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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房顶上躺倒太阳下山月亮挂起了。身下的大院子里,人声越来越噪杂,灯火越来越明亮,不时传来小孩子嬉闹欢笑的叫声,惹得更多人呵呵笑个不停。
关扬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上面,所以当他听到有人说:“去请房上那位叔叔来家里坐坐”的时候,他足足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接着他猛地坐起来朝那声音望过去。
入目是成排的大红灯笼,红灯笼下三三两两地站着一群人。关扬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正望着他的白衣男子。
竟是慕容易。
慕容易显然也没想到是他,一时怔住了,好长时间没回过神来。
关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熟人,尤其是慕容易,犹豫了片刻,想还是改天再叙旧为好,遂一转身跃下房顶,隐入夜色中不见了。
'(036 乞丐)'
直到走出了很远,关扬才猛然意识到现在是傍晚,自己又呆在暗处,慕容易怎么会轻易就认出他呢?
“我这是怎么了?”关扬喃喃自语。
思索间,肚子忽然咕噜噜响了起来,关扬皱了皱眉,这才想起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不仅如此,这几天他连觉都没怎么睡过。
几天几夜不睡觉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关扬也不例外,但在此之前他的心思全部放在其他的地方,居然对此一点也没有察觉。
前方传来的肉包子的香味像是开启了一个闸门,将他全身心的饥饿、倦惫和诸多苦恼一股脑儿勾了出来,关扬僵硬着双腿立在原地,忽然有点想倒地不起。
但他还不能倒,起码倒地之前得吃点什么东西,否则大概就真的倒地不起了。
这样想着,脚下便生出了些力气,可还没走两步,关扬又停住了。
因为他记起自己身无分文。他没有出门带钱的习惯。
不过还好他还有一把刀。
这的确不能算是一把宝刀,但好歹是崭新的,关扬想或许它还能换两个包子。
经过一个小巷子时,里面有几个乞丐正在打架。说是打架,在关扬眼里也不过是过家家闹着玩而已。
虽说是闹着玩,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见了血。
一个大乞丐从地上捡了块石头,使劲往一个老乞丐身上砸去,老乞丐正和其他人厮打在一起,没注意到背后的黑手,结果旁边的小乞丐就替他挡了一下。石头砸在额头上,鲜血登时喷涌而出。
小乞丐傻愣愣地一抹脸上,看着满手的鲜血哀嚎一声晕了过去。
老乞丐见状,大叫一声,像条疯狗似的扑上旁边几人,结果被人一脚踹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也没爬起来。
他周围气势汹汹地站着几个衣衫褴褛的瘦大汉,看那破衣服的破烂程度,应该有些年头了。
领头的一个大乞丐长得贼眉鼠眼,面目可憎,他喘着粗气,一口唾沫吐在老乞丐身上,抬腿又是一脚。
老乞丐立马痛的蜷起了身子,抓着胸口咳嗽个不停。
贼眉鼠眼的乞丐斜睨着他,鄙夷道:“该死的老东西,敢跟老子抢生意,活的不耐烦了!你不是挺会装可怜了吗?怎么不装了,摆个可怜样儿出来,或许老子大发慈悲放过了你,哎呦,你还敢瞪老子!给我拉起来——”
旁边的两个乞丐听他的号令,一把将老乞丐拎了起来,咚的一声摔在了墙上。
老乞丐大呼一声,表情十分痛苦,看样子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那乞丐还不解气,狞笑着扬起了拳头——
“哎呦呦——”
其余几个乞丐闻言脸上立即显出暴虐的微笑,可这笑还没来得及放开猛然又凝住了,目瞪口呆地望着揪住老乞丐衣领的大乞丐。
刚才的哀嚎声并不是老乞丐发出的,竟是他们的老大发出的!
此时此刻,贼眉鼠眼的乞丐正拼命捂着手,呲牙咧嘴在原地疼的直打转。
他们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一个全身黑衣的年轻人慢悠悠走了过来。
年轻人走的很慢,甚至有些摇摇晃晃的,好像是喝醉了。但他那一身凛冽之气却不容忽视,随着他走近,巷子里无端地变得阴森森的。
几个乞丐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
巷子里并不昏暗,不远处燃着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的火苗照的每个人全身都是红彤彤的,好像染了一身的血。
关扬拎着刀出现在巷子中央,半张脸隐藏在层层暗影中,让人看不出其中情绪。他一直走到老乞丐面前才停下,好心问道:“老头子,死了没有?”
老乞丐看了他一眼,勉强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却依然强势地道:“这点小伤小痛还打不死老子——”
关扬点了点头不再看他,转而面对着那几个乞丐,叹道:“本来我的心情就不大好,你们这么一闹就更不好了。”
贼眉鼠眼的乞丐装腔作势地大喝一声,跳出来道:“小子,你少管闲事!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关扬翻了个白眼:“我管你们是谁。”
那乞丐又道:“你想干什么?”声音已有些打颤儿。
关扬没有回答,好像在思考该如何处置他们几个。片刻后,他转头问老乞丐:“你说该怎么办?”
老乞丐恨恨地看着那几个人,咬牙切齿地嘟囔了几句不知道什么话,道:“按你的规矩办。”
关扬诧异地看了老乞丐一眼,随即笑了:“其实我也没什么规矩。”
话音未落,刀已出鞘。
然后是重物扑地的声音。
几个乞丐惊恐地大睁着眼睛倒在地上,细细的血流从脖子上淌下来,在地上汇成小小的一片。
关扬看也不看地上的人,慢慢收刀入鞘,一边转身往外走。
“你站住——”
老乞丐在背后叫住他,“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关扬回头,道:“不是你要我杀的吗?”
老乞丐疑惑地道:“我明明没有说。”
关扬道:“你看你自己都不确定,你明明就是说了。”
老乞丐死活不承认:“我就是没有说过。”
关扬无奈道:“好好,你没有说,你什么都没有说。”
老乞丐急了:“你——”
关扬道:“你还不快看看你的徒子徒孙,这么长时间一动不动说不定早死了。”
老乞丐仿佛这才想起地上还躺着一个人,急急忙忙看了一眼,然后舒了口气。
关扬见状,奇怪地道:“没死?”
老乞丐道:“活得好好的。”
关扬道:“果然踩了狗屎运,这样都不死。”
老乞丐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他是死不了,不过我瞧着你却是危险。”
关扬闻言眼睛不由得微微一眯,盯着老乞丐不说话。
他刚刚杀了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戾气,虽然由于天色看不清脸色,但还是能感受得到他此刻的心情十分阴郁。
老乞丐已经颤巍巍站了起来,指着前面道:“你若是不嫌弃就去我家吃点东西吧,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他倒还记得自己救了他的老命!关扬愤愤地想。
相较于填饱肚子,关扬对老乞丐最后说了那句话更加感兴趣。他总觉得这老家伙不想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或许是什么隐世的高人。
想到这里关扬眼睛一亮,立马上前拎起小乞丐跟了上去。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
老乞丐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微笑。
在关扬的想象中,老乞丐应该住在偏僻又破败不堪的破庙里,或者干脆在街角铺个破草席,再不然就天为被地为床,随处都可安歇。
可他万万没想到,老乞丐居然真的有自己的房子。
虽然也很偏僻很破旧,但它实实在在是所完整的房子。
关扬心中诧异,看着老乞丐熟练地打开房门,然后将要饭的破碗和棍子甩在一旁,回头道:“进来坐吧。”
屋子里似乎有股甜味,闻起来很舒服,让人不由得身心放松。
关扬闻到这种味道,只觉得肚子更饿了。
老乞丐仿佛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冲他露出一排白牙,然后不知道什么地方端出一只铁锅,拿出几根木棍,直接在屋里空地上支起一个火架,点火,做饭。
锅里放了一锅不知道什么肉,满屋子顿时香气四溢。
关扬忍不住道:“真香。”
老乞丐得意地看了关扬一眼,道:“这东西你绝对没有吃过,因为你只要吃过一口就绝对不会忘记它。”
就在这时,小乞丐幽幽转醒了。他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老乞丐和关扬,然后一声不吭出门去了。
关扬看着小乞丐消失在夜色中,忽然心中升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老乞丐道:“怎么样?”
关扬道:“什么怎么样?”
老乞丐道:“这所房子怎么样?”
关扬打量了周围几眼,诚恳地道:“对于一个乞丐来说,这里真是不错。”
老乞丐道:“这里原来是一个穷书生的家,后来他不在了,就归了老子了。”
关扬凝视着老乞丐,试探着道:“你真的是个乞丐?”
老乞丐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如果我不是个乞丐,那我是什么?”
关扬道:“鬼才知道。”
老乞丐呵呵笑了,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屋子,目之所及之处除了破旧的桌椅和一只木床外什么也没有。房屋四角和房梁上缠满了蜘蛛网,不知多久没打扫过了。
木床的床腿处放置着一只四脚香炉,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里面燃着几根极细的香。最初闻到的甜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的。
关扬指着香炉道:“那是什么香,怎么我没见过?”
老乞丐边搅动锅里的肉边抬头看了一眼,不以为然道:“哦,那是我从一个寺院里讨来的,有安神的功效。”
关扬盯着‘安神香’看了一会儿,皱眉道:“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安神香——”
“哎,别管它了,尝尝我的手艺——”老乞丐打断关扬的思绪,捞了一大块肉递到关扬面前。
老乞丐督促道:“吃啊,快吃,别客气。”
关扬也不客气,伸手接住,大口地吃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肉,但肉嫩多汁,鲜香可口,吃起来竟比大酒楼的饭菜还好吃。
关扬早就饿坏了,这下子得了机会不由得大吃特吃,等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整整一锅肉已经几乎全被他一个人吃完了。
关扬有些尴尬,迟疑着刚想说些什么,一张嘴便打了个饱嗝。
'(037 老乞丐)'
老乞丐笑呵呵地看着他,道:“怎么样?”
关扬满意地道:“吃饱了。”
老乞丐白他一眼,哼道:“当然饱了,整整一锅蛇肉全被你一个人吃了。”
关扬一怔,紧接着脸色刷地一白:“你说——什么?”
老乞丐又说了一遍:“我说整整一锅蛇肉全被你自己吃了。”
“你你你说蛇肉?”关扬惊叫着跳了起来。
“没有错,就是蛇肉,整整一锅的蛇肉。”
关扬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抓着胸口的衣服,大叫道:“你之前没有说这是蛇?”
老乞丐道:“你也没有问。”
关扬道:“我不问你就不说?”
老乞丐道:“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说?”
关扬:“……”
半个时辰后,关扬脸色难看地坐在门槛上。
他面前的地上放着一只锅,就是那只煮蛇的锅。这锅已经不能算是一只锅了,顶多算是一堆破铜烂铁。破铜烂铁中斜插着一把刀。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