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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慕边走边回头看我大笑,我委屈说:“谢慕,你拿着吧,它们会动呢。。。。。。”
谢慕道:“我可没要这玩意儿,是你自己要的。”
谢慕说,他一个男人家,怎么能手里提着两只鸡,往后还怎么见人,人家玩鸡的公子们随身带着小厮,那才有模有样,谢慕敲了敲我脑袋:“你姑娘家,不嫌丢人,拿着吧。”
我有些后悔没把阿西带出来。
场子中央筑起了高台,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人,高声呼喝,人声嘈杂,秦重在前,谢慕在后,我手里提着鸡,想问谢慕不是要去台子那边,谢慕却自顾自跟在秦重后头上了楼。
我也只好跟上。
我上楼一眼便瞧见空旷的角落地方坐着一人,一个男人。
他两手分别在脸旁撑着下巴,手肘靠着桌上,手里还打着扇,扇骨敲着下巴,一副痴呆表情,人看着似乎就二十来岁,不过又似乎还要老一些,玉冠束发,身着镶金月白的锦袍,身旁左右各坐着两位青衣年轻男子,差不多服色打扮。
这三人单独一行,与这地方格格不入,很引人注目。
不过他似乎也看到我们了,那一脸痴呆的男人和我对上,就那么看着我,眼珠都不转一下,表情仍然是一脸痴呆,于是我也看他。
谢慕却跟着秦重径直朝他们坐的地方走了过去。
那人扬了扬头:“坐。”
秦重道:“刘公子看来兴致不佳?”
那人叹了口气:“不成啊,我的大将军还是无人能胜,我这都看厌了。”
听他这口气,我顿时反应过来,这人就是刘梁?
刘梁是刘夫人的兄长,刘夫人三十多岁,这个刘公子,这副模样,也太不像那么回事,倒像是个京城普通富贵人家年轻公子哥。
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怀疑他是否是因为玩鸡玩多了,这日子过的太悠闲快活,是以人也跟着年轻,竟然瞧不出正经年纪。
谢慕坐下,刘梁仍旧手撑着下巴,眼睛看着谢慕,嘴巴一张一张一字一句说:“我猜猜这位,该不会是安阳侯吧,我听说谢氏人跟咱们有些不同,眼珠儿带着点墨绿,皮色也比咱们白的多,这么看还真是。”
谢慕道:“公子好眼力。”
刘梁笑,笑起来倒有些傻相:“你们刚才一上来我便瞧见,明珠耀室啊。”
刘梁说完,支起了身凑到谢慕跟前去,谢慕没什么表情由他打量,他将谢慕的脸瞧了许久,又来瞧我,我眨了眨眼,刘梁问:“哑巴?”
我摇头。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我不会说话。”
刘梁笑:“看着好蠢,不过我喜欢。”
刘梁看见我手里提着鸡,问谢慕:“我怎么没听说安阳侯也玩这个?”
谢慕道:“不玩,好奇进来瞧瞧。”
刘梁伸手拍了拍谢慕搁在桌上的手:“我跟你说,这个东西可有意思,可以试试,你别看是个小玩意,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没走过几十百场的还真不懂。”
谢慕道:“那我倒要请教一二?”
刘梁便开始滔滔不绝,讲起了他玩鸡的心得,从选鸡养鸡到斗鸡,关于这档子游戏,他当真是十分渊博,果然不愧是行家。
我发现刘梁跟我一个毛病,就是说话慢,但我比他好些,我说话慢,便选择闭嘴不说,他说话慢,却话多如尿流,淅淅沥沥,滴滴答答,啰啰嗦嗦,一字一句,没完没了。
在座诸人皆保持了沉默,谢慕不发一言,低头抿茶。
第45章 寺中
刘梁说了半日,换了三次茶水,终于收了嘴,又恢复了两手撑下巴,表情的痴呆相,寂寞而忧愁的望着谢慕叹了口气:“哎,你还是不懂。”
谢慕道:“公子是长情的人,我自然不如。”
刘梁高兴笑道:“有道是人无癖而不可与交,谓其无长情。正是这个意思。”
笑毕又悠悠道:“能在这里碰到安阳侯,想必不是有缘吧?”
谢慕饮了口茶,放下手中的杯盏。
“我确实是特意来寻公子的,本欲往府中拜访,只是有恐不便,是以来此处相寻。”
刘梁道:“安阳侯真是聪明人,太子他左右看你不顺眼,要置你于死地,你却当着陛下的面向太子示好,然后背地里,却又来这里看人斗鸡走狗,却又这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用的不错,陛下知道吗?”
谢慕道:“他知不知道,怕都没有我的命在,陛下不信我,我这颗脑袋要掉不过是早晚的事,若不为此,我何必这么周折。”
刘梁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救你?我虽然跟太子不同道,但跟你,也不同道,你谢氏野心勃勃,不说陛下,就连我也看在眼里,愁在心上啊。”
谢慕道:“是友非敌,多一个又怎么不好?于我是性命攸关,于公子,不过举手之劳,一言之间,公子说是不是?”
“引虎驱狼,并不是什么好计策,你容我想想。”
刘梁悠悠一笑,谢慕举了杯:“以茶代酒,先敬公子。”
刘梁并不推辞,笑应。
刘梁跟那个秦重除了刚坐下时说了一句,便再无话说,不过看起来却极为熟识,刘梁口称秦校尉,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校尉,不当值,竟然抱着剑在街上转悠。
刘梁又打量我,问道:“小公子几岁了?”
他叫的小公子,但那口气问的确是小姑娘,我没有回答,谢慕道:“还不到十六。”
我低头将一杯茶一点点啜,听他们说话打发时间,一只手滑腻腻的摸到我脸上,刘梁四根手指抬着我下巴,在我脸上吹了吹气。
我一口水哽住,刘梁说:“果然长得很像。”
出了场子,街上人已经渐稀,谢慕道:“秦少侠若无事,时日还早,再去喝几杯可好?”
秦重道:“我知道京中的一品斋,菜色和酒都不错,不如去那里。”
谢慕道:“正好。”
于是又到了一品斋,要了座,这回要了酒要了菜,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谢慕跟秦重又对饮,却并没有一句多话,半个时辰出了一品斋,谢慕便告辞。
谢慕人有些翩翩然,我看他脚步虽稳,不过人却傻了,直直向前走差点撞到树上,我拽着他胳膊给他引路,不过我发现我也认不得路,顺着盛京街一直走,最后人行越来越稀少,但见绿柳桥梁,田陌农庄,我傻眼,问谢慕道:“咱们再去哪里?”
谢慕抬眼勉强看了看:“这又出城了吧。”
我说:“没有过城门。”
一阵清风吹来,谢慕揉了揉眼睛:“去云台寺。”
我看这时候着实不早了,日头已经西行,我问:“要晚了,还去吗?”
谢慕道:“去。”
谢慕醉醺醺又雇了马车,趁着城门还未闭,一路驶出城去,云台寺在云台山中,到了山下,谢慕打发了车夫,顺着小道上山,山风吹来,谢慕似乎便渐渐醒了酒。
寺里正在敲晚钟,钟声清荡,在山中悠悠回响。
山门未闭,我和谢慕入了寺,有僧人来迎到佛堂,谢慕取了香拜过,从怀里摸出一尾玉质小鱼,交给僧人:“有心释道,无奈身在尘笼,替大师添点香油。”
谢慕充了回贵人,将那把价值不菲的小鱼拿去捐了香油,于是大师留我和谢慕两位施主在寺中用斋休息,此时日头已经没入山下,今日看来回不去了。
看来谢慕没打算回宫去。
云台寺的云安师父作陪用了斋,又引我和谢慕往山房沐浴,说是山中温泉。
谢慕道谢,云安师父又命小师父拿来洁净的素衣供我和谢慕更换。
这池子是石头垒的,池子底也是滚热的石头,粗粝硌脚,水上白雾腾腾,人进去了不辨面目,我抓着谢慕的手免得跌倒。
我靠着谢慕身体勉强站稳,脸上已经全是汗,谢慕脸上胸膛也全是被热气蒸腾的发红,不过他那表情很享受,闭着眼睛似乎在酝酿。
池子边有个小和尚捧着木盘跪坐着,看起来才七八岁大,十分乖巧的在瞌睡。
我拍了拍小和尚脑袋,小和尚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看我,有些惊恐的又赶紧跪好,这小和尚脸蛋眼睛嘴巴都是圆溜溜的,像个团子,我看的笑起来。
谢慕将我扯回去:“别逗人家。”
我问谢慕:“咱们不回去了吗?”
谢慕道:“我想在山中休息两日。”
我觉出谢慕身上温暖干净的香气,便将手搂上去,抱住他亲,谢慕笑道:
“佛门清净地,你要做什么。”
我说:“想你了。”
我爬到谢慕身上去,谢慕伸手搂住我腰,一个吻温柔绵长。
我说:“我还没在宫外住过。”
谢慕道:“多住几天。”
我问:“你在等谁吗?”
谢慕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来,不过总要试试。”
我趴在谢慕身上,总觉得他的身体十分坚硬,我悄悄扒开他衣襟,亲他胸口。
谢慕仰头笑,喝道:“滚下去。”
我戳了戳谢慕的腰上肉:“你好白。”
谢慕道:“我数三声,滚下去。”
我抱着谢慕不放,手去抚他胯骨,捏他屁股,谢慕一脚踢了过来,给我当胸一脚,我正痴痴迷迷间挨了这一下,顿时给踹的魂飞魄散几乎要口吐白沫,我惊惊惶惶给谢慕一把按住。
我结结巴巴急急叫道:“你又打人!”
谢慕攥住我领子:“又没打疼你,我看你好生生的,急什么?”
我涨红了脸:“你别欺负人,我又打不过你。”
谢慕笑:“你到底整天脑子在想什么东西,我何时打你了?我有那么坏?”
我说:“我就摸你一下,干嘛发脾气。”
谢慕俯下身笑个不住,亲了亲我脸:“让你别瞎摸,持身以礼懂不懂,我是你兄长,要慎敬谨严,不得瞎摸,要摸得给我打个招呼,我同意了再摸。”
我说:“你同意不同意?”
谢慕道:“不许。”
谢慕掌住我手,头低了下来,他的呼吸顺着我的额头,到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最后在我嘴唇上方停住,我有些紧张的睁大眼,并吞了口口水。
“你在想什么?”
我有些磕巴:“没,没,想什么。。。。。。。”
“那你手抖什么?”
“动不了。。。。。。”
“怎么动不了?”
“。。。。。。。。”
谢慕在没话找话说,他眼睛直直盯着我,口气有些幽深的暧昧,带着隐约难察的颤音,捏住我的手紧了紧,我手心有些湿润,谢慕的手心也很湿润。
谢慕嘴唇只在我上方,并不贴近,也不离开,他说话呼吸的热气就落在我口鼻间,这场面很有些诡异,我觉得他要亲我,但又没有,谢慕的嘴唇不经意的碰到我,似乎是无意,很快便被他抬头收了回去,我很想伸手抱住他,但突然有些不敢。
“谢慕。。。。。”
第46章 婚事?
谢慕收回头,抱住我肩膀,声音带着笑意,却低哑悲伤。
“我怎么会还指望你能懂什么道理,你能在我身边活着就够了。”
“谢慕。。。。。。”
谢慕温热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脸颊。
“阿兄疼你,舍不得你吃苦,你听话,不要让阿兄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