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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愿不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老亲人被贼虏残杀蹂躏?”
“不愿!誓杀敌虏!”口号叫得端的漂亮。
寒花笑:“契丹人只有千五人马,轻装而来,没有攻城器械,我们齐心协力,不难抗拒,待烈日弟兄赶到,他们将不堪一击。”
“不堪一击!”口号。
寒花笑还待吩咐任务,泉盖轻声说:“陆宝积来了。”
回头果见十数骑骏马正向这边奔驰而来,先吩咐红日军下马保持队形休息,与泉盖对视一眼,心底忐忑,仍是挟着选三迎上前去。
驰在最前的是一名四十出头的官员,帽子因跑得太急,已歪在一旁却无暇扳正,看他的官服已知是刺史陆宝积。他骑马而不坐轿,并跑在护从前面,可见其心情的急切。他在三人面前煞地停住,翻身下马,三个人中他只认得泉盖,满脸狐疑地:“你在这里做甚,堂定言何在?”
寒花笑:“堂旗主有些俗务,陆大人有话只管与我说。在下寒花笑,左旗主让我暂署红日军的事务。”
陆宝积听得堂定言不在,脸色惨白,怔得一怔,振作一下,断然向寒花笑:“寒先生是么?契丹人寇冀,堂定言可曾对阁下说过?”
寒花笑点头:“陆大人有何见教?”
陆宝积:“关于防务,堂定言亦对先生说明?不会有什么变动么?”
寒花笑与泉盖对视一眼,心中略有分数,堂定言必是按当初在金乌馆的设定与陆宝积交代防务,陆宝积知道左飞扬被困,赶来显是担心有变。这个刺史的耳目亦太过迟钝,到现在才赶来,然他没有拔腿溜之大吉亦算要得,寒花笑对他不由有了几分好感:“契丹人当由东门攻城,我们会在此恭候,管叫他寸步难进;另外三座城门有劳大人派州兵严守,若是小股敌军用箭射杀即可,即便碰上他们主力攻城,已可守得一刻,以狼烟通知,我自当领军前往救援。”
陆宝积色霁,一把握住寒花笑的手:“如此有劳先生。左旗主现下情形如何?”
身后脚步声响,一名传令兵喊着:“契丹人来了!”奔来。
寒花笑回首,见他正手指城头的了望台,台上的了望兵正连连挥舞红旗。向陆宝积:“左旗主吉人天相,自会逢凶化吉,陆大人且往另三城巡视,小心敌军内应。”不再理他,翻身向城楼登去。
泉盖拉着选三紧随,轻声:“我们不宜关门死守,城内情形太过复杂,契丹人无力攻城,惟有靠城中内应,关上城门,他们自会在城里做手脚,太过难防。最好先放他们一部进来,重创之,一则将他们部署打乱,二则可振奋士气。下面人相信我们能力,这个仗便好打来。”
寒花笑浓眉一挑:“你是说,大开城门,装出溃散逃走的样子,引他们一部分进城,而后拉起吊桥,将进城的一部歼灭?”
选三忍不住插口:“好主意!契丹人不爱穿盔甲,我们将他们一部引过护城河来,这里将门一堵,上面乱箭射下,不怕他们不死得精光!”
说话时登上城楼,举目远眺,前方滚滚烟尘,一支骑兵已在十里以内,服饰看得清楚正是契丹轻骑。前队中一骑剽悍的黑马,马上一员红袍将领,手持铁枪,面目虽不甚清晰,已可感受其凶悍,俨然同传说中的何阿小一式一样。寒花笑:“泉盖,你在城楼上,我遣两百人上来,射杀敌军;我在城下阻截。”
泉盖:“城下交给我,你现在当不住何阿小。”
寒花笑点头:“亦好,你等着,我下去部署。”翻身而去。
泉盖命城上十几名了望兵隐藏起来,自己亦降低身形,由了望孔向外望去。何阿小所部这支前锋约在三百余,后面一百步紧跟契丹军主力,凭他的锐目依稀可分辨出主军几员将领中有沙叱勋、多泊牙青和廖清歌,左功定父子却不见踪影。
寒花笑很快回来,命两百战士悄然进入位置,备好弓箭,向泉盖:“城下已布置妥当,将士全听你号令。你亦未完全恢复,不要与何阿小硬来,仗着人多欺他人少,不怕他强横。”
泉盖颔首,将选三交与寒花笑:“何阿小前锋军一过河,立即拉起吊桥,让他们主力过来,我需吃他不消。选三,你亦好自为之!”翻身离去。
寒花笑由了望孔望去,契丹前锋已推进至离城不到三里,何阿小面目清晰可见,除了前额极短之外,他的样貌再无特别之处,然此极短的前额而显出的凶狠已够人一见难忘。还有些时间,他转向选三,声音轻得只够他们两人听见:“你别怪我诈你,击退契丹人,我让你打一顿出气,好么?”
选三赶紧摇头:“不怪不怪,你诈我是为我好。”
寒花笑有点听不明白:“为你好?我为你好做甚,又不认识你。你心里一定怪我,不肯说出来,我说让你打就让你打。不过,轻点才好。”
选三依然摇头:“说不打就不打,我选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寒花笑拍拍他的肩膀:“好朋友,下回你诈我两回我都让你白诈。”
说话时何阿小已率先踏上吊桥,选三不敢再出声,寒花笑微抬手臂,二百战士张弓搭箭,只等下面伏兵声响便起身射击。
何阿小眼见城门洞开,守城的十几名军卒望风而逃,再无疑虑,急催战马冲过吊桥,来在城门前。看见怀抱厚背金刀当路中而立的泉盖峙,他料定该是大祚荣派来的使者,毫不在意,全没料到金刀蓦然一举,两旁铁骑突出,数百战士齐声呐喊,向城门冲来。城墙上闻声而动,继以另一片呐喊,箭如雨下。
大战倏忽展开。寒花笑眼见何阿小的前锋军已全上吊桥,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完全打蒙,再不犹豫,喝令拉起吊桥。纵目望去,契丹主力亦被骤变惊得为之一滞,帅旗旋即一闪,左功定终于露脸,活脱脱的骆务整还魂,相貌气度一般无二。极短的迟疑,左功定迅速有了决定,断然挥师急进,千余轻骑骤然加速,向吊桥冲来。
寒花笑心中大定,左功定此番苦也,待他们扑近吊桥,桥早已拉起,白白送上前来挨箭;何阿小的前锋军转眼间三成已去其一,饶他怎样凶悍,有泉盖金刀坐镇,这支人马熬不过一刻边将灰飞烟灭。
完全不在寒花笑常识范围内的意外偏于此际发生,冀州久无兵患,吊桥多年不曾拉起,绞索完全锈死。红日兵客串官兵守城,与寒花笑一般糊涂,方才只顾偷看契丹军逼近,待领命转动绞索,才发现问题,急切间,大声向寒花笑呼喊禀报。
寒花笑固然听到,城下契丹人亦听得真切,正是军心涣散,争相夺路而逃之际,闻之如奉仑音,复见主力奋勇杀来,顿时心头大定,翻身拼死杀回。何阿小当不住泉盖率众气势汹汹的冲杀,亦拟逃走,得此契机,赶紧收束残众,悍然反攻。他久经沙场,深谙攻城要决,城门洞开,正面的敌人不过数百,正是天赐良机,只要强行突入城中,主力随后压上,便可攻陷城池。
泉盖正奋勇挥舞金刀,杀得斗志被夺的何阿小手忙脚乱,忽闻吊桥绞索坏死,无声暗叹。心念疾转,深知若左功定率契丹主力杀上,他们三百人决计抵挡不住,断然下令:“关城门!”
寒花笑与泉盖一般心思,吊桥虽坏,应对得宜,并无大碍,城门若能及时关上,在城头居高临下射击,一样令没有攻城器械的契丹军束手无策,只可惜不能先阵斩了何阿小。他担心泉盖恃勇用强,交代红日战士继续射击,拉着选三向城下奔去。
才下一半,却见花归处急急地拾阶而上,抬头看见寒花笑,忙问:“吊桥拉不起来么?”
寒花笑:“堂定言呢?”
花归处:“还没醒来,我听你这里有状况,赶紧上来。你放心,我已让两名兵士把在门口,不许人进去。”
寒花笑脚步不停:“你赶紧回去,切莫出了乱子。”
''
花归处:“不会不会,我办事你只管放心,决不能出一点点纰漏。”
话音落时,寒花笑已到城下,见十数名战士正由两旁奋力欲将城门掩上,泉盖金刀闪烁,领人抵住疯狂反扑地何阿小。何阿小虽拼尽全力,奈何三百战士只余不到百名,后方主力的前队此刻才冲上吊桥,待他们赶到,城门势必早已掩上。
寒花笑正要舒一口气,锐目忽见门楼处人影一闪,堂定言持剑而出,相隔数丈,阻止不及,彼已振声高呼:“红日兄弟听着,方才三人是奸人坐探,选三已被他们劫持,大家不可听他们妖言蛊惑,速将他们拿下,彼敢抗拒,格杀勿论!”
花归处心叫“我的娘!”,拔剑腾身欲上,早给寒花笑一把扯住。红日军兵闻声一片哗然,一时间不知所措,阵前搏杀的虽一时停不下手来,正关城门的却登时停下,满头雾水。何阿小不解详情,亦知守城军内发生变化,乘势猛攻,而多泊牙青所部的主力前军已冲过吊桥。
不过片刻工夫,一连串的意外令红日军的大好形势丧失殆尽,已是千钧悬于一发,寒花笑撇下选三飞身向城门扑去,急进中振声疾呼:“大家先齐心协力,关上城门,若容契丹人冲入,我们皆死无葬身之地!堂定言,你且看清眼前形势!”
红日军如梦初醒,管他坐不坐探,契丹人汹汹而来,当务之急,确应先关门落闸,保住性命再说。复齐声呐喊,声势重振,泉盖竭尽全力抗住何阿小与拥上的多泊牙青的狂攻,后面红日战士纷纷下马,与冲上的寒花笑、花归处一道奋力推掩城门。
堂定言虽怒火填膺,却颇为光棍,知寒花笑所言非假,闭上嘴巴。选三抢步上前,小声:“堂旗主,眼下不宜意气用事,先忍一忍,击退契丹人再说?”
堂定言目注城门在红日兵一声声叫劲呐喊中愈关愈小,终于“砰”然合拢,在众军士的欢呼声中落闸,心中乃定:“怎样忍,站在这里看他们耍宝不成?”
选三:“大家先合力对付契丹人,丁振武敢造反还不是契丹人的手脚,击退契丹人,姓丁的敢把左旗主怎样?”
泉盖方才一战,消耗颇剧,身被十余处新伤,却不及休息,与寒、花二人打声招呼,重新集结剩下的城下红日战士。这一拨人与他共历生死,为其神勇折服,见选三与堂定言都不反对,竟个个服膺受命。
寒花笑亦略不停留,翻身来在堂、选二人身旁:“说不清来,先忍一忍,待击退契丹人再对付我可好?”不等他们回答,已向城上奔去。
花归处气恼地瞪堂定言一眼:“你倒会装,害我脸面丢尽。我这里先忍一忍,待击退契丹人再给你算帐!”随寒花笑而去。
堂定言身上给泉盖特殊手法制住,虽勉强解开,却被一股古怪的力量阻塞,用不出几分气力,虽被花归处气苦,却无可奈何,待他走远才拟偷偷骂他两句;刚张开口,一阵强烈的震动由足底传来,身形不稳,踉跄数步,几乎跌到。
突如其来的剧震将城里城外近两千人马震得歪歪斜斜,摔做一团。在人们的懵懂惶惑中,城中一些较单薄的建筑纷纷坍塌,而震动尚未停止,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厚实的城楼在接踵而至的剧震中颤抖,十几波过后,终于不堪其力,“轰隆轰隆”两声剧响,坍塌出两处偌大的缺口。剧震便在