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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拳就砸穿了老牛后背上的铜皮?”高欢sè变道。
他之所以被称为“血修罗”,就是因为他应敌的时候豪勇无比,经常能用以伤换伤,以
命搏命的狠劲来击溃实力超出自己的对手。可是昨晚面对雷音铜皮牛的时候,他甚至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搏到!
“可不是吗?那老牛醒来以后就痛得直哼哼,哪里还有一点昨晚的凶蛮和莽撞?”任独哈哈大笑着坐了下来,“你们没看到,它现在可老实多了,看谁都害怕!”
“打得好!昨晚我被那老牛撞得闪了腰,到现在还酸疼着呢!”高欢听完也笑了,看向黑瘦少年的眼神也愈发顺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最欣赏的就是以力破巧,简单痛快的人。
“咳咳,刚才的讨论还没有结束,还有不少人未曾发言呢!”闻采婷眼见将岸一坐下来,就成了全桌的焦点,便大发娇嗔地要将话题引回少年落座之前。
“对啊,雷大哥,你还没有跟大家分享你心中的魔道呢!”燕行火现在全副的心思都放在闻采婷上,看到她此刻晕红双颊,妖冶艳美的娇俏模样,更是不自觉地腹下火起,有一股说不出的躁动。这就是姹女宗的秘技天魅****,可以令中招的人由爱慕转为情yù,再通过挑情来控yù,进而摧毁对方心中的理智,将其完全变成自己手中的傀儡!
这一招果然有效,两个人这么一唱一和,雷天佑总不能装作没听见,沉吟片刻后,才字斟句酌地开始了他的回答:“我十四岁从军,在边关待了三年。”
“三年里,我总共出战七十七次,毙敌两百六十九人。”
“我不知道他们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总之两军一交锋,就要对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战场上,每个人都是避无可避的面对生死,死亡可以在任何一刻发生,生存的感觉也因此而显得份外地强烈!”
“后来,我们这里来了三个道士,我记得很清楚,太一宫的道士。”
“第二天,我们没有出战,来犯的敌人被一团从天而降的大火烧成了灰烬。”
“我到现在还记得其中一个道士的眼神,平静,非常平静,令人心生畏惧的平静!”
“在他的心中,杀了那么多人,应该就跟踩死一群蚂蚁一样吧,在他的眼中,我完全看不到任何对生命的敬畏!”雷天佑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在他那颇为感xìng的沙哑嗓音里,众人好像感同身受般地听出了他当时的困扰和迷茫。
“没有仗打了,我就随队回到了家。当时附近的道门九阳派正在招人,我爹便让我去报名。”
“可是我没有去。我不想舍弃肉身,不想变成那种视万物为刍狗的修行者!”
“再后来,我有幸遇到了下山云游的老祖,他告诉我,修魔就是做人,吃肉喝酒,敢爱敢恨,做最彻底的人!”
回忆到此结束,雷天佑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但是大家都已经听懂了他心中的魔道。
“雷大哥的故事真是jīng彩!平实的语言里既富有哲理又发人深省!”闻采婷率先从雷天佑的故事情绪里抽身出来,用力地鼓掌道,她正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一步一步地掌握着这一桌的主动权,并同时深化自己在其他人心中的良好印象。
“那么高大哥呢?”闻采婷不给别人岔开话题的机会,又继续追问道。
高欢闻言微微一笑,正容道:“坦白说,我没有雷大哥那么多曲折的心路历程。”
“我家住在深山里,世代打猎为生。有一天,有一个游方道士到山里来,住在了我家。”
“他说我面相里有先天的煞气,适合去道门做个护法。”
“结果我就被忽悠地去五雷宗待了一年,什么也没学到,还不让吃肉,整的我心浮气躁,跟一个外门的执事闹了一场,便被赶下山来了。”
“一下山就遇到我师父被八个五雷宗的老杂毛追杀,以一敌八,且战且退,杀掉六个,重创两个,那叫一个威风!然后我就屁颠屁颠地当着两个老杂毛的面拜了师,加入了霸血门!”
“我心中的魔道,跟打猎一样,要有与强大猎物正面搏杀的胆魄和血xìng,而面对一群猎物时,又要能够试着麻痹和分化它们,用猎物的累累白骨铺就猎人的生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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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我心中的魔道(下)
“以打猎来比喻魔门修行,虽然粗俗了一点,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形象而且别出心裁的答案,很有高大哥的风格呢!”闻采婷听完就欢喜地鼓起掌来,就像是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一样,有一种令人心颤的简单和美丽。
她的野心当真不小,俘虏了燕行火还不够,还想要借机在这一桌年轻才俊的心中种下自己的影子!
“的确有他的风格!连打猎这么没谱的事儿也能扯到魔道上!”燕行火深深地被闻采婷所吸引,看到她如此推崇高欢,忍不住又妒又恨地脱口道。
“哈哈哈,我只会打架和喝酒,探讨人生这种话题,本来就不适合我!”高欢却不生气,又跟将岸走了一坛烧刀子,被燕行火这么一闹,闻采婷好不容易烘托起来的气氛散去大半。
“哎,你这个人怎么老是煞风景啊,既然如此,那你先也来说说吧!”闻采婷也不气馁,娇嗔着让燕行火来说。
“我爹是森罗宫的殿主啊,我从小就在森罗宫里长大,自然要走魔道之路咯!而且道门的修行说起来好听,什么宁静致远清心寡yù,依我看来,应该是绝情绝xìng才是!连喜欢个人都不可以,长生了也没什么意思!”燕行火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闻采婷,就像是只说给她一个人听一样。
燕行火火辣的眼神让暗施媚功的闻采婷也大感吃不消,只能羞红了脸转而问方源道:“燕大哥的魔道是肆意纵情,那么方大哥呢?方大哥又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见解倒是谈不上,我是玩蛊的,便跟大家聊聊一种有趣的灵蛊吧。”方源把手里仅剩的小半坛烧刀子一口灌下,开始了他的故事。
“这种蛊的原型叫十七年蝉,顾名思义,它们只能活十七年。”
“蝉的躯体呈黑sè,头部和腹部表面有树木年轮般的纹理,红红的眼睛还能发光,晚上看上去就像极小的火把。”
“十七年的时间,有十六年零十一个月又三十天都在cháo湿而黑暗的地底渡过,那个时候的它们,看上去丑陋无比,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而在最后一天的黄昏,它们会纷纷从地底下爬出来,从肋下生出半透明的翅膀,在夕阳的余晖中飞向天空。这一刻,它们不再漆黑而丑陋,在金红sè的晚霞中,它们就像是披上了七彩霓虹一般鲜艳绚丽!”
“十七年的沉默和煎熬被它们潇洒地抛之脑后,在这一刻,它们像其他的夏蝉一样高声地鸣叫着,绽放出它们积攒了一生的光彩和美丽!”
“如果可以在这一天的黄昏前,捉到其中的一只,扼杀掉它一生只有一次的表演,它就不会生出翅膀,还可以继续活很多年。”
“但是从此以后,它的体内就开始生出堪比孔雀胆和鹤顶红那样的剧毒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毒xìng会越来越强烈,就好像人的怨恨一般。”
“中此蛊毒的人,会瞬间衰老颓败,就像是把一生的光yīn一次xìng都用尽似的,所以这蛊便取名为chūn秋蝉。”
方源说完有些苦涩地笑了笑,从储物戒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来。
打开锦盒,便看到一只漆黑发亮的小虫,正蛰伏在天蚕丝织就的锦帕上一动不动。
“其实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想要哪一种存在的方式……”方源也没有对他的故事多做解释,而是又拿了一大坛烧刀子,沉默地灌起酒来。
“原来方大哥心中的魔道如此的纠结,在刹那的绽放和长久的蛰伏中徘徊,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连闻采婷这样心机的人也被方源的故事触动到了,而显得声音有些干涩。
因为在将岸过来这一桌之前任独,柴子钧等人已经分享过了,所以此刻还没有开过口的就只剩下清冷寡言的白梦婷和新过来的黑瘦少年。
转了快一圈,闻采婷料想白梦婷也未必愿意开口,便故意道:“既然在座的都分享完了各自心中的魔道,我们接下来…”
“怎么,不许我说了?”闻采婷本意只是想排挤新来的将岸,却没有料到白梦婷忽然出言地打断了她的话。
这样的变化让她始料未及,有些张口结舌地回应道:“哦,瞧我这记xìng,却是把咱们的大美女骨罗刹姐姐给忘掉了!”
“叫我白梦婷就好,我也算不得什么美女!”白梦婷明明是在对闻采婷说话,眼睛却盯着低头吃肉的将岸。
“我其实跟燕行火有点类似,我爹是白骨洞的一位长老,所以我从小便在宗门里长大。”
“爹娘都是修士,所以我的天赋根骨和资质都还可以,一路的修行道路也很顺利。”
“十三岁起,爹开始教我一些有关办事的技巧,他反复跟我强调,凡事最重要的是结果,只要能达到目的,暂时的妥协和合作都可以考虑的。”
“即使对方是道门弟子!”
“二十多天前,我在定远城外的荒山执行一项宗门任务。”
“我带着人尾随在一队道门弟子身后,在他们跟对方交战的时候,我们突然显身发难,眼看就要完成任务了。这个时候,有一个蛰伏了很久的人当着我的面救走了这次的主要任务对象。当时我很着急,所以我便跟那一队道门弟子说,只要帮我拦下他,我们可以合作。”
说到这里,白梦婷眼神里的怨气已经积淀得快要滴出水来,将岸却仍旧没有抬头,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然后呢?”大家都被白梦婷的叙述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道。
“然后?然后那个人就给了我一拳,冷冷地咒骂道‘似你这般道魔不分的孽障,也好意思自称魔门弟子!’”白梦婷说完就笑了,笑得全无形象可言,像个女疯子一样,哪里还有一点平rì里清冷自矜的仙子范儿?
(擦,丢人,快四点了还没写完,最后一段明天白天补完吧,我真佩服一小时两三千字的人)
第七十七章价值五百块中品灵石的切磋
(先感谢铁杆粉无丑人和二次打赏的尚百万给工程师的支持,我一定好好写,给大家带来更jīng彩有趣的故事~)
“你说吧,我听着。”将岸稳稳地盘坐在桌子前,并没有因为柴子钧的挑衅而火冒三丈,只是嘴唇微微翘起,云淡风轻地看着他。
“光说了怕你记不住啊!”柴子钧以为少年怕了,眉毛一扬,示威一般地挥了挥拳头,“所以还是让你的身体记住比较有效!”
“众所周知,他差你两个小境界,你居然还好意思当众挑战他?”琴悠儿sè变道。
“不是挑战,是教训!”柴子钧用右手刮了刮自己高挺的鼻子,然后用居高临下的姿态指着黑瘦少年骄傲地宣称道。
“这里是老祖的寿宴!就算要战也得换个场合吧?”方源对柴子钧以势压人的小人做派极为不屑,但是魔门一向以实力为尊,挑战是非常郑重而严肃的事情,所以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帮助将岸。
“柴兄,你最好还是好好想想昨晚那头老牛的下场。”任独曾亲自查探过雷音铜皮牛的伤势,所以撇开两重小境界不谈,他个人其实更看好将岸的实力。
“而且你们都是代表各自宗门来给老祖贺寿的,这样会不会伤了九幽门和邪心谷的和气?”雷天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