头愈加紧蹙的是,补气补血良药似乎对端午的寒毒未曾有明显效果,只是治愈寒毒药方,他实在无从知晓。但他始终相信寒毒是有解药的!于是只得静默地跟在司空凌身后,看他抱着端午步入华清池内。
华清池位于王府西北一隅,据闻其中有一池天然温泉,泉水清莹剔透,最为珍奇的便是如此高温中竟有小鱼来回穿梭其间,斜躺泉间,游鱼轻咬肌肤,煞是舒愉。
而陷入一片天寒地冻的端午却无法清醒感受如此舒愉,面色依旧惨白,只是不再似先前那般抖瑟的厉害,口中念叨的“冷”字次数也有所下降。司空凌牢牢地将端午锁入怀中,背后的伤口因浸入温泉中有些疼痛,司空凌却全然不顾,阴沉细眼落在端午隐忍痛苦的脸上。泉水荡漾,端午的胸襟微微散落开来。
司空凌顺着端午的细脸望下去,突地逸眉一皱,眼底一片复杂。透过清澈的泉水,他看见,端午锁骨至胸前隐约有一排排交错与周围肌肤不同的粉嫩,从军多年以及在狱中饱受折磨的司空凌自是知道那是鞭痕。而寒玉则紧贴端午冰寒的身体,而周围又是流淌着暖暖的温泉,刹时那龙凤呈祥宛如腾空飞翔之势。
修长的手指及微带老茧的手掌抚上端午的前胸,司空凌又看着端午瘦小的秀脸,眼底的神色复杂难言。突然,他的手掌缓缓下滑,解开她的素衣一一视线下移,全身上下横竖交叉的粉嫩伤痕触目惊心。
逸眉愈加紧蹙,司空凌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然抬起端午的手臂,手腕处长长一圈斑驳疤痕,极其丑陋。那是在晋城,他下令将她用绳子绑住双腕拖在马车后而造成的伤疤。
司空凌不自觉地紧握了双拳,悠悠地收回视线,落在温泉池周围随风飘荡的鲛纱上,再次死死紧抱住了端午。
而翟洛则在华清池外迎风站立了一宿,视线缥缈地落在远方幽深的丛林中,表情冰冷,背影突兀地孤单而萧索。
给读者的话:
祝我家亲爱的猫猫和猫子生日快乐,谢谢你们俩一直都陪着我!
谜底
翌日清早,司空凌将端午抱回永泰殿,并将秋姐调回到端午身旁伺候,而后便随舒贺前去正殿,吏部之人正在查处关于司空掣消失一案。临行前,司空凌依旧用复杂难辩的眼神望向躺在他的龙纹云床上的端午。
秋姐目送司空凌离开永泰殿后便立即反身端午身旁,焦急关切道,“端午,你醒醒,秋姐在你身边,不要害怕,没事了。”
像哄孩子一般亲昵的语气,然而呼吸均匀的端午依旧双目紧闭。
秋姐上前走到榻前,轻轻替端午盖了盖罗衾,一脸慈母温祥,微微摇了摇头后便离开永泰殿,前去为端午准备早膳。而翟洛则一直守护在永泰殿外,等候端午的苏醒。
莫约一个时辰过去,端午终于从寒冷的冰窖中苏醒过来,却浑身无力,虚弱至极。秋姐忙打来热水替端午梳洗,而后端午便又回到榻上躺下。翟洛随后便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进入殿中,无言地递给端午,端午颤抖着双手接过,微微蹙眉后便将苦药一饮而尽。
秋姐接过空碗后又端来早膳,一些清淡的小菜和米粥,端午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不适宜大补。
端午只是浅浅吃了几口后便又重新躺下,她仍觉得寒冷。翟洛见势便上前拉过端午的手,源源不断的雄浑温暖内劲传送到端午体内。
冰寒似乎慢慢飘散,端午黯淡的狐眼眸子逐渐恢复清明莹亮,徐徐开口问道,“宛惜宫,是什么地方?”
翟洛微微一怔,剑眉浅蹙,冰冷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你想知道?”
“嗯。”端午清澈如水的狐眼直视翟洛。
“那是殿下和我的禁地。”既然她已经去过殿中了,也许,她可以知道这一切。
“为什么?”微微蹙眉,语气满是惊讶。
“那里是我们灾难的源头。我的父亲是宫中御医,而殿下的母妃清妃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妃子,然而他们两人却赤裸相对的躺在宛惜宫里。”
这是翟洛对端午说得最长的一句话,语气依旧波澜不惊,而眼底的杀气却泄露了他最真实的情绪。
“怎么会这样?”
“清妃悬梁自尽,御医家族秋后处斩。狱中,清妃的孩子四殿下与御医的孩子翟洛相遇,同视对方为仇人。”
端午没有再插嘴,她知道翟洛还有下文,从翟洛那微微显得有些痛苦的神情和陷入回忆的语气中猜测出来。
“然而他们要杀死对方前,是要想法设法的活下来。随时得便面对老罪犯地拷打,一连三五日的没吃没喝,与狗的搏斗,夏日被仍进蛇屋,冬日永远都只有一件薄衫,呵呵,端午,你知道我和他饿了的时候怎么办吗?”
轻轻摇摇头,不予回答,端午明显得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她有些害怕听见司空凌和翟洛陈年过往的伤痛,她怕实在太过残酷,她先承受不起。
“生吃蛇肉、狗肉、鼠肉,能吃的东西都会吃,包括,人肉。”
“啊——”端午一声惊叫,眼底满满都是恐惧,双手捂住耳朵,使劲摇头,极力甩开刚刚翟洛阴冰寒的言语,“不,不要说了!”
人吃人?怎么可以,人吃人?!
端午突然觉得恶心想吐。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报仇?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翟洛骤然提高声色,戾气无比。
无论怎么捂住耳朵,翟洛的话像是无处不至的风一般,总能吹到端午耳膜里。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马上你就能看见。端午,不用害怕,这些都是他们欠我们的。”翟洛盈斥浓重的杀气,手中拳头紧握,空气骤然凝结,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翟洛,不要再杀人了,求你不要杀了……”端午声色中已经微带哭腔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翟洛的仇恨,仿若要将天地间所有负对他的人杀得一干二净!
“呵,当初我在求他们停手的时候谁有停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被严刑拷打至死、被凌虐而死,而你只能没用的哭!现在可以报仇了,你会放下仇恨?!”翟洛厉声反问道。
端午的眼泪蓦地掉落下来,她,也曾亲眼看着娘死在自己面前。她哭得撕心裂肺声嘶力竭,到最后娘还是没有回来,她也痛恨过自己的没用。如果现在那个人渣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会不会停下手放弃仇恨放过他?
后来,她又眼睁睁地看着百强死,那个时候,她真的感到绝望。那种痛苦却是司空凌活生生地赐予给她,而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司空凌有着比她还难以磨灭的灾难经历。
呵,端午突然觉得,整个世界轰然颠倒。
“翟洛!”司空凌一进入殿中只见翟洛站在榻前,那种凌厉的杀气只有面对敌人的时候才会有,却出现在端午面前。他快步上前,抓过端午紧捂耳朵的双手,“端午,你怎么了?”
翟洛被司空凌的那一声厉喝惊醒,杀气顿然消失无踪,满眼尽是痛苦,转身迅速飞身离开。他同殿下一样,压制了十五年,压抑得太久太久,太过痛苦,一但释放出来,便难以收回。
不是他太过残忍,而是过往逼得他更残忍。
给读者的话:
祝我家亲爱的猫猫和猫子生日快乐,因为有你们在,所以,我感觉很快乐。你们要幸福。
对立
端午怔怔地抬眼看着司空凌,眼底满是说不出的恐惧,浑身依旧颤栗不止,愕然抽出被司空凌握住的手,浑浑噩噩地摆头。
“翟洛,你对她做了什么?”司空凌厉声质问道,全然没有发现翟洛早已飞身离去。侧头望去,殿内空无一人,又迅速收回视线,眼眸中竟有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惊慌,
“殿下,你可以残忍到什么地步?”平静的疑问,端午抽回的双手环抱着双臂,迫使自己的狐眼看着司空凌那阴柔邪魅的容貌。
瞳孔皱缩,司空凌微微呆滞瞬间,看着端午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淡,直至恢复阴寒,语气淡漠,“你不是说过本殿下是恶魔吗?本殿下就回答你,恶魔有多残忍本殿下就有多残忍!”
再没有多余的话语,拂袖转身离去。而后便步入书房内,命令舒贺呈上贡酒,冷清独酌。
烛光幽幽从墙角斜射过来,落在司空凌脸上则是一片昏黄,俊逸的轮廓有些孤凉。右手把玩手中的玉戒,视线有些呆滞,四周一片死寂。微过了一刻钟后,缓缓抬眼,修长的手指接触冰凉的金樽杯身,一饮而尽。微转了一下视线,落在案几前的那一叠公文奏折上。随手拿起最上方那一本,漫不经心的打开,视线随之落下。微过片刻,慵懒倦怠之意骤然消失不见,薄唇轻启,道,“舒贺。”
舒贺顿时踏门而入,微恭着背,“殿下有何吩咐?”
“五日后,去幽园让裴裳儿写封密函,内容是绪王爷与本殿下串通密谋夺取尧国江山。本殿下发兵攻打尧国,而绪王爷在京城接应以及向透露军情,故导致尧国百战百殆。并且本殿下许诺绪王爷,事成之后,将尧国半壁江山分与他,谁让他是本殿下的岳丈。”
说此话时,司空凌的眼神阴寒至极。
端午,本殿下替你报仇。
“是,殿下,您的箭伤还未痊愈,应多歇息着。”舒贺恭敬领命,口气又颇为担忧道。
司空凌置若罔闻,一个小小的箭伤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以前那么多致命的伤都熬过去了。司空凌嘴角浮上一抹惯有的轻笑,神采睥睨天下,“命人传常柏、尤纳速速赶去尧国边疆,明日突兵攻打尧国。”
“是。”
“下去吧。”司空凌渐收眼中戾气,“秋高微寒,将永泰殿布置得暖和着些。”
端午似乎非常惧寒,永泰殿是应该要暖和一点了。“殿下放心。”
“嗯。”这次,司空凌再未有多的言语,闭目养神。
舒贺见势也退出书房。
尧国边疆司空凌早已在当初班师回朝之时部署下精锐之师,伺机攻打尧国,命令早在三日前颁发下去,只待捷报。况且,众人皆知辰国若要发兵尧国,必须渡过滋河,而滋河上方的铁索桥早已被山洪摧毁,现如今正在紧锣密鼓地重新修建中。
当然,这迷惑世人的假象皆归功于迟墨。如此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障眼法,谁人不受惑?
迟墨对端午还真是用心良苦呢,简直就是不惜一切代价。
“啪——”司空凌手中的金樽应声而碎,眸中复杂凌厉的眼神不言而喻。
而皇宫内的凤栖宫,皇后满目泪痕,神色伤痛,“徇儿,掣儿是不是真的死了?”
“母后……”司空徇方目中沉重盈斥,“三弟和他的贴身侍卫确已消失无踪,翻便整个京城也不见踪影。”
“地上没有那就地下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掣儿找回来!”皇后猛然一拍凤塌上的扶手,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是,徇儿马上命人去找,母后小心凤体。”
“徇儿,你不要瞒着母后,是不是司空凌派人杀了掣儿,然后弃尸荒野?”皇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来。
“母后……”司空徇神色愈加沉重,眼中伤痛跟挣扎明显,他该如何告诉母后三弟已悲惨遇害这个晴天霹雳?
“说!”皇后再次猛然一拍扶手,丹寇鲜红的指盖下十指指节森然泛白,猛然起身冲到司空徇身旁,质问与愤怒张扬。
“母后……”眼眶泛红,司空徇突地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