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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是招惹上祸事了。
这么个才子,听说是江州名士,二十来许年纪,正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哪知搅和进这种事,作为一个读书人,这辈子算是毁了。
这还不算,这位郑才子说的是被放回原籍,人却没走出京城大牢,给关了好几个月,已经给折腾的不成人形,在牢中三次上吊抹脖子,又没死成,这郑才子默默无名,也无人搭救,这等也是背地里无人知道,于是有了这天下奇冤。
那位大人在延和殿外呼告,愤然陈词,历数郑才子这桩冤屈,言语间竟然将矛头又指向谢慕,暗示郑才子的冤屈乃是谢慕仗着皇帝盛宠,暗中陷害。
赵免将这位大人打了一顿,又将后来继续上疏的大人们怒斥一通,刚要平静的朝堂又起轩然大波。
这回不光是京城,地方州郡牧使,甚而留守旧京终日喝茶吃闲饭的大人们也不甘寂寞,纷纷上疏指斥,太学院,地方官学士子们也都自发上疏,一时天下喧嚷,议论纷纷。
这桩声势浩大的口诛笔伐持续了数月,我在宫里看不到外面,也能看到赵免那整日焦头烂额的模样,谢慕倒是没什么反应,侍候在赵免边上,赵免动辄将他一通臭骂,谢慕也面无表情仿佛事不关己。
这事最后的解决,怕是赵免的意思,还有那位刘梁公子的功劳。
那位郑才子被从牢里放出来,原先的罪也暂且放开不论了,重新回了太学,由太常选送,食朝俸,得推举为国子监录事,算是勉强平息了士子们的怨怒。
而这沸沸扬扬最后,谢慕被封赐爵禄,放出宫去,比预料的还早。
谢慕跟那位平阳郡主的好事没成,他跟赵免请了个宫人为婚,赵免那阵被他的事搞得很烦躁,已经没工夫思考他的婚事,摆摆手就许了。
那个宫人听说姓宋,叫宋沅,我没有见过,也不知道长什么模样,谢慕这几月似乎很忙,难得有时间呆在云阳殿,我跟他没有一句话,所以也没有问过他。
至而连他什么时候成的婚,我也是不大清楚的,只估摸着在那几天。
有小半月的时间他没在宫里,我便猜着,他大概娶媳妇去了。
还娶的偷偷摸摸的。
听阿西说,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安阳侯被放出宫,成了婚,但也没人知道他具体什么时候成的婚,赵免赐了一处宅子,再赐了一个女人,买了些奴仆,谢慕过去住了几日,便算是成了婚,谢慕实则也并没有离开长宁宫。
赵免给了他一个侍中的官当,仍旧每日随侍在赵免身侧,甚至仍每日回云阳殿,赵免赐的那处宅子,不过是个摆设。
但我还是难得见到他,白日的时候他不在,他在的时候我又睡着,所以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回来过,醒来问阿西,阿西跟我说,公子昨夜回来,早起又出去了。
有一日我夜里惊醒,睁开眼时骤然看到谢慕,他神色倦怠,正仰着头闭目解衣。
我有些不敢相信,因此脑子还木着,不知道怎么反应。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眼神,他睁了眼看过来。
目光对视,谢慕动作顿了顿,又收回去,将外袍丢开,并不看我,只说:
“睡你的吧,别着凉了。”
谢慕脱了外袍便上榻,我问:“你不洗一下么?”
谢慕道:“洗过了。”
上了榻来,挨着枕平躺下,闭上眼睛。
我盯着他脸看着。
过了许久,谢慕又说:“睡吧。”
我睡下,挨到谢慕身边去,伸手抱住他腰。
谢慕将薄被给我肩上掖了掖,背过身去。
第二日醒来,谢慕仍旧不在。
我觉得身上骨头有点越来越懒的趋势,晚间早早就睡,睡到午时才能醒,用了饭,无事可做,发一阵呆,头又开始昏,便又回榻上继续睡,除了睡觉吃饭,想不出任何别的东西。
我正用了饭午睡,感觉有个东西在我的肚皮上动,挠的很痒,我迷糊中伸手去拨开,那东西又挠我手心,我烦的要打,那东西又不见了,过了一会儿我的脚心也开始痒。
我正困,烦的想要嚎叫,嘴巴给突然捂住,我被憋醒,见赵免正笑盈盈看我。
我很生气,赵免松开我嘴上手,笑道:“睡的真香,还打呼,我弄了半天也没弄醒你。”
我没心情跟赵免笑,转过身重又闭上眼,赵免窸窸窣窣动作,脱了靴,又脱了身上玄色龙袍,挤到我身边来,两手紧紧抱着我,在我身上蹭了蹭。
“摸着真软。”赵免在我脖子上嗅了一下:“好香。”
赵免握着我腰,亲我脸,他跟个黏虫一样让我浑身难受,我实在不能理解一个皇帝怎么会跟个黏虫一样,实在是受不住。
赵免亲昵的抱着我亲亲这里,摸摸那里,我给他那强烈的黏腻弄的透不过气,我扭开脸。
“我想睡觉。”
赵免抱着我:“你睡,朕看着你睡。”
我背过身去,赵免又转到我对面和我对着,仍旧手搂着我,我无视他,睡我自己的,赵免却又用手拨弄我眼睫毛,还拔掉我几根,疼的我又要跳。
赵免连忙拍我后背安抚:“好好不弄你不弄你。”
等我再度要睡,赵免又数我睫毛,笑说:“好长,怎么长这么长的。”
我捂住眼睛,尖叫了一声,赵免笑的更厉害,抱着我亲:“别叫别叫,朕疼你。”
我叫道:“你烦死人了!”
赵免笑:“朕喜欢你,才跟你玩,你还嫌弃,换了别人敢这样对着朕大呼小叫,朕早将她砍了脑袋,但朕舍不得砍了你这颗小脑袋,看着你就高兴。”
赵免在我唇上碰了碰:“朕是真喜欢你,喜欢的见着你心都要化了。”
我说:“我不喜欢你,看着你就讨厌。”
赵免完全不介意我说难听话,所以当着他我怎么难听就怎么说,赵免仿佛把这当作是一种乐趣,好像我在跟他做什么游戏似的,我越说,他越高兴,还倒贴上来,在我鼻子上拱了拱,笑眯眯说:“朕还是喜欢你,你好乖。”
第52章 吵架了
赵免每日来看我,或早或晚,又时而要在云阳殿留宿。
赵免说他睡不着觉,抱着我才能睡,于是每日让我陪他睡觉,他睡的好,我就睡不好了,我被赵免搅的神经衰弱,头痛的厉害。
谢慕见到赵免便没有好脸色,赵免抱着我睡觉,他便背过身去。
赵免有个失眠的毛病,夜里难以入睡,他抱着我,也只将着我脸又摸又瞧。
他很有些无趣的小癖好,摸着我脸数我眉毛眼睫毛,数我头发丝,数我脸上哪里有个点有个痣,哪里有根小汗毛,一边数一边说给我听。
又将我五个指头团麻花一样的扳来扳去,高兴笑说:“你手指头好软,能叠起来。”
我说:“你别烦了,我要睡觉。”
赵免说:“陪朕玩玩,急什么,你整天不睡觉做什么。”
我欲哭无泪,赵免将我手玩了一阵,又说我指甲太长了,要给我剪指甲,说着就让绿衣拿小剪刀来,抓着我手,眼睛十分认真的盯着下剪刀。
赵免一剪刀剪在我肉上,我登时哭了起来,眼睛看过去,指头已经给他剪破了不住流血,我看到血更哭的厉害,赵免连忙将我手指在嘴里含吮。
我哭道:“我不剪指甲啊,我不要你剪。”
赵免固执的一定要剪,将我十个指头挨着剪过去,两个指头给他剪破了肉皮,我哭的止不住,赵免却不放,剪了手指头又要剪我脚趾头,我看着已经被赵免剪秃了的手爪,又感觉他捏着我的脚在折腾,我哭个不住。
谢慕在赵免背后不住翻身,我哭个不停,赵免耐心专注的剪我脚趾头,又将我脚趾头剪破了一只,直到赵免他玩腻了,才放了我脚,重新过来抱住我,擦我眼泪。
“乖,不哭,朕没弄过那个,手稳不住,多剪几次就熟练了。”
赵免无聊的时候又拔我眼睫毛,我每晚都要给他弄哭好几次。
我精神很差,原本整日睡觉,给赵免搅和的白天晚上都睡不着,又整日呆坐,谢慕不跟我说话,阿西绿衣也不跟我说话,赵免倒是愿意,他每日过来都要抱着我问东问西,我却见着他就神经紧张,浑身难受,简直成了病。
因为我平日只管发呆,一句话也不说,见了赵免就哭,他一碰我我就要发疯,如此几次,赵免怀疑我出了毛病,又让辛羑来给我看病。
我不想见辛羑,从云台寺回来我就没有去找过他。
辛羑过来的时候我仍给赵免抱在怀里,赵免之前刚摸了我一下,但他摸着摸着我就哭了起来,赵免拍着我安哄,我却停不住,辛羑在我榻前坐下,赵免说:
“你看看她,动不动就哭,这是什么毛病,以前也胆子小,却也不这样的。”
辛羑道:“还请陛下将她放下。”
赵免犹豫了一下,将我放回枕上,他要脱我衣服,我又哭声更大,赵免连连说:“好,好,朕不碰你。”给我盖上被,我仍旧哭,辛羑拿起我的手腕探了探脉。
又摸我额头,说:“有些低烧。”
赵免道:“这朕倒没注意。”
辛羑道:“该是烧了有些日子了。”
赵免道:“你给看看吧,朕真是受不了了,整日哭,头疼死了。”
辛羑将我眼皮翻了翻,又让我张嘴,我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只能哭没有别的反应。
辛羑又问我:“有没有哪里觉得疼?”
辛羑问了好些,我一句也不能回答,最后辛羑对赵免说:“公主可能精神出了点差。”
赵免问:“什么意思?”
辛羑道:“可能受了什么刺激,陛下能否回避一下,容臣细加诊治。”
赵免带着邓公公离开,辛羑在榻前坐着,看了我好一会,伸手握住我被中的手。
这是他头一回主动拉我的手,以往都是我想去拉他,而他总不动声色的躲开。
辛羑握着我手,柔声道:“还认得我吗?”
我哭泣说:“认得。”
辛羑手摸到我脸上,闭上眼,静静不动。
“我告诉过你,让你学点东西,才不会空虚,才不会活的痛苦,你的心可寄托于物,不要寄托于人,才不至于涉入险境,害了自己性命,你却总是不听。”
半晌后他抬着我的肩膀将我扶起,握着我肩膀,将我拥入怀中。
摸着我头发后背:“好好活着,那支落花流水你还没学会。”
我感觉我是很久没有这么近的接触到一点温柔物事了。
辛羑的气息熟悉的的充斥着我的鼻腔直到脑中,我觉得我不想见到他,但被他搂在怀中的时候,我却几乎一瞬间就被一股抑制不住的渴望涌满全身。
我伸手环住辛羑,搂着他的腰,想抓住他,我哭求道:“你亲我一下。”
辛羑轻柔的在我肩背上抚着,低头冰凉的嘴唇往我嘴边碰了一下。
移开稍许,重新将我搂到怀里去:“小姑娘家家的,成天想什么呢?”
我抱着他身体嚎啕大哭。
辛羑抚着我背心道:“好好活着,我出宫去,给你带南边的扶桑花,或者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找来,别哭了,会哭死人的。”
谢慕的脚步声缓缓进来,辛羑放下我,给我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